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包管他們成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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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手們很快就調整了自己的劣勢,看準進寶這個薄弱環節,餘下的三個打手幹脆放開門子不救,直接揮拳朝進寶撲了過來,進寶立刻就挨了好幾拳,痛得“唉呦”直叫;方濤憤怒了,揪住門子的領口往三個打手麵前一橫,擋住一波拳頭,腦門兒往前一頂,額頭直接撞上了一個打手的鼻梁,一聲脆響,打手的鼻梁斷裂,立刻捂著鼻子蹲到一邊止血。進寶的壓力一減,立刻攀住一個打手的拳頭,不要命地咬了下去,同時抬起一條腿往打手的下半身猛踹,雖然進寶的力氣不大殺傷力有限,可不論是哪個男人遇到這種打法都本能地退避三舍,打手一邊嚎叫著扯著被進寶咬得死死的手臂,一邊慌亂地躲閃。

    這時候招財身下的兩個打手出師未捷就被折磨成肉餅,門子則是仰著一張鮮豔如玫瑰的血臉直接被方濤完爆,麵對方濤的隻剩下一個打手了。方濤照樣腦門往前一頂,準備用額頭撞對方的鼻梁,那打手知道厲害,連忙捂著鼻子往後一跳,誰知道方濤本來就是虛晃一槍,等到兩人拉開距離,方濤毫不客氣抬腳踢到對方的小腿骨上。“噗通”一聲,最後一個打手倒地,抱著小腿嚎叫起來。方濤扔下門子,朝著被進寶咬住的打手直接給了一拳,解決戰鬥。

    三個人站到一起的時候,除了一直玩兒肉墊的招財,方濤和進寶都因為吃的拳頭太多而鼻青臉腫。

    方濤眯著一隻挨了拳頭的眼睛,拍拍手,鼓著被揍得隆起的腮幫道:“怎樣?我說得不錯吧?打架就是不能防守,攻對攻,誰先撐不住了誰輸!”

    進寶也有半邊臉被打得隆起,伸手撫了撫方濤的傷處,關切地問道:“濤哥兒痛麽?”

    “這小子結實著呢!”招財往一個打手身上踢了一腳道,“挨打的事兒他比我行!”

    方濤蹲下身,揪住門子的領口道:“你記著,你瞧不起人那是你自己的事,你就是把我當成一泡貓溺也是你自己的事,你想扣住我,可不是你能做得了主的!”

    門子倒也硬氣,仰著頭有氣無力地說道:“要殺便殺,老子若是吭一聲,便是你孫子;你若不敢,就是狗養的!”

    方濤不禁笑了起來:“我殺你做什麽?想要折騰人的法子多了!”說著,朝招財一使眼色,兩個人一起動手把幾個打手的衣服扒了個精光,隻在要害部位留下布片遮掩。然後連踹帶扔地丟進了護城河,旋即拍拍手道:“走人!”三個人揚長而去。

    走出去約摸四五裏路,三個人這才恍然想起早起之後隻顧著“鍛煉”卻忘記了進食。在路邊坐下之後,方濤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塊烙餅,分成了大小不等的三塊,三人勉強啃了烙餅,略休息了一陣準備出發。

    耳畔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方濤本能地拉著進寶往路邊靠靠還沒緩過神來,將就被一個布袋當頭罩住。旁邊的招財進寶也沒討得好,同樣也被布袋罩了起來。騎手看到三人被袋子罩住便紛紛下馬,先是劈頭蓋臉一頓棍子猛敲,然後一個聲音在耳畔想起:“把他們衣服也扒光!”

    方濤立刻覺得腰帶一鬆,上衣就被人扯了下來,寒風一吹,頓時一陣哆嗦。方濤什麽都看不見,就聽到進寶嗚嗚地叫了兩聲,一個男子就突然喊了起來:“有個娘們兒!”方濤感覺到正在扯自己褲子的人明顯停了一下,耳畔立刻響起一個聲音:“瘦得跟柴火似的,扒光!”方濤就聽到進寶幹嚎了兩聲,嘴巴旋即被堵上。

    來人一點兒都不客氣,連方濤的鞋襪都扯了下來之後才用繩子將三人捆成一串,牽著繩頭,拉著跌跌撞撞的三個人又往揚州城而去。

    地麵冰涼,渾身冰冷,方濤也不知道三人是怎麽到達目的地的,一路上三個人跌了多少跟頭他也沒仔細數過,反正,膝蓋火辣辣地疼,腳底,早就沒了知覺。一路上,他可以聽到路人如同耍猴一般的笑聲,可以聽到被堵住嘴的進寶口中發出的嗚嗚聲。此刻,他反而心如止水。

    他們被帶到一個溫暖的屋子裏,屋子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氣。

    “嗤——”頭頂的被人挑開一個口子,布袋往下一拉,方濤終於露出了腦袋,扭頭看招財進寶,還好,他們也在。三個人都被寬大的齊膝的布袋套著,隻露出了腦袋。進寶看了方濤一眼,露出了絕望的神色,轉身朝身旁的柱子撞了過去。

    事起倉卒,方濤頓時吃了一驚,還好三人都是用繩子串著捆在一塊兒,方濤腳下一緊,往後一退,死死拉住進寶。“砰!”進寶的腦袋還是磕上了柱子,幸好方濤死拽住,生命無甚大礙,但額角還是飛濺出一股鮮血。進寶掙紮地站起來,又想往柱子上撞,招財這才驚呼一聲,跟方濤一起死命地拽住。

    “夠了!”一個女人冷喝道,“這裏是你們鬧騰的地方麽?”

    “到處是血,醃臢了這麽好的毯子……”一個男人的聲音。

    “撞壞了柱子你賠得起麽?”押三人進屋的門子冷哼道,“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尋死覓活的,正當自己是大家閨秀哪?”

    進寶不動了,跪坐在地上垂首而泣。方濤轉過頭看到屋子內掛著一塊竹簾,竹簾裏隱約坐著幾個女子,竹簾外則端坐著一個中年儒服男子,一臉不屑地看著自己。

    方濤沒有吭聲,掙紮著靠攏到進寶身邊,低聲問道:“寶妹別幹傻事……”

    簾子緩緩打開,一個年紀較小的女子皺眉道:“眉生兄,我不過請你差人把送信的找來,卻不曾讓人綁來,而且還……”

    一個男裝女子亦是皺眉問門子道:“誰讓你綁人了?還綁得這般下作,難怪人家要觸柱……”

    坐在簾子外的男子則有些坦然道:“顧大家又何必為這些人操心?不過蕞爾小民,給幾個錢安撫一下便是,多費口舌無意。”

    方濤明白過來,原來這個穿著男裝的女子便是朝雲口中的顧媚顧大家,朝顧媚看了一眼,也沒覺著她有什麽地方比得上朝雲的,至於那中年男子,方濤更是連白眼都懶得給,直接低頭查看進寶的傷勢。

    “芝麓先生說差了,人家辛苦送信,卻得了這般羞辱,我等不知也就罷了,如今親眼見到,難道還能裝作不知麽?”先前那個年輕女子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款款走到進寶麵前,伸手開始解進寶身上的繩結,“好歹是朝雲姐姐的信使,朝雲姐姐在信裏對他們亦是讚賞有加,難道……”

    “青蓮妹妹!”另一個女子突然開口了,“朝雲的脾氣傲得緊,能被她誇讚的多半也都是倔性子,多半此刻已經恨上了,你何苦再做好人?”

    方濤眉頭一擰,抬頭看去,卻是一個幾乎跟朝雲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端著茶碗麵無表情地說著話,當即冷笑道:“這位應當就是朝雲姑娘的姐姐刑沅吧?”

    刑沅臉一沉道:“我姓陳!”

    方濤聳聳肩道:“姓什麽跟我沒關係!倒是朝雲姑娘年後準備啟程南下,看來是遇不到你了。”

    刑沅冷冷道:“見她不見她與你何幹?我這妹子也真是的,被富貴人家收養了,果然眼光不同了,公子哥兒一個個兒都看不上,倒是阿貓阿狗認識了不少!”

    方濤一怔,張了張嘴,強忍怒氣道:“看在你是朝雲姑娘親姐姐的份兒上,我不跟你計較!你們要綁人可以,不過最好弄死我們,否則……來日方長!”

    中年男子笑了起來:“年紀不大,到學會了歹人恐嚇的招數!本來還準備賞你兩個錢算是補償,看來這賞錢我也省了,倒要看你如何……來日方長!”

    方濤也跟著笑了起來:“成或不成,日後便知。”

    “罷了!”顧媚冷冷道,“怎麽都跟這麽個人治氣!青蓮妹妹你有話就問,若沒什麽話,便讓這三個人走吧!”

    年輕女子臉色突然一紅,點了點頭,低聲問方濤道:“昨日讀朝雲姐姐的書信,說起小哥兒與冒公子也是相熟的,不知冒公子可曾提起過青蓮……哦!奴姓董,名白。”

    方濤搖了搖頭,但他也從董白的表情上看懂了點兒什麽,隻是低聲回答道:“董姑娘最好還是放放吧!冒公子似乎隻鍾情那位刑沅姑娘,大約過了元宵冒公子便會啟程往南京去,聽他說就是為了路過蘇州看一眼那個刑沅……”

    董白臉色一黯,咬了咬嘴唇道:“我明白了……”

    方濤看了心裏一陣惋惜,董白與朝雲相比雖然談不上漂亮,可短短幾句話之間,方濤已經感覺到董白與生俱來的那種平民氣息,不似其餘幾個女子一般用高高在上的眼神去挑剔自己,這樣的女人,比那個刑沅要強得多吧?冒公子怎麽就看不上呢!當下低聲寬慰道:“董姑娘放心,冒公子和這刑沅成不了!我打保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