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章三五請人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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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虞戈上了車,馬車緩緩駛離,而驛站三樓的一扇窗戶也被人捅開,茳杳看著馬車離開,不住語氣發酸道:“說好的要陪我逛溫州城,現在下雨了,也不知進來安慰兩句,愣是自個坐車走了!
不行,越想越氣,看你回來我給不給你好臉子!”
茳杳暗中發誓,今個一整天都不要理會虞戈…
另一邊,馬車沒走出多遠,便停在一家茶樓前,一場小雨也愣是演變成一場暴雨,而像這種暴雨天,也隻有茶樓這種門店還開門。
跟著事務官指引,虞戈來到茶樓的一間房,門外隻有兩名便裝護衛守著,不鬆不嚴。
進門後,虞戈發現這就是一間普普通通的茶樓小包間,裏麵的桌椅板凳都非常粗糙,紀呈藴正做在一張茶桌前,桌上擺著兩隻茶杯與一隻茶壺。
“虞大人,請坐。”見虞戈進來,紀呈藴從容起身迎接,又衝門外吩咐:“夥計,可以上熱水衝茶了!”
待虞戈落座後,那肩膀上打著一條汗巾的店夥計,這才慢悠悠走進來,給茶壺裏衝上熱水,又笑問紀呈藴需不需要點一些茶點之類的吃食。
紀呈藴衝他擺了擺手,店夥計頓時收起笑耷拉著臉,一改熱情的態度,不冷不熱的離開了。
“虞大人,先喝茶!”紀呈藴拿起茶壺,給虞戈斟上一杯滾燙的茶水。
虞戈沒有動,而是直截了當的問他:“紀大人不是有事要找我嗎?這喝茶就免了,您還是直接說事吧。”
雖然虞戈不怎麽懂茶道,但昔日戈曉寒在京時曾教過他,這喝茶有一二三泡的講究。
尤其是請人喝茶,事主兒更應該注意自己的態度,這用來醒茶的第一泡,怎麽可以直接往客人的茶杯裏灌呢?
這不就是對客人赤裸裸的不尊重嘛,要是換做一個深會茶道又脾氣孤傲的主兒,恐怕已經撂杯子走人了。
所以說,這紀呈藴要麽是和自己當初一樣,不懂請人喝茶的道道,要麽便是看不起虞戈,是故意而為之的。
虞戈並不是太了解他,所以此時單憑請人吃茶來下定義,實屬草率。
“不急不急,虞大人先嚐嚐這茶,別看這茶樓小,可茶味卻很香甜,本官經常來這裏歇腳。”紀呈藴又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而後胡亂吹了吹,便咕咚一聲喝下一大口。
虞戈麵色這才有所緩和,看來這紀呈藴的確是不懂茶道的,他也在心中暗自慶幸,幸虧當初戈曉寒教了自己,不然他又怎能看出紀呈藴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呢。
他搖了搖頭,從紀呈藴手中搶過茶杯,在紀呈藴疑惑的目光下,把裏頭的茶水倒了。
“虞大人,您這是?”虞戈的做法,讓紀呈藴有些摸不著頭腦。
“紀大人,這請人吃茶也是有講究的,咱們既然做了官,總歸還是要學一學的。”說話間,虞戈倒了頭壺醒茶水,又過第二泡茶,“如若不然,這失了主人範兒是小,好心辦了壞事才是可惜,您說是不是?”
話音剛落,這第三泡茶已經好了,虞戈給紀呈藴倒了一杯,而後推到他麵前,說:“紀大人,嚐一嚐本官親手為你泡的茶。”
“多謝多謝。”紀呈藴晃過神來,訕訕道:“本官在溫州糙慣了,忘了像虞大人這樣的京官都是講究人。”
紀呈藴喝了一口茶,頓時挑眉道:“嗯,的確是多了幾分甘甜啊。”
“這等粗茶那有什麽甘甜啊,老話說得好,人在餓的時候,吃什麽都是香的。”虞戈抿了一口茶水,潤了潤嗓子,又說“本官剛入江南時,就曾聽說過紀大人的名聲,紀大人在百姓大眾的口碑那是相當不錯啊!
也唯有像紀大人這樣清廉的好官,才能從這種糙茶中品出一絲甘甜了,換做那些人、嗬嗬…”
紀呈藴放下茶杯,訕訕道:“都是虛名罷了,傳聞還是多有誇張的,本官也隻是在做好分內的事而已。或許,本官注定是一屆寒生,難上大雅之堂,所以隻能從這糙茶裏尋得一絲甘甜。”
“既然如此,那紀大人這一屆寒生,請我這天策府總監吃茶,又是為了什麽呢?”虞戈看向紀呈藴,補充道:“紀大人你應該知道,我天策府是做什麽的,我朝自陛下開朝以來,隻有我天策府請別人喝茶,還從未被別人主動請去喝茶的…
況且,紀大人想必已經聽到了一些傳言,本官最近不論是在永安官場亦或是民間的風評都不太好…
紀大人這個時候私下請我吃茶,就不怕被有心人看見了,在永安朝堂上參你一本?”
“他們要參便參,這溫州處黃河下遊,多平原湖泊,是讓曆朝曆代頭疼的地方。”紀呈藴露出一絲苦笑,繼續道:“把我貶走,他們還要自己來填這個窟窿,再貶還能把我貶到哪裏去,嶺南還是交趾?”
“其實,虞大人方才說錯了一句話。”紀呈藴又說。
“哦?哪一句?”虞戈反問。
紀呈藴壓低聲音,說:“虞大人作為天策府總監,不是曾被當朝右相溫白開請去喝茶嗎?”
時間很快便來到了晚上,茳杳一個人悶在房間裏,期間滴水未盡,更沒有吃過一口飯,把那天策府主事官員急得在外頭直轉圈兒,偏偏虞戈到這個時候了還沒有回來。
好在虞戈回來的很是時候,主事官員急忙小聲上前,剛想向虞戈匯報自他走後,茳杳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內寸步未離時,卻被虞戈搶先開口,吩咐道:“不用多言,你且下去吧,今晚殿下的胃口,就包在我身上了。”
一聽虞戈這麽說,那主事官員頓時鬆了口氣兒,急忙按虞戈的吩咐,退了下去。
與此同時,茳杳正趴在床邊,百般無賴的扒拉著手指頭,終是忍無可忍,冷哼一聲,埋怨道:“好你個虞戈啊,都這麽晚了還不回來,本殿下一肚子的火都沒出撒氣!”
湊巧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推開,茳杳毫無防備被嚇的坐起身來,然後隻聽開門那人問道:“出門時就打了一路的噴嚏,還在納悶呢究竟是哪個怨種在惦記我,這下可讓我抓到了,原來是你這個小怨種躲在被窩裏說我壞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