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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倩倩臉上沒有看到任何恐懼的神色,
那好奇的眼神,仿佛是一個童真的小孩接觸到了新鮮的玩具。
白九歌撿起來,發現是一張紙人,巴掌大小,
上麵還畫著笑臉,給人莫名發毛的感覺。
沒等白九歌深究,紙人就憑空燃燒,變成了一堆灰燼。
白九歌眯了眯眼,手指捏著殘留的灰燼。
“老師,你為什麽會在這裏?”
李倩倩將心髒丟在了一邊,打斷了白九歌的沉思。
白九歌看了眼後麵的小黑,說道:
“聽到一些動靜,就來瞧瞧。”
李倩倩搖頭說道:“老師,我不傻,
你白天傷害小黑一定不是本意,一定有什麽原因才會讓你這樣。”
“你現在是特意回來查看小黑的傷勢的對不對?”
說著,她走過去,安撫著小黑的情緒,心疼地說道:
“小黑別怕,你忍忍,我這就救你出來。”
白九歌選擇了沉默,變相地承認了,
李倩倩雖然邋遢,但眼睛清澈,往往最容易看穿一個人得心。
“老師,可以幫幫忙嗎?”
李倩倩解開了那些鐵絲網,回頭看著他。
白九歌看著小黑那充滿惡意的眼神:
“算了,我過去會刺激到它。”
說著,取出怪醫黑傑克的醫藥箱,
將裏麵處理傷口的酒精紗布遞了過去:
“試試這個,效果會好些。”
李倩倩接過來,正要給小黑包紮一下,後者抗拒地掙紮,
因為白天的事,它對白九歌已經失去了所有信任度。
“小黑別怕,我在這裏。”
李倩倩一邊溫柔地安撫,一邊包紮它的一隻爪子。
怪醫的紗布是件特殊鬼物,
輕輕地將那些傷口裹住,很快泛起一層詭異的綠光。
小黑受了驚嚇,拚命地掙紮,
當掙脫開紗布準備逃跑時,卻發現自己爪子部位的傷口完全痊愈了。
它眼神帶著驚異。
白九歌說道:“白天的事我很抱歉。”
“因為我患有一種遺傳性精神疾病,
會在任何時候做出一些反常激進的行為來,
冷靜下來後,我也很懊惱自責。”
“我並不希望得到原諒,
能幫到一些力所能及的忙就可以了,那樣我的心裏也好受一些。”
雖然還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梁子肅存在類似兩個人格的精神疾病,
但至少能借用一下這個說辭,來解釋一下他的這種反常行為。
小黑似乎聽懂了白九歌的話,冷靜了一些,坐下來舔著那些傷口。
李倩倩繼續拿著紗布來給它包紮,倒是不怎麽抗拒了,
但看向白九歌的眼神還是帶著敵意。
白九歌也識趣,說道:
“同學,這裏就交給你了,老師有事先走了。”
李倩倩似乎想說什麽,但想了想,隻是點點頭。
從草叢裏出來,白九歌腦海裏立即響起了遊戲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完成扮演任務,獲得10%的扮演度!”
“獲得一條主線線索!”
居然獲得了主線線索?
白九歌眼眉一挑,
本來對扮演任務的主線線索死心了,卻沒想到這次中了獎。
真是失望越大,希望越大。
白九歌點擊了主線線索的查閱。
“主線任務:夜晚的黑鴉鬼校似乎具備神秘的色彩,
淩晨兩點半,黑暗彌漫的走廊裏、教室內、衛生間明明空無一人,卻總有詭異的聲音在響動,
那些看似平平無奇的東西,仿佛都藏著巨大的秘密。”
“操控那些東西的源頭是人是物?我們無法得知,
深淵的黑暗給予我們恐懼,也能給予我們答案!”
“線索這麽含糊不清?”看到線索的內容,白九歌表情一陣無語。
這謎語打得都能讓人腦神經抽搐。
簡而言之就是到了淩晨兩點半,學校裏有他需要的東西,
這是暗示他行動的時間。
白九歌看了看時間點,
這會兒是傍晚七點半左右,時間還長,有足夠的時間去準備。
回到宿舍,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校園內,又變得冷冷清清。
“那些老師回到各自的宿舍後就不再出門,
再開門時就是第二天清早,更別說會在夜晚踏進校園內。”
“我作為老師淩晨兩點反倒在學校裏轉悠,是不是有點反常過頭。”
白九歌喃喃,在房間內走動,
然後煮了一個雞蛋麵,給自己填了填肚子。
床頭櫃那裏,梁子肅和女友和父母的的全家福笑的很燦爛,
注視著吃麵的白九歌,仿佛就在屋內盯著他。
白九歌被盯著有些不舒服,起身將那相框平放了下來。
“花粉,花粉,迷人的花粉!”
“嘎嘎,嘎嘎,迷人的花粉!”
陽台的鸚鵡又叫,在籠子裏伸長著脖子叫喊。
“為什麽這八哥會突然這個時候提到花粉?”
白九歌疑惑,這次不是要進食,鸚鵡突然就叫了,
並且台詞跟之前爸爸兒子的截然不同。
鸚鵡會學習主人平時說的比較多的一些口頭禪,
它能說出來,就證明梁子肅念叨過不少這些話。
屋裏的花隻有陽台的幾盆,兩盆仙人掌,以及一盆白色茉莉花,
茉莉花的盆栽下,提著一個標簽。
在日記裏梁子肅提過女友送過他一盆茉莉花,
想來就是這盆,
當時的梁子肅每天都會花費不少時間精心嗬護,當作寶貝一般對待。
但現在……
白九歌看著幾乎枯萎壞死的白色茉莉花,陷入沉思。
“母親進了精神病院,父親和女友不知下落,
顯然當初發生了一件大事,對梁子肅造成很大的打擊。”
“這個打擊,很可能就是導致梁子肅精神出了問題的緣故。”
“女友送的盆栽死了,反倒是這嘴欠的鸚鵡還活的好好的,養的白白胖胖。”
白九歌看了眼鳥籠的鸚鵡,它的羽毛很漂亮,
軀幹上是白色,頭頂和尾部則是彩色的,價格不菲。
鸚鵡轉著腦袋,盯著白九歌。
白九歌試著挑逗它一下:“叫聲爸爸。”
“乖兒子!”
“……”
白九歌感覺自討沒趣,回到了房間內。
時間點點流逝。
偌大的學校內,漆黑一片。
夜空上,烏雲黑霧靉靆稀薄了不少,
隱隱有不少月光穿透雲層,傾灑而下,驅趕了不少校園裏的黑暗。
白九歌換了一套便裝,隻拿著一個隨身手電筒。
在驚悚世界的夜晚行動,總是伴隨著巨大的危險,
準備充分的護身武器,能給人不少的安全感。
而白九歌最大的武器就是自己的右手……
幽靜的校園內,到處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仿佛被遺棄荒廢了許久,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書聲朗朗。
死寂的校園裏,鋪灑著漸漸明亮的月光,
中心的位置,那風化的麵目模糊不清的石像被陰影遮蓋,仿佛一個小巨人盤坐在那裏。
“夜晚的學校,除了更加陰森一點,也沒什麽顯著的變化。”
白九歌看了看手表的時間,現在是深夜兩點,
提前半個小時來,是為了能走動更多的地方。
教學樓的走廊上,月光沒法滲透進來,
一眼望到盡頭盡是漆黑,白九歌打著手電筒,在廊道內走動。
刺眼的光柱在教室的門窗間掃動,恐怖的氛圍並沒有影響白九歌的心緒,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所能想到的問題。
“線索裏說到了晚上,某些角落會有異響,
可我走了這麽久,除了自己的腳步聲什麽都沒聽到。”
“還是說必須淩晨兩點半後才出現這些?
傳出異響的多半是鬼,難道鬼還整準點打卡上夜班這一套?”
一邊想一邊走,白九歌忽地停住了腳步,
手中射出的光柱,停留在身前的廊道上。
那裏擺放著一張座椅,座椅上放著一個木偶娃娃。
娃娃綁著短小的雙馬尾,穿著黃粉連衣裙,
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明顯被人擺上去的,木製的腦袋帶著明顯的裂紋。
她的嘴巴下顎似乎被敲了,臉上還畫著浮誇的妝容,
化妝的技術十分差勁,使得木偶的臉部顯得更加驚悚。
深夜在這樣恐怖的鬼校氛圍下,
看到這樣一個驚悚的木偶娃娃,讓人腦補出各種接下來要發生的恐怖電影情節。
燈光照在木偶娃娃上,
白九歌也腦補出它接下來轉過木製腦袋,盯著他笑的畫麵。
失望的是,它就這樣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是哪個調皮的小鬼放在走廊裏嚇唬人的?”
白九歌走過去,
仔細打量著木偶娃娃,並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然後便沒作多理會,打著手電筒就走了。
隨著白九歌遠去,這條走廊又被黑暗吞沒。
夜空上遮擋圓月的烏雲穿過,
那幽幽的月光再次照射下來,走廊的黑暗又漸漸地被驅趕。
一間教室裏,一個巴掌大小的光人從窗戶裏掠出來,
迅速地衝在那走廊上的木偶娃娃上。
哢嚓。
幾秒鍾後,清脆的聲音在走廊上回響,那是木頭碰撞的聲響。
破損的木偶娃娃身體的連接部位響動,
那木製腦袋一點點扭轉,望向了白九歌離去的方向……
這時的白九歌來到了另一條廊道,綜合樓的廊道。
綜合樓都是實踐課程的教室,
許許多多的雜物堆積在教室裏,甚至走廊上。
一些骷髏的模具,散落在雜物裏,仿佛屍堆般刺激著人的眼球。
手電筒照射進教室裏,幾個黑影站在那裏,
仿佛麵對著白九歌,當照明後,發現隻是幾具人體模型。
“簡直就是電影的絕佳取景地,根本不需要刻意地去運用鏡頭,
背景音樂這些手法來營造恐怖氛圍,
人往那一站,什麽都渲染到位了。”
白九歌對這些習以為常,
資深的老玩家字典裏甚至沒有恐怖這些詞語了。
他認為自己可能還沒到那種地步,但眼前的這些實屬平淡了些。
“我嗅到了一絲熟悉的氣味。”血瞳突然出聲。
“什麽熟悉的氣味。”
“詛咒。”
“又是詛咒?”
白九歌眼睛閃了閃,詛咒這些東西很讓人頭疼,
它是無形的,也是最可怕的。
白九歌摸出了一包煙。
自然是康斯坦丁老爺子的香煙。
這件鬼物除卻將靈魂從地獄拉回來,
也帶有一定免疫詛咒,預感詛咒逼近的作用,
當然,隻針對一些簡單的詛咒。
這是專門與詛咒站在對立麵的一件鬼物。
點燃香煙,放在嘴角,沒有吸入口,
火苗燙著煙絲,縈繞出嫋嫋灰煙。
“香煙能緩解緊張的氛圍,緊繃的神經,
也能讓人心情莫名的踏實,不得不說,是個好東西,
適當來上兩口倒也無妨。”
白九歌沒有煙癮,
屬於想抽就抽那種,通常是心情煩悶的時候。
再看時間,還有大概十五分鍾,就是淩晨兩點半了。
白九歌不打算繼續逗留,往回走了,
但在這時,耳邊卻忽然聽到一些聲響。
“好像是……收音機聲音?”
這個時候,誰閑著沒事在學校裏放歌?
白九歌順著聲源走去。
隨著走動,歌聲越來越清晰。
歌聲是從最頂層的四樓傳來,
當白九歌上了四樓,眼眉突地挑動。
嘴裏的香煙,忽然加速了燃燒!
他根本沒有抽吸。
在廊道上,隨著白九歌的腳步一步步邁出,
康斯坦丁的香煙,就像是被吹風機抽吸,飛快地燃燒!
煙灰不斷掉落,煙絲在火苗中不斷化為灰燼。
僅僅是半分鍾不到,香煙就燃燒到了盡頭!
白九歌看著地上的煙火,又看著前頭,
麵色不禁地凝起:“詛咒的氣味這麽重?”
“不是說兩點半才有動靜嗎?”
聲音源頭在最盡頭的室內傳出,
白九歌將手放在門把上,遲疑片刻,推開了房門。
室內的空間很大,是兩個教室並接在一起,
由下到上排滿了座位,最盡頭是一個燈光璀璨的舞台。
幾個學生正在舞台上,扮演著小品。
學生的歲數都在十一二歲左右,
表演起來,卻是有模有樣,十分的投入,
愣是把白九歌都當成了空氣。
“詛咒的源頭?”白九歌問道。
“不是,隻是被詛咒目標罷了。”血瞳說道。
白九歌眨了眨眼,
走下去,在最前頭的座位坐下。
台上總共三個小孩,來回走動,臉上畫著淡淡的妝容。
邊上放著一個收音機,
播放著一種舒心的背景音樂,曲調十分簡單。
三小孩都十分的投入,但很快似乎鬧了矛盾,發生了爭吵。
藍衣服的小孩,最小個,顯得十分的委屈,大聲地投訴:
“為什麽次次都是我扮演馬給你們騎?
我不演了!除非你們也當一次馬給我騎!”
另外的兩個小孩,一男一女,明顯都比藍衣小孩大上一兩歲。
紅衣女孩交叉雙手,一副大姐頭的派頭:
“誰讓你演的這麽差勁?別挑剔,
我們帶上你來演,已經很不錯了。”
“當馬好啊,馬也很考驗演技,
我覺得啊改你演的入木三分,太適合演畜牲了!”
胖男孩大聲地笑道。
叫啊改的男生被氣的臉都黑了,把頭套狠狠地丟在地上:
“我不演了,誰愛演誰演!嗚嗚,太欺負人了!”
大姐頭瞪了眼黃衣男孩,轉頭安慰地說道:
“別哭了,等下你來演爸爸,
我來演媽媽,大福演被騎的那個。”
“還差一個,兒子誰來演?”
“是亞男,那家夥又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姐頭看了看四周,滿臉都是無奈。
這時,他們才注意到台下坐著一個觀眾。
“是個大人,老師嗎?”大福小聲地問道。
白九歌微笑地道:“我是老師,
你們是哪班的學生?演的很不錯。”
這話並不假,明明都是小孩,演起小品來完全沒有過家家的感覺,
表情的把控,聲音的動情,都十分到位。
看得出是有表演功底的。
“老師,我們是一班的,六年級一班!”
三個小孩笑道,聽到了表揚,紛紛咧嘴笑道。
六年級一班?
白九歌心說這不就是自己教的班,怎麽對這幾個小鬼沒印象?
“老師,我們這裏還缺個角色,你感興趣嗎?”
大姐頭笑著問道她有一顆小虎牙,笑起來可愛同時也帶著一種俏皮。
白九歌搖搖頭:“老師看著就好,
你們表演你們的,有一個觀眾不是更好嗎?”
三個小孩正想說話,一邊的教室門突然被打開,
一個頭發淩亂,衣服肮髒,還留著鼻涕的小孩跑了進來。
“大家久等了,我肚子痛,去了趟廁所,
拉的菊花都痛死了,擦了屁股就立馬跑過來了!”
小孩說話帶著一種土味,一邊說,一邊還抹了一把鼻涕往衣服上蹭去,
露出參差不齊的牙齒,嘿嘿地笑。
整個人看起來傻愣愣的,白九歌感覺狗蛋這個名字,十分的適合他。
三個小孩對小男孩有明顯的嫌棄,大姐頭看了看門口那邊,皺著眉頭說道:
“阿土,你的演技太差了,不是說過讓你別來了嗎?”
“我們找的是亞男。”
“就是,你這麽邋遢,
我們的表演都會被你影響到,你還是回去吧。”
幾個小孩說話毫不忌諱,有什麽說什麽,也不管啊吐怎麽想。
阿土撓撓頭,臉上倒也不見什麽低落受打擊的神色:
“亞男他有事來不了,所以我才來代替他的啊!”
“別擔心,我一定會盡力演的,一定不比亞男差。”
三個小孩對視,沒辦法,隻能先讓他代替亞男的角色。
“你先到台下坐著,等會兒到你的戲份了,就上台來。”
“千萬別演砸了,不然我們揍死你!”
阿土顯得十分開心,乖乖地到台下去坐著。
大姐頭看著白九歌,笑道:
“老師,你看我們的表演,後麵給我們打分看看誰演的最好!”
白九歌微微笑道:“可以。”
淩晨將近兩點半,
跑來鬼校的一個舞台室,看幾個小鬼表演。
詭異的時間,詭異的人,詭異的事。
一切又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這幾個小鬼從哪冒出來的?大半夜為什麽出現在這裏?
主線線索指引的目標,是不是就是這幾個小鬼?
種種疑惑,都像是被覆蓋了一層黑霧,讓人揭示不開。
白九歌能做的,
就是順著這幾個小鬼的意思去做,一定會有什麽發現。
阿土從舞台上下來,坐在白九歌身旁,
朝他嘿嘿笑了笑,還吸了一下到嘴邊的鼻涕:
“老師,你是專門來看我們表演啊的嗎?”
白九歌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
“你為什麽叫阿土這個名字?”
“我爹給我取的,他沒什麽文化,
家裏又幾個哥哥想討個女孩,
結果生了我還是個男孩,失望極了。”
“娘生我的那天,還在挖地瓜,
我直接掉在了土裏,我爹就隨意給我取了個名字叫阿土了。”
白九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那個叫亞男的女生怎麽沒來?”白九歌問道。
“老師,亞男是個男生,
他好像是家裏有事,就讓我來了,不然我還上不了舞台呢。”阿土高興地說道。
這時,
台上的表演進行到了將近一半,
啊改朝阿土打著手勢,阿土連忙上了舞台。
白九歌也開始把全部心思放在幾個小鬼身上。
令他意外的是,小品的內容十分的成人化,
是一個充滿矛盾的家庭,父母因為第三者插入,產生激烈的爭吵,使得美滿家庭產生破例。
四個小鬼一台戲。
台下隻有白九歌一個觀眾,他們都十分賣力地去表演。
更令白九歌沒有想到的是,
那個阿土得孩子穿著邋遢,看著不太聰明,
表演起來卻是十分的生動,
戲份不多,卻已經能夠碾壓其餘三個孩子。
表演天分,肉眼可見。
表演很快結束,白九歌拍了拍手掌,幾個小鬼迫不及待地問道:
“老師,我們演的怎麽樣?誰演的最好?”
“都很出色,但要說最好,他吧。”白九歌指了一下阿土。
阿土一聽,歡快地蹦跳起來,十分得意地說道:
“看吧,我的演技一點都不比亞男差,老師都說我演的最好了!”
“依舊你們不能再說我演的差勁了!”
三個小鬼明顯不爽了,盯著白九歌,撇著嘴說道:
“老師,你眼力好差勁啊,我們哪裏比阿土差了?”
“就是,太沒眼力勁!”
白九歌微微笑道:“每個人的看法都不一樣,
我隻是根據自己的感覺點評,
並不是就代表你們比阿土差勁了。”
“隻是我這麽認為而已。”
白九歌覺得自己說的很委婉了,
結果這三個小鬼一聽,臉色更加黑了。
密密麻麻的屍斑,在臉上彌漫,鬼氣在他們身上彌漫。
仿佛說阿土演技比他們好,就是一種莫大的恥辱。
大姐頭的裙子變得異常妖豔血紅,
她歪了歪頭,露出帶著虎牙的笑容,
但這次沒了俏皮可愛,多了幾分驚悚危險。
“老師,我們這裏還缺一個演屍體的,要不你來吧?”
“我們覺得你蠻適合的!”
“老師不會演屍體。”
幾個小鬼的不善眼神,白九歌看在眼裏,十分平靜地說道,
隻是被詛咒的幾個小鬼,不是詛咒源頭,不需要血瞳,
裂骨錘就足夠教他們怎麽做好一隻鬼。
大姐頭的驚悚笑容沒有絲毫消減,繼續說道:
“老師,我們真的缺一具屍體,你就來演吧!”
“我們人手不夠。”
白九歌淡漠地問道:“你們覺得怎麽能演好一具屍體?”
大姐頭歪了歪頭,還真認真地思索一下:
“死人,死人肯定是演的最好的。”
接著又笑道:“不過別擔心,我們當然不會讓老師你真死,
我們幾個小孩怎麽可能這麽變態呢?”
阿土也走過來,說道:“老師,
接下來我們還有一場戲,需要你參演一下。”
“屍體很容易演的,你往那一趟就行了。”
白九歌沉吟片刻,說道:“那就演吧,
先說好,老師可沒什麽演技天賦,演什麽都尬。”
“沒關係,我們現在要抓緊時間排練,
不然到時的兒童節晚會,我們可就趕不上了!”大福說道。
兒童節晚會?
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白九歌心裏疑惑,但沒有說話,
上了舞台任由幾個小鬼擺布。
他們搬來了一張椅子,讓白九歌靠在上麵全程不動就行了。
看起來確實是不需要做什麽,隻不過換了個位置繼續做觀眾。
“老師,既然是屍體,
中間不能說話,也不能亂動,
但是可以睜眼,很容易的。”啊改走回頭,
他們的道具還不少,拿著一包血漿過來。
白九歌麵色微變:“等等。”
話沒說完,那包血漿就擠爆,濺射在了白九歌身上。
白九歌看著被染紅的白色襯衫,滿臉都是無奈:
“這是我剛洗的衣服。”
啊改嘿嘿地笑道:“老師,我們的血漿逼真吧?”
白九歌用手指沾了一些,黏糊糊的,血腥味十足。
一些道具組為了追求逼真感,會用雞血鴨血這些用在演員身上,
但白九歌在驚悚世界呆了這麽長的一段時間,
見過太多血淋淋的東西,聞到過太多血腥味。
所以很確定這不是雞鴨血....
而且存放的時間過長,帶有一種酸臭味,非常難聞。
隨即靠在椅子上,平靜看著幾個小鬼的第二場表演。
第二場的表演是接著上一場,女方出軌,
家庭的矛盾愈演愈烈,但考慮到孩子,
夫妻沒有離婚,而是以各自獨立的生活,繼續維持著這個家庭。
一個崩裂的家庭,始終沒有碎裂,
往往都是孩子那一方在維持。
家庭成員有四個,大福和大姐頭扮演父母,
大福扮演哥哥,阿土扮演弟弟。
“無論台詞還是劇情,都太成人化了,
這些東西能上兒童節的節目名單了?不要太離譜。”
“話說我扮演的這具屍體能起到什麽作用?
就躺在這裏,扮演的是個什麽角色?”
“還不如讓我詐屍一下,增加一下小品的趣味性。”
白九歌以一個葛優癱的姿勢躺坐著,怎麽舒服怎麽來。
小品裏,弟弟和哥哥的關係也十分差勁。
阿土看起來呆頭呆腦,但在小品裏,
卻仿佛變了一個人,扮演的弟弟心機十足,
孤獨、委屈的情感仿佛刻寫在了臉上。
這裏麵,家庭的關係也並沒有表麵的簡單。
母親疼愛弟弟,漠視哥哥,
父親則一視同仁,對妻子卻帶有赤裸裸的殺意!
注意到這點時,白九歌的眼皮跳動。
有點熟悉啊,這情節。
場景轉變的很快,聚光燈落在大福和大姐頭的吵架戲份上,
並不是雙方吵的麵紅耳赤那種,
父親表現的性格暴躁,不停摔砸東西,
母親表現的十分平靜,但平靜之下,又給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已經努力地在維持這個家庭,
盡量讓它美滿,不要再奢求別的東西了。”
麵對大福的暴躁,大姐頭冰冷地開口。
大福麵目猙獰,漲紅的麵龐上,有著明顯的青筋在暴跳:
“等我找出那個男人,你和他都會死的很難看!”
“放心,你永遠也找不出他。”大姐頭露出冰冷的笑容。
到了這裏,白九歌已經非常確認。
這就是黎小銘一家的劇情!
叫大姐頭的紅衣女孩扮演的角色,
倒不如說是在模仿墨芳,台詞都幾乎一模一樣。
“是純屬巧合,還是……”
白九歌凝了凝眉。
所以,自己扮演的這具屍體,
就是第三者,隻是不同的點是,出.軌男方變成了女方!
吵架的戲碼,視覺衝擊力十分強勁,
雙方眼中透出的殺意,仿佛下一秒就要在舞台上上演一場現場命案的戲碼。
戲很長。
越到最後,白九歌就越感覺不適,
因為這劇情完完全全跟黎小銘一家吻合。
白九歌坐在椅子上,身體開始發酸,
他擺正一下身子,以一個較為舒服的方式去趟。
結果這一動,直接讓幾個小鬼頓時沒了繼續演的幹勁。
大福黑著臉,有些惱怒地問道:
“老師,不是說好你演屍體嗎,
為什麽要動?演一具屍體有這麽難嗎?”
白九歌看了眼時間,說道:
“我不是木頭,坐了四十多分鍾,身體也會麻木發酸。”
“可你是屍體啊,屍體怎麽可能會動?”
大姐頭也跟著開口,精致的臉蛋,那消淡的屍斑又逐漸浮現。
“隻是表演,輕微動一下也沒什麽,
人在死亡後,身體還會本能地抽搐兩下,
沒大礙,觀眾沒有這麽苛刻嚴格。”
白九歌聳聳肩,不在意地說道。
“可你是被鑲嵌在牆裏的屍體,早就死透了,怎麽能動?”
“因為你這麽一動,導致我們全部又得衝頭來!”
幾個小鬼仿佛是戲癡一般,要將一個舞台小品追求至完美。
白九歌幹脆起身,拿眼鏡下來,吹了吹鏡片,麵無表情地說道:
“你們繼續演吧,我實在是沒這個心思了。”
“按照你們的看法,演一具屍體對我來說確實太難了。”
大福和大姐頭表情的十分氣憤,
濃鬱的戾氣在彌漫,鬼化的痕跡不斷加深。
啊改和阿土性子隨和,打圓著說道:
“算了算了,先休息一下,等會兒再繼續吧。”
大福和大姐頭雖然臉黑,
但有了台階下,便沒再計較,各自去休息了。
阿土拿著一瓶礦泉水下來,遞給白九歌:
“老師,先喝口水。”
“別跟大福他們計較,他們的脾氣就是這樣。”
“老師還沒小氣到跟學生計較。”
白九歌一邊說,一邊擰開瓶蓋,
但沒有喝的意思,看著舞台上,忽然問道:
“我想問問,你這個小品的劇本,是哪來的?”
“劇本?”
阿土笑道:“劇本是我們大家一起想出來的,
不過亞男的功勞最大,
很多戲份都是他自己想出來,負責主要安排。”
“不過,他人不好相處,經常跟我們吵架,
怎麽去演,怎麽安排戲份都得聽他的,不然他就不演。”
說著,又小聲地說道:
“他這次沒來,我估計就是又生我們的悶氣了。”
白九歌眨了眨眼,問道:“明天他會來嗎?”
“不知道,來了我又隻能當個替補演員了。”
阿土抽了張紙巾,擤了一把鼻涕,
但擤完,那通紅的鼻子又流出鼻涕。
舞台上,大姐頭幾個準備著繼續抓緊時間排練,
但看了看時間,驚聲道:
“呀,已經這麽晚了嗎,我得回去了。”
“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大家明天準點來再繼續排練,怎麽樣?”
其餘小鬼紛紛應聲,表示都沒問題。
接著,便各自收拾舞台上的東西,大福揪著阿土說道:
“你去問問亞男明天能不能來,咱們這部戲可不能沒有他。”
顯然,就算阿土演的再好,
他們希望演那個角色的人還是亞男。
“哦,好吧。”阿土神情顯得有些低落。
東西收拾完後,幾個小鬼便匆匆忙忙地走了,
阿土向白九歌道了聲再見,也抱著道具,匆忙地離開了。
幾個小鬼一走,舞台的燈光頓時全部熄滅,
那盞聚光燈照在空蕩蕩得舞台上,停留兩秒,也哢地一聲熄滅了。
牆上的鍾聲忽然敲響了一下,
正巧幾個小鬼離開,時間剛好到了淩晨兩點半。
偌大的舞蹈室變得冷清而陰森,黑暗吞沒了這裏,
給人一種十分恍惚的感覺,
就像從進門到現在,看到的一切都隻是一個幻象。
“主線線索指引我淩晨兩點半來學校,
並不說是兩點半前還是後,
就代表這個時間看到的東西都跟主線有關,跟那個神秘校長有莫大關係。”
“這幾個小鬼有問題,那個叫亞男的更有問題,
他們明天這個時候還會回這裏,我再以觀眾身份回到這裏。”
白九歌打定了主意。
幾個小鬼出現的太突然了,就像事先安排好的一樣。
驚悚遊戲裏,尤其在主線上發現的任何東西都不會是偶然,
任何遊戲裏的npc都不會平白無故存在,
都會起到推動主線的作用。
在討論劇本時,白九歌特地翻了一下劇本的演員資料
得知了這幾個小鬼的名字。
從舞蹈室裏退出來,
此時,悠長的廊道上變得明朗了許多,
幽藍的月光如薄紗般鋪蓋在上麵,添加了幾分朦朧感。
“現在已經過了淩晨兩點半,
似乎沒有什麽改變,
該走的地方都走了,現在還要去哪?”
白九歌看著廊道的兩側,遲疑片刻,
往樓梯口那邊走去,可剛轉過轉角,卻停住了腳步。
這邊的廊道有些逼仄,
在中間的位置,一張木椅擺放在那裏,
又是那個木偶娃娃,它坐在那裏,
麵向白九歌,塗得鮮紅的嘴巴裂開,笑容充滿驚悚感。
“是自己移動了位置,還是被人搬移到了這邊?”
白九歌遲疑著,
並不想招惹對方,打算轉身換個樓梯口下去。
但在這時,那木偶娃娃崩壞的下顎突然抖動,
全身哢哢作響,一個略顯稚嫩的女聲從嘴裏發出來:
“哥哥大半夜來這裏,是來陪我玩的嗎?”
白九歌挑了挑眉,他倒是沒想到這個木偶會說話,
此前他明明測試過對方沒有生命的特征。
“晚上睡不著,出來散散步,
還有我不是哥哥,叫我叔叔。”
簡單的一句話,讓白九歌發現了疑點。
梁子肅雖然歲數不大,但麵容不算稚嫩,
按照歲數小的孩子的觀念,怎麽也不該喊哥哥。
“哥哥,我很孤獨,每次難得可以出來一次都是晚上
陪伴我的隻有月色,還有黑暗,
你能陪陪我嗎?
我好久沒跟人說過話了,也忘記了很多東西。”
木偶娃娃說這話時,那木製的腦袋不停擺弄,
仿佛隨時會從身體上掉落下來。
“難得出來什麽意思,還有人囚禁你嗎?”
白九歌問道,心裏則斟酌起這幾句話。
這木偶娃娃身上似乎也有不少秘密,
也沒有失控的跡象,倒不如跟它聊聊,
興許能套出一些有用的東西來。
木偶娃娃仿佛沒聽見白九歌的話,自顧自地說道:
“哥哥,我真的很孤獨,忘掉了很多東西,
你能給我說說白天的學校是什麽樣的嗎?”
她的聲音帶著顫抖,那是一種渴望知曉的顫抖。
“白天很熱鬧,到處都是學生的嬉戲聲,
至少跟你晚上看到的東西截然不同。”白九歌說道。
“是嗎,你這麽一說,我好像記起了不少東西,
真羨慕哥哥,可以自由自在地去到任何一個地方。”
“而我就像是鳥籠裏的雀兒……不,
應該說是被封死棺材裏的人,讓人窒息又恐懼,
就連現在的這點活動時間,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奢望。”
木偶娃娃的聲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充滿淒涼感。
白九歌見她還算穩定,試著說道:
“你遭受了什麽不公?或許可以跟我說說,
能幫上的我可以盡量幫一下。”
“哥哥是在可憐我嗎?”
木偶娃娃問道。
“你幫不到我,甚至未來某一天你也會變成我這樣,
到時候,你可能還會跟我搶奪這難得的自由時間。”
“所以,哥哥要想幫我,就留下來陪我說說話吧。”
“給我講講你的記憶,現在能想起來的東西吧,
趁你現在還能記得,到時候你忘記了所有東西,
也會跟我們一樣變成一具傀儡,那就太可憐了。”
木偶娃娃聲音帶著幾分同情。
“老實說,我現在對自己記憶就缺失了很多。”
“或者說是被人剝奪了。”白九歌說道。
“是嗎,真可憐。”
木偶娃娃站起了身,
身上出現很多裂紋,被人嚴重的損害過。
“跟你聊天很開心,既然大家都是可憐的人,
哥哥你不妨就留下來吧!”
說話間,在木偶娃娃的背部忽然攀爬出密密麻麻的猩紅經脈,
它們就像老樹的盤根一樣,穿插在木偶的身體上。
原本就破損不堪的身體,更加破殘不堪。
那空蕩蕩的眼眶,迸射出兩道血光。
“又是詛咒的傀儡。”
血瞳說道:“走,別跟它糾纏。”
“走?”白九歌有些意外,
血瞳開了第三隻眼後,橫的不行,強的它或許暫避鋒芒,
但這個木偶娃娃散發的鬼氣並不強大,它居然會讓他走。
血瞳聽出了白九歌的意思,說道:
“不止你眼前這一個,我嗅到了很多突然出現的詛咒氣息,
繼續逗留,對你沒好處。”
“而且,我很討厭詛咒這種東西。”
白九歌一聽,不再遲疑,轉身就跑。
那邊已經變了樣的木偶娃娃,散發特殊的鬼氣,
那鬼氣沾染了身後的椅子,椅子瞬間腐爛成黑色齏粉。
白九歌得速度很快,轉眼就到了另一邊的樓梯口,
身後突地傳來一聲巨響,轉角圍欄的水泥炸開。
木偶娃娃全身被鬼氣包裹,那密密麻麻的猩紅經脈穿插破殘的身體,
聲音摻雜著痛苦傳來:“為什麽你要跑?”
“我隻是想找人聊聊天,小小的要求對你們來說微不足道,
對我來說是極大的奢望,為什麽都不能滿足我一下?”
轟隆隆!!
鬼氣在肆虐,
一旁的窗戶在頃刻間全部崩碎,牆壁加速老化脫落。
鬼氣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朝著白九歌抓來。
白九歌猛地停住身子,
右手睜開兩隻血紅的眼睛,遍布血絲的眼球在詭譎地轉動。
密密麻麻的黑色經脈及屍斑在手臂上攀爬,
當鬼氣籠罩而來,血瞳憑空一抓,
鬼氣仿佛棉花糖一樣,瞬間被撕碎成碎片。
那邊,木偶娃娃繼續走來,聲音帶著哀求:
“哥哥,求求你了,留下來陪陪我。”
“我連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不要丟下我好不好?”
白九歌麵無表情地道:“你雖然裝作的可憐,
但我感受到你明顯的惡意,
如果我真按照你說的做,恐怕是離不開了吧?”
木偶娃娃沉默了片刻,繼續出聲,
但這次沒了哀求,而是充斥著赤裸裸的惡意和怒火:
“你跟它們都一樣,所有的人都是醜陋的。”
“我即是別人的傀儡,那你便做我的傀儡!”
那濃密的鬼氣繼續籠罩,如一層層的浪濤朝白九歌衝來。
“你都這樣說了,那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了。”
白九歌麵無表情,在鬼氣襲來之際,
取出手術刀,在右手持握下,手術刀的縈繞淡淡紫芒。
擲出刹那,手術刀化作一道紫芒,
撕裂那層層過去,紮在了木偶娃娃的腦袋上。
黑色的電弧竄動,木偶娃娃退後兩步,
身上的紅色經脈消失,直挺挺倒在地上。
那密布的鬼氣,頃刻間消散的無影無蹤。
白九歌走過來,手一招將手術刀收起來,
望向地上的木偶娃娃。
被手術刀這麽一紮,它徹底地碎裂開來,
那連接肢體的鋼釘也無法再支撐殘破到極限的身體,寸寸地碎裂開來。
白九歌蹲下來,想查看一下,
結果發現在木屑中,投射著一道微弱的亮光。
接著就見一張小紙人鑽了出來,
趴在木偶的手指上,動彈了兩下,
就被火星吞沒,變成了一攤灰燼。
“又是這種小紙人。”
白九歌皺了皺眉,
先前被李倩倩來了個透心涼的男子死了後,身體也出現這樣一個小紙人。
“這是一種詛咒嗎?”白九歌問道。
“詛咒的方式千千萬萬,有以血作詛咒,
有以靈魂作詛咒,以軀殼作詛咒,
這類的詛咒最可怕,代價也最大。”
“最簡單,不需要任何代價的詛咒,
便是怨念化成的詛咒,就像當初你那個叫夢的丫頭,
她的圖騰詛咒隨意施加,但這種非常罕見。”
“然後就是鬼物詛咒,
通過特製的怨念鬼物施加詛咒,這個紙人就是其一。”
血瞳解釋完了,又加了一句:
“現在盡量不要招惹詛咒的東西。”
白九歌忍不住說道:“你好像很怕詛咒?”
“這不是輕易解決調一個。”
血瞳不耐煩地道:“跟你說不清,照做就是。”
白九歌站起身,也在這時,
整個樓內忽然傳出各種異響,
一時間,整棟綜合樓變得熱鬧起來。
白九歌隱隱察覺到什麽,轉身望樓下奔去。
樓道內,漆黑無比,
白九歌一邊打著手電筒,一邊飛奔下來。
但到了一樓樓梯口,又停住了腳步。
出口的鐵門那裏,堆放著大量雜物,
完全堵住了出口。
雜物白九歌也不陌生,是頂樓那裏的那些廢棄人體模型。
看到這些人體模型,白九歌突生不安的感覺。
就見那些人體模型的背部在發光,
接著一根根紅色的經脈生長出來,
就像是寄生蟲般,一下子刺入了頭顱部位。
緊接著,那些模型麵孔五官,突然生動地抽動起來,
雙眼猛地睜開,投射著血光。
嘩啦啦!
人體模型紛紛站了起來,一些身體殘缺的模型則是撿起那些殘肢,按住在身體上。
它們也不管安裝的部位對不對,撿到肢體就往身上按去。
有雙頭顱,有八條肢體如蜘蛛攀爬,
各種奇形怪狀,隻要套上了腦袋,就賦予了生命力。
接著,
它們齊刷刷地盯向白九歌,像是打量著新生物,眼神充滿了好奇。
“該死。”
白九歌暗罵了一聲,轉身就往樓上奔去。
那些人體模型嘴裏發出高頻率的怪叫聲,密密麻麻地追了上來。
回到二樓,血瞳說道:“直接從二樓跳下去。”
“摔死了咋辦,這身體運動量很少,差勁的很。”
“別說的跟瓷娃娃一樣脆弱,那有一顆歪脖子樹。”血瞳說道。
白九歌沒做多想,往那邊奔去,一個翻身躍過圍欄,
腳一蹬,落在了樹枝上,
通過右手的協助,平穩地落在地上。
“它們的活動範圍應該有限,綜合樓外的地方不出意外的話……”
白九歌的話還沒說完,抬頭間,
就看到那密密麻麻的人體模型,從樓上飛撲下來,窮追不舍。
“某人這下子可就不好受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