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白虎跳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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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她身著天藍色衫子,端莊雅致,纖細的腰肢,如初春的煙柳,身材豐滿曼妙中,勾勒出一道美妙的弧線,柳眉彎彎,嬌俏秀美,長長的睫毛,微微閃動,鮮紅的小嘴,仿佛新生的櫻桃一般嬌豔欲滴,紅潤有人,臉上似是打了一層薄薄的胭脂,帶著微微的粉色,儼如三月裏的桃花,黑白分明的瞳眸中,仿佛秋天的湖水一般清澈,絲光不染。臉頰兩側垂下的秀發輕拂這胸前隆起,修長的頸項如天鵝般優雅動人。
待她走近,向著李雲逸輕施一禮,那聲音輕柔舒緩,仿佛珠落玉盤,雙眸含笑打量著他,臉頰如玉般晶瑩剔透,幾縷秀發自額前拂下,隱隱然一股高貴威嚴的味道,她嘴角掛著明媚的微笑,鮮豔的紅唇微啟,像是一顆成熟的櫻桃,誘人犯罪。李雲逸頓覺呼吸緊促,連忙還了一禮。
“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雲來島貴客李雲逸李公子,他可是雲來島玄妙真人的親傳弟子之一,年紀輕輕已經有火係七重修為,昨晚若不是李公子,我命休矣。”夏明昊先是恭敬的介紹了一下李雲逸,並且自稱我,這讓李雲逸深感好奇,“李公子,這位是鳳鳴山莊少莊主唐雲露,也是鳳鳴商號的主人,是我夏國第一義商。”夏明昊簡短一番介紹,讓李雲逸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雖然李雲逸還不清楚鳳鳴山莊和鳳鳴商號的背景和實力,但夏明昊以王子之尊稱其為義商,其實力及名聲必定大有可圈可點之處,麵前此女子年紀輕輕,卻氣質不凡,高雅脫俗,著實讓人欽佩。
“李公子不愧是雲來島高足,果然見識超凡。隻是不知此守城利器可否還有改進之處。還請李公子指教。”唐雲露語調讓人如沐春風,但言辭之中卻有試探之意。夏明昊依舊微笑自若,一副成竹在胸作壁上觀的模樣,不到二十歲的年紀卻有著與年齡極不相仿的成熟穩重和城府。如果是在一個月之前,李雲逸絕不會多加考慮,高興就答,不高興就拒絕。但他眼下需要夏明昊這樣一個強有力的同盟,不隻因為師尊囑托,還在於他們需要麵對共同的對手——靈教。目下雖然是唐雲露要考驗於他,但觀眾卻是夏明昊。吸納夏明昊成為自己堅強的盟友,就必須得有足夠拿得出手的籌碼。李雲逸微微一笑,這床弩技藝雖然力壓群雄,但並非沒有缺陷。
“這床弩固然威力巨大,穿透力強且射距遠,但實戰之中卻有一大弊端。”李雲逸故意賣一個關子,見唐雲露麵露疑色,而夏明昊似乎忽然來了興趣,目不轉睛的看過來,李雲逸見周身並無外人,接著道,“兩軍交戰,千軍萬馬,敵方進入我方射程之內必定快速突進,人馬密集,準確度要求並不需太高,箭雨密集度才是極大影響殺傷力和延緩敵方進攻的關鍵所在。”李雲逸話音剛落,唐雲露陷入沉思,夏明昊低頭微一思忖,抬頭道:“敢請李公子指教。”
“擴大箭槽,同時將弓弦更換為獸筋或者牛筋。”
“妙,妙,妙。不僅大大增加了攻擊覆蓋麵,還能保證射程,改進簡便,也不會對原有器械過多拆改。”夏明昊率先連吐三個妙字,拍掌道。
“李公子果然有些見識,小女子欽佩。”唐雲露淡然一笑,卻不露絲毫痕跡。李雲逸也不在意,此刻他更在意的是唐雲露心機之深,唐雲露看似是以此來驗證李雲逸才學,但實際是借此驗看李雲逸是否知道不同精鐵的製造之術。看去同樣是精鐵,但不同部位的精鐵性能卻是大不相同,例如這弓身所用精鐵韌性極佳,而機弦則是硬度極高的精鐵。看似簡單,煉造工藝卻有天壤之別。李雲逸雖然並非此中行家裏手,但在精鐵煉製之中加入錳可以極大地提高韌性和高彈性,而煉製之中控製含碳量的高低就可直接決定精鐵強度和硬度。這樣精密的冶煉工藝,在這個時代實現,簡直是天方夜譚,然而就是實現了,而且效果還不錯。這實在是一個謎。
李雲逸決定先不說破,有些事點到為止即可。
“唐少主見笑了。家師學識淵博,在下隻是學得一些粗淺皮毛而已。”李雲逸客氣道。
“李公子也不必謙虛,其實我夏國能有如今氣象,多半是雲來島恩惠所致。”夏明昊坦然道,卻又忽然顯出悲涼之色,“如果他還在,夏國如今必定更加強盛,朝堂亦更加清明。”他,夏明昊所說的他究竟是何人,看夏明昊卻是真情流露,也不好打斷相問。
“李公子切勿見怪,二殿下每每走到這裏便睹物思人,不由傷感。”唐雲露在一旁輕聲解釋道。
“敢問唐少主,二殿下所思何人?”
“武侯。”隨著夏明昊的腳步,一行人向北麵角樓走去。昨夜那悶雷般的轟響此刻更加震天作響,那角樓左側峰巒起伏,一直向西北延伸而去,山上林木鬱鬱蔥蔥,夾雜著斑駁的紅黃二色,林間似乎有條山路蜿蜒曲折,穿行其間,好不愜意。
“武侯?他是誰?”李雲逸直覺這人應該對夏國有天高地厚的恩澤,才能讓二王子如此動情。
“他是夏王室的恩人,更是夏國的恩人,沒有他,夏國早已不複存在。”夏明昊感慨萬千道,“可惜,隻可惜天妒英才,他成就了夏國,卻不能與夏國共存於世。豈不悲乎?”不能共存?這樣一個對夏國有大功大恩之人,怎麽會被下過所不容?李雲逸忽然一下子來了興致,難道是佞臣陷害或是功高蓋主?這樣的例子在自己所知史書之中,比比皆是。夏明昊走到城樓盡頭,背對兩人,倚欄極目遠眺,似乎在心裏看穿了李雲逸的心思,不無悲傷道:“他,是為了解救夏國於倒懸危亡,才於此處跳崖自盡的。”李雲逸一麵上前,一麵道:“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二殿下不必傷懷。想來武侯仙逝,也是迫不得已。大智大勇,大仁大義,我輩當繼承遺誌,方不辜負。”
“好一個‘青山處處埋忠骨,何必馬革裹屍還’。”唐雲露似乎深受感染,緩步走到李雲逸身側,投來一縷讚許的目光,“不曾想李公子也是一位熱血男兒。”
“唐少主是否原以為李某隻是一介油嘴滑舌,投機取巧之輩,隻不過幸運出自雲來島,礙於雲來島與夏宗室聯係密切,才不得不禮敬三分。”李雲逸不無自嘲道。
“李公子見笑了。”唐雲露淺淺一笑,既不否認,亦不承認。
李雲逸見眼前城牆垛口堅實厚重,側目遠望,隻見不遠處峰巒疊嶂,不知有幾十丈高,天河在不遠處形成一個不知有幾十丈高的巨大落差,天河水如沸騰了一般,源源不絕,翻滾落下,如同一道白練掛於兩山之間,又如千萬匹白馬四蹄生風,騰雲駕霧般奔騰而下,撞擊在崖壁、礁石之上,泛起一波又一波巨大的浪潮,最後歸於河中,洶湧澎湃的向東而去。
這便是白虎跳澗。
“好,好,好。實在是好。萬馬奔騰,氣勢不凡。”看著眼前瀑布壯觀非常,喚起李雲逸曾經塵封的記憶,眼前的一切竟是如此是熟悉,李雲逸曾不止一次告訴自己時間可以慢慢淡忘一切,現實卻一次次打臉。
“穿天透地不辭勞,到底方知出處高。溪澗焉能留得住,終須大海作波濤。”唐雲露語若珠落玉盤,出口成詩一首,娓娓道來,言辭語境皆是上品。語罷,唐雲露眉眼一挑,“敢請李公子點評。”
夏明昊回過神來,饒有興致的看著二人道:“你倆可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依我看點評就不必了,也請李公子和詩一首,以為今日紀念。何如?”
“既然二殿下盛情,又難得唐少主雅興。若再推辭,豈不虛偽。”李雲逸稍一思忖,在自己所知有關瀑布的詩句之中,少說也有四五十首,其中詩仙所書瀑布詩句堪稱古今一絕,用在此處堪稱絕佳,唯望他老人家萬勿見怪。當下已定,踱步道:
“日照香爐生紫煙,遙看瀑布掛前川。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