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章三八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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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這事你就別跟老奴我說了…”蘇公公無奈搖了搖頭,對虞戈說:“行啦,知道你這孩子心眼不壞,可有些事啊…算了,你還是趕緊進去吧,不管怎樣都是命了!”
“那我就進去了。”虞戈與蘇公公道別,然後步入殿內。
女帝還在白玉台上,殿內的景物都和虞戈離開時一樣,沒有任何變化,一切都恍若隔日。
虞戈出乎意料的發現,殿內還有一人在白玉台下侯著,不是別人,正是東歸永安的徐來,清風徐來。
徐來此時罕見的跪在白玉台下,這倒是讓虞戈感到納悶,在他的記憶裏,徐來向來是不肯跪陛下的,而後者也從未強迫他行跪拜禮。
為何東歸後的徐來卻破天荒的放下了往常的清傲?虞戈心中隱隱泛起一抹不安,不過他已經得到確切消息,徐來已經完成了女帝交給他的任務,後者已經沒有理由不放他離開。
一念及此,虞戈稍稍安心,心想肯定是自己多慮了,沒準是徐來經過這一趟遠遊有所收獲,性子更加沉穩了些也說不準呢?
他衝徐來點了點頭,權當是打過招呼,又來到他身旁,一同朝白玉台上負手而立的女帝行跪拜大禮。
“天策府總監虞戈,叩見陛下!”虞戈喊道,嗓音比起以往的稚嫩多了幾分沉穩與渾厚。
女帝徐徐轉過身,掃了台下二人一眼,不知是不是錯覺,虞戈總覺得闊別半年之久,女帝似乎又蒼老了幾分。
可放眼古今聖人,其壽命已經遠超普通凡人,怎麽可能輕易顯露老態呢?
虞戈自嘲的笑了笑,心想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好啊,今個你們倆都來了。”女帝緩緩落座,她伸手揉了揉額頭,而後長舒一口氣,道:“你們兩個都很有能力,沒讓朕失望,卻很讓朕出乎意料。”
女帝伸手分別指向虞戈和徐來,說:“一個平了西域,一個尋回了朕想要的東西,很好,非常好!
老話說的好啊,叫君無戲言,朕本應兌現當初的承諾,可朕知道,時間會改變很多東西,所以現在朕便問問你們倆…”
女帝先是將目光暼向虞戈,問:“虞卿,你應該知道自己手裏握著怎樣的重量,更知道與茳杳在一起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朕現在重新問你一次,你願意為了茳杳,一輩子都呆在京城嗎?”
虞戈很清楚,這是陛下在變相的試探他,或者說是一種妥協。
她話裏的意思已經非常直白明了,如果想跟茳杳在一起,就要一輩子都呆在京城裏,等同於間接放棄了一切。
但換而言之,此時此刻的陛下更期望虞戈能夠破天荒的開口說一次不要。
虞戈抬起頭迎向女帝的目光,令後者不住眯起眼睛,因為她已經明白了虞戈那初心不變的執念。
“臣依舊願意。”
這是虞戈的回答,女帝緩緩抽回目光,輕歎一口氣,表情中堆滿了失望。
良久,她不住搖頭,又看向徐來,笑問:“你呢,徐來!細細算算日子,你回京也有半個月之久了,為何遲遲不肯來見朕?
是怕朕出爾反爾?大可不必!何不學學虞卿,對朕那是自始至終都很敞亮啊…說說看,你是不是想讓朕現在就放你離開永安?”
陛下話音剛落,虞戈便稍稍鬆了口氣,因為他相信徐來肯定會毫不猶豫的點頭,請陛下放他離開,正如他當初離開永安時那般灑脫。
“我…”徐來緩緩抬頭,欲言又止。
虞戈頓時心生一抹強烈的不安,一顆剛剛放進肚子裏的心,又一次懸到了嗓子眼。
猶豫代表著很多情緒,此時最讓虞戈感到忌憚的,是徐來有沒有可能後悔了?
一但徐來反悔,說他仍想與茳杳成親,做個顧全大局名留青史的人,那陛下必然會毫不猶豫的站在他那邊。
若能解決長久以來困擾帝國內部的南派宗門世家問題,這可比區區一個西域或是回紇要重太多。
隻要帝國內部安穩,西域若生變故,帝國可以出兵去討伐,若回紇跳牆,帝國可以依托安南邊塞防守…
總而言之,利大於弊,更能鞏固江山社稷,締造一個千古帝國。
虞戈緩緩扭頭,不敢置信的看向徐來,當初說要幫他的是徐來,在大婚當天放走虞戈的也是徐來,揚言說會以上元境斬殺巨獸白鯨的還是徐來…
徐來沒有說謊,虞戈能感覺到對方的氣息不似以往那般張揚,變得更加沉穩卻依舊帶著鋒芒,宛若被刀削過的棱角。
然而,徐來食言了,或者更準確的說,他並沒有食言了,因為他從未答應過虞戈會離開茳杳,他隻是後悔了…
注意到虞戈的目光,徐來羞愧的低下頭:“我…我現在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麽…”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哦?”女帝以一隻手撐住下巴,眼中閃過一抹光彩,饒有興趣的看著跪在台下的二人,喃喃自語:“這個回答,倒是很有意思…”
女帝沉默片刻,忽而對徐來說道:“這樣吧,徐來,你先下去,朕允許你好好想一想,再做決定。”
徐來沒有說話,許是出於心虛的緣故,他不曾看虞戈一眼,而是起身逃也似的離開了。
看著徐來的背影,女帝臉上露出耐人尋味的表情,又低下頭來看著虞戈,說道:“虞戈,朕先不和你說其他的,先與你論一論其他事。
首先,朕作為茳杳的長輩,想問你一句,你和茳杳在閩南深山竹樓的那個晚上,究竟有沒有做過什麽?”
話剛問出口,女帝卻又擺手笑道:“罷了罷了,就當朕沒問過,杳兒現在的這個年紀,朕當年也經曆過。
誰年少時沒瘋狂幾次,誰沒有錯許過幾人呢?她有這層身份在,便不愁沒有可以托付的人,你和她有沒有發生什麽不重要了…”
“不重要了?”虞戈一臉疑惑的看著女帝,反問:“恕臣直言,我還是頭一次聽到家中長輩如此對待孫輩至親的…
陛下口中不重要的事,在我和茳杳看來都非常重要,因為我倆是同一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