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救爺爺

    晚上，爺爺讓大黑在西屋睡，爺爺和小冬到他爸媽的屋子裏睡。小冬的媽媽生下小冬後，忍受不了家裏貧苦的生活，扔下小冬和一家人去了城裏。小冬爸爸在采石場采石頭，掙點兒錢貼補家用，平時不回家，一個月也就回來幾趟。平時家裏隻有爺爺和小冬兩個人，靠著一畝多山坡地打點糧食，生活雖然苦了點兒，但也算過得去。

    第二天一大早，小冬就背著書包去上學了。小冬已經九歲了，他現在是四年級的小學生，山裏條件差，村子裏沒有學校，每天早上吃完早飯他就要到五裏外的古樓小學去上學，中午帶點午飯，要到下午放學才能回來。

    望著小冬的背影消失在大山深處，大黑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討好地看著爺爺。爺爺還要下地幹活兒，讓大黑在家看門，就扛起鋤頭往山坡上走去，沒想到大黑一聲不吭的跟著他往山坡上走。跟著就跟著吧，小孫子上學去了，不能陪他，有大黑陪著也算個伴兒。

    到了山坡上，爺爺幹活兒，大黑在一邊看著，看了一會兒，就搶郭爺爺的鋤頭，要幫著幹活兒。

    “你會嗎？”爺爺問。

    大黑不說話，低著頭鋤地，他學著爺爺的樣子，竟然做得有模有樣兒，而且鋤得飛快。

    爺爺一邊抽著旱煙袋，一邊樂嗬嗬地看著大黑鋤地。可是不知為什麽大黑的動作越來越快，簡直就像是一頭在田間亂竄的野獸，一片片的小苗被趟倒，鏟掉，不一會兒，田間的小苗就被糟蹋了一大片。

    “哎，傻大黑，你幹什麽呢？別弄啦，別弄啦，哎呀，我的小苗，我的小苗呀！”一邊喊著，一邊連滾帶爬地衝到大黑麵前，一把奪過了大黑手裏的鋤頭。

    “你瘋了吧！滾，滾一邊去！”爺爺推開大黑，痛惜地蹲在地上，撫摸著被鏟倒的小苗。

    此刻大黑的眼睛裏閃爍著狂野的光，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就像一頭受傷的野獸，隨時準備待機吞噬獵物。當他看到爺爺傷心的樣子，慢慢地清醒了過來，眼神裏恢複了清澈。他看著地上被糟蹋得一塌糊塗的小苗，又歉疚地看著爺爺，不知所措。

    爺爺不耐煩地擺擺手，說：“你去一邊玩兒吧，別在這兒搗亂啦！”

    大黑這才訕訕地走到一邊，慢慢地走向旁邊的山坡。爺爺接著幹活兒，顧不上管他，大黑也就自由了，一個人漫無目的地在山裏閑逛。他一會兒采朵野花兒，一會又去追蝴蝶兒，玩得不亦樂乎。

    漸漸地他越走越遠，來到一片小樹林裏。他看到的一棵樹上有一個鳥窩，或許想起童年時爬樹掏鳥的事情，好奇心驅使他就想上去看看。懵懵懂懂地他伸手抱住大樹，奮力向上爬去。沒想到他的身上竟然生出一股神奇的的力量，他的手就像豹子的爪子，抓住樹幹，飛快地向上攀登，三下五下就來到鳥窩所在的那個樹杈。他探頭往鳥窩裏看，裏麵靜靜地臥著七八個鳥蛋。大黑高興地把鳥蛋掏出來，裝在口袋裏，然後又飛快地從樹上出溜下來，傻笑著跑回那片田裏，舉著鳥蛋向爺爺邀功。

    爺爺累了，光了上身正坐在一塊石頭上，一邊休息，一邊抽著旱煙。一條帶著條紋的毒蛇正悄悄地沿著石頭的縫隙爬到爺爺的身邊，吐著芯子，正準備向著爺爺身上咬。

    舉著鳥蛋的大黑看到這一幕，他的笑容凝固了，猛然扔掉鳥蛋，像一陣風似的撲了過去，一把抓住那條蛇的身子，一陣狂甩。他似乎怕蛇不死，竟然抓起蛇，放到嘴裏瘋狂的撕咬著。

    大黑的舉動驚動了爺爺，爺爺明白是大黑救了他的命。可是大黑瘋狂地撕咬蛇的舉動還是讓爺爺有些害怕，也有些擔心，這孩子心眼真好，可是他是不是精神也有問題呀，怎麽用牙撕咬毒蛇，也不怕中毒。爺爺連忙阻止大黑再咬下去。

    大黑咧著滿是蛇血的嘴傻乎乎地看著爺爺笑了。

    幹完地裏的活兒，回到家，已經是日落西山。小冬還沒有回來，爺爺有些擔心，到門口張望。“冬子怎麽這麽晚了還不回來？”

    “我……我去接……冬冬！”大黑傻乎乎地說著，就跑了出去。當他跑到村口的時候，遠遠的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蹣跚著走了過來，正是小冬。

    小冬很不開心的樣子，衣服上沾滿泥土，還撕破了。大黑沒有注意到小冬的異樣，開心地跑過去，拍拍小冬的頭，拉著小冬的手回到家。

    吃晚飯的時候，爺爺看到小冬了小冬的反常，問道：“怎麽啦，冬子？又跟同學打架啦？”

    “沒有，回來的路上摔了一跤，衣服也讓樹枝掛壞了！”冬冬低著頭說。

    爺爺摸摸小冬的頭說：“可不敢跟人打架，好好上學，將來有出息了，就不用在這山裏受窮啦！”山裏的孩子沒有什麽出路，都指望孩子能考上大學，進城工作，那是擺脫貧窮的唯一的方法。

    小冬隻顧低頭吃飯，沒有吭聲。

    接下來幾天，天天不是下地幹活兒，就是在家看門兒，很快大黑就煩了，非要吵著跟小冬去學校。爺爺拗不過他，隻好給他也帶了一份幹糧，讓他跟小冬一起去學校。這樣一路上小冬有個伴兒，上下學的路上也安全些。

    古樓村雖然不算太大，隻有一百多戶人家，全部人口不超過五百，但是在這茫茫大山裏，跟隻有幾十戶甚至十幾戶的小村子比起來相對要大得多。村裏人多，所以也不乏到外麵闖蕩過，見過世麵的人，因此腦子比較活泛，生活比其他村子富裕。這幾年有些人看到村子周圍的資源比較豐富，就開始投資開發村子周圍的大山。幾年時間，村子周圍陸續建起了采石場、鐵礦、選礦廠等民辦工廠。本村和附近的村民有很多人就到這些廠礦幹活兒，雖然辛苦一些，但是也就能掙一份不錯的薪水。礦山、采石場、選礦廠的老板掙了錢，為了落個好名聲，就有人提議為村子裏建一所小學。

    有人帶頭，又有錢，那就好辦事兒，僅用了一年時間新的小學堂就在古樓村不遠的小山上建好了。漂亮的小學堂投入使用，不但招收本村的學生，就連附近三鄉五裏的孩子們也都到這裏上學，從很大程度上解決了山裏孩子上學難的問題。

    石溝村太小了，隻有十幾戶，不到一百人，根本蓋不起小學，所以小冬和石溝村的孩子們都要走好幾裏路到古樓小學上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