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一生隻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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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圓桌擺在房間的正中間,主位空了下來留給周母,右邊坐著張白一,下麵是李研,這邊做的是周揚,周揚邊上是徐睿,和周母打橫做的是灼華。五人坐在桌上,周揚已經將每人杯中的酒倒滿,聽見一聲拉門的聲音,周母換了一身衣服,從裏屋出來,坐到主位上。
“母親?”周揚拿起酒壺要給母親倒上酒。
“喝點,喝點。”周母抿嘴笑著說道,周揚便將周母杯子中倒滿酒。“今兒啊,我是真的高興。”周母喟歎說道。
“那我們這第一杯酒先敬大娘,一是謝謝大娘今日的款待,二是祝福大娘健康。”張白一先舉起杯說道,其餘的人都跟著舉起杯。
“你們不嫌棄,我這個老人家已經很開心了。”周母說完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拿起筷子先給張白一布菜,說道:“你今日來了這裏,家裏人要怨得我這老太婆嘍。”
“他們都在這裏,我在家裏又有個什麽勁。你老也知道,我家中人多,幾房人都在一起,也未免就不見得我。大娘放心,我家中午已經吃過團圓飯了。”張白一笑著說道:“我再給大娘倒上一杯。”張白一拿過酒壺又給周母倒滿了酒。
“原來白一大哥是飽腹而來,那今日這頓你還是多讓著我們吃。”灼華笑道。
“其他的都可以讓,唯這美食不可以讓。”張白一較勁說道,夾起一個雞腿吃起來。
“吃菜,吃菜。”周母為徐睿李研他們布菜。
“真是不知道,大娘這般好吃的飯菜怎麽把周揚養的這般瘦。”灼華邊吃著邊說道。
“我要是有你和白一這般胃口,想瘦都難啊。”周揚笑著對母親說:“母親你不知,平時就他們倆最好吃,一個是會吃,一個是能吃。”
“能吃是福。”周母說道。看著這幾個孩子其樂融融,周母光看著他們就已經很開心了,又說道:“周揚從小孤單長大,跟你們在一起就如親兄弟一般,我這個做娘的很是欣慰。”
“大娘你客氣了,在南京都是周揚和白一照顧著我們,這不,我們過節都到你們家過了。”徐睿說道。
“那不還是應該的,明年你們都要進京考試了,還要照應著。”周母說道。
“大娘放心,明年到了北京,我也盡地主之誼,等以後周揚再把你老也接到北京,我們一起再孝敬您。”徐睿說道。
“隻望祖宗保佑。”周母雙手合十說道。
“大娘,他們中間要是論學問屬揚哥哥最好了,揚哥哥要是考不上,那其他人就更不要想了。”灼華說道。
“灼華,你這是誇周揚還是貶我們呢?”李研無奈說道,灼華對周揚的崇拜多餘他這個親哥哥。
“就事論事啊。”灼華抬起頭回嘴。
“你,我才是你三哥。”李研強調,他現在越來越感覺自己都不像灼華的親哥哥了。
“我知道,你要是去考個武狀元,估計可以一試。”灼華撇嘴說道。
李研被灼華氣得臉通紅起來,其餘人聽了之後不禁哈哈大笑起來,吃了一會周母便退席了,一群年輕人在一起,自己在年輕人也放不開。
眾人除了灼華吃了稍許酒以外,其他人都喝得有些醉醺醺。吃完飯飲了酒,他們又到院子裏,八月十五怎麽會不賞月呢?
四人半坐半躺在椅子上,灼華為他們泡好茶,也坐在他們身邊。灼華手撐著腿上,托著腮看著月亮。
“灼華,看著這明月,吟詩一首助助興吧。”周揚說道。
“我哪裏敢班門弄斧。”灼華不理他們,省得他們笑話。
“念一首吧。”徐睿笑著要求,他喜歡聽灼華的聲音。
“就蘇東坡蘇大學士的水調歌頭吧,這個會吧?”李研挑眉問道。他幫她挑個簡單的,省的他的妹妹鬧出了笑話。
“這個太難了,她哪裏會?我看還是…”張白一不想難為灼華。
“白一大哥就這樣小瞧人,那我念了。”灼華輕啄一口茶,念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裏共嬋娟。”灼華慷慨激昂念著。
“好一個千裏共嬋娟。現在有誰也在看著這輪明月呢?”周揚歎道。
“放心,有一個人一定在看。”李研揶揄說道。
“李研,你有愛慕的人嗎?”周揚問道,李研搖頭。“那你肯定不知道愛一個人你會有多想她,你害怕她會孤獨。”
“歌才不會孤獨,現在的秦淮河,燈火通明,五彩繽紛,遊人如織,肯定熱鬧極了。”李研如實說道。
“說要論這心胸開闊,可以與蘇大才子一比的,唯我們李公子也。”張白一說道。
“別誇我,我心可比不得你們細膩,但要是比這放浪形核,自歎不如你。”李研說道。
“他是活成神仙的人,怎和他比?我們都是凡人,要嚐得人間酸甜苦辣鹹。”徐睿笑道,托腮看著灼華,以後受相思之苦的也許就是他了。
“哈哈,我是不是要化成嫦娥奔月去了。”張白一笑道。
“長得你這般的嫦娥,那豬八戒還要迷得你幹嘛,哪裏還要被打下凡間投胎做了豬?或許這嫦娥應該長你這般,那卷簾大將才故意得罪玉帝投到豬胎?”灼華說道,其他人聽到不禁悶笑起來。
“你是說你白一大哥是豬嗎?想笑就笑出來,憋著幹什麽?”張白一說道,眾人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那唐僧取得真經,一路經得起誘惑,你們這幫凡人,哪能經得起,不都是豬八戒嗎?”灼華笑道。
“你也是?”徐睿笑問。
“我不是。”灼華連忙否認。
“為何偏你不是?”李研也不服氣。
“我就不是。”灼華任性說道。
“把我們罵成了豬,現在又偏她不是,好話都讓她說了。”張白一說道。
“你今晚還回去嗎?”李研對張白一說道,聲音越來越小。
“不回了,家裏這麽多人,不缺我的。”張白一仰躺在凳子上歎息。
“怎麽會不缺,嫂嫂今天一人,你可知道她現在在做什麽嗎?還不是在想你?”灼華說道,這群男人有了朋友意氣就把女人忘幹淨了。
“你們不是更缺我。”張白一說道。
“我們才不缺。”其餘四人異口同聲說道。
“三哥,你說娘親他們在賞月嗎?在吃月餅嗎?”灼華說道,半晌李研沒有吭聲,灼華轉臉看去,李研已經閉上眼睛睡著了。灼華起身,到屋裏拿出一件衣裳蓋到李研身上。
“這個時候要是歌在,彈一曲,唱一曲,此夜更美了。”周揚說道,臉上難掩情愁。
“現在已經很美了,都說十五的月亮十六圓,但是十六再沒有人賞月了,因為就算在這麽美的夜晚,總還會有缺陷,何況現在呢?歌雖然不在,我想此時的歌也在思念著你,你又是多麽的幸運。”徐睿笑著勸著周揚,看著托腮安靜賞月的灼華,他又能享受幾刻的佳人相伴?
“我還是要回去了,幸好沒有打發車回家,彩英現在應該還在家裏等我呢,我走了。”張白一起身,搖晃了一下,灼華忙站起扶助他。
“我送你出門。”周揚站起身來,但是頭卻晃的厲害。
“我送出去吧。”灼華提著燈籠,扶著張白一到門口。
灼華隻見門口一輛馬車已經準備在那裏,車上兩人一人提著燈籠,一人牽著馬。
“夫人叫我來接公子,公子請上車。”拿著燈籠的人說道。
“好,灼華,回去吧,我走了。”張白一揮著手說道。
“路上慢點。”灼華說道,看著張白一被兩個下人推上馬車,推進車棚裏,蓋上被子。灼華這才放了心,看著車子一點點動了起來,灼華安心進了門,落了門閂。
灼華走回剛才賞月的地方,周揚和李研已經不在了,灼華坐在凳子上,雙手抱著手臂問:“他們呢?”
秋天的夜還是有些陰寒,徐睿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灼華身上說道:“你送白一的時候,周揚也說想睡了,就叫李研進去了。”
“原來白一大哥已經都準備好了要回去的,家裏都來人接了。”灼華說道,臉上有些許失望。
徐睿坐到灼華身邊,手輕輕地摟過灼華的肩說道:“你剛才不也說人有悲歡離合,曲終人會散,我們總得學著適應。你身邊的人也總會離開,大家都有各自的生活。”
“你也會離開嗎?”灼華抬頭看著徐睿,眼眸中盡是困惑,有著些許的害怕和不安。
徐睿低下頭,真摯的眼眸愛戀地看著灼華的不安,許諾道:“我不會。”
離開,他怎麽舍得?
灼華開心地笑著,靠在了徐睿的肩膀上說道:“我多麽想,我們以後每天都可以像在書院裏那樣,你們不用去考試,不用回各自的家,可又是不可能的。過了年,我們就要分開了,或許,永遠不再見。”
“灼華,我們不會分開,我已經想好了,等回到家裏,我就會讓家人去你家提親。灼華,我會讓你嫁給我。”徐睿扶住灼華的肩膀,真摯的眸子看著灼華。娶她,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灼華搖了搖頭說道:“嫁給你?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就算沒有門第之見,你家人也未必會同意。或許你回到京城,見到什麽名門小姐就會把我忘了。她們比我高貴,比我美麗,比我有教養,我知道比不過她們,所以我不奢望。”灼華從來不是感性的人,她在市井長大,所以看事情要現實的多。
原來灼華什麽都知道,她隻是選擇不說而已。徐睿看著如此看輕自己,如此卑微的灼華,心中更是憐惜。但是灼華的退縮,最讓他不安。
“灼華,我不許你這般看低你自己,我喜歡的是你,愛的也是你,你現在還在懷疑我對你的心嗎?”徐睿有些慌了,他害怕灼華不喜歡他,不想和他在一起。
“不是,隻是。”灼華苦笑一下。
她不知道該怎麽跟徐睿說,說她好怕,怕徐睿變了心,怕到連自己的心都要藏起來,說她自己心裏的自卑,配不上他,灼華現在什麽也不想說,她不想徐睿沒有退步的權利。她不要求,徐睿還可以退讓,還可以反悔。
“灼華?”徐睿站起來,對著月亮跪下說道:“現以明月為鑒,我徐睿今生今世隻愛李灼華一人,娶李灼華為妻,若違此誓,定”
徐睿剛想說,灼華趕緊捂住徐睿的嘴,說道:“不要說,不要許下諾言,更不要說那些讓人傷心的話,我願信你,隻因為我願意信你。”
灼華不想聽徐睿說出誓言,她怕自己失了心,更怕人心變了,誓言應了?如果真有一天徐睿不愛她了,那麽她也不想徐睿付出任何代價。
徐睿將灼華擁在懷裏,輕吻灼華光潔的額頭,以吻宣誓,此生隻愛灼華一個人,這個誓言不是說給灼華聽的,是說給他自己聽的,他不許自己的背叛。
月光這麽美,應該和愛的人一起,賞月,賞花,何必悲傷。以後,即使前方滿是荊棘,也不能阻止所有人的一往直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