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遠方的信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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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中部橫亙著天山山脈,把全疆自然劃分成南北兩部分,清代時一般把天山以北稱為北路,天山以南稱為南路,也即今天俗稱的北疆和南疆。北疆主要為準噶爾所據,南疆主要為回部所據,回部是指當時居住於此的維吾爾族,因他們信奉伊斯蘭教,而伊斯蘭教在中國又被稱為回教,故有此名。
明朝中後期,印度莫臥兒帝國創建者巴布爾的一個遠房親戚,在結束了一段追隨巴布爾征戰阿富汗的不成功經曆之後回到了天山南路,並在那裏創建了葉爾羌汗國。
他們的內部有兩個敵對教派,一為黑山派,二為白山派,葉爾羌汗國的末代汗王信用黑山派,趕走了白山派。白山派北上投靠準噶爾,準噶爾當時正值崛起之際,於是趁機南下,滅掉了葉爾羌汗國。
以後天山南路又曆經多次各種形式的衝突,兩大教派首領紛起割據,各自為政,準噶爾遂再次舉兵予以征服,征服後他們轉而采取了扶持黑山派的政策,將“多權術,善收人心”“欲背準噶爾而自立一國”的白山派首領瑪罕木特押到伊犁囚禁起來。瑪罕木特在被關押時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叫布拉尼敦,次子叫霍集占。
當地人稱他們為大小和卓,所謂和卓,是對於一些頭麵人物的尊稱,其實際的本質和首領差不多,隻不過是借助了宗教當中的一些含義。瑪罕木特含恨去世後,準噶爾生怕大小和卓返回天山南路後生事,仍將他們繼續禁錮於伊犁。
在第一次平準戰爭末期,準噶爾汗王達瓦齊逃往南疆,為當地首領霍集斯擒捉並獻於清軍,霍集斯因而受到清廷信任。霍集斯與黑山派處於對立狀態,他向定北將軍班第建議說,大小和卓在回部深得人心,如果讓他們出麵招服當地部族部眾,南路必能不戰而定。班第深以為然,經乾隆同意,將大小和卓予以釋放,隨後便派兵護送大和卓布拉尼敦返回故裏,而小和卓霍集占則留在伊犁,繼續統領當地故人。
布拉尼敦返回南路後,在霍集斯家族和白山派的支持下,很輕易地就擊敗了黑山派軍隊,重新掌控南路。乾隆君臣以為這樣一來,和平統一天山南路的道路將會變得極其順利,但事與願違,大、小和卓及其白山派其實隻是想利用清廷之力恢複他們的權勢,內心並不情願將天山南路納入清朝版圖,受中央政府管轄。在阿睦爾撒納發生叛亂時,留在伊犁的小和卓霍集占就“率眾助逆”,積極參加了叛亂,中途因為與準噶爾人發生矛盾才率眾逃往天山以南。
其時定邊右副將軍兆惠奉命駐守伊犁,發現大、小和卓有叛亂跡象,“布拉尼敦似屬恭順,霍集占素不安分”,他立即上奏朝廷,主張派副都統阿敏道進兵南疆。此時阿睦爾撒納尚未落網,準噶爾也不穩定,乾隆一方麵還騰不出手來處理這些問題,另一方麵對和平解決回部尚抱有希冀,因此加以製止,要兆惠首先進行招撫。
正如兆惠先前所觀察到的,大、小和卓對於反清的態度本來是不太一樣的。小和卓霍集占被認為是反清的積極宣傳者,與之相比,大和卓布拉尼敦還算識得利害,對清朝讓他獲得自由,又幫助他回到天山南路也尚心存感激,所以打算“招集部族投順天朝”。他對霍集占說:“我們從前受辱於準噶爾,要不是靠天朝之力,怎麽可能複歸故土?這種恩情不能忘,再說我們也打不過天朝啊。”
布拉尼敦話一出口,立即遭到霍集占的反駁:“你我兄弟二人被準噶爾禁錮了好多年,到今天才得以回歸故土,如果聽大皇帝(指乾隆)諭旨,你我二人中必定將有一人被召至北京作為人質,那與被準噶爾禁錮有什麽區別呢?”
霍集占所言其實根本站不住腳,接受清廷招撫與被準噶爾禁錮完全不同,乾隆亦絕無可能讓他們兄弟中的一位去北京充當人質——自古以來,隻有拿兒子做人質,哪有拿兄弟做人質的道理?兄弟恰恰是權力的競爭者,被人拿去做人質,形同是幫剩下的那位清除競爭對手,他還求之不得呢,又談何牽製!
可恰恰是霍集占的這番話把布拉尼敦給嚇住了。霍集占接著又趁熱打鐵,分析說準噶爾已滅,附近也沒有其他強鄰,正好可以收羅各城,謀求割據,不然將永久受製於人,“我方久被準夷(指準噶爾)所困,今屬中國(指清廷),則又為人奴,不如自長一方。”
霍集占野心極大,他既怕參與阿睦爾撒納叛亂一事受到追究,同時也像準噶爾那些降而複叛的首領一樣,被阿睦爾撒納叛亂所鼓舞,認為清軍忙了半天,卻還是被耍得團團轉,證明並無能力控製西北,這正是他們謀求割據的良機。基於這種認識,他除極力煽動布拉尼敦外,還給對方打氣,稱南疆地險路遠,清軍征伐不易,不是說來就能來的,而且就算真的要征伐,也會受部隊疲憊、糧運不繼之困,最後終將不了了之。
霍集占雖然後來才赴天山南路,但權力地位卻在乃兄之上,加之能言善辯,使得布拉尼敦最終接受了其蠱惑,決定拒絕招撫,與清朝分庭抗禮。大、小和卓於是一麵召集部眾,舉行獨立式,一麵傳檄各城,要求收拾好鞍馬兵器,戒嚴以待。
事情敘述到這裏,其實海寧早就已經猜到,乾隆早晚都得麵對這兩個人的挑戰。遠征準噶爾對於清朝軍隊來說確實是一場嚴峻的挑戰,所以乾隆皇帝的花招難免就多了一些,這自然給了某些人以絕佳的機會,畢竟乾隆皇帝隻不過是一個站在經濟自動恢複所創造出來的虛假勝勢上的一個統治者而已。他其實並沒有什麽才華可言準確的說在人類曆史上勞動者的智慧拚接起來的財富,向來不是少數統治者的智慧能夠詮釋的,他們根本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引導勞動者,隻知道欺世盜名沽名釣譽而已。所以那樣隻打台塑的統治者肯定會給這些人送上機會。無論曆史怎麽改變,隻要乾隆不死這種事情就不會斷絕。
可惜,海寧現在還不能讓乾隆死。(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