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十四已不在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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茳杳一聽,頓時更加緊張,忙湊到虞戈身後,小聲耳語道:“這下完了,還是對人家寺裏有恩的人埋下的…”
“不打緊的,這酒埋下,本來就是給人喝的。”虞戈暗中攥緊茳杳的手,安慰道。
這一幕落到那年輕尼姑的眼裏,後者不住重新打量一眼二人,方才覺得這倆人湊到一起,也算是無比般配。
“女施主,曲解貧尼的意思了。”年輕尼姑又看向虞戈,繼續說道:“正如這位施主所說,這酒啊本就是給人喝的,誰能將它挖出來,便證明他與這酒有淵源啊。”
虞戈頓時來了興趣,他好奇的問:“那大師可否細說,方才您說見過我是什麽意思?”
“阿彌陀佛,一屆貧尼,擔不起大師二字。”年輕尼姑兩手合十,又對虞戈說道:“這事可就說來話長了,不如貧尼先與兩位施主講講這埋酒人的故事吧?”
“大師,咱們坐下說。”虞戈邀請年輕尼姑坐下,後者也沒有拘謹。
待年輕尼姑盤溪坐下,虞戈又拉著茳杳一起坐在年輕尼姑對麵。
待三人都落坐,年輕尼姑抬眼看向那顆青梅老樹,稍稍整理思緒,徐徐說道:“這事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了,當時閩南地區有一股凶惡的賊寇,他們奸淫擄掠無惡不作,就連本地的官家也不敢主動招惹。
青梅寺在溪水溪已有近百年的曆史了,住在附近的都是些窮苦人家,偶爾有家裏養不起孩子的,又或是出嫁女不幸淪落成寡婦被趕出婆家的,基本上都來青梅寺剃度出家。
青梅寺收留了這麽多女子,免不了被這幫窮凶極惡的匪徒盯上,曾幾次三番來青梅寺踩點,隻是有老師太護著,這才沒有出事。
可這夥匪徒賊心不死,終是安耐不住色心,聚眾意圖攻入青梅寺,師太縱然厲害也是力不從心,險些被賊人所傷。
眼看這百年古寺就要毀在這夥惡徒手裏,就在這危難之時,這埋酒人及時趕到,以一己之力殺退了賊人,護住了青梅寺上下百十號人,也保住了這百年古寺的傳承。”
“路見不平,理應拔刀相助…”虞戈隻感覺內心無比複雜,因為他知道,年輕尼姑口中這青梅寺的恩人,其實就是他未曾謀麵的生母戈青蓮。
他長呼一口氣,小心翼翼梳理著複雜的心思,追問道:“那請問大師,這青梅寺的恩人,也就是這埋酒人,是個怎樣的人?”
年輕尼姑看了虞戈一眼,表情裏帶著許些詫異,似是想問什麽,可張了張口,卻又沒說出來。
“原來如此,施主是為因果而來啊…”尼姑沒由來說了一句奇怪的話,又緩緩閉上眼睛,繼續道:“她,是個女人,初見時並未覺得有多漂亮,隻是長得幹淨,就像那日青梅寺外,在湖水裏剛剛綻放不久的青蓮。”
“還是個快意恩仇的女俠呢,真好啊。”茳杳在一旁感慨道。
虞戈卻麵帶幾分猶豫,有些突兀的問:“還想煩勞大師看看,這位於青梅寺有恩的女俠,與我相比,相似幾分啊?”
話音剛落,茳杳暗中用胳膊杵了杵他,小聲斥責道:“你問啥不好,非要問這麽奇怪的問題,人家那是女俠啊,還對青梅寺有恩…”
話沒說完,茳杳便感覺虞戈似乎有些不對勁,後者眼睛微微發紅,與自己五指緊扣的手也在暗中發力,握的茳杳有些發疼。
虞戈卻一副渾然不覺的模樣,仍在緊緊的盯著年輕尼姑,似乎非常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茳杳方才意識到有一種可能,虞戈與尼姑口中的那位女俠,關係不一般…
“你怎麽了,虞戈?”茳杳伸手輕推虞戈的肩膀,關心的問。
後者這才晃過神來,緩緩鬆弛左手五指,搖頭道:“沒事兒,就是有點過於激動了…”
“虞戈…”茳杳張口欲言,卻什麽也沒有說,隻是兩手握住虞戈的手,默默地陪同。
這一幕幕被尼姑收入眼底,令後者嘴角微微上揚,而後尼姑收斂表情,又仔細打量一眼虞戈,開口道:“女俠與施主相比,模樣並不想象,可細細一看,神韻倒是像了七分,隻是少了三分果決。”
“多謝大師解惑。”虞戈垂下腦袋,向年輕尼姑低頭了表謝意。
“世間緣起緣滅,都有因果,施主還需且行且珍惜。”年輕尼姑緩緩起身,衝著那顆青梅老樹兩手合十做佛禮,念道:“阿彌陀佛!”
“對了,兩位施主吃完齋飯,需盡快還了餐具,免得今日當值齋堂的小師妹著急。”說話間,年輕尼姑分別向虞戈與茳杳做佛禮道別,“如此,貧尼便不打擾兩位了。”
“大師慢走!”虞戈與茳杳站起身,目送著年輕尼姑離開。
古寺吹來清風縷縷,吹斜年輕尼姑身上打著補丁的青袍,讓她的背影看上去更顯清瘦。
送走了年輕尼姑,茳杳徐徐轉過身,兩手輕輕握住虞戈的雙肩,柔聲道:“方才大師口中的女俠,與你是什麽關係?莫非是…”
她與虞戈生活了十年,自然聽虞戈提及過,後者從未見過生母這件遺憾事。
虞戈深深地看了一眼茳杳,顫抖道:“那正是我未曾謀麵的母親。”
“原來這便是伯母啊…來之前你便知道了吧?所以才知這青梅寺老樹下埋酒的事?”茳杳問。
虞戈點了點頭,隻是看著茳杳,兩眼有淚緩緩淌落臉頰,看的茳杳心中一揪,無比心疼。
“你來江南就是為了這件事吧,可曾尋到伯母?”茳杳又問。
虞戈卻是緩緩搖頭道:“她已不在人世了…”
話音剛落,他堂堂七尺男兒,已淚如雨下。
茳杳鼻子一酸,她拉著虞戈緩緩坐下,將虞戈擁入懷中貓伸手輕撫他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都過去了,這種痛苦我能理解,沒事的,你還有我在…”
緩了好一會兒,虞戈這才止住眼淚,他暗中抹幹眼角的淚花,這才掙開茳杳的懷抱,一臉正色道:“茳杳,現在我與你談一談,我在西域做的事情,以及我將要做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