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周母的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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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丫鬟稟報說徐睿和周揚也來了,正在廳裏和張白一說話。
“你們才來,那邊就找來了。”彩英笑著說。
“他們男人有著男人的事,我們女人也有著女人的事,不理他們。”灼華笑道。
彩英看著歌,拉著歌的手笑說:“你看看,她都做了那麽多年的男人,現在知道自己是女人了。第一次去我家時,還好夫君先跟我講了,要不我也要被她騙過了去。”
“嫂嫂你是不知道,我原本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也以為她是男子,你知道她有多麽孟浪嗎?”歌笑著說道。
“那還不因為姐姐太漂亮了,我就被你的美色迷倒了。”灼華說道。
“還有好玩的呢,那徐睿以為她是男的,以為自己得了斷袖之癖,她又變成了女的,弄得徐睿十分懊惱。”歌說道。
“他哪裏會懊惱?”灼華說道。
“第一次見徐睿,他彈得琴悲傷至極,裏麵有思念,有悔恨,更多的是愛意,悲悲切切。”歌這樣一說,灼華也想起了那段琴聲,笑了起來。“後來他跟我說他愛上了一個人,但是不知道愛的那個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這件事我知道,白一跟我說道。”彩英抿嘴笑著說道。
“啊,白一大哥怎麽什麽都跟嫂嫂講啊,他難道和嫂嫂就沒有秘密嗎?”灼華嬌嗔,難掩嬌羞。
“夫妻之間哪有什麽秘密,你問歌和周揚之間有秘密嗎?”彩英說道。
“啊,嫂嫂你現在和歌姐姐合起夥了,都要欺負我一個人。”灼華撒嬌說道。
“還有啊,那小翠哭著喊著要嫁給你對不對?還好你不是男的,你要是,那你肯定三妻四妾,前赴後繼啊。”歌繼續揶揄著灼華。
“歌姐姐,你們今天都要笑我嗎?”灼華嘟著嘴不理歌。
“不笑不笑,灼華,徐公子有了功名,你們的事你怎麽打算?”彩英問道。
灼華搖了搖頭,臉上雖然還有著笑意,仍是遮不住那一抹憂愁說:“我也不知道,三哥的事嫂嫂應該是知道的,我打算和三哥回蘇州。”
彩英看著灼華憂愁的小臉,安慰道:“你不想嫁徐公子麽?”
灼華看著彩英,又看了看歌,搖了搖頭,為難說道:“這婚姻要聽從父母之命,我從小沒了父親,家裏的事情都是大哥做主,大哥不喜歡徐睿,我也不知道大哥是什麽想法?”
“你要是有心,嫂嫂給你們做這個媒人,到時候我和夫君一起。”彩英笑著說道。
“總不能我要嫁他還要差媒人去她家吧?”灼華說道。
現在的她更加不確定徐睿的想法,她到京城很久,但是徐睿從來沒有表示過要娶她的誠心。
“傻姑娘,徐公子托夫君和我給你們做媒,我見他乖巧實誠,與你也相配,最重要的是待你真心,今天正巧你來了,我先跟你說說。”彩英笑著說道。
“真沒有看出了,這傻乎乎的徐睿竟然什麽都想好了。”歌說道。
“他啊,看著傻心裏可不傻,他的那份傻剛好配的上我們灼華的這份古靈精怪啊。”彩英說道,本有些愁緒的灼華聽著彩英這麽說,心裏不禁明朗起來。
其實灼華知道,即使他和徐睿兩情相悅,但是這婚姻本來就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徐睿是出身名門,而灼華出身市井,心裏自然覺得配不上徐睿,她又不能像歌那樣沒名沒分地跟著徐睿,想起這件事難免有些發愁,但是每次見了徐睿又不願教他看出來。今天從彩英的話裏得知徐睿已有娶她的打算,心裏掩飾不住的開心。
灼華和歌周揚一同回家,歌要灼華去家裏坐一會,灼華便答應了。歌並不討周母喜歡,即使歌天天服侍周母,周母也並未給歌一絲好臉。灼華並不想去歌家裏,因為灼華怕見到這種尷尬,但是又想著多陪陪歌,最終還是高興的去了。
灼華和周揚歌有說有笑地進了屋,剛到廳堂,就感覺屋裏充斥著壓抑緊張的氣氛。周母坐在廳堂之上,臉上滿是憤怒,兩個丫鬟垂著頭站在旁邊,一句話也沒有。
周揚見了周母的怒氣,忙著走到周母麵前輕問:“母親,怎麽了?”
周母怒瞪周揚一眼,說道:“跪下。”
周揚不知所以然來,隻好跪在地上。
“伸出手來。”周母說道,周揚乖乖地將手伸在空中,周母拿著尺子用力打了兩下,訓斥說:“你父親走得早,母親獨自將你撫養成人,從小母親是怎麽教養你的,養德戒色戒貪戒淫。而現在的,你被色迷住了心,將這樣的女人養在家裏。”
周母悲憤說完,又是打了三下。周揚忍住疼,皺著眉頭,在他的記憶裏,母親還不曾這樣打過他。
歌聽著,眼中滿是淚水,跪在周母麵前,說道:“妾有錯,請太夫人責罰。”
周揚見了歌和母親這般,急著說道:“母親,兒子與歌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誤會了。”
“誤會?”周母聲音又大了起來,拿著手裏的帖子摔在地上,說道:“今天中午送來的,來請歌姑娘過府飲宴,再不過多久,轎子就要來了。我們可是正經人家,清清白白,什麽時候成了這麽不幹淨的地方?”
周母從未受過如此侮辱,她年輕守寡,恪守著女人的貞潔,一生隻為一個男人而生,如此剛烈,如此忠貞,怎麽能容得下歌?
周揚撿起地上的帖子,看了一下,壓著滿腔的怒氣說:“母親。”
周母背過身去,嗚咽哭著說道:“我們周家造的什麽孽,怎麽會受人如此侮辱!”
看著屋裏哭泣的周母和歌,灼華已經不知道怎麽辦,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時門口咚咚的敲門聲,打破了屋裏的靜寂,屋裏沒有一個人動,兩個丫鬟也站在那裏。
周揚吼道:“都是聾子嗎?出去看看。”
兩個小丫鬟忙著往外跑,灼華拉住說道:“你們先下去忙吧,我出去看看。”
灼華走到門口,來回走了兩步思索著,隻聽外麵又響起了敲門聲,灼華喊道:“什麽人?有什麽事?”
等了一會,外麵答道:“聽說府上有一名叫做歌的姑娘,才貌雙全,特來拜會。”
什麽跟什麽,歌都在京城半年了,也未有人識得。這些人今天怎麽了,怎麽找到歌了呢?
灼華心裏想著,嘴上喊道:“這裏沒有你說的姑娘,你們請回吧。”
又過了一會,外麵的那人說道:“姑娘開開門,我家公子就在門口,轎子也在門口,你要是不開門,我們就這樣等著,街坊鄰居可都看著了。”
這是什麽人?如此威脅,是無賴嗎?
灼華沒有辦法,打開門自己走了出去,擋在門前,看著敲門的人是個十三四的小廝,灼華攆著他們嗆說:“哪裏來的野孩子,在此胡鬧,我不知道你找的什麽人,沒事趕緊走。”
那小孩也不生氣,見有人出來,跑到轎子口,說了兩句,轎簾輕輕掀起一條縫隙。過了一會,從轎子裏下來一個公子,一身綾羅綢緞,風度翩翩,下轎的公子慢慢地抬起頭來。
“你,你,你是?”灼華指著那個公子說道,她看著眼熟,卻想不起名字。
“美人真是健忘,我們有過兩麵之緣,在下嚴紹慶。”嚴紹慶作揖邪笑說道。
灼華看著這個花花公子,紈絝子弟,雙手叉腰吼道:“我不認識你是誰,你到這裏做什麽?沒事趕緊走,要不我們要趕人了。”
嚴紹慶邪佞笑了笑,走到灼華麵前,看了灼華一眼,輕浮說:“徐睿有些眼光,還算有著幾分姿色。”
灼華看著那雙色眯眯的眼睛,恨不得伸出手將那雙淫眼挖掉。她知道他的來意,生氣罵道:“你是哪裏的烏龜王八蛋,仗著老子本事,怎樣?這大明朝的天下,還不是你嚴家的呢?你們也太欺負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
嚴紹慶怎麽也想不到灼華會這樣回答,看了看灼華,又笑了笑說:“徐睿的口味什麽時候變得這麽重?潑辣的小娘子,你這般徐睿怎麽消受的了?”
嚴紹慶拿著扇子抬起灼華的下巴,如此調戲,灼華哪裏忍得了。
“啪。”灼華一個巴掌,正好打在了嚴紹慶的臉上,接著冷聲說道:“你整日幹著調戲良家婦女的勾搭,你當我是誰?你當這裏是哪裏?”
嚴紹慶挨了一巴掌,頓生怒氣,手剛要舉起朝灼華的臉上打去,還沒有打到,周揚出了門喝道:“嚴公子。”
嚴紹慶轉臉看著周揚,立刻笑說:“周兄,今日特來拜會,沒想家裏還有這麽一個不懂規矩的丫鬟。”
周揚拉過灼華,護在身後,盡量保持風度說:“小妹不懂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還請不要與一個女人計較。”
周揚話雖在道歉,語氣卻淩厲。
“周兄說笑了,最近聽說府上有一歌姬,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詩詞歌賦,造詣頗深,今日特來拜會。”嚴紹慶恭敬說道,滿嘴的輕薄。
“嚴公子說笑了,府上沒有你說的人,送客。”周揚說完,拉著灼華進去,拴上門。
那邊還沒有將母親勸好,這邊又有人直接找上門來,弄得周揚顏麵掃地,滿麵怒火,剛回過身去,正巧見到歌站在院中。
“還不回去。”周揚盡量壓著怒氣說道。
周揚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窮書生,他現在是探花,是翰林院最有才華的編修,連他自己都將歌當做汙點,都不想麵對自己的過去,那麽還怎麽祈求別人忘記呢?況且現在的他,身邊的歌已經配不上他了。
不給歌說一句話的權利,母子二人都將過錯怪在了歌的頭上。歌看著周揚躲避的目光,拔足跑回後院,關上房門,趴在床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別人都可以怨她,那她又能怨誰?周家人可以將怒氣放到她的身上,那麽她受的侮辱呢?又有誰可以理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