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押司對押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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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遷從牆壁外麵翻了進來,幾個縱躍就落在武植麵前。

    “大哥,陳元和已經領著一百多官兵殺過來了。”

    聽到官兵到來,白勝有些慌,民怕官,幾千年來已經深入骨髓。

    “大哥,咱們趕緊走吧。”

    “不急不急,等我和這個宋江打過照麵之後,再走也不遲。

    石秀、保四、時遷、白勝,你們四人帶著兄弟保護你們兩位嫂子先出城,去景陽岡金剛寺外等我。”

    眾人套上驢車,將值錢之物都搬上車,潘金蓮和李瓶兒一臉憂鬱的上車,看著武值香唇輕動,欲言又止。

    武值笑道:“兩位娘子,我帶你們去更好的所在,不要擔心,一切都在為夫計劃之內。”

    事已至此,兩人隻好上車,兩女的經曆知道一旦淪為犯罪人之家屬,這日子可就要難過,不僅家中無頂梁柱,還要上受官府衙役的盤剝,下受地痞無賴的欺負,既然男人心中有根,現在隻能聽話。

    石秀等人護著三輛驢車急匆匆從後門離開,沒多久,隻聽砰的一聲,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陳元和帶著上百官兵衝進來

    在他的身後跟著宋江。

    武植微微抬頭,第一眼就跟宋江對上了,這是第二次跟宋江相遇。

    宋江臉色平靜,跟路人甲沒什麽區別。

    武植笑眯眯的,一臉人畜無害。

    兩位第一押司就這樣相遇。

    武值揶揄道:“這不是縣令大人嗎?帶這麽人多來我家有何貴幹?莫非想來我這武氏大作坊會餐?這麽多人,一半時可做不出來。”

    早晨還你好我好,將武值當心服,推心置腹,現在就變臉抓人,陳元和的臉皮還沒那麽厚,咳嗽一聲:“武押司啊,有人密報你家裏藏了殺人越貨的惡人,這些人都有數條人命在身,為了武押司和陽穀縣的安危,本官隻好親自出馬。”

    武植一臉錯愕:“縣令大人,我想請問一下,這個消息是誰告訴大人的?此人這是實實在在的誣陷啊!”

    我武植是什麽人,大人心知肚明,我們兄弟兩個清清白白做人,幹幹淨淨做事,辛辛苦苦掙錢。

    我家中有什麽人,整個陽穀縣都清楚,真有惡人在我家,老百姓哪裏還敢前來我這裏買東西?

    沒人買東西,我們兄弟一家人吃西北風嗎?

    小人開一元堂,平日也有病人上門,這些人可都是我陽穀縣清清白白的本地人,我家中若藏了殺人犯,還能瞞過這些人?

    縣令大人,說這話的人有挑撥離間之嫌 啊。”

    陳元和直眨巴眼睛,無論是西門慶所說,還是宋江所說,都沒有真憑實據,都屬於一家之言,證據呢?沒有物證也需要人證啊。

    陳元和就看宋江。

    宋江上前一步,溫和的道:“宋江見過武押司。”

    武值笑道:“宋押司啊,不必如此多禮,上一次我與現在的知府大人陳文昭奉上一任知府大人之命前去征剿清風嶺的賊人,哪裏想到宋押司提前一步,一把火燒了清風嶺賊人的老窩,我武值還沒有謝過你,今天一並謝了吧。”

    還有這事?

    陳元和眼眉就一豎。

    前番,前任知府下達命令,命陳文昭帶人剿滅清風嶺賊人老窩,這既是陽穀縣搶劫案的餘韻,也是給陳文昭繼續加功勞。

    宋江竟然敢先一步火燒清風嶺賊人老窩,首先鄆城縣違背東平知府的命令,其次這是搶陳文昭的功勞,其三,究竟誰在違抗上峰命令。

    最重要一點,宋江跟武植之間不是清水,誰有些渾。

    宋江那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一看陳元和表情就知道陳元和懷疑了。

    宋江微微一笑:“武押司,今天宋某來不是與你敘舊的,各中情由知府陳文昭大人已經盡知。

    請問,武押司前段時間是不是帶著一班兄弟去了汴京城水月寺禁軍大牢?將其中的犯人全部放出來?還將其中一名匪號拚命三郎的悍匪帶來陽穀縣?”

    “且住!”武植臉上的笑眯眯突然就消失,麵色非常嚴肅得看著宋江,“宋江,我跟你今生無仇,前世無怨!你為什麽要憑空捏造陷害於我?

    闖禁軍大營?誰有那麽大的膽子?你宋江一口要定我武植闖禁軍大營,是你親眼所見?

    禁軍大營那是重地,豈是什麽人都能來去?宋江,你這奸賊,憑空誣陷我意欲何為?”

    武植一頓一頓,每個字都已內家真力說出來,宋江被震地雙耳生鳴,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宋江被震地耳朵生疼,但他還是一副溫和謙遜得表情,“武押司,你這話從何說來啊?我怎麽可能陷害你呢?”

    武植冷笑:“我來問你,這件事你是怎麽知道的?難道你一直就禁軍大營中?”

    宋江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武押司誤會了!宋某一直都在鄆城縣??????”

    武植冷笑:“既然不是你親眼所見,那就是別人告訴你的。

    那人何在?可敢武植與他當麵對質!

    人何在?

    但如果沒有這個人,就是你宋江在這裏信口雌黃,捏造罪證陷害我武植。”

    宋江心裏“咯噔”了一下!

    不好!

    這個武植竟然心機如此深沉。

    宋江認為武植不過隻是一個賣炊餅的蠻漢,因為機緣巧合得到了某些奇緣,骨子裏還是那個賣炊餅的小商販。

    而現在,武植找他要人證,宋江哪裏去找?真要把人證找來,及時雨、呼保義的名聲也就毀了。

    沒有這名聲,宋江算什麽?

    宋江急中生智:“武押司,這件事情我也是道聽途說,畢竟這件事太過重大,身為公人,拿的是朝廷的俸祿,理應懲惡揚善。”

    武植冷笑,“這麽說宋押是沒證據了?”

    宋江就有些尷尬。

    武植猛得雙目暴睜:“無憑無據你就敢胡言亂語,你不是誣陷是什麽?

    你口口聲聲說:身為公人,拿的是朝廷的俸祿,理應懲惡揚善,當你聽到這些人說此話時,為什麽不追查清楚?

    難道說,與你說這些話的人就是你的朋友。

    你宋江故意放走你的朋友,然後來誣陷我武植,抓進大牢來個屈打成招?

    宋江,你今天說不清楚,我武植就打斷你的雙腿,押去東平府請知府大人審個明白。

    大家都說你宋江是個仗義疏財,名揚四海的江湖好漢,可沒想到你竟然幹這麽齷齪,下三濫的勾當!

    來來來,門就在那裏,你們大可以進去搜,先搜搜我這裏有沒有你所說的強梁。

    但是!”

    武植一頓,猛然迸發出淩厲的殺氣,“你們在我這屋裏搜不出人來,那可就別怪我武植不客氣!”

    武植一伸手,早有準備的武鬆將齊眉棍丟給武植。

    武植單手接棍,在空中劃了一個弧,猛然一棍下擊。

    “嘭!”

    沙飛石走,塵土飛揚,地上被砸出一道深溝。

    嚇得這一百多人心中一凜,這要是砸在身上還能活?

    武植先屠龍再殺虎,威名震動陽穀縣,但是,真見到的不多。

    眾人相信,單憑這一棍是否能屠龍殺虎不清楚,打人絕對一棍完蛋。

    武植冷笑:“找不到人你宋江就是誣陷,老子這就擒你去東平府告狀。”

    陳元和遲疑了,他之所以會帶兵來這裏,一方麵是受了西門慶的蠱惑,另外一方麵也是相信宋江在江湖上的名聲。

    可是現在等於針尖對麥芒,別說有沒有宋江說的這個人,就是之前有,現在也不見得有。

    抓宋江去東平府告狀,而不是在陽穀縣,豈不是說我陽穀縣也有嫌疑?

    武植是他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手下,如果帶人衝進去,又沒有發現宋江口中所說的那幾個賊人,那他這個縣令今後恐怕很難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