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野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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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陣悅耳的音樂鈴聲響起,劉峰一邊追趕寧雨秋,一邊掏出手機接電話。電話是隊長胡亞京打來的:“劉峰,嫌疑人抓住了嗎?”

    “胡隊,這小子滑溜得很,他……他跑進樹林子裏!”劉峰支支吾吾地說。

    “真是廢物,還不快追!”

    “放心,胡隊,他跑不了,我們正在林子裏搜索呢!”

    “我們馬上到,給我盯緊了,要是讓嫌疑人跑了,你們等著脫警服吧!”

    劉峰頭上的汗立刻下來了,他招呼錢國民在樹林裏在樹林子仔細搜索著。

    寧雨秋顧不上身上的槍傷,更顧不上身上臉上被樹枝刮破一道道傷口,他隻顧往前跑,跑得越遠越好。可是當他跑到前方樹林邊的時候,就看到樹林外的公路上紅色的警燈閃爍著,幾名荷槍實彈的警員正從車上下來,迅速控製了所有的交通要道。寧雨秋隻好向另一個方向逃去。

    大約跑了有七八分鍾,寧雨秋看到前麵出現一個斷崖,前麵已經沒有路。可是不遠處搜索的燈光已經越來越近。寧雨秋一咬牙,抓著懸崖邊的一根樹藤向著懸崖下爬去。他剛剛消失在斷崖邊,七八束手電筒雪亮的光柱已經照到了他剛剛下去的地方。

    也恰在此時,寧雨秋發現在斷崖下竟然有一個小小的山洞,他急忙鑽了進去,屏住呼吸,不敢發出一點聲音。

    手電筒的光柱胡亂向下麵照了一會兒,斷崖上警員們七嘴八舌的吵嚷了一陣兒,沒有發現什麽,這才向著另一個方向搜尋而去。

    寧雨秋終於鬆了一口氣。他疲憊地倒了下去。忽然他感到身下一陣軟軟的,溫熱的蠕動,接著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叫聲。

    “什麽東西?”寧雨秋急忙回頭看。

    借著洞外微弱的曙光,他看到幾個毛絨絨的小動物在他的身下蠕動著,發出微弱的叫聲。竟然是幾隻可愛的小貓咪。或許他這個龐然大物的入侵,讓它們感動恐懼,幾隻小貓咪邁動小短腿,跑到了洞穴的最裏麵,擠在牆角渾身瑟瑟的發抖。

    雖然是在逃難中,但是寧雨秋畢竟隻是一個剛滿二十歲的大孩子,喜歡小動物的天性讓他忍不住伸出手抓住一隻小黑貓,輕輕地托在手心裏細細的端詳著,把玩著。小貓咪又發出一聲聲微弱的叫聲。

    忽然寧雨秋感到背後有動靜,一聲粗壯渾厚的“嗷嗚”聲傳來,讓寧雨秋感到毛骨悚然。他急忙回身,隻見一隻大黑貓伏在洞口,黃綠色的貓眼裏透出焦灼、閃著寒光。原來大母貓回來了!寧雨秋看到這隻母貓不同於普通的家貓,它的體型竟然比普通家貓大了一圈,眼神淩厲,充滿了野性。看來這不是一隻家貓,而是一隻不知名的野貓。

    當它看到寧雨秋手裏抓著它的孩子時,她發出一聲怒吼,猛然竄起,撲到了寧雨秋的身上,鋒利的貓爪在寧雨秋的身上、臉上劃過。

    寧雨秋急忙伸手來格擋,貓媽媽就勢在他的手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寧雨秋飛快地用另一隻手來拍打貓媽媽,想把它趕走。母貓被拍到地上,可是發了狂的母貓毫不畏懼,再次竄起來,依然不停地攻擊著寧雨秋。

    寧雨秋抵擋不住野貓淩厲的攻擊,他狼狽地逃出了山洞,手忙腳亂的攀著樹藤爬上斷崖。這是野貓也已經飛快地躥上斷崖,守在懸崖邊,身上毛發全部炸了起來,“呼呼”地叫著,警告這個入侵者,不要靠近它的洞穴。

    寧雨秋哪裏還敢停留,他連滾帶爬地向著遠處跑去。

    寧雨秋強忍著渾身的疼痛,飛快地竄進一片樹叢裏,小心的聆聽著周圍的動靜,警察對他的追捕還沒有結束,他不敢輕易跑出樹林,被警察抓住也一樣沒有活路。

    四周安靜極了,隻有夜風吹過樹梢的聲音,遠處傳來汽車引擎的聲音,看來警察搜尋不到他,已經收隊了。但是他不敢放鬆,說不定警察還會組織更多的人來搜山。他必須盡快逃離這片區域。

    寧雨秋彎著腰在山坳和樹林間謹慎地穿梭著,不時停下來聽一聽周圍的動靜,直到確信附近沒有警察,他才敢小心翼翼地露頭,飛快地穿過一片開闊地,進入另一片山林。不知道跑出去多遠,寧雨秋看到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他知道天就要亮了。

    疲憊地靠在一棵大樹上,寧雨秋這才感到渾身酸痛,更令他苦惱的是,臉上、手上和身上被野貓撕咬抓傷的地方又疼又癢,讓給他有種不可遏製的,想要去抓撓衝動。他禁不住想,該不會這隻野貓身上有狂犬病吧,自己是不是被傳染上狂犬病毒了!想到這裏他的心裏不寒而栗。難道老天爺還嫌自己不夠慘,還要加倍折磨自己嗎?

    或許這隻是被抓傷後的自然反應,不是所有的貓狗都有狂犬病,或許隻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吧。寧雨秋自我安慰地想著,不過他還是不放心,心想如果能在二十四小時內注射狂犬疫苗,就可以有效預防狂犬病,可是去哪裏找狂犬疫苗呢?以自己殺人嫌疑犯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找到狂犬疫苗,看來隻能聽天由命啦!

    休息了半個小時,寧雨秋繼續向前走。

    兩個小孩後,寧雨秋再次走出一片山林,他看到前麵山坳裏出現一個小鎮。他又累又餓,就想去鎮上找點東西吃,找個診所包紮一下傷口,如果運氣好的話,說不定在小鎮上還能找到疫苗,那就不用擔心被貓咬的傷口了。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寧雨秋隨便買了點吃的,就到處找診所。

    他一連跑了好幾道街,才在路邊找到一間小診所。當醫生看到他渾身是傷,尤其是肩膀上的槍傷時,不由得用充滿疑惑的眼光看著他。或許醫生害怕他傷害自己,因此並沒有拒絕為他治療。好在肩膀上中的這一槍,子彈並沒有留在體內,醫生隻是給他上了一些藥,簡單的消炎,包紮了一下。

    當寧雨秋吞吞吐吐地問這裏有沒有狂犬疫苗時,醫生告訴他,他們診所沒有狂犬病疫苗,要打疫苗必須到正規的醫院去。最後告訴寧雨秋小鎮東頭的鎮醫院裏好像有疫苗,可以到那兒問一下。

    付了醫藥費,寧雨秋隻好按照診所醫生的指引一步步走向鎮醫院。

    寧雨秋剛走,診所的一聲就拿起電話報了警。

    半小時後,寧雨秋才來到這家鎮醫院,掛號、診斷、開藥,費了一番周折,寧雨秋拿著醫生開具的藥方來到醫院收費處。

    收費處工作人員在電腦上一陣敲打,報出了全部藥費的價格:“一共是一千四百六十四元,請問您是現金還是啥卡?”

    寧雨秋摸摸兜裏僅有的幾百塊錢,尷尬地告訴工作人員,說他帶的錢不夠。工作人員直接把單子扔了出來,不滿地叫下一個。

    寧雨秋無奈轉身離開鎮醫院,可是他沒有注意到醫院門口幾個便裝的男子已經悄悄的尾隨著他。寧雨秋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身上的傷口又疼又癢,就像一隻小貓在撓著寧雨秋的心。從被咬傷到現在已經半天過去了,寧雨秋總感覺潛伏在傷口裏的狂犬病病毒正在向他的全身擴散,可是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他卻一直得不到及時治療,他的心情變得越來越煩躁。

    在這裏,他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有的隻是一股求生的本能在支撐著他沒有倒下。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支撐到什麽時候,說不定那一刻她一頭栽倒在地上就再也起不來了。

    寧雨秋抬頭看看天,西北方向一大片烏雲低低地壓了過來,看來一場暴雨馬上就要來了。寧雨秋加快了腳步,他必須趕快找一個能避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