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日便是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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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蘇木這個擁有多項文學博士頭銜的人來說,這些問題完全就是小兒科。

    特別是考試的內容基本上都是圍繞著那些舉世聞名的名人著作,這樣就更符合蘇木的知識麵了。

    三十道題,二十道為注解,五道為各國政治藝學,五道為史論。

    這不過是普通的入學考試,題目肯定不會太難,就是淺談一下罷了。

    這些題目對蘇木而言,就是信手拈來。

    考試時間為一個時辰,不過一柱香的時間,蘇木就已經完成了所有的題目。

    這個考試可沒有什麽提前交卷的說法,所以蘇木哪怕提前寫完,也隻能幹坐在考場等著。

    “嗯?”

    坐在前麵的監考人將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眉頭皺了皺。

    是因為題目太難?所以放棄了嗎?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監考人搖了搖頭,就繼續盯著其他考生。

    “咚!咚!咚!”

    終於,就在蘇木有些熬不住的時候,外麵再次響起鍾聲。

    然後之前那五名士兵又走進來,麵無表情地將所有人試卷收走。

    “考試結束,所有人都可以回去了,等三天之後放榜,你們就可以看自己的成績了!”

    監考人麵無表情說道。

    聽到這話,蘇木就和其他考生一起陸續離開考場。

    出了秋水書院,蘇木正要離開時,以蘇燁為首的一夥人卻向他走來。

    “呦嗬,這不是大神童嗎?”蘇燁冷嘲熱諷道。

    “蘇燁,你哥從秋水書院出來,該不會是想去秋水書院吧?”

    “嘖嘖,厲害啊,剛被東林書院趕出來,又想來秋水書院,該不是想再讓秋水書院趕出來一次吧?”

    “哈哈哈…”

    一個人忍不住拍著蘇燁的肩膀,笑得前仰後合,“到那時候,你們蘇家,可就真成笑柄了!”

    蘇燁被羞辱的臉色難堪,“他早就被蘇家趕出去了,所作所為都與蘇家無關!”

    然後,他惱羞成怒的瞪著蘇木,“讓你滾回去,你非要出來,真晦氣!”

    在他看來,就是因為蘇木,自己才會受到侮辱,所以他肯定是要找蘇木的麻煩。

    “腦子犯抽…”

    麵對他們的挑釁,蘇木隻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後轉身離去。

    “你…”

    蘇燁大怒,但是在書院門口打架,很可能會被取消成績。

    所以他最後隻能強咽下這口氣,冷冷瞥著蘇木離去的背影。

    “等著,這個仇,我一定要報!”

    …

    走了一會兒,蘇木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因為他看到,一道靚麗的身影正立在前方。

    此處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這首詩用來形容眼前的佳人,實在是再適合不過了。

    一頭墨發用碧玉簪盤著,眼若星辰,精致的臉龐白皙如玉,膚若凝脂。

    一身潔白的絲綢長裙,腰間係著翠綠色腰帶,腰帶上麵,還掛著一塊潔白無瑕的玉佩。

    光是站在那裏,似乎就能顛倒眾生。

    “茯苓…”

    愣了一會兒後,蘇木嘴裏不自覺就念出了這個名字。

    曾經那個含苞待放的花朵已經悄然綻放,褪去臉上的青澀之後,隻剩下風情萬種。

    佳人嘴角微微上揚,目光癡癡的看著眼前的蘇木。

    無數道失神的目光聚集在她身上,然而她卻置若罔聞,隻是深深看著眼前有些單薄的少年身影,眼眸中的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

    她的眼裏,隻有她。

    兩年前,茯苓是瀟湘館的一個清倌人。

    所謂清倌人,就是賣藝不賣身的歡場女子。

    茯苓不僅是清倌人,更是瀟湘館花魁。

    有一天,前任刺史公子陳年見到茯苓真容,頓時驚為天人,於是就動了歪心思,想納她為妾。

    茯苓不從,然而一州刺史的公子,又豈是一個身處在泥潭中的清倌人能夠抗衡?

    那一天,陳年竟然直接上瀟湘館,想要強行帶走茯苓。

    正巧蘇木路過,在正義感的驅使下,他跟陳年爆發了衝突,並且兩人打了起來。

    陳年不知用了什麽東西,把蘇木打的昏死過去。

    陳年是黔州首官刺史公子,而蘇木是蘇家嫡子,同時也是東林書院的學生。

    兩人發生衝突之後,黔州刺史本想將蘇木緝拿入獄,幸好有蘇木同窗和蘇家求情,同時又有茯苓長跪在黔州鬧市兩天兩夜,不吃不喝以死相勸,黔州刺史害怕惹起眾怒,才悻悻了事。

    不過事情鬧的還是很大,江南府知府知道此事後,直接將黔州刺史革去功名,撤職查辦!

    茯苓害怕給蘇木惹麻煩,就離開了黔州,不知所蹤。

    沒想到時隔兩年,茯苓卻再次回來。

    而且蘇木知道,以前那個家夥對茯苓應該是有什麽想法的,否則他不會再看到她的第一眼時,就有種莫名的悸動。

    “我回來了,你還好嗎?”茯苓抹去淚水,展演一笑,這一笑,頓時讓天地萬物失色。

    蘇木抿嘴,還好嗎?

    似乎不太好,人都掛了。

    但沒完全掛,因為現在他還在活蹦亂跳。

    隻是該怎麽解釋呢?

    歎了口氣,蘇木說道:“茯苓姑娘,我們…”

    “怎麽了…”

    茯苓朝他微笑著,眼眶卻奪眶而出。

    笑著,哭著,彷徨著。

    蘇木看到她這梨花帶雨的模樣,嘴唇囁嚅一下,決絕的話卻怎麽也說不出。

    苦淚滿載離愁,今生無緣魂斷,忘川彼岸說忘川,奈何橋頭歎無奈,飲下那碗孟婆湯,斷了前生念。

    對蘇木來說,孟婆湯或許摻水了,因為此刻見到茯苓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心裏還有一絲淡淡的不甘。

    罷了,前身的恩怨情仇,蘇木願意全部受著。

    老話說,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從前種種,譬如昨日死,從後種種,譬如今日生。

    今後對蘇木來說,就是新生。

    既然新生,便是新人。

    深吸一口氣,蘇木臉上露出最燦爛的笑容,“茯苓,人生若隻如初見,我覺得…我們好像是第一次見麵呢!”

    茯苓停止了哭泣,透過朦朧的眼淚,她看到了蘇木臉上的笑容。

    那笑容十分溫暖,就好像一縷陽光,照射進了她似寒冬臘月的心。

    茯苓也笑了,嘴角勾勒出同樣溫暖燦爛的笑容。

    街邊的行人愕然矚目,不清楚兩人見麵,為何跟生離死別似的。

    或許對兩人而言,這就是生死之後的歡喜吧。

    “對了,聽說你和陳年打架的時候,傷了腦子,成了個腦癱…”

    “…”

    蘇木笑容瞬間凝固,一如圍繞在兩人身邊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