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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廚裏,白九歌開始忙碌。

    肉包子鋪的老板似乎一直是匆匆忙忙的性子,

    手中揮刀的動作很大,碎肉濺的到處都是。

    扮演的角色很瘦小,搬起東西來顯得很是費勁,抱著鐵桶步伐踉蹌而艱難。

    老板盯著他,似乎習以為常,說道:

    “材料搬完了,就到儲物室那裏,

    把那袋麵粉拿上來,今天材料剛進,有的忙了!”

    白九歌點點頭,沒有抱怨,似乎能賞一口氣,

    對他來說,都是莫大的榮幸。

    拿著一條毛巾一邊擦汗,一邊到二樓的儲物間內,翻出了那袋麵粉。

    二樓的環境很昏暗,各種雜物堆放在這裏,

    一股潮濕的黴味,彌漫在空氣中,

    白九歌觀察著二樓的環境,拿著麵粉下了樓。

    此刻,店鋪的生意開始熱鬧了,

    圍在門口的都是那些放學背著書包的小鬼,

    肉包子的香味,令他們無法抗拒。

    拿了包子,就往嘴裏塞去,也不怕噎著,

    肉醬流出的黃色,看似美味,可那根本不是豬肉類的油滴。

    學校放學的高峰期,總是生意好的,

    兩個小時後,門口的生意才逐漸冷清。

    老板拿著一根老煙槍,翹著二郎腿坐在門口,

    一邊捏著煙絲抽吸,一邊對白九歌說道:“桌上有剛燒好的水。”

    看著白九歌抱著水瓶喝,老板點了點煙灰,漫不經心地說道:

    “心裏是什麽感受?”

    白九歌擦了擦嘴邊的水漬,有些迷惑:

    “感受?”

    “看著別人家的同齡孩子一個個結伴上學放學,

    自己卻早早結束了學業,隻能在這裏打雜,

    你別跟我說一點感受都沒有哈?”

    白九歌臉上帶著茫然,眼神出神,沒有回答。

    “不負責的父母,到最後為這份任性買單的隻能是小的那一個啊!”

    白九歌沉默片刻,說道:“命就是這樣,

    與其杞人憂天,在這有心思抱怨誰誰,

    倒不如想著今晚吃什麽,明天怎麽活著。”

    “我也沒覺得自己很不幸,至少我生下來了,能親眼看一看這個世界,呼吸到這新鮮的空氣。”

    “老板你說是吧?”

    老板看著白九歌清澈的雙眼,麵色平淡少許,嘿嘿笑了兩聲:

    “你這小鬼,看的倒是挺通透?”

    白九歌笑了笑:“不這樣想,我現在已經餓死了。”

    老板吐出一口咽,淡然地說道:

    “我那個臭小鬼,要能跟你這臭小子這麽想,

    老子也不用這樣操碎心!”

    白九歌下意識地隨口問道:“老板的兒子幾歲了?”

    老板表情顯得怪異,臉上浮現幾塊屍斑,反問道:

    “你今天怎麽有些奇怪?”

    “玩家扮演失敗,扣除5%的扮演度!”

    白九歌稍稍一怔,這句話出了問題?

    這隻是一件非常簡單地問候,

    如果扮演失敗,那麽隻能代表秦烽是認識他兒子的。

    眼神有些遊動,白九歌突然笑道:

    “我開玩笑呢老板,小老板中午怎麽沒回來吃飯?”

    聽到這句話,老板散發的鬼氣漸漸消散,

    那臉上的屍斑又褪了回去,淡淡地說道:

    “那兔崽子昨晚跟老子吵了一架,生著悶氣呢,

    肯定又呆在學校,忙著他那個小品的戲份了!”

    “不學無術的東西,為了個戲份,把學業全部都荒廢了!”

    白九歌眼眉挑了挑。

    小品?

    老板的兒子也是表演係的?

    既然是同一個公會,那認識也屬正常,

    就是不知道這家夥是哪個?

    “趟一下,眯一下眼,下去還得繼續忙活。”

    老板顯然被這個事鬧的有些心煩,將老煙槍擱置一邊,

    隨後靠在椅背上,搖晃著藤椅不再出聲。

    白九歌沒有再出聲,

    這個時間段正是他想要的,在店鋪內走動。

    在一個昏暗房間裏,白九歌找到了一個相框,

    是包子鋪老板一家的全家合照。

    經典的一家三口,父母樓著孩子,洋溢著笑容,

    隻是小孩撅著嘴,顯得有些厭煩和不樂意。

    這個孩子白九歌也不陌生,那晚上表演舞台上,那個叫大福的孩子。

    相框裏的他,模樣一點沒變,

    甚至連穿著的衣服,都跟那晚上一模一樣,牛仔褲配綠色T恤。

    “被詛咒的這幾個孩子,應該很早就死了,

    靈魂被囚禁在學校裏,活動的範圍和時間都得到限製約束。”

    “就像梁老師,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孫女已經死了,

    隻能抱著一具骷髏,整天自言自語。”

    “如果是這樣,包子鋪老板應該也是這樣,

    那他昨晚又怎麽和兒子吵架?

    還是說也是對著一具屍體自娛自樂,自言自語?”

    白九歌拿起相框,端詳片刻,又放了回去。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天際上漸漸泛黃,但被層層的霧氣遮擋,顯得很淡。

    門口的老板醒了,就跟機器一樣,

    直接到了後廚開始忙碌起來。

    白九歌也沒懶怠,跟在後廚幫著忙。

    後廚的環境十分糟糕,牆壁被血染紅,

    血水在漏鬥裏堵塞,溢出在地板上。

    老板娘似乎已經沒了,反正老板沒提起過,

    偌大的包子鋪隻有他們兩人在忙碌。

    下午放學的時間,門口的生意又到了高峰期,

    白九歌忙的上下走動,滿頭大汗,

    短袖都被浸濕,

    卻沒有煩躁和怨氣,仍舊幹勁十足。

    一些學生因為同齡的緣故,對白九歌發出一些嘲諷,

    他當作沒聽見,忙活手裏的東西。

    等生意漸漸冷清裏,白九歌坐在椅子上,大口喝著水。

    老板將一袋包子,和幾枚鬼幣放在桌子上,麵無表情地道:

    “到後廚洗把手,拿這些東西走人,

    別說我雇了童工,占了便宜。”

    “錢藏好,別給你拿死鬼老爹見著了。”

    白九歌將幾枚鬼幣揣進口袋裏,點了點頭,

    便到了衛生間裏洗手。

    正洗著手,忽聽外麵老板的聲音:

    “臭小子,舍得回來了?”

    “中午滾哪去了?又搗鼓你那小品了吧,

    老子給你說好了,一天不退出你那該死的公會,就別給老子回來,

    一幫小屁孩過家家的玩意兒!”

    聽到老板的訓斥,白九歌麵色怔了怔,

    連忙甩了甩手上的水漬,出了洗手間

    就見店裏,老板正訓斥著一個提著書包的同齡小孩。

    縱使父親罵得麵紅耳赤,他的麵色始終平靜,

    甚至帶有一絲木訥。

    看到白九歌時,大福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笑容帶著某種怪異,他朝父親笑了笑,完全忽略了那訓斥的惡劣話語:

    “老爸,我今天有被老師表演,上課表現好,

    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去做作業了。”

    父親沒有理會這些話,罵的更加凶了。

    大福沒有理會,笑容又轉向對著白九歌:

    “秦烽,你也在啊?

    咱們公會那裏安排的小品,有你的戲份,

    你什麽時候回去?”

    白九歌有些啞然:“……”

    或許是把他當作空氣,又或許是聽到話題繼續停留在公會上,

    老板顯得更加憤怒,朝著一邊的麵擀,狠狠地砸在大福腦勺上。

    麵擀破裂,木屑飛濺。

    有血從頭上流出來,大福絲毫不在意,轉頭對父親笑道:

    “爸,你今天挺累的吧,

    早些休息,我先上樓寫作業去了。”

    “今晚我要睡早些,養足精神,

    明天公會那邊還有很重要的戲份呢。”

    說完,大福就往樓上走去了。

    老板拿著破裂,還沾有少許鮮血的麵擀,表情透著一絲猙獰:

    “這個混帳東西,真是要活活氣死老子!”

    眼前詭異的一幕,讓白九歌皺起了眉頭。

    大福是被詛咒的那幾個小鬼,為什麽能回來,詛咒沒有約束他?

    後麵大福對他露出的笑容,讓白九歌總覺得不適,

    仿佛那笑容並不是單純地對一個人笑的。

    白九歌盯著樓上,

    他覺得能從秦烽這個角色身上,一定探索到很多有用的線索。

    那頭老板還在氣頭上,白九歌走過來試著勸道:

    “老板,大福現在處於叛逆期,

    叛逆的這些行為,屬於每一個這個年齡段的孩子都有的。”

    “采用極端的教育方式,多數適得其反,

    不如試試別的辦法,比方說包容?”

    老板麵無表情地盯著白九歌:

    “你話太多了,這個時間不回家,是想主動加班嗎?”

    “老板再見,明天見。”

    白九歌提起桌麵上的包子就走了。

    剛出了門口,腦海就響起遊戲的提示音。

    “恭喜玩家完成扮演任務,獲得9%的扮演度!”

    “獲得主線線索—神秘材料特製的月牙吊墜!”

    (這似乎是一種扭曲的愛,她表達愛意的方式,總是驚悚又扭曲)

    話音落下,白九歌的手裏多了一枚月牙。

    純白色,什麽材料製成的,看不出來。

    “第二件主線上的線索物品了……”

    白九歌捏著手指粗細的月牙吊墜,喃喃自語。

    上一個主線線索的物品八音盒,他還沒琢磨出跟那個神秘校長有什麽聯係,

    現在又來第二個讓人摸不著頭腦的物品。

    一枚月牙吊墜代表什麽?

    她?

    扭曲的愛?

    代表著那個神秘校長是個女的?

    白九歌沉吟著,他感覺校長的身份漸漸清晰了,

    但每次仔細思索,又感覺還是這麽模糊。

    主線上,他仿佛還是在原地踏步。

    血瞳嗅了嗅,像是發現了什麽:

    “這個月牙……”

    “怎麽了?”白九歌問道。

    “沒什麽。”

    “……”

    白九歌收起月牙吊墜,也收起了心思,看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說道:

    “秦烽跟唐柔那幾個小鬼是認識的,

    這是我來說是個好消息。”

    “今晚上,回屍鴉鬼校,繼續跟那幾個小鬼接觸,

    不出意外應該能在主線上獲得新的進展。”

    回到家中,白九歌將那一袋已經涼了的包子放在早就壞掉的冰箱急凍層內,

    雖然不能製冷了,但好歹密封,能防防老鼠蟑螂這些。

    白九歌想拿熱水壺煲點水喝,

    但看到裏頭泡著一張泛黃的衛生巾,直接丟進了垃圾桶。

    到衛生間內,簡單洗了個澡,

    一天的忙碌,令得全身散發一股惡臭,

    衣服還沾染了不少碎肉鮮血。

    全部脫下後,穿著一條小短褲丟在盆裏,

    擰開水龍頭,沒有洗衣粉就用洗潔精代替,用腳去踩搓。

    一陣忙活完後,白九歌才從衛生間裏出來,

    全身濕漉漉的,便從防盜窗上,叉下幾件晾幹的衣服。

    換上衣服後,陽台外的天色已經全暗下來,

    白九歌注意著時間點,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臥室裏的垃圾。

    拿著垃圾出門,丟在了巷口,

    那裏烏蠅滿天飛,各種惡心的垃圾堆積在哪裏。

    白九歌拍著手掌往回走,進門的時候,隔壁鄰居的門正巧打開了。

    一個消瘦,散落著濕漉漉的頭發,穿著暗紫色旗袍,腳下是一雙紅色繡花鞋的中年女人走了出來。

    因為年紀加上消瘦的問題,臉上布滿了皺褶,卻畫著很深的妝容,

    給人一種老鴇的感覺,讓人看的很不適。

    白九歌並不知道秦烽跟鄰居家的關係怎麽樣,

    停住了腳步,注視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的反應會給予他答案。

    中年女人瞧見了白九歌,咧開嘴笑了:

    “小烽,這麽晚了還出門,去哪裏?”

    “阿姨家裏煲了骨頭湯,你那爸媽不在家吧?

    到阿姨家裏坐坐,嚐嚐阿姨的手藝怎麽樣?”

    這本是鄰居間的正常打招呼,熱情的鄰居,說出這些話也沒什麽奇怪的。

    但從中年女人嘴裏吐出來,除了熱情,

    還有一種道不明的強烈的情感。

    那咧嘴的嘴,仿佛是被鮮血染紅,鮮豔的驚悚!

    白九歌本能地打了個寒顫,身材瘦小的他,

    有種被大灰狼盯上的危機感,嘴角扯動,笑容顯得勉強:

    “下次吧,阿姨。”

    說完這句話,白九歌直接進了屋,嘭地一聲關上了門。

    中年女人盯著偌大的紅磚房,舔了舔鮮紅的舌頭,回到了屋內。

    ……

    “那女人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真進了她屋子,估計就出不來了。”

    “鄰裏之間,打好關係本身不是件壞事,

    但這個道理,放在第一套副本的血獄公寓倒是行得通,

    放在這第三套副本上,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回到屋裏,

    白九歌去了洗手間洗了把手,身上的雞皮疙瘩還沒褪去。

    當夜幕降落,屋內變得昏暗無比,

    客廳的燈泡早就壞了,隻能借助屋外進來的點點散光,勉強看清楚些。

    一台老式電視機放在大廳裏,白九歌試著打開,

    電視機的光能驅趕部分黑暗,讓人心裏踏實一些。

    但嚐試幾次都沒成功,以為是線路問題,

    拆開後殼才發現,裏麵的線路早就被咬斷了,

    一隻電的焦黑的老鼠,死在了線路板上,還散發著惡臭。

    白九歌搖搖頭,蓋上了後殼,幹脆回到房間裏。

    房間內,白九歌翻找著那些衣櫃抽屜,

    希望能找到更多有關於秦烽家人、以及表演係那幾個小鬼的東西來。

    搜尋了一番,無果,白九歌又去翻找那些書本,

    驚悚遊戲的npc都有寫筆記的習慣,

    如果能找到秦烽的筆記,那必然事半功倍。

    可找了半天,除了一些塗塗畫畫的課本筆記,沒有任何可以值得查看的東西。

    “終於遇到個不喜歡寫筆記得角色了?”

    白九歌將淩亂的書本陳列回去,

    無奈之下搬了張椅子,到陽台裏坐下來,靜下心來。

    一盞油燈放在圍欄上,白九歌捏著那枚月牙吊墜,

    手指搓拭著,目光在其上來回地端詳。

    “月牙是骨頭製成的。”血瞳突然出聲。

    “骨頭?那你為什麽不早說?”白九歌問道。

    “感覺不是什麽重要得信息,就沒說了,

    結果發現你這笨腦袋看了半天,都沒看出來。”

    血瞳漫不經心地說道。

    白九歌有些無語。

    “骨頭製成的禮物,驚悚的禮物……扭曲的愛……”

    “我記得之前扮演梁子肅時,有個看不見的女老師也喜歡送這個東西,

    兩者之間難不成存在什麽關係?”白九歌喃喃自語,眼睛點點眯起。

    “八音盒與第一個角色存在聯係,

    月牙吊墜與第二個角色存在聯係,這裏麵似乎在暗示著自己什麽?”

    巨大的迷惑,各種離奇的猜想,在腦海裏徘徊,揮之不去,

    使得白九歌的眉頭一點點緊皺起來。

    或許是在驚悚世界呆的時間太長了,

    昏暗而陰森的環境,總能讓白九歌很好地靜下心來,去思考問題。

    他就這麽坐在陽台裏,就連那盞油燈的燈芯都熄滅了,都沒有察覺到。

    直至牆上陳舊的老鍾敲響了,白九歌才把飄到不知何處的心思拉回來。

    重新點燃燈芯,燈光讓白九歌看清了牆上的鍾點數。

    “十二點後了,該去屍鴉鬼校了,

    那幾個被詛咒的小鬼一定會出現。”

    “我也是表演係的一員,即便輟學了也沒有影響,

    學習歸學習,表演歸表演,這是兩碼事,

    回學校隻是為了公會,嗯,這很合情合理。”

    白九歌給自己找了借口。

    隻是這裏麵,仍令他困惑的是,

    為什麽大福能回家,而唐柔不能,那其它的孩子呢?

    是詛咒的問題,還是那校長在暗中有目的地操控?

    白九歌穿上了那雙方便行動的縫補運動鞋,

    正打算出門,門卻敲響了。

    開了門,並不是家裏的大人,而是李倩倩。

    李倩倩那梳理的柔順的頭發,又變回亂糟糟地淩亂,

    藏在頭發下的臉,顯得有些黯然神傷。

    但在秦烽麵前,她很快將這些情感隱藏了起來,

    瞧見了白九歌得鞋,問道:“你要去哪裏?”

    白九歌搪塞道:“回學校,落了些東西。”

    “學校那邊,你爸媽怎麽說?

    他們真的這麽狠心?”李倩倩指的自然是輟學這件事。

    “有些事我該看的很清楚,生在這樣的家庭上學本就是奢望,

    不如早些當家,早些成長,擺脫這個地方。”

    白九歌平靜地說道,他在想說的這些話是不是太成熟,

    這應該是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該有的台詞嗎?

    所幸,李倩倩沒有異樣的神色,臉上似乎帶著一絲笑意:

    “你能看得這麽開是件好事。”

    “老實說,你說的這些話,跟之前開導我的一個老師很像。”

    白九歌不動聲色,順著她的話問道:

    “老師叫什麽?我認識嗎?”

    “我不知道他叫什麽。”

    李倩倩搖搖頭,臉上的黯然悲傷掩飾不住,

    牙齒輕咬淡紫的嘴唇,低落地說道:

    “他突然消失了,就像憑空蒸發了一樣。”

    “明明他的房間裏,什麽東西都還在,

    那隻鸚鵡也沒有帶走,但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似的……”

    李倩倩的話,讓白九歌感覺後背有些發涼。

    這丫頭迷戀上一個人後,真就這麽嚇人嗎?

    此前他扮演梁子肅的時候,明明什麽都沒有察覺,

    結果李倩倩已經對屋內的擺設都一清二楚了?

    她是什麽時候進去的?

    李倩倩沒有注意到白九歌微表情的變化,

    臉上的表情,還沉浸在悲傷中。

    “唯一對我好的兩個人,都離棄的消失,

    我應該往好的一麵去想,但直覺告訴我,

    他們或許都遭遇了不測……”

    “小烽,你說我是不是害人精?”

    白九歌心說你是不是害人精不知道,

    但倒黴是真的,每次都遇上我扮演的角色。。。

    “害人精這個詞語本身就是用於誹謗另一個人的貶義詞語,

    姐姐不用這麽傷心,隻是剛巧碰上他們都離開了而已,

    說不定某天就回來了。”白九歌說道。

    李倩倩眨了眨眼:“我發現你這兩天講的這些話都好成熟,像個小大人。”

    “是嗎,我怎麽沒察覺。”

    白九歌撓撓頭,假意看了眼手腕的手表,說道:

    “時間很晚了,姐我該去學校了。”

    “你去吧,我過來就是問問你吃飯了沒。”

    “吃了,包子鋪的老板包了我的夥食。”

    繼續跟李倩倩聊了兩句,

    白九歌便下了樓,往學校的方向奔去。

    白九歌進行這個副本到現在,還沒見過夜幕降臨後的幽楠小鎮是什麽樣的,

    這會兒打著手電筒,行走在村鎮的小道上,

    光線的範圍非常局限,隻能照明腳下的路。

    黑暗中,仿佛有著眼睛在暗中觀察,

    耳邊傳來一些熙熙攘攘的聲音,像是什麽東西在竄動。

    黑暗幾乎包夾著白九歌,那微弱的光線更像是一個單薄的保護罩,勉強保護著白九歌前行。

    手電筒的光線,驅趕身前的黑暗,

    但誰也不敢保證,下一秒會有什麽東西,出現在那薄弱的光線中。

    黑夜且幽閉的恐懼,就像是一個盲人在陌生得地方行走,

    手中的導忙棒是唯一能給予安全感得東西。

    “黑夜走在這個小鎮上,似乎不是什麽明智之舉啊。”

    白九歌打著手電筒行走,不斷加快著步伐,

    後背脊椎傳來陣陣寒意,仿佛有什麽在貼著他的後背走。

    他不敢回頭,目不斜視盯著前方照明的區域,

    期盼能在下一秒看到熟悉的學校大門口。

    不安的感覺,侵擾著身心,

    所幸這種感覺沒有持續太久,因為在前方他看到了光線。

    屍鴉鬼校的門口,到了夜晚,那石柱上掛著的兩個大燈籠總會亮起,

    這一點,白九歌是記得的。

    這會兒看去,那校門口的兩個通紅大燈籠就像是漆黑中睜開的兩隻血眼,注視著自己。

    到了門口,周圍的視野逐漸清晰。

    白九歌也鬆了一口氣,摸了下後背才發現已經濕了。

    雖然有血瞳在,保證著安全,

    但恐懼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不是說得到保障,就能免疫這種心理。

    此刻夜深人靜,偌大的屍鴉鬼校,人去樓空,

    像是荒廢了許久,彌漫著荒涼的氣息。

    白九歌剛踏進校門口,一道強烈的光柱便照射而來。

    “誰?大晚上的還來學校做什麽?”

    一個帶著警惕的聲音傳來。

    一個穿著保安服的男子,拿著手電筒出現在白九歌的視線中。

    他語氣帶著訓斥,顯得很有氣勢,

    但微微顫抖的雙手,以及臉上的層層細汗,還是暴露了他的真實內心。

    “我是學生,落了點東西在班裏,回來拿。”

    白九歌關掉了手裏的手電筒,表情帶著純真,聲音透著稚嫩。

    “三更半夜的,你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打著手電筒回來拿東西,忽悠誰呢?”

    “什麽東西不能明天拿?趕緊回去!”

    保安繼續以訓斥的口吻開口,還抽出了腰間的橡膠警棍。

    明明白九歌表現的像是一個毫無威脅的童真孩子,

    但保安表現的十分警惕和不安,像是麵對著持刀的歹徒似的。

    白九歌看在眼裏,心裏有了猜測。

    “叔叔,我就拿個東西,

    你放我進去,拿了就走,不會打擾你的。”

    白九歌說道。

    保安露出猶豫的神色,似乎看到白九歌表現的正常,片刻才說道:

    “好吧,填完表格才能進去。”

    白九歌乖巧地點了點頭。

    保安進了保安室,示意白九歌過來,

    在桌子上推過來一份表格。

    “班級,姓名,進校原因,填完這幾個空格就行了。”

    保安拉開著距離,指示了一下。

    白九歌點點頭,坐在椅子上,垂著小腦袋,拿著筆,

    小表情顯得十分認真,在表格上歪歪扭扭地寫了幾個字。

    保安看著,沒有察覺異樣,心裏安定了一些。

    很快,白九歌寫完了,拿著表格雙手遞給保安:

    “呐,叔叔給你。”

    保安接過來,卻發現對方沒有鬆手的意思。

    正遲疑著,就見那其中一隻手布滿了屍斑,散發黑色的屍氣。

    一根根跟蛆蟲一樣蠕動的黑色經脈在表皮上攀爬,

    撕裂開一個口子,黑血流淌出來,

    一隻血紅的眼珠子凸出來,在生動地轉動。

    最後它盯著保安,發出了友好的問候:

    “你好啊,美味的人類!”

    保安的麵部,幾乎在一瞬間失去了血色,

    那本來一點點放鬆的神經,又繃緊了回去,使得全身都在發麻。

    他僵硬地抬起頭,就見白九歌歪著頭天真無邪地看著他,

    嘴角一點點咧開,露出興奮的笑容:

    “叔叔,你不該放我進來啊……”

    大腦宕機的一瞬間,保安意識不斷催促身體逃跑,

    但身體就像麻痹一樣,動不得絲毫。

    白九歌那布滿屍斑的手,朝著他的臉覆蓋而來。

    死意籠罩心頭,保安閉上雙眼,悲涼地開口:

    “淦,白努力了這麽久了。”

    一個彈指彈在他的額頭上,

    白九歌雙手插回在口袋上,帶著一絲笑意道:

    “看樣子,我扮鬼也是很像的。”

    保安睜開了雙眼,看了看白九歌的表情,

    又看了看那變回原樣的右手,仿佛剛才的一切隻是幻覺。

    隻是迷惑了幾秒,他就明白了怎麽回事。

    臉上先是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表情,

    接著浮現明顯的羞怒,陰寒地開口:

    “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白九歌幹笑道:“別急著生氣,兄弟。”

    “我這樣做,也側麵說明了你扮演的角色漏洞百出,

    給人一眼就識穿了,不是嗎?”

    “你能玩到現在,也知道這套副本考驗的是什麽,

    我看似調皮了一下,其實也是想測試一下現在的演技怎麽樣了。”

    保安臉色一沉,眼神仍舊帶著惡意,

    白九歌這幾句話,把他氣的更加不輕:

    “這麽說,我還得感謝你了?”

    “如果你想的話。”白九歌點點頭。

    “滾!再不滾,別怪老子抽死你!”

    保安甩著手裏的警棍,瞪眼道。

    “我真有事進去,扮演角色需要。”

    一聽這話,保安冷笑了兩下:

    “那你別想進去了,黑夜後禁止一切外人進校,滾!”

    白九歌問道:“如果我非要進去呢?”

    “那你屁股會開花,我還收拾不了你一個小屁孩?”

    保安臉色透著得意,顯然是為剛才的事報複著白九歌。

    阻止別的玩家完成扮演,對自己雖然沒什麽益處,但能身心愉悅啊!

    “你可能不想這麽做。”

    白九歌麵色平靜,抽出右手,用手指點了點手背:

    “我這隻手可不是幻覺,真寄生著一隻鬼。”

    說話間,

    那手背上,又散發著絲絲縷縷的鬼氣。

    保安臉龐僵硬了一下,接過那報告表,

    隨意看了一眼,抬頭笑道:

    “秦烽小同學是吧,叔叔跟你開玩笑呢,

    你可以進去了,在裏麵隨便玩,有問題可以隨時找我。”

    “這變臉跟你有的一比。”血瞳說道。

    白九歌踮起腳,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語氣笑道:

    “這就對了,我又給你上了一課,

    在遊戲副本裏,要懂得在最短時間內,快速變化自己的態度。”

    “什麽人,對應什麽臉色,什麽語氣。

    能屈能縮,這是驚悚遊戲裏長壽的秘訣!”

    “大神說的是。”

    保安附和著,他也算是中資玩家了,

    對於半鬼是什麽存在,再清楚不過。

    半鬼玩家,絕對不能招惹。

    那玩意兒可是能帶出副本的!

    “咳咳。”

    白九歌正打算走出保安室,一個輕咳聲傳來,

    就見一個老大爺走了進來,披著一件綠色軍大衣,同樣是保安服飾。

    他看了眼白九歌,沙啞地開口:

    “小劉,這是誰?”

    小劉正想要開口,白九歌換回了那一張稚嫩而天真無邪的麵孔,笑嘻嘻地說道:

    “老爺爺,我是這裏的學生,

    大半夜睡覺的時候,突然想起來有東西落在了學校,所以現在回來拿。”

    “爺爺,這個叔叔已經給我登記了,我能進去嗎?”

    老大爺身上似有似無的鬼氣,

    深邃木納的眼神,已經代表他的身份,遊戲npc無疑。

    小劉看著白九歌乖巧懂事的麵目,內心就像是給人打了一套沉默似的無語,

    心說變臉這方麵,還得你在行。

    老大爺看了看小劉,小劉撓頭笑道:

    “確實登記過了,這小孩禮貌又懂事,十分討喜。”

    “那就進去吧,晚上記得走路小心些,別摔著了。”

    老大爺拿著一根老煙槍,用桌角敲了敲上麵的煙灰,說道。

    “我知道,謝謝爺爺。”白九歌禮貌地點頭。

    老大爺走上來,捏了捏白九歌的臉蛋,

    一旁的小劉看的內心莫名地緊張。

    “確實是討喜的孩子,

    不過我怎麽好像見過孩子你,你是表演係的那幾個孩子吧?”

    白九歌內心有些愕然,這老大爺認識表演係的學生?

    每天進進出出的學生這麽多,

    這老大爺剛巧就記得秦烽這幾個表演係的孩子,之間是什麽關係?

    “是的,我是表演係的。”白九歌坦然地點頭。

    “那幾個表演係的孩子,每天晚上都在學校裏鬧出很大動靜,

    你得讓他們安靜一些。”

    白九歌依舊點頭如搗蒜。

    老大爺臉上露出滿意的神色,到了那邊的椅子坐下,

    撚著一些煙絲放在煙嘴上,用火柴抽吸了兩口,自顧自地說道:

    “不過說起來,那幾個孩子也很難得,

    遭受了這麽大阻撓,還能堅持自己的夢想。”

    “嗬嗬,這一點跟老頭子我年輕時很像。”

    小劉滿頭問號。

    白九歌眨了眨眼,沒有言語什麽,轉身出了保安室。

    夜幕降臨後的學校是什麽樣的,白九歌也不陌生了。

    隱藏著什麽危險他也知道。

    “普通紙人操控的傀儡,並沒有什麽威脅性,

    就怕那晚上的紅影,它是個絕對性的威脅,

    希望它能活動的範圍有約束,否則真沒法玩了。”

    走在校園內,

    白九歌一邊朝著綜合樓的方向奔去,一邊喃喃自語。

    又回綜合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漆黑的角落裏,

    那扇鐵門完好無損在那裏,鐵鎖上布滿灰塵,

    像是許久沒被人動過。

    可兩天前,白九歌還以梁子肅的身份進去過。

    “詛咒刷新的不止是人,還有物嗎?”

    白九歌內心遲疑著,往綜合樓上走去。

    綜合樓的廊道,到了夜色,總是看不清。

    那盡頭藏著什麽危險,沒有人知道。

    白九歌不敢在其它樓層多逗留,徑直上了最高層。

    推開舞蹈室的房門,裏麵的空氣似乎從未流通過,

    一直是沉悶讓人呼吸難受。

    白九歌來到最前頭的舞台上,許許多多的廢棄的舞台物品散落在這裏。

    看了眼手腕兒童手表的鍾點,

    折騰了這麽一會兒,已經臨近深夜兩點半。

    “應該快來了。”

    白九歌在前座找了個座位坐下。

    “我這次是以新的身份麵對這些孩子,

    言行舉止,都是未知的,

    這幾個被詛咒的小鬼,屬於很特殊的遊戲npc,

    如果被他們發現小夥伴秦烽有問題,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白九歌一邊自語,一邊習慣性地去看鍾表。

    那舞台上方,掛著的老式鍾擺在嘎吱嘎吱地左右擺動,

    節奏跟心跳般一樣規律。

    白九歌認為,隻要自己扮演好秦烽,

    融入這幾個小鬼內,就能挖掘到有用的信息線索來。

    鐺!鐺!

    思索間,牆上的老鍾敲響了。

    同一時間點,手腕上的兒童手表也在滴滴作響。

    “淩晨兩點半,時間到了!”

    白九歌抬起頭,目光落在那舞台上。

    啪地一聲,聚光燈被自動打開了,光柱照射在空蕩蕩的舞台上……

    當聚光燈落在舞台上,那一道光柱驅離周邊的黑暗,

    台下的白九歌定了定心神,平靜而視。

    黑暗中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音,接著是幾個小孩的嬉戲聲,

    啊改依舊是第一個出現在燈光下,手裏還捧著不少的表演道具。

    隨後是唐柔、大福他們。

    “今天好困啊,課堂上還沒睡夠,就又被拉來排練了,

    這部戲到底什麽時候才結束?”

    啊改打著哈欠,滿臉都是不情願。

    “屁話少點,加入這個大家庭,不是讓你來玩的。”唐柔瞪了眼他,

    “最後的戲份很重要,節日晚會很快到了,

    我們都得抓緊時間,加把努力去排練好它!”

    唐柔無論個頭還是年齡應該都是他們幾個裏麵最小個的,

    但氣勢和個性都很野,公會的成員都不敢忤逆她。

    她們開始在舞台上布置,

    直至好片刻後,他們才注意到台下有個觀眾。

    唐柔見著白九歌,走下來揪著白九歌上舞台:

    “你這家夥,幾天不見你人了,跑去哪了?”

    “你的戲份雖然不多,但也不能這麽懶散,

    我跟你說了很多遍,加入這個大家庭,誰也不能搞特殊對待!”

    白九歌的耳朵被揪的生疼,上了舞台,將一套道具服塞到他手裏。

    “唐姐,秦烽家裏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人家爸媽還在鬧矛盾呢,能來就不錯了。”啊改撓著頭說道。

    “就是說,哪有你這麽舒坦,

    你爺爺就是學校裏教書的,還這麽疼你……”

    大福從道具服裏取出一套承認西裝,套在自己身上,

    話說到一半,大福又連忙捂上了嘴,

    想起來唐柔的爸媽已經不在,隻有一個爺爺帶著。

    唐柔沒有在意的意思,推了白九歌一把:

    “趕緊把衣服換上,這是你的台詞稿

    雖然你的戲份不多,但也得反複記好練好。”

    “別到了兒童節晚會,上台的時候出了差錯,

    給全校的人笑話!”

    白九歌點了點頭,抱著道具服站到一邊。

    其餘人紛紛忙活起來,唐柔看了看時間,

    皺起柳眉,臉蛋上帶著明顯的不悅:

    “亞男呢?那家夥又沒來?”

    啊改擺放著物品,說道:“估計是鬧著脾氣,又沒有來。”

    “他鬧脾氣?我脾氣比他還大,不還是來了,

    做人連這點沒責任心嗎!”

    唐柔明顯對亞男這個人很不感冒,冰著臉說道。

    “沒辦法啊,誰讓人家有本事,

    劇本、道具都是他安排的。”啊改小聲地說道。

    “你是哪邊的?”

    唐柔又瞪了他一眼,啊改縮了縮腦袋,回頭繼續忙活,不敢在嘀咕。

    “秦烽,幫忙把這椅子拿出來,折疊一下。”

    大福拖著一個大布袋過來,叫喚道。

    白九歌剛換上了一件襯衫,聽到叫喚,走了過去。

    兩人搭把手的時候,白九歌隨口說道:

    “大福哥,老板那邊可以試著耐下心來,

    你們父子認真聊聊,他也是關心你的學業,才會這麽激動。”

    大福表情怪異,聽著一陣迷糊:

    “我確實跟我爸關係不合,但我沒跟別人說過,你怎麽知道?”

    白九歌聽到這話,臉上沒有多大的波瀾。

    詛咒刷新記憶,每天輪回在曾經某一天的記憶裏,

    他早就有了這個猜測,故意這麽說,隻是為了證實一下。

    白九歌笑了笑,說道:

    “我在店鋪裏工作的時候,你爸跟我說的。”

    大福表情依舊帶著怪異:“工作?

    我爸的包子鋪從來都是和我媽兩個人打理的,

    你怎麽也在店裏頭幫忙?”

    白九歌心中帶著一絲疑惑,平靜地說道:

    “今早看你爸忙不過來,大家都是同學,

    我也跟著幫了一下忙。”

    大福恍然,轉頭去忙別的活,沒再說話。

    白九歌看著他的背影,心道:

    “記憶刷新沒錯,但主記憶應該還保存才對,

    大福不知道秦烽在他店鋪打童工,

    難道他死的時候,這件事還沒發生?”

    “可為什麽白天的時候,大福回到店鋪他爸並沒有感到驚奇?

    還在訓斥他不學無術?”

    “這兩個父子的記憶明顯的不同,這是怎麽回事?”

    白九歌沉思,接著他注意在大福的後腦勺那裏,

    白天麵擀留下的傷勢,消失不見了。

    眼眉挑動幾下,腦海裏浮現出一個猜疑。

    角落的黑暗裏,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與前幾天的劇情一樣,啊土姍姍來遲,台詞幾乎沒變,

    還是那幾句亞男由於某種原因沒來,讓他來代替戲份。

    唐柔幾個一聽,臉上透露出極其不滿的神色來。

    “亞男那家夥估計不會來了,

    就因為鬧了一些矛盾,至於這麽小氣嗎?”

    “當初加入公會的時候,大家都是立過誓言的,

    不管鬧了什麽矛盾,都要以公會的利益為主,

    這家夥,直接撂擔子不管了,太沒責任心了!”

    大福幾個紛紛出口訓斥,臉上帶著厭惡。

    他就隻說了這些話?”唐柔還算冷靜,問道。

    “就這幾句了,他最近幾天都感覺怪怪的,

    我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啊土說道。

    唐柔皺著眉,說道:

    “那你來代替他的戲份,好好表現。”

    啊土目光一亮,笑嘻嘻地道:

    “放心吧,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的。”

    “不管那冷血的家夥了,繼續我們的排練!”

    唐柔拍了拍手掌,招呼大家過來。

    啊土瞧見了白九歌,臉上帶著幾分意外:

    “小烽哥也在啊,我還以為你跟亞男哥一樣,都不來了呢。”

    白九歌隨口說道:“被家裏的事耽擱,所以請假兩天。”

    啊土還想說些什麽,被唐柔喊了過去,

    拿著道具服和台詞稿準備。

    時間點點流逝,很快,道具擺設、台詞背誦這些都準備好了。

    唐柔在舞台上來回走動,讓啊改去關掉其餘的燈光,留下一道聚光燈。

    燈光紛紛熄滅,偌大的舞台又變得昏暗無比,

    白九歌等人到了各自的位置就緒,唐柔打了個拍,示意開始。

    白九歌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黑暗吞沒了他的位置,

    看著聚光燈下的唐柔,眼睛點點眯起。

    台詞稿他看完了,非常的熟悉。

    講述的是一個主人公的愛人被人殺害,而他展開自己的複仇方式。

    殺人凶手還是自己的親生弟弟,身份是個老師。

    這不就是自己扮演的第二個角色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