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種可能。”莫林皺了皺眉，神色之間也有些疑慮：“但是已有的線索，我們也不能放過。”

    這道理陸鹿也明白，畢竟這個藝術家出現在了兩個案件的現場，雖然有著十分附和邏輯的理由，但也確實足夠引人懷疑。

    莫林和陸鹿對視一眼，就十分默契的做好了分工。

    莫林再一次提審了藝術家，而陸鹿埋進檔案室裏，幾乎調出了以往所有與器官丟失有關的卷宗。

    一遍又一遍的查閱卷宗，不論對什麽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挑戰。

    陸鹿呼出口氣，勉強平複了心下的煩躁，就翻開了手中已經看過不止一次的文件。

    而另一頭，莫林看著坐在對麵的藝術家，直接開門見山的道：“雕刻藝術，應該需要很多靈感。”

    這藝術家還當莫林是想要跟自己討論雕塑，當下就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對的，我們為了獲取靈感，會去全國各地采風，還會閱讀很多書籍，就為了把那些美好的東西展現在觀眾的眼前——”

    這人說起雕塑時的狂熱不似作偽，應該是真的十分熱愛這項藝術。

    這麽一來……

    莫林眉峰稍動，臉上仍舊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壓根讓人看不出他心下的想法。

    “你對那邊文化，應該也很有了解吧？”

    莫林並沒有明說，隻試探著開口道：“不知道你對七宗罪，和外來的神話體係了解多少？”

    對麵的藝術家愣了愣，接著就露出有些茫然的神色來：“外來的？那是什麽？”

    這下倒好，明明是審問的環節，最後竟然變成了演技的對拚。

    莫林確實演技堪憂，可偏偏以他的判斷力，竟也沒法確認對麵這藝術家證詞的真實性。

    自從莫林進入刑偵係統以來，這都是頭一遭的事兒。

    兩人在封閉的審問室裏互相套路，不過比起主場作戰，氣定神閑的莫林來說，這藝術家顯然沒有那麽能沉得住氣。

    莫林一時判斷不出情況，也是半點兒不顯得急躁，就慢慢悠悠的開始了問詢。

    比起審問，這男人的態度更像是閑聊。他旁征博引，從上帝造人聊到後麵墮天，直到莫林提起天使們的位列，這位藝術家可算是忍不下去了。

    “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麽黑白分明，上帝創造了天使有什麽用，不是還有惡魔的存在嗎？”

    藝術家冷哼一聲：“所謂的天使根本就拯救不了世界，最後守護大家的，隻有黑暗裏的……”

    似乎是陡然反應過來什麽，這藝術家麵色難看的閉上了嘴。

    但是這時候閉嘴顯然已經來不及了，莫林嗤笑一聲，衝著藝術家挑了挑眉：“這就是你的不了解？”

    藝術家移開了視線，色厲內荏的反駁道：“我就是看過兩本書，又不能證明什麽？”

    莫林並沒有指望這一次就將人翻個底朝天，他將藝術家以嫌疑人的身份暫時收押，就直接離開了審問室。

    在外頭的工作的警員和陸鹿也沒有讓人失望，一旦確定了突破口，眾多的資料就匯集到了莫林的辦公桌上。

    “這是藝術家的生平，我們檢查到，他有在其他國家留學的經曆。”

    眾所周知，那個國家的普遍信仰跟我們這裏不一樣，在這種情況下，藝術家自稱不了解那邊的文化，不知道七宗罪，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

    莫林翻過兩頁，一挑眉稍。

    “這是什麽？”

    對麵的警員聳了聳肩：“我們調查的過程中，發現這位藝術家的天賦實在是十分出眾，在那裏留學的時候，就已經小有名氣了。”

    “那為什麽我們沒聽說過？”陸鹿有些好奇：“按理說發展那麽多年回國，怎麽也得有一波宣傳吧？”

    陸鹿幾人並不了解雕塑，沒聽過藝術家的名字還算正常。可在調查這人生平的時候，陸鹿就發現了十分可疑的一點。

    通常來說，這些藝術家的名聲就是金錢。歸國留學的雕刻大師，居然不大肆宣傳昭告天下，反倒是十分低調？

    這完全不符合常理嘛！

    也果然不出陸鹿所料，負責收集這部分資料的警員冷笑一聲：“他是不敢宣傳。我們調查的時候發現，他因為涉及到異教相關，還登上過那邊的報紙。”

    “他回國的時候。”

    這位警員展示出了十分清晰的時間線。

    “距離他因為邪教上報並且名譽受損不過一年多，如果他大肆宣傳自已，以咱們媒體的敏銳程度，恐怕連他信的是什麽神都能掰扯清楚，他哪兒敢啊！”

    這話倒是沒錯，陸鹿不由得想起那些八卦記者在深挖明星黑料時的敏銳和細致。如果這份心思用在查案上，怕是凶手的祖宗都已經被挖出來了。

    這話說完，莫林心中已經大概有了謀算，他接著看向陸鹿，語氣和緩了兩分：“卷宗那頭有發現嗎？”

    陸鹿點了點頭：“我和大家分工合作了一下，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兒。”

    說起這個，陸鹿嗤笑一聲。

    “一開始我們以為，藝術家出現在凶殺案現場不過是個巧合。但是看完卷宗之後。”

    說著，陸鹿將一份文件擺在了莫林桌上：“你覺不覺得，這些巧合有點太多了？”

    這話透露出的信息量太過巨大，莫林先是皺了皺眉，接著就低下頭去——文件上表明了幾次案子的拋屍地點，還有在同一時間內，藝術家的位置。

    “他都在附近？”

    莫林語氣一沉。

    陸鹿點了點頭：“對，我們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他參與了案件，但是從他的位置和時間上來看，每一次死者死亡，他一定都離現場不遠。”

    “一次兩次是巧合，這麽多次下來，總不能都是巧合吧？他柯南體質啊？”陸鹿將文件甩在了桌上：“幾年時間跑了那麽多地方，還正巧就是死者出事的時候？”

    這話確實沒說錯什麽，莫林站起身來，就從桌上拿起陸鹿和警員們整理妥當的資料：“我再去審審他。幾個案子，總會有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