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治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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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知秋一聽這話,頓時坐不住了。

    她皺眉起身就直接去換衣裳,同時還不忘記問素練:“怎麽回事?”

    “有人上門來,要砸了春暉堂,說春暉堂治死了他婆娘。”素練說起這個事情,雖然還是維持住了麵無表情,但是語速都快了,顯然有點惱怒。

    她替葉知秋將衣裳穿好,又將人皮麵具取出來:“不過,周奇攔住了人,咱們春暉堂隻損失了一條板凳,人也都沒事。就是鬧得有點大,看熱鬧的人不少。”

    葉知秋想了一下,擺擺手:“不戴麵具了。黃二這個時候過去也沒用。”

    黃二就是個大夫,無權無勢,起不到關鍵性作用。

    這個時候,還是得十九王妃親自上場。

    葉知秋匆匆穿戴好,直奔春暉堂。

    春暉堂雖然沒被砸,但是對方帶著棺材過來鬧事,早已經是圍得裏三層外三層。

    謝雲緊繃著,將徐清卿護在身後,任憑對方謾罵,隻說春暉堂是無辜的。

    偶爾也有人替謝雲說幾句話,都是這些日子以來積攢的老顧客。

    但並沒有什麽用,對方來勢洶洶,而且人還帶了不少,烏泱泱一大幫,誰幫謝雲說話就罵誰。

    謝雲他們,儼然處於劣勢。

    徐清卿沒見過這個陣仗,氣得眼圈都紅了,說得激動了,還忍不住和對方辯駁幾句,隻是她一個小姑娘,又是斯文人,隻有敗下陣來的份。

    葉知秋遠遠看見的,就是這樣的一幕。

    她瞬間也怒了:砸鋪子最多是有那麽一點點的生氣,但是欺負自己的人,那就不行!

    下了馬車,她直接讓從府裏帶出來的家丁去開道。

    不得不說,人多勢眾真是很好用。

    即便是裏三層外三層,也很快清理出一條路來供葉知秋通過。

    就連鬧事的人那囂張的氣焰,也被暫時鎮壓住。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看向葉知秋這邊。

    葉知秋卻目不斜視,就這麽徑直走過去,直接到了春暉堂裏站定。

    她掃了一眼那些鬧事的人,以及那一口烏漆嘛黑的棺材,緩緩開了口:“你說是我們治死了你家裏的人?”

    那鬧事的人,一臉濃密的胡子,長得膀大腰圓,臉上還有個猙獰的刀疤我,此時被葉知秋問話,立刻凶神惡煞道:“沒錯!就是春暉堂的大夫,治死了我婆娘!今天你們不給我說法,我就砸了你們這春暉堂!”

    一個老婦人聲音尖利地罵起來:“你們這是什麽大夫?手藝不精,還敢出來治病!治死了人還不承認!庸醫!黑心爛屁眼的,腳底生瘡頭頂流膿,老天爺怎麽沒劈死你們!”

    這話罵得簡直是不堪入耳。

    葉知秋上輩子聽過很多難聽話,但都至少還都是比較斯文,沒有這樣的市井粗言,都隻用諷刺和譏誚。

    這樣的話,她頭一次聽。

    不得不說……真的是瞬間就勾起了人的火氣。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會有市井潑婦這個詞了。

    這樣的女人,一張嘴巴比別人的刀槍還要厲害,更比什麽諷刺和譏誚都更讓人惡心憤怒。

    素練沉下臉來,喝道:“上去把嘴堵了!這樣的話也敢當著王妃的麵說!

    她是真覺得汙了葉知秋的耳朵——這要是讓王爺知道了,還不得罰她?

    一聽見葉知秋是王妃,瞬間就有人倒吸一口涼氣。隨後更加堅定不移地看起了熱鬧——這些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看起熱鬧來,是半點不嫌事大。

    一邊看,一邊還隱隱約約地議論:“王妃長這麽好看!”

    “王妃怎麽來了?這事兒和她有什麽關係!”

    但這些議論聲,都壓不過那婆子的尖利哭喊聲:“夭壽啦!沒天理啦!王妃仗著權勢害人啦!現在連一句話都不讓我說啦!”

    她一麵尖利地哭喊,一麵滿地地撒潑打滾。

    葉知秋饒有興致地看著,總覺得怪有意思:原來這個世界上,真有這樣不要臉麵,不講廉恥的人啊。本以為都是瞎編的呢。

    她心裏冒出來一個疑惑:不過,這樣的人,真的還配稱之為人嗎?臉皮都沒了啊!

    本著看那婦人到底還能鬧成什麽樣,自己也好長長見識的心態,葉知秋按住了素練:“別動她,讓她繼續。不停。”

    素練驚訝地看一眼葉知秋:王妃怎麽又不惱了?

    不隻是素練,就是其他人,也挺納悶的。

    葉知秋笑眯眯地與大家解惑:“我還沒見過這陣仗,先看看。畢竟有些好奇。而且她也說了嘛,我不讓她說話。那就讓她說。反正辱罵朝廷命婦,是要挨板子的,一會兒再算就行。”

    看熱鬧歸看熱鬧,葉知秋可沒打算放過那婦人。

    不知道為什麽,葉知秋明明笑著說這話的,語氣也很和煦,甚至還真有那麽幾分好奇的意思,但眾人看著,硬生生地品出了一絲絲的涼氣:咋感覺這個漂亮的王妃這麽可怕呢?明明她好像也沒說啥啊!

    素練聽明白葉知秋的意思之後,隻感覺佩服的五體投地:要說高明,還是我家王妃高明!

    那老婦人都傻眼了。

    她也不翻滾了,也不辱罵了,悻悻地從地上爬起來。

    隻是相比於剛才的聲勢浩大,聒噪野蠻,現在這樣,多少顯得有點兒灰溜溜的。

    她甚至連話都沒有再說一句,老老實實地站在了那刀疤背後,低頭縮脖,看上去好似恨不得不存在。

    刀疤比老婦人清醒,他甕聲甕氣地辯解:“就算你是王妃,也不能不講道理!我們可沒罵你!我們罵的是春暉堂這些人!”

    葉知秋笑顏如花:“是啊,那就沒錯了啊。春暉堂是我名下的產業,我是老板,自然算春暉堂的人吧?那你是不是連我一起罵進去了?”

    這個理由,沒毛病。說得很通。

    有群眾開始叫好:“王妃這樣說,還真是沒錯!你們那不是就將王妃罵進去了嗎!”

    葉知秋滿麵微笑:“沒事,你們要是不甘心,還可以再罵一會兒。反正已經罵了,就罵個夠本。不然怪虧的。”

    周奇默默地從後堂裏搬出來一把椅子和一張桌子,還使喚小丫鬟泡了茶來。

    葉知秋就坐下了,端起茶杯來,不疾不徐地喝上一口,儼然一副看戲的樣子。

    她嚼了嚼茶葉,還分神地想:就是茶葉次了點,也沒瓜子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