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參天大草 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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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幾乎沒有,因為濕氣太重,堆起來的柴火燒出的濃煙比火苗要多,錢多被嗆的要死要活,灰頭土臉,一扭頭看到於燈對著天空裝憂鬱青年。

    “你幹……幹什麽……呢?抓緊……生火!”

    他倒是穿得厚實,自己穿著薄薄的外套,在這凍死人的春天還能活著,隻能說明自己體質好。

    【後方五米有人級SL類變異出沒 請獵殺】

    我連S類的都打不過,你讓我去殺SL類?錢多對著架高的濕柴猛地一吹,濃煙更盛。

    【他對你毫無威脅 偷襲可以得手】

    我謝謝你的提醒。

    【宿主不必客氣】

    ……

    “我說……你到底”錢多鬱悶回頭,厚厚的羽絨服直接撲在腦袋上。

    淡白色能量如同陽光,帶走枯枝的濕氣,星火轟然燃起,給冰冷的周圍增加些溫暖。

    “知道搞那些有的沒的,就不知道查一查莽山的天氣?”

    錢多穿好衣服,“你別不……不識好人……好人心……我怕你……想……想大家……冒了很大……的風險。”

    於燈拿根樹枝挑撥火苗,“謝謝。”

    錢多心情舒坦多了,費那麽大勁兒換來聲謝謝,怎麽也算是值了。

    “你從哪裏來的?”

    火苗跳動形成層疊分明的暗影,跳躍在於燈的眉眼。

    錢多心頭緊張了下,“我……我是個……孤兒。”

    “我知道,調查你對普鬆大廈不難,你的所有摸底我都看過。”於燈說話慢條斯理,聲音渾厚,聽起來悅耳且踏實,“兩年前你還是個成績中遊總是被欺負的學生,從那年入校考試開始,你的成績便一直在全校前五,三個月後更是穩居第一。”

    錢多攏緊了衣服,眼神閃躲。

    “排查了那個寒假你手裏的錢和你能買得起的物資,不客氣的說,那天冬天,你應該餓死才對。”於燈眼神很平淡的落在錢多臉上,那是一張看起來就稚氣未脫的麵孔, 瞳孔晃動,雙手絞在一起,心虛二字就寫在臉上。

    “我……我隻是……”

    “那個冬天,你遇到了什麽?”於燈說話更加緩和,身體前傾,臉色溫柔,如果細看,甚至能看出他在費盡力氣地保持微笑,當然錢多沒看出來就是。

    “我……”錢多一肚子的話想說,他被迫來到這個世界,憤怒、不甘,裝在少年體內的成年心理,淒涼悲慘的童年本身,這一切都讓他覺得自己倒了血黴!

    二人對視,空氣在這一刻凝固成型,枯木燃燒發出的斷裂聲,讓周圍安靜的像是隻有兩個人。

    告訴他吧,應該沒事,這個世界本來就匪夷所思,帶著這個秘密實在是太累,為什麽是我來承受這些?為什麽是我!

    錢多眼神開始迷離,他想把前後一切都告訴於燈,那些看到的血腥、悲慘、無奈……

    “呃~~~”

    強烈的呼嚕聲直接把錢多思緒震斷,理智重新回到高地,反應過來時才發現剛剛的想法奇怪,像是被人蠱惑一番。

    於燈收回目光,重新換上往日清冷且強硬的神色。

    “……你剛剛……對我用了……什麽?”

    “我能對你用什麽?”於燈坐在一棵斷掉的大樹上,翹起二郎腿,“有沒有吃的?”

    “你不是……會變……變麽?”錢多相當確定他剛剛肯定對自己做了什麽,一時間又分析不出來,臉上的不快相當明顯,為了救他自己可謂是費心費力,沒想到他倒好,對自己一頓打探,什麽人啊是?

    “變出來的東西我可吃不下。”於燈說的理所當然,“你包裏不是什麽都有麽?給我看看。”

    “……沒吃的……就那三……包泡麵。”

    於燈聳肩,“睡覺吧。”

    “給我弄……弄個帳……帳篷出來。”

    “咱倆一起睡。”

    “我……我拒絕!”錢多激動的站起,想起在火車,他就已經很難接受,難道現在還要跟他睡一塊?這人不會真的……

    “想死的話就自己睡。”於燈留下這句話,轉身鑽進偌大的帳篷,旁邊亦憑空多出個小的。

    錢多不明白他說的什麽意思,隻以為他是嚇唬自己,在心底鄙視他小人行徑後,順勢鑽進帳篷很快進入夢鄉。

    睡得迷迷糊糊,直到有毛茸茸的東西在脖頸間來回竄動,有什麽東西來回移動,黏 膩溫熱,像是小小的舌頭。

    舌頭?

    錢多連眼睛沒睜開就跳起來。

    “嘰嘰嘰”

    堪比兩個手掌並在一起大小的田鼠正從自己周圍冒出來,紮堆地來回穿梭,順著錢多的褲腿往他身上爬,有的甚至還在舔舐腳趾。

    “啊!”

    錢多怒吼著鑽進於燈的帳篷,跟出的田鼠蜂擁而上,隻有黑瞳的眼球轉啊轉,露出大板牙,極長的胡須攏在身體兩側,互相攢動,似是在溝通,又像是在氣惱著食物消失。

    無數田鼠如海潮一般撲騰而來,被一層看不見的能量層拒之帳篷外。

    錢多大口喘氣,回頭看著於燈睡得正香。

    “你是……是不是早……就知道?”

    沒人回應。

    於燈真的睡著了。

    錢多咬了咬牙,冷汗黏 膩在身上異常不舒服,隨便躺在上,剛剛被嚇走的困意再次襲來,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香。

    “這咋了?怎麽回事兒?”

    帳篷外傳來秦朗咋咋呼呼的吆喝,伴隨著驢發出的尖銳叫喚,錢多揉著眼睛出門,剛準備伸個懶腰,就被周圍比樹還高的野草給嚇精神了。

    “怎麽……怎麽回……事兒?”錢多目瞪口呆。

    這些草真的是昨天看到的那些野花野草,根莖都是一樣的,甚至昨天錢多隨意薅斷的裂口都還在,隻是比起平時粗壯百倍,比自己還高,用手一掐,照樣是洗不掉的綠色草汁。

    於燈正在烤田鼠,哼著不知名的調調,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吃不吃?”

    錢多還沒來得及說他心真大,就被秦朗先說了。

    “我滴娘嘞,這到底是咋回事兒?你們倆是幹啥的?這些草咋變得這麽大?還是我們變小嘞?我滴娘誒!”秦朗像是十萬個為什麽,把所有的驚訝一股腦全說了。

    於燈保持不吱聲,什麽都不說,吃完早飯後收回能量,帳篷消失,煙火盡滅,“走!”

    “走?”秦朗和驢都很害怕,“去哪兒?這個錢我不賺了,我得回家,實在是太嚇人嘞。”

    於燈說的輕描淡寫,“要是把我們扔在這兒,回去他們就會把你斃了,神不知鬼不覺。跟著我,保證你能活到出去,哪個劃算,你自己看著辦。”

    秦朗也不傻,看看於燈,再看看驢,咬咬牙從車底下抽出一柄胳膊長短的鐵刀,“得,這次算是著了道了。”辨別方向後就開始費勁地砍這些平時一踩踩一片的野草。

    錢多也是一肚子問題,但於燈沒有回答秦朗,也不見得會回答自己,跟在身後默不作聲走就是了。

    昨天是驢車載人,現在是驢車跟人,秦朗在前頭砍一會兒起身看看方向,再砍一會兒再看看方向,眼看太陽都要到頭頂,也沒走幾步路。

    錢多於心不忍,“能不能……幫幫……他?”

    於燈坐在驢車上心情不錯,“怎麽幫?”

    “不是有……除草……除草機……什麽的麽?”

    於燈看錢多的眼神充滿不解,“你是不是覺得除草機不需要用電?”

    “……”

    “這是咋回事兒?”秦朗滿頭是汗地直起腰,看著前麵被砍斷野草後露出來的驢車小道,兩道壓痕清晰可見,明明就是剛剛走過不久,“啥情況啊?”

    於燈跳下車,來回走了好幾步,“方向沒錯吧?”

    “咋個會錯嘛?我是看著那個山頭走得,不可能錯。”秦朗瘋狂撓頭,不停自問咋回事兒。

    錢多站在驢車上眯著眼看向四周,周圍的野草嗚嗚泱泱長得滿當,而那座矮山頭就在遠處,陽光正好,驅散了清晨的淡淡薄霧,但看著大小,似乎沒比昨天更接近。

    “鬼打牆?”秦朗說著渾身抖了下。

    錢多從車上跳下來,“不對……鬼打牆……一般都是……因為視線……或者方向……有問題才……才會出現……現在有”

    “有可能是有人不想讓我們靠近那座山。”於燈幹脆替錢多把話說完。

    “對!”錢多點頭。

    如果說平時的鬼打牆是物理結合人腦的想象,那麽現在就是有人用能量故作玄虛。

    係統?錢多在心頭呼喚。

    沒人回應。

    看來現在已經是在能量團裏頭了。

    “能量……能量團。”錢多有點擔心。

    於燈倒是沒什麽太大的反應,“這點能力再沒有,叫什麽半神類的獸級。”

    錢多皺眉,怎麽聽於燈這意思,倒像是在誇這個變異呢?

    “那怎麽……怎麽辦?”

    於燈看向遠處的山頭冷笑,“誰的地盤誰做主,至於它想做什麽,我們往裏走就知道了。”

    秦朗懵逼的看著劈頭蓋臉的野草,“你不是想讓我把這些草都砍了吧?”

    “但也不至於這麽麻煩!”於燈說著,雙手漸漸收攏越來越多的白色光束,在正午陽光下,竟也閃亮出耀眼的光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