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三 青陽道人重傷瀕死,胖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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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三折,總算是平安無事,雖然最後的結果是虞戈做夢也想不到的。

    本想英雄救美,奈何到最後竟成了美女救英雄。虞戈轉過身看著滿臉無辜的卓姆,輕聲責備:“原來你這麽厲害,真是騙得我好苦啊。”

    卓姆朝著他吐了吐舌頭,可虞戈突然一個趔趄,嚇得她麵色一驚,連忙衝過來將虞戈扶穩。

    “你沒事吧?”卓姆的關心全都寫在了臉上,她認真道歉:“抱歉,不過我可不是故意的。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修為高不代表能贏,戰場上不分輸贏,隻決生死嘛。

    畢竟,人家還是個小女孩嘛。”

    虞戈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少女即便是高出他一個境界的修行者,但在他看來的確是個小女孩。

    方才對上獨眼龍那樣的亡命徒,若不是那把彎刀承載不住雙方角力時產生的能量,誰生誰死恐怕真的是一個未知數。

    雖然最後表麵上看是修為差卓姆一個境界的獨眼龍敗走了,但虞戈也注意到,即便兩名修行者之間差了一個境界,但劣勢方卻依舊可以做到這種程度。

    這也間接刷新了虞戈對於決鬥的認識,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這句話非常適用於決生死的戰鬥中。

    虞戈看了看四周,發現前哨站此時死一般的寂靜,身為一名廚子,他隱約從夜風中嗅到了一股腐敗的血腥味。

    他連忙提議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裏,保不齊對方還會折回來,暗中給咱們倆下絆子。”

    卓姆點了點頭,扶著虞戈,倆人一瘸一拐的往出口方向走。

    所幸,他們在馬窖附近發現了幾批戰馬,虞戈讓卓姆挑了最健碩的那一匹。這裏距離安南邊塞已經很近了,走路大概要半時辰左右,這種爆發力強的戰馬自然是上上之選。

    卓姆扶虞戈上馬做好,隨後她縱身一躍,跳到虞戈身前主動握起韁繩。

    這身法行雲流水把虞戈給看愣了,他冷不丁的問了一句:“白天那會,是你控製戰馬突然停下的吧?”

    卓姆扭頭看了虞戈一眼,眼神中既有歉意也有幸災樂禍,麵對這麽一雙頗為靈動的眼睛,虞戈實在是恨不起來,隻能擺了擺手:“走吧走吧,你來控馬,我為你舉火把照明。”

    “好…”卓姆頗為乖巧的點頭,驅動戰馬離開,卻突然靈機一動,猛地一抖韁繩,“那還不抱緊我!”

    戰馬突然加速,虞戈險些被甩飛,他本能的抱住少女,默默地吃了這個啞巴虧。

    臨近淩晨卯時,夜幕下,可以看見整個安南邊塞燈火通明,宛若一隻趴在地上的猙獰巨獸。

    城牆上巡邏的兵士衣甲整齊,往來絡繹不絕,明顯比平時更加嚴格。

    虞戈遠遠的看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安南邊塞應該也收到了護送隊伍在回紇境內遇襲的消息,這才連夜加強戒備,以防止被回紇人伺機偷襲。

    負責守門的士兵,粗略盤問一遍二人的身份,在聽到他是護送隊伍的幸存者時,連忙打開城門,並派出一隊士兵護送二人麵見統領。

    說是護送實際上就是變相的押送,畢竟護送的隊伍基本上沒有其他幸存者,誰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逃兵,就算給虞戈定個逃兵的罪名,他也是百口莫辯。

    這時,他隻能將希望寄托於卓姆身上,期望這份功勞應該可以功過相抵,至少不會落人口舌。

    胖統領有事還沒回來,虞戈和卓姆被臨時安排在一間軍帳裏,看擺設這裏應該是一些官員商議軍機的地方。

    “謝謝你跟我回來。”軍帳內,虞戈向卓姆道謝。

    卓姆愣了一下,說:“謝我幹什麽,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如果我貿然回靈虛山,可能在半路上就被截走了。”

    方才前哨站的事她仍記憶猶新,雖然她早就感覺到那裏有些不對勁,但誰也沒有想到,敵人會在前哨站設好陷阱等待他們自投羅網。

    如此想來,敵人肯定也會在去往靈虛山的必經之路上設伏,一念及此,卓姆非常慶幸自己聽了虞戈的話。

    這時,軍帳外忽然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有守門的軍士怒斥:“你是誰,軍機重地不要亂闖!”

    對方說了一連串虞戈聽不懂的語言,緊接著,又有一陣刺耳的響聲傳來,那是刀劍出鞘時才有的聲音。

    卓姆在聽到來人的聲音時,臉色一驚,忙用回紇語喊了一句,隨後麵色焦急的走出軍營。

    虞戈也跟了過去,隻見帳外負責守門的兩名軍士,正將手中長矛對準一名少年。

    少年衣著襤褸身上有多處刀傷,正反手握著一把彎刀,一雙鷹眼暗藏寒芒帶著不加掩飾的敵意看向麵前的武朝軍士。

    卓姆隔空喊了一句,又扭過頭對虞戈說:“他是和我一起的,肯定是誤以為我被你們關押起來了。”

    說完,卓姆徑直走到少年麵前,催促少年收起了彎刀。

    她與少年用回紇語說了兩句,隻言片語中,少年那充滿的敵意的目光落在了虞戈身上。

    “都是一場誤會,他是來找我的!”卓姆朝著兩名武朝士兵喊道。

    倆人這才收起長矛,麵帶不屑:“毛都沒長齊的異邦小子,耍什麽橫!”

    這時,回紇少年在卓姆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虞戈和兩名武朝軍士自然聽不懂倆人說了。

    卓姆聽完後麵色生變,她抬頭看向虞戈,說:“我師尊也在安南邊塞,但是…她受了很嚴重的傷!”

    青陽道人竟然也在安南邊塞,虞戈得知後也是頗為意外,回紇少年又與卓姆交流了幾句,卓姆一一解釋給虞戈。

    原來,青陽道人出手後那些回紇人馬隊自然不是她的對手,但半路突然殺出一名黑衣人,不但殺了回紇少年的三名同伴,還將青陽道人打成重傷。

    青陽道人受傷後,依舊與黑衣人苦苦周旋,不惜以折損自身修為根基為代價,成功壓製黑衣人並刺了對方一劍,這才成功脫身一路逃回了安南邊塞。

    而回紇少年也是從事務官口中得知,方才有逃兵回到安南邊塞,這才過來碰碰運氣,沒想到就是卓姆。

    翻譯完回紇少年的話,卓姆麵帶焦急之色,與虞戈說:“他說師尊想見我最後一麵,恐怕她…”

    卓姆還沒說完,那回紇少年便拉住她的手臂,扭頭就要離開這裏。

    “站住!”兩名武朝軍士自然不能放卓姆離開,二人封死回紇少年的去路,並出聲斥責道:“胖統領回來之前,你們倆誰也不能離開!”

    見兩名武朝軍士又一次亮出武器,那回紇少年也立馬拉開架勢,伸手緊緊的扣住腰間刀柄,一雙鷹眼警惕的掃視二人,隻要對方動手他就會在第一時間抽出腰中馬刀。

    劍拔弩張的氣氛讓卓姆一時慌了神,她攔在雙方中間,任憑她用兩種語言苦苦相勸,可兩方誰也沒有讓步。

    對持是小,萬一矛盾升級造成死傷,以兩國現在敏感的關係來說,最後倒黴的還是夾在中間的靈虛山。

    最後,卓姆隻能向虞戈投以求助的眼神:“幫幫我,我必須見師尊一麵!”

    虞戈深知像青陽道人那種實力的修行者,一出手肯定都是隻決生死的殺招。張二狗對他說過,但凡是融元境之上的決鬥,一方受傷那肯定不是小事。

    真元本就是一種毀滅性的能量,被修行者的真元所傷,輕者震及五髒六腑,重者可能奄奄一息隨時都有死去的可能。

    他連忙來到兩名武朝軍士的身邊,並伸手試圖按下倆人的槍杆子。兩名軍士見狀,頓時拉開距離,斥責道:“退後,別動手動腳!你想幹什麽,莫非也要幫這兩個異邦人逃跑!”

    “兩位大哥,此話嚴重了!”虞戈連忙舉起雙手,示意自己並無敵意,“您二位應該都是軍營老人了,論資曆我得尊稱您二位為長輩…”

    “打住!”其中一名軍士抖了抖槍尖,語氣不善:“就事論事,別瞎套近乎!”

    虞戈連忙擺手道:“沒套近乎,就事論事嘛。兩位前輩都知道,他們靈虛山的人不歸咱們管,平時就連兩位統領見了,那也是客客氣氣的。”

    他仍然記得,當日刀疤臉給足了青陽道人麵子。這種時候那就是官大一級壓死人,隻要將兩尊大神搬出來,即便這倆軍士再怎麽不講情理,也得賣幾分薄麵。

    “休要拿統領嚇唬人,你不就是想替她二人求情,讓我們倆放人嘛!”說話的軍士停頓片刻,打量虞戈一眼,冷笑道:“不可能,今天要是放了你們中任何一個,一會胖統領回來,我們倆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倆人是王八吃了秤砣鐵了心的不講情麵,這也不怪他們,畢竟是在軍中,隻要是違反軍紀,無論事大事小那都是要挨板子的。

    既然如此,虞戈也隻能換一種思路了。他清了清嗓子,陪笑道:“兩位前輩,您二位方才也聽到了,這小丫頭的師傅可能要死了,就想見她最後一麵!

    試想一下,您二位的父母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

    “呸呸呸,怎麽說話呢!”另一名軍士破口大罵。

    “我就打個比喻,得罪了!”虞戈朝他拱了拱手,繼續道:“咱們武朝曆來講究忠孝節義,就是天塌了,也是生死的事最重要。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啊,這小丫頭的師傅…說句不好聽的,可能這會功夫就要咽氣了,就想在臨終前看她一眼。

    萬一,我說萬一…因為兩位前輩不講情理,導致這丫頭沒能和她師傅見上最後一麵…那這是不是太過殘忍了呢?”

    武朝人都比較傳統,奉行忠孝節義。雖說戍邊營大多都是作奸犯科之輩出身,但他們也是人,而親情可能是讓一名罪犯保持人性的最後一塊念想了。

    果不其然,虞戈剛說完,兩名軍士互相看了一眼,彼此之間都有些為難。

    “你別打感情牌,萬一出事了,我倆是要掉腦袋的…不行!”

    “兩位前輩放心,有我在胖統領是不會責怪你們的。”虞戈暗中鬆了口氣,說到這全是成了一半,“一會胖統領來了,我替他說說,保證不會連累你二人!”

    “就你,你誰啊!”倆人不屑的打量虞戈一眼,畢竟虞戈隻是個少年郎,很難讓倆人信服。

    “不信啊?”虞戈擼起袖子,故作高深道:“哎,前些日子馮大廚被砍的事你知道吧?

    他倒下之後,知道是誰給兩位統領做飯不?

    並且,因為做的好吃,這人還被點名叫到兩位統領麵前,然後統領一開心,就封他當場做了貼身扈從。”

    “知道,是個少年郎!”一說起這個,兩名軍士頓時眼睛一亮:“莫非,這人是你?”

    虞戈咽了口唾沫,撒謊始終不是他的強項,但他還是強裝鎮定,說:“不信啊?您二位問問事務官大人,他當時也在場!

    晚輩獻醜了,正是在下!”

    搬出這層關係,兩名老兵也應該能放心了,畢竟廟堂之上也是江湖,甚至比江湖更凶險,更講究人情世故。

    但凡是個有腦子的都應該明白,應該巴結誰,不應該得罪誰。點明白這層關係,二人應該不會為難虞戈了。

    不料,倆人聽後並沒有因為虞戈受統領的“喜愛”而上前巴結,而是盯著虞戈,問:“後生,聽說那天所有官兵的飯菜都是你做的,當真?”

    “啊…對,是我做的。”虞戈有些摸不著頭腦,本能的點頭承認。

    二人這才收起長槍,對著虞戈比劃了一個大拇指:“好吃,來這鬼地方幾十年了,就沒吃過一頓像昨天那麽好吃的飯!

    全營的兄弟都兩口稱讚呢,我倆怎麽也得賣你一次麵子!

    走吧走吧走吧!胖統領問起來也不打緊,頂多吃兩大板子…哎,你還回不回廚房做飯啊,大夥都想你這一口呢!”

    虞戈一聽也蒙了,但他來不及多想,連忙點頭哈腰的應承兩句,同時暗中朝著卓姆揮了揮手,示意她趕緊離開。

    卓姆連忙向回紇少年說了兩句,回紇少年聽後,又看了虞戈兩眼,目光中的敵意倒是削減了不少。

    隨後,回紇少年便帶著卓姆離開了,後者走的匆忙,隻得向虞戈說了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