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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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衝著花丞相擺擺手,說:“成山,朕今日就給你和你夫人一個說法,白祁攜女謀害你子,滿門抄斬,一個不留!”

    “皇上,臣要說的不是這個!”

    “行了,朕知道你要說什麽,別說了。這都是朕的報應!朕明知太子昏庸,皇後毒辣,可總是念著他是朕的嫡長子,自欺欺人。如今到了這般田地,朕還能怎麽辦呢?你要是再勸,朕就退位,把這江山讓給太子!”

    “父皇!父皇!”太子聽不出皇上的意思,隻以還有一線希望,“父皇,兒臣不要江山,兒臣什麽都不要,您留下兒臣和母後吧父皇!以後我們一定重新做人,痛改前非!”

    “滾出去!”皇上一聲怒吼,叫來侍衛把太子拖了出去。

    “你退下吧!朕累了。”

    花成山無奈地看著皇上,事到如今,一切都無法挽回了,人心不穩,就再穩回來,他雖然年過花甲,可還有幾年陽壽,還能繼續為朝廷貢獻,為皇上分憂。

    他離開以後,皇上緊皺著眉頭,用手指狠狠地揉著太陽穴。全福上前道:“皇上,您別太難過了,總會好起來的。”他輕輕地幫皇上按著頭,安慰道。

    “莫離,”皇上看向跪在地上的她,說:“你扶朕進去休息一會。”

    莫離從地上站起來,扶著皇上的手臂進了內室。

    他終究是下不了狠心殺了太子,可他殺手足,殺莫離父親的時候怎麽不眨一下眼睛?皇上躺在榻上不讓莫離離開,莫離蹲跪在他身邊,麵無表情地問:“皇上,失去親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皇上閉著眼,沒有回答她的話。全福焚了一隻安神香,皇上昨晚一夜沒睡,在安生香的加持下,沒一會便神誌模糊起來。

    莫離和全福退出內室,經過這麽大的事,全福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莫離扶著腳步踉蹌的全福,說:“師父,您昨天是不是也一宿沒合眼?你去睡一會吧,這有我就行了。”

    全福欣慰地笑了一聲,說:“我七歲就被淨了身送到宮裏,一輩子也不知道有兒女是個什麽心情。直到收了你,我還時常想啊,我有你一個已經覺得很滿足了,皇上兒女成群,真是莫大的福氣,可誰能想到,竟要在子女身上操這麽大的心。”

    莫離安慰道:“師父別多想,禍福相依,皇上也是一樣的。你去休息一會吧,再這麽堅持下去身子受不了,我讓晴柔去太醫院給您拿副安神湯。”

    全福的年紀比皇上還要長幾歲,這一夜折騰下來,自然是吃不消,又見皇上睡了,他也稍微安心些,不過沒讓莫離去拿安神湯,說回去眯一會就成。

    全福走之前想讓之曉過來陪著,萬一皇上醒了有什麽事,他不在莫離也好有個照應,莫離搖搖頭,說:“看皇上這樣子一時半會醒不過來,我一個人就行了。”

    他拗不過這個小徒弟,囑咐著有事千萬讓人去叫他,就在小太監的攙扶下回了房。

    皇上睡著的時候,莫離就在門外候著,數九寒天,莫離換了好幾個湯婆子,皇上也沒醒。倒是李恒來了。

    他是來複命的,白祁的府裏所有人都入獄了,從他家搜出不少銀子,李恒來請示一下該怎麽做。

    無非就是充入國庫,可畢竟數目太過龐大,還是要先回了皇上的。

    莫離把身邊伺候的人都打發開了,皇上還沒醒,李恒也站在門外一塊候著。

    “逾白...”莫離輕輕一喚了一聲。

    李恒回過頭,滿眼柔情地望著莫離。

    莫離想到昨天晚上李恒帶人衝進來的時候,皇上正緊緊地攥著她的手。人在緊張的時候會本能地握住手邊的東西,皇上這樣做也無可厚非,可她還是想解釋,生怕李恒誤會什麽。

    莫離隻喚了一聲,再沒了下文,李恒問道:“怎麽了?”

    莫離搖了搖頭,不知道如何開口,那就別說了。

    兩個人靜默了一會,李恒又開口,說:“阿離,前些日子父皇要選秀,你知道麽?”

    她點點頭,回道:“我知道。”

    “最近事情太多,父皇也要加開科舉。皇貴妃薨了,皇後也被廢,用不了多久,前朝就會逼著父皇立後選妃的。”

    莫離的心狠很地揪了起來,李恒說得都與她無關,可她覺得他就是誤會了。

    “逾白,你昨天晚上看到的都不是真的,那時候情況危及,我...”

    李恒煞有介事地看著她,等著她把話說完,可莫離語塞了,她覺得他應該懂。

    “昨天晚上怎麽了?”李恒不知所以地問道。

    他明明就是看見了。

    “沒...沒什麽。”莫離的聲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阿離,”李恒轉過身,正對著她。“立後的事情,父皇不會答應的,可是選秀就未必了,他之前也是同意了的。”

    “所以呢?”

    “太子落了馬,二哥身子骨以後怕是難當重任,三哥一心向佛,要不是父皇不許,現在就已經剃度了,你想一想,父皇為什麽不許?”

    莫離小聲地說:“皇子出家為僧,皇家臉麵上不好看。”

    “太子好色淫。亂,父皇睜一眼閉一眼的時候可沒想過臉麵的問題。”

    “那你說為什麽?”

    “我的阿離聰明過人,你不是不明白,是裝傻的。”李恒想抬手摸一摸她的頭,可這畢竟是禦前,皇上就兩門之隔睡在裏麵,他放下舉到半空的手,說:“一共四個皇子,我不是親生的,這皇位,多半是要落到三哥手裏的。”

    李憶生性懦弱,內憂外患無數,如何能當好一國之君?

    “所以呢?你提選秀的事做什麽?”莫離仍舊不死心,想親耳聽見李恒告訴她不是她想的那個樣子。

    “所以,後宮若是能有個得寵說得上話的人,對我們來說是件好事。而且傳位詔書上一定要加蓋玉璽,父皇的玉璽鎖著,連全福也拿不到鑰匙,隻有他的枕邊人有機會。”

    莫離自欺欺人地認為李恒想送個她不認識的人進宮,就像以前的婉兒。

    “你...你...你什麽意思?”

    李恒歎了一口氣,轉過身不再說話。莫離頓時覺得受了莫大的恥辱,眼淚怎麽忍也忍不住。

    皇上醒了,朝著外麵輕叫了一聲,莫離呆呆地站在原地,李恒提醒道:“阿離,父皇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