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段熲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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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理來說,陛下應當知道此事才對,難道陛下都不管嗎?”楊廣好奇道。
“管,怎麽不想管,先前陛下不是沒有想過重建羽林軍,可是一支軍隊要想建立起來哪有這麽容易,之前先帝在位之時涼州羌亂不斷,幾十多年的對羌戰爭早已掏空了大漢國庫內所有的積蓄,要不是出了“涼州三明”,恐怕眼下羌亂更甚。
而清洗竇氏餘孽又令大漢本就掏空的國庫雪上加霜。眼下整個朝廷到處都要用錢,又哪來的資金來重建羽林?”鄒靖接著解釋道。
“那也不能讓堂堂羽林軍駐地淪為京中紈絝子弟嬉鬧的場所吧!”楊廣聞言不禁翻了個白眼說道。
說到這,鄒靖突然謹慎了一點,附耳小聲說道:“此事,陛下也是無奈,畢竟此事事關陛下顏麵,也就吾等軍中之人尚知道一些。
吾也不好堂而皇之的告訴他人,不過賢侄既然是陛下欽點的羽林郎,吾與賢侄也還算投緣,隻望此事出之吾口,入之你耳,不要輕易外傳。”
“中侯放心,小子不是喜歡亂嚼口舌之人,必定守口如瓶。”
“既如此,吾便告訴你吧。眼下這些營中之人,多為一些豪強子弟,陛下為籌集資金故將羽林軍中一些不重要的軍職販賣給京畿一代豪強,讓其子嗣入軍中博一份前程,而販賣來的錢財則作為軍費的一部分補充,
而南軍中的虎賁軍之所以能如此快的逐步恢複建製,這些紈絝子弟的家中可是做了一大貢獻。而陛下似乎也從中嚐到了甜頭,據說來年還打算販賣其他朝中的官職!”說完鄒靖不由長歎了口氣。
“這算什麽?身為一國之主,竟會通過如此手段斂財,雖事出有因,卻也不得不令人扼腕而歎!看來我們這位漢家天子這皇位坐得也不是很容易啊。”
聽完鄒靖所言,楊廣不由感慨連連,對比自身前世得開皇之治遺澤,國庫之豐可謂前所未有,更是從未因缺少錢財而煩惱過。
而劉宏則不然,年幼登基就一直活在外戚的陰影之中,好不容易推翻了外戚能夠自己當家作主,卻發現自己從先皇手中接過的大漢早已經是千瘡百孔,空有雄心壯誌,卻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也怪不得劉宏在曆經幾年後的一場北伐鮮卑之戰失利後,就此一蹶不振,醉生夢死,再不複當初剛繼位時的英明果敢了,換了楊廣自己要是身處其位,恐怕也不見得能比劉宏做的更好。
畢竟劉宏能以一己之力強撐著大漢這艘破船不倒,直至自己身死大漢才最終四分五裂,也算難能可貴了!
“怎麽樣,考慮清楚了嗎?現在退出羽林軍還來得及,汝要是真想建功立業,在羽林軍中恐怕是不可能了,要是汝願意,吾可向陛下申請將汝調到北軍五校,北軍五校曆來皆從邊地軍隊中調任,多為久經戰陣之士,入其中學習,想來定能令汝受益匪淺。”
鄒靖見楊廣陷入沉思忍不住建議道。畢竟他也不想這麽一個好苗子將時間都浪費在一個沒有前途的軍隊之中。
楊廣聞言沉默良久說道:
“不,中侯,吾決定了,就留在羽林軍中,既然吾向陛下保證能夠在羽林軍的曆練中脫穎而出,就絕不會輕易放棄。
眼下羽林軍的境況又何償不是大漢現今的一個縮影,為了振興大漢,重建漢室之榮光,當從吾輩使然,吾必定不會辜負陛下的信任,所謂塞翁失馬,焉知禍福,眼下之羽林又何償不是麵臨著浴火重生之機!”
“好,說的好,哈哈哈!楊家小子,汝果然沒有令老夫失望!”
“段公!”鄒靖轉身施禮道。
“嗯,不錯,不錯!鄒家小子,看這幾年汝在京中過的還不錯嘛!”段熲拍了拍鄒靖的肩膀淡淡說道。
鄒靖聞言不禁苦笑道:
“段公言重了,這幾年不在軍中,這都髀肉複生了,在末將看來京中日子雖好,卻哪如昔日與同袍一起疆場廝殺來的痛快!”
“哈哈哈!你這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殺場征伐,一朝不慎便是馬革裹屍的下場,既然遠離了沙場,就好好過日子,不要想那麽多了。
想想這些年一路走來,多少腥風血雨,身邊的將士換了一茬又一茬,這不臨老臨老便膽小的躲到京中來混日子了!”段熲說著說著不知想起了什麽,略帶落寞的說道。
“段公何必自欺欺人,這次要不是為了平息羌亂,朝廷為了安撫西北羌人,這才不得已將您老調回京來。要不是攝於您的威望,恐怕這次羌人能否如此老實還另說呢?吾可盼著他日還能在您麾下沙場征伐呢?”鄒靖安慰道。
“哈哈!不說了,不說了,好漢不提當年勇,這該服老還是得服老啊!今後還得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段熲略微感慨了一下接著說道:
“好了,楊家小子,今日汝之表現吾還算滿意,今天的這場考核就算汝通過了。明日同樣時間,吾來親自教汝什麽才是真正的沙場征伐之道!”
“中侯,這…這是?”楊廣此時還是一頭霧水,不知這兩人到底賣的什麽關子。
“怎麽?還不明白嗎?今日之事,不過是段公托吾與其一起表演的一場戲,難道汝當真以為堂堂天子親軍真會是如此德性不成,就算吾等丟的起這臉,陛下也丟不起,而且大漢再窮,一支不過幾千人的軍隊也還是養的起的。”鄒靖見狀解釋道。
“難道中侯之前所言都是假的,眼前的這一切都隻是段公對吾的考驗,可是小子何德何能竟能讓段公如此……”不待楊廣說道就被段熲打斷。
“好了,好了,楊家小子,汝就別婆婆媽媽的了,此事確實是吾向陛下請求的,鄒家小子先前所言也大致不差,之前清剿竇氏餘孽,軍中確實有所動蕩,
好在事先陛下早已做了安排,故損失不大,而陛下賣官之事也確有其事,隻不過那些豪強之子所買的不過是虛職,雖有其名,但卻並不在軍中任職。
畢竟南北二軍關乎陛下身家性命,陛下可還沒糊塗到那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