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回最後的五大老

字數:7267   加入書籤

A+A-




    (‘1600年(慶長五年)五月二十八日,五大老毛利輝元,上杉景勝,前田利長齊聚京都,另外澱殿和秀賴通過大野治長加封的五中老,其實就是豐臣氏譜代,其中最有實力的幾個大名,也紛紛抵達伏見城,他們分別是信濃四十萬石的福島正則,肥後三十七萬四千石的加藤清正,肥後二十萬石的小西行長,淡路十萬石的加藤嘉明,豐前國二十二萬一千石的黑田長政,做東主持的是藤堂高虎為首,小早川秀秋,大穀吉繼,宇喜多秀家,淺野長政(由其子淺野幸長代替)為輔的五奉行。這次召集,可以說把天下有實力的大名除了東北的伊達氏和最上氏全數召集到了,所為之事就是討論兩家私下和內府連親的處置辦法。主持大會的藤堂高虎發下準備好的材料,供十餘位大名詳閱,無外乎是彩禮數目,迎娶時間,見證人是誰,哪位公子娶了哪位小姐,言之鑿鑿,滴水不漏,就是家康到此,也百口莫辯。眾人覽罷文章,藤堂高虎才複歸主席位坐下,欠著身子對諸大名說道,“高虎何德何能,本不應該在此位和各位大人說話,可今日之事是頭痛棘手的,左大臣親自下令,請天下臣工代為議政,他和內大臣是同門之誼,此事處理若出左府隻怕天下不服,說他偏私,所以這次集會,隻有左大臣和當事人內大臣不在,剩下的總算都叫到了,請各位暢所欲言,拿出一個人人信服的法子來!”大家一聽,皆沉默不語,若說遠的,上杉景勝和毛利輝元趕來此地,要走幾百裏路,黑田長政和加藤清正,小西行長甚至還更遠,他們不辭辛苦,千裏而來,就是因為知道茲事體大,乃是最後一個爭取天下權柄的機會,究竟是鬥倒內大臣,還是製衡左大臣,各個心裏都沒有數,誰會好似藤堂高虎說的那樣暢所欲言,誰也不會,大家都不傻,都知道左大臣和內大臣就是買大小,押錯了就傾家蕩產,最好的法子就是先看看。若說這些人中鐵了心跟著德川家康的,自然是黑田長政和小早川秀秋,他們一個恨豐臣氏斬殺了自己的父親,一個恨遺命中沒有自己這個嫡親的位置,所以一個背棄了父親的遺言(參看黑田如水被迫害之回目),一個背棄了自己的血親,暗自媾和了德川家康,另外一派則是支持孟昭德的,他們是孟昭德嫡係弟子上杉景勝,母親被扣為人質的前田利長,兒媳婦在名古屋的加藤嘉明,實際臣屬於孟氏的藤堂高虎。這兩派互不對付倒還不表現出來,孟昭德和德川家康也各自心中有數誰是誰,這個會議孟昭德召開的主要意義,就是要看剩下的那些人,毛利輝元,福島正則,加藤清正,小西行長,大穀吉繼,宇喜多秀家,淺野幸長的態度,往往是這些手握重兵卻想看熱鬧,關鍵時刻捅一刀的人,最可怕。在這派人之中,和德川家康親近的,就是痛惡石田三成的福島正則,加藤清正,還有淺野幸長,比起他們和從來不顯山不露水的毛利輝元,異軍突起的支持豐臣氏,或者說支持石田三成的大穀吉繼,小西行長,宇喜多秀家並不可怕,藤堂高虎深明這一點,於是他主動開口問到福島正則,“左衛門佐,你身在信濃,又是太閣殿下生前最器重的大將之一,不如請你說說吧?”福島正則的腦子裏裝的基本就是漿糊,別人聽到這話肯定還謙讓一下,他卻絲毫不管,既然問他,他就說道,“簡單啊!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麽!九州的事情查清楚了沒有?內府被迫返回關東,因為有人暗殺他,這事查清楚沒有?說內府連親,好啊,太閣遺命不許的事情太多了,你一件件都處置了,內府的事情該怎麽辦就怎麽辦!”參與了暗殺家康行動的前田利長和加藤嘉明一聽便不樂意了,好像自己是惡徒,他福島正則就沒暗殺過人一樣,其中前田利長是個直脾氣,哼了一聲,斜眼看看福島正則,好似自言自語道,“是啊是啊!當初治部少輔被暗殺,結果處理了治部少輔,罷官丟爵,回家閉門思過,既然該怎麽辦怎麽辦,那就簡單了,當初不就是內府處理的麽,今天也用在內府頭上,讓他罷官,回家養老吧!”福島正則知道前田利長是諷刺自己,說自己當初未逢處置的事,頓時火冒三丈,氣狠狠的回道,“那九州之事不了了之,還是左府處置的呢,是不是今日的事情也可以按照九州的事情一樣,不了了之了!太閣在時,嚴令不得克扣虐待士卒,你看看征朝十幾萬將士,回來得到什麽了,我看啊,這件事情可比他內府的娃娃結個婚,事情大多了!”眼看兩人越吵越凶,藤堂高虎隻能起身道,“兩位大人,莫要吵了,咱們就事論事,今日就說內府私下聯姻如何?”說到這,藤堂高虎又轉向上杉景勝道,“參議大人,今日之事本來是高虎操持,可會上難免要討論,在下區區兵部,實在不好做主,懇請兩位大老上來,同坐主席位如何?高虎實在是坐不住了。”上杉景勝心領神會,知道這是藤堂高虎**利輝元吐露心裏話,便接著由頭道,“好吧,雖然是左府任命,但上下有別,總不能正四位管我們從三位的吧,我們之中,還是以中納言為尊,請中納言先移步,景勝也不推辭了,即發表意見,也管管秩序。”毛利輝元本來打算置身事外,可上杉景勝一攛掇,他也不好意思不表態了,尤其是同為五大老,若是自己還坐在下垂手,上杉景勝卻跑去坐主位,自己麵子也不好看,隻能假作謙虛道,“哎呀,參議抬舉了,輝元多年來都是平淡處事,哪主持過大會,就算...就算我高坐一步吧,還是暢所欲言,不要拘束,別把輝元看成是什麽尊不尊的。”邊說著,毛利輝元邊走上主位,藤堂高虎識趣的坐在邊上榻榻米上,上杉景勝見毛利輝元坐定,才示意前田利長,兩人一左一右,立於毛利輝元身邊。毛利輝元剛才是一言不發,現在坐了主位,再不開口可就是眾目睽睽之下的醜態了,隻能硬著頭皮道,“方才兵部大輔說的對啊,過往的事情自過去了,若是每件事都揪著不放,都尋祖例,那平安京時代的遵守不遵守啊?信長公在許多事情上的處理方式考慮不考慮啊?難道斷個案子拿個意見,還要背書不成?一碼事歸一碼事,今天咱們就說內府的這個事,內府這麽做,確實是違背了太閣遺命,也和大納言生前行政方式相左,咱們要說的就是怎麽處理,僅此而已。左衛門佐說了,誰還說說?”眼看情勢偏向內府不利一方,大穀吉繼覺得為石田三成報仇的機會到了,小心的開口道,“吉繼以為,內府此事違背太閣遺命,就是不忠於豐臣氏,不忠於豐臣氏就是叛逆,應該讓他上洛澄清,並解除婚約,如果他來再說,如果他不來,就號召全天下大名共討之。”話音剛落,黑田長政便開口挖苦道,“說得輕巧,堂堂武士豈能出爾反爾,定了的婚約怎麽解除,背叛豐臣氏?我看不見得吧!長政不才,最恨那些開口閉口亂說人叛逆的,家父是什麽人,在座的各位大人都清楚的很,當初三成小兒如何,不也一樣說他叛逆,殺害了家父,刑部大輔有趣啊,是要故技重施,內府現在被定罪嚴重,你讓他進京,他自然不敢來,你正好出兵討他,明明不是叛逆,到讓你逼成叛逆,你好輕巧。”大穀吉繼因為怪病,從來被人所輕視,他久而久之習慣,也就開始輕視所有人,往往說話都是直言其意,從不在乎別人感受,對別人刺激自己卻要給予最強的回擊,現在黑田長政口帶辛辣,他自然回道,“黑田氏自長濱近江就開始跟隨太閣,可這裏還有更早的,從尾張時代就起,主上處事,自然對下屬寬宏,可難免也有錯漏,如水禪師的靈柩前兩年已經搬遷入普覺寺,加封右大臣香火,淺野氏自左京大夫之父便追隨左右,難道沒有不如意事,自然有的,太閣生前自然也判錯過,可也改正過,不然如水禪師何來右大臣?若是做臣子的都好像甲斐守一樣,把過錯記得一清二楚,把恩德忘得一幹二淨,不伺候主子,卻要主子小心謹慎的伺候著臣下,那這樣的臣子不要也罷!”說的都是看似無關的話,其實是暗諷黑田長政因為記恨其父被戮,所以背叛豐臣氏投靠家康的事實,黑田長政被戳中心事,自然不好受,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他剛剛開口譏笑叛逆,自己卻正是大大的叛逆,一時間無言以對,場麵尷尬的緊。眼見連續兩個為德川家康開脫說情的人都被堵住了,上杉景勝覺得時機成熟,忙打岔道,“甲斐守所言,似乎還在討論內府錯與不錯,大家都爭辯的,還是應不應該處罰,其實方才中納言講的明白,是錯了,討論的是如何處罰,不是錯沒錯,也不是該不該處罰,更不是要追尋什麽舊例,就是單指這一件事,這一件內府做錯的事,如何定下一個額度,是罷官,是減封,還是入京請罪,是下野,解除婚約,還是如何?請大家在這個事情上說說吧。”小西行長作為商人出身,本來是對政治鬥爭不感興趣的,此番前來,他眼見和自己比鄰而居的加藤清正越來越囂張,論才華,自己是抵不過他十分之一的,所以他才一股腦的把衷腸都放在豐臣氏身上,希望有朝一日豐臣氏少主秀賴元服,能看出他的忠義和加藤清正的背棄,這一年多來,自前田利家執政還有緊隨其後的孟昭德執政,他卻逐漸發現,豐臣氏就好像一尊泥菩薩一樣,並沒有聚集天下民心,天下的事沒有一件是出自大阪城之手,本來以為死心塌地跟著大阪城就一定不怕加藤清正的小西行長怕了,他知道,若是想在肥後活下去,或者大一點野心,獨霸肥後,那是絕不能等豐臣秀賴後知後覺的,隻能靠自己扳倒加藤清正,而扳倒加藤清正的最好法子,就是打擊他的靠山德川家康,雖然作為北政所的親戚,加藤清正骨子裏是支持豐臣氏的,但是有感於對外族人(孟昭德)的鄙夷,加藤清正天真的以為,應該有一個強權派的大臣輔佐少主,好似當初前田利家一樣,而這個人應該是德川家康,加藤清正帶著這種想法,和福島正則,淺野幸長等人成為了特有的忠於豐臣氏而親德川氏的大臣。小西行長就從此點開炮,把加藤清正推向了德川家康的一邊道,“在下說說自己的見解,在下以為,從方才的文件看,內府和伊達政宗,最上義光結親是板上釘釘的,這個事情是絕對違背了當初太閣的遺命,既然違背了,那就要處罰,不過直接發兵征討是不妥的,因為太閣和大納言連接喪去,舉國哀悼,何必妄加刀槍,至於該怎麽罰,不如就按照刑部大輔說的,請內府入京陳述,自動歸隱下野,伊達氏和最上氏入京謝罪,解除婚約,這樣一不用動刀兵,二能給天下大名一個表率,讓那些緊貼內府,卻還沒來得及達成協議的大名知道知道,天下還是豐臣氏的!還是大阪城的!”加藤清正一聽就知道這是諷刺自己呢,誰不知自己為了兒子的婚事找過德川家康,要不是德川家康一口氣生了十幾個兒子,姑娘卻不多(五個),最後德川家康選擇了東北,自己隻怕早和德川家康做了親家了,現在故意暗指自己,尤其是還是自己的鄰居,硬生生分走自己二十萬石土地的小西行長,比福島正則政治嗅覺強很多的加藤清正還不明白他要幹什麽,立馬反應過來,他這是披著為天下計的外衣,準備打擊自己,好獨霸肥後。加藤清正自尾張跟隨秀吉鞍前馬後,攢下這些基業可不容易,又新近被封為中老,成為有機會執掌天下的高級大臣,哪能讓一個小西行長斷送了前途,可他畢竟城府深些,不想直接還擊,省的辯不過小西行長(一個是軍人,打仗比對方牛,一個是做生意的,就靠一張嘴),好像親德川氏被打個三比零一樣,於是加藤清正眼望淺野幸長,意思是你不說幾句?淺野幸長可不傻,他知道論口才,自己不是小西行長和大穀吉繼的對手,於是幹脆拖毛利輝元下水道,“請中納言裁決,幸長也以為,貿然處置多有不便之處,應該讓內府入京自辯。至於東北麽,自古以來陸奧皆是不服京都管製,自行其事,除太閣天縱英才,引得東北降伏,隻怕...隻怕別人也難撼動,這東北二人就算了吧?”毛利輝元方才一番引言,說完了就當沒事了,哪知道底下人吵嘴幾句,就把火又引給自己,毛利輝元坐鎮西國,心中是比天高的,別說孟昭德和德川家康,就是豐臣秀吉他也看不上眼,總覺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西國無人撼動,可關起門自我催眠是一回事,真讓他得罪孟昭德或者德川家康,他可就又猶豫了,當初二叔三叔在時,兩人各有見解,現在隻剩自己,吉川氏和小早川氏雖打著一族旗號,卻徹底獨立出去,實力銳減,毛利輝元就連欺淩孟昭德和德川家康的夢都做的越發少了,實際讓他開口,他又比別人能輕鬆多少呢。想了許久之後,毛利輝元猶豫道,“不如讓內府進京,去大阪城自辯,我們五大老作陪,看他有什麽話說,至於東北的伊達氏和最上氏,就算出兵討伐,也是參議和左府占先,我西國地處邊陲,何必舍近求遠,糧草器械輝元自無私奉獻,如何進兵,請參議回去和左府商議如何?”此番進京,上杉景勝沒見著孟昭德,也不知道自己師傅葫蘆裏賣的什麽藥,隻能自己揣度,一看形勢對自己發展有利,要麽德川家康進京,給他扣起來,要麽不進京,師傅就有出兵關東的口實,他覺著怎麽也是有利的,於是答應道,“好吧,就讓內府進京陳述吧。”一直冷眼旁觀的前田利長聽罷不由暗笑,心想這也算是五大老麽,一個隻會聽孟昭德的,一個看著沉穩,其實膽子比針鼻還小,這樣的兩個人為托孤重臣,難怪當今天下沒人管得了孟昭德和德川家康了!豐臣秀吉啊,你的眼光真是差,看得人一個賽一個無能啊!可想到母親永居名古屋,前田利長雖然有氣也不好發作,隻能咬牙閉嘴,鐵了心和孟昭德一路走下去了。再見無人發言,看似大家都同意這一觀點了,於是毛利輝元宣布散會,如釋重負的第一個離席要走,剩下的大名也各自起身回去,心中卻全都肯定一點,那就是德川家康百分百不會進京的,這場仗打定了,還是各回各家,早備兵馬,看看準備投靠哪一邊吧!眾人散去,其中沒有返回府邸或者藩國的隻有三人,一位是筆頭奉行藤堂兵部大輔,一位是大穀刑部大輔,一位是黑田甲斐守,其中藤堂兵部大輔自伏見城出來,就直奔伏見城南苑,是豐臣秀吉死後聚樂第關閉,京都以北最僻靜的遊園。藤堂兵部大輔一進遊園,便見一白袍巫師坐於湖中亭上,手握拂塵光腳站立,身旁兩位近侍,一人焚香一人撫琴,好不快哉。藤堂兵部大輔上前跪拜行禮道,“屬下參見先生,敢問主上何在?”那白衣巫師正是阿倍秀明,他轉身扶起藤堂高虎,笑而說道,“如今天下局勢紛擾多變,主上已經返回名古屋備戰,就算他老人家在京都,此時也不能和兵部相見,內府用兵,當世隻有主上能敵,兩人一戰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兵部既然已經開衙立號,主上之意,不宜拖累兵部啊。”藤堂高虎聽罷渾身個不自在,皺皺眉頭道,“先生小瞧高虎了,高虎豈是目睹主上身處危地,自己轉身逃命的懦夫,莫說主上乃人間龍鳳,當世豪傑,沒有戰敗的道理,就是真的遇到危機的時刻,屬下也必定追隨左右,用命保護主上安全,請先生莫要再試探了,高虎所言,句句真心!”阿倍秀明搖搖頭道,“對外人是如此,對兵部主上他何來試探,他是真心如此想的,因為此番動兵,主上將直取東北,而由治部少輔牽製內府,若內府得勝,我東海道可遏製其入京,若治部少輔取勝,兵部才可出手,封鎖紀伊,大和,守京都無憂,這之前,請兵部一不和主上相見,二不參與任何一方,三要抓緊調兵,監視大阪城。”藤堂高虎這才恍然大悟,哈哈笑道,“如此說來,再也不用裝了,咱們可以挑明了打了?好好好,大阪城那個小娃娃,我拿住他沒有問題。”阿倍秀明回道,“此番乃是定鼎天下的惡戰,豐臣秀賴還有他的作用在,現在兵部是五奉行之首,又是大阪城佐師,你說話分量和大野修理亮是伯仲之間,你一定要說通秀賴還有澱殿,讓他們不頒旨意,不犒三軍,隻要是打著他們旗號出兵的部隊,一律不許獎賞。”藤堂高虎緊皺眉頭道,“打著豐臣氏旗號出兵的,那肯定是治部少輔啊,若是大阪城不援助,治部少輔的區區二十二萬石,怎麽能夠對抗內府的兩百多萬,先生是要治部少輔必敗麽?”阿倍秀明搖搖頭道,“治部少輔就算有大阪城相助,也不是內府對手,我不管這場仗誰勝誰敗,我隻要他們兩方都沒有正當的名目,這樣敗的一方被徹底抹去,勝的一方大傷元氣,主上才好出麵譴責。”藤堂高虎得計大笑,於是和阿倍秀明約定細則,然後告別離去。另外大穀吉繼和黑田長政,一人直出近江佐和山城去見石田三成,一人往二條禦所去見德川秀忠,二條禦所近在咫尺,自然黑田長政先得見少主,德川秀忠自留守二條禦所後,每日殷勤接待各地大名或者城主,秉持其父的熱誠待人,許之厚禮的準則,也為其拉攏了好似田中吉政,掘秀政,京極高次等人物,現在黑田長政來了,頂著兩次征朝大將的名號,還有其先父黑田如水的威嚴,德川秀忠自然好茶好話,寬慰不少。黑田長政把會上的意思一說,比如一些人強硬的要求討伐家康,而五大老中,前田利長一句話不說,毛利輝元不願意得罪家康,上杉景勝執意要家康進京等,還有自己如何力辯群雄,為家康開脫,最後爭取到德川家康入京自辯,麵見豐臣秀賴,而後定論。德川秀忠沒料到處罰會如此輕,尤其是東北兩大名就沒提,如果讓他們同時進京,他們肯定不會來,那樣德川家康也不好獨來,就必須打了,現在隻要德川家康一人,竟然看似還有轉機,畢竟關東七州近十萬將士,孟昭德莫非真有膽子扣押家康?德川秀忠謝過黑田長政後,馬上起草書信,讓人快馬送往江戶城。至於大穀吉繼那邊,一路直抵佐和山城,石田三成裝扮的一身鬥笠魚蓑,好似垂釣一樣,其實心中萬千起伏,早在五大老動身進京的時候,他就已經駐紮於此,隻盼得到第一手資料,孟昭德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是否要取德川家康的性命!待大穀吉繼和石田三成說完後,三成便暴跳如雷起來,他手中魚竿一擲到地,老淚縱橫,頓足捶胸道,“孟昭德啊孟昭德!你是什麽意思!難得的天賜良機,你竟然躲了!這次不拿住德川家康,你真要惡戰再起,天下生靈塗炭麽!”大穀吉繼和石田三成乃是生死知己,見他如此舉止,心中難受的很,忙起身勸道,“三成,天下又不是他孟昭德一人的,你我都受太閣的恩惠,難道就不思報效了麽?既然家康進京自辯,那我就看看他如何辯爭,如果他說不服我,孟昭德作為左大臣亦不會袒護,如果他執意維護同門,我...我拚了一條性命,也要和左大臣還有內大臣鬥一鬥!”石田三成搖搖頭道,“隻怕家康連來都不會來,孟昭德拿他不住,難道真要起兵,入關東或者走駿河或者走飯田山,走駿河就要直對相模小田原,孟昭德大軍施展不開,必遭覆滅,如走飯田山,信濃乃是福島正則的轄區,他不會背棄家康而轉投孟昭德的,孟昭德再強,也沒有和家康還有七人眾同時開戰的魄力,隻怕...隻怕最後三成我要舍身報效老主公了!”大穀吉繼起身正色道,“既然如此,我多說無用,就請三成兄安排,我知道他們都不屑與我為伍,不過我敦賀十萬石,永遠聽從三成兄調遣。”石田三成聽罷感動的回道,“好,我石田三成沒白交你一場,你放心,我已經聯絡不少有誌之士,既然孟昭德不打算為難德川家康,我就要火中取栗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