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回弄權京都幕府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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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2年(慶長七年)4月,早把五萬兩黃金花完的津輕為信和南部信直造反了,他們打出了還政大阪城,驅逐大明狗的旗號,乘秋田實季病重之際,出兵奪取了角館城和橫手城,並聯絡德川家康和加藤清正等反對勢力起兵,還有在能登閉門思過的前田利長,要求他們完成一個“五路入京都”的壯舉,逼迫孟昭德下野,還政給豐臣秀賴。
老謀深算的德川家康知道此時準備尚倉促,自己一年多來用十一國之地抵擋孟氏三個軍團,難分伯仲,若一旦胡亂出兵,則形勢立變,所以接到兩大名來信後,喊得歡快,動靜卻小,除了增修駿府城外,就是讓本多忠勝帶兵去打美濃,惠隱院和淺井輝政的天龍騎兵一出岐阜城,本多忠勝馬上退兵,宣布失敗,就再不動彈了。
至於加藤清正那邊,一年多來麵對著三路大軍圍剿,好在大家都和孟昭德沒什麽感情,隻是因為才得封賞,要給孟昭德麵子,又要用出兵警告加藤清正別打自己的主意,所以才幹了幾仗,相互都死了幾十人,就都撤了,加藤清正這才保住肥後一國,讓他出兵進京,他哪有餘力,就是對付麵前的,來接收自己地盤肥後全境的鍋島直茂都捉襟見肘。前田利長就更加容易對付了,孟昭德派山下政文督促芳春院給兒子去了一封信,並讓上杉景勝陳兵越中,馬上前田利長就服服帖帖的上書再次宣誓效忠,並綁送南部氏使者去京,孟昭德哪有米養這等閑人,一刀就給殺了。
處置完其他幾路外,隻剩下南部信直和津輕為信的兩路人馬,孟昭德於是命令直江兼續帶兵征討,直江兼續大軍從仙台出發,一戰擊敗南部信直前鋒,抵達盛岡城,津輕為信正在征服羽後全境,聞之盟友被困,隻好星夜來救,雖然三日三夜趕路不停,士兵疲憊,卻還是擊敗了直江兼續,直江兼續隻得退守山穀,封住兩軍南下的道路,並上書求援。孟昭德聞訊後大怒,立刻點兵,讓藤堂高虎,阿倍秀明,細川忠興起兵五萬,從水路出鳥羽直奔東北,討伐叛逆,到了7月下旬,南部信直兵敗自殺,津輕為信上表投降,叛亂才告終結,孟昭德沒收了兩人的土地,囚禁了津輕為信父子,這才作罷,大軍撤退之日,秋田實季怕孟昭德責罰自己戰敗之罪,送給細川忠興重金,求他說情,細川忠興這邊答應了,那邊就把黃金和書信呈給了孟昭德,孟昭德於是將黃金還給細川忠興,書信公諸於眾,秋田實季聽到此事後,又氣又急,竟然急病死了。
孟昭德假作難過,冊封其子為政務卿,其實送到京都軟禁,沒收了秋田氏領土,並派遣竹中重門正式入駐東北,鎮守山形城。此時的天下,除了孟昭德嫡係國主(注意,是國主,隻有藤堂高虎,阿倍秀明,真田昌幸三人是孟家嫡係,脫離了成為大名)外,隻剩下大阪城豐臣秀賴,肥後國加藤清正,肥後國鍋島直茂,陸前國直江兼續,鶴崗城小野寺義道,出雲國加藤嘉明,備後國長宗我部盛親,土佐國和淡路國立花宗茂,薩摩和大隅國島津忠恒,長門和石見國毛利輝元,能登國前田利長,西陸前國白石宗實,下野國蒲生秀行,常陸國佐竹義宣,北信濃,南信濃,甲斐,駿河,上野,武藏,相模,下總,上總,安房共十國的德川家康,還有細川忠興,真田昌幸,上杉景勝,阿倍秀明,藤堂高虎五雄在內的二十家大名,群雄割據的時代即將終結。
此時不要說各地大名,就是深居大阪城的北政所和澱殿,還有少主秀賴都看出來了,孟昭德才是心懷天下之人,自秀吉死後,他就沒有一分一秒不在想如何篡取最高權位,比之正義直言的前田利家,賣弄權柄的德川家康,孟昭德才是最大的野心家,可此時一切都晚了,雖然北政所宣布豐臣秀賴年長,不必藤堂高虎再入城佐政教習,且孟昭德再處置大名時,必須經過專人送書文進入大阪城,由大野治長,片桐且元和豐臣秀賴批複後方可執行,看似剝奪了孟昭德裁決天下的權力,防範了藤堂高虎突然逼宮的可能,但一切都晚了,此時的孟昭德已經不可撼動,除了尚無把握平定關東外,豐臣秀賴對他已經一點用處都沒有了。
而這時候發生的一件事情更是刺激了孟昭德,加快了他奪權的腳步,那就是阿若夫人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五年前(1597年)足利義昭去世,室町幕府最後一絲血脈斷絕後,阿若夫人痛失親人,十六歲嫁給孟昭德的她和周邊人都很陌生,從來隻與年年夫人有所交流,養父去世後,她更加孤僻,雖然強打精神,和孟昭德出席過各種宴會,實際心中的孤寂是再也無法改變了,撐了整整五年的她要撐不住了,孟昭德和東流上層社會的唯一一點聯係即將終止,在此情形下,孟昭德派遣阿倍秀明和藤堂高虎抓緊開始奪權。
8月,京都諸多公卿府突然失火,許多人家財物被劫,公卿驚慌失措,紛紛上門伏見城,請求孟昭德保護,孟昭德見狀搬出北政所的敕令,無奈的要求諸位去大阪城求見北政所,請她裁決,自己無能為力。公卿一個個都是沒有主意的,於是帶著老小到大阪城又哭又鬧,北政所聽從片桐且元的意見,不給孟昭德拉攏公卿的機會,第一次打開了太閣留下的金庫,取出了大量的黃金,給諸位公卿修繕重建府邸,可惜這些公卿本來就貪腐成性,又瞧不起唐人孟昭德和農民出身的豐臣秀吉,認為不論他們誰拿出黃金來,都是天經地義的,所以獅子大張口,最後二十餘位公卿統計起來,竟然需要庫存黃金三分之一那麽多。
北政所如何舍得這麽多黃金,隻好和片桐且元商議,片桐且元苦惱無策,又不願意把這個機會讓給孟昭德,隻能委婉的勸導北政所,希望她壓壓價,實在不行,動用大阪城的兵丁購置上等材料,親自為公卿們造房,雖然累一點,但是不需要盲目付賬,杜絕了公卿們獅子大張口。北政所自然同意,於是片桐且元又當采購商又當承包商,熱火朝天的幹起來,孟昭德聞訊後,指示近衛大將阿倍秀明,帶近衛府兵馬嚴格控製出入京人員,宣稱這是為了保護防衛突然削弱的大阪城,大阪城中本來有豐臣氏駐軍三萬人,片桐且元帶走五千造房,可惜每日隻能入京幾百人,剩下的都被各種理由卡住,如若抗辯,就立刻抓走,片桐且元無法,隻好帶著幾百人,鋪開了造房,人手不足,進度緩慢,一個月左右,眼看就要入秋,卻還連門房都未修成。
公卿們哪個能在野地裏過秋天和冬天的,都熬不住了,竟然去驚動天皇陛下,甚至說出了不成我們就搬來都跟您擠著得了,後陽成天皇無奈,隻好派使者詢問孟昭德,第一,是否能寬鬆些,放多些人入京造房,第二,可否拿出些金銀,資助各位公卿,如若不行,第三條,能否請各位公卿暫時在伏見城居住,因為伏見城有各地大名每年入京行禮時使用的臨時府邸,大概四五十處,總能安置二十餘家公卿。
後陽成天皇這三個想法,孟昭德在公卿去找天皇之前就料到了,他當即回複,第一條不行,因為自己為左大臣,負責天下大事的同時,還負責京都的拱衛,如果駐兵過多,超過京都兩營七千人的數目,自己就隻能增兵保護天皇的安全,把大和國,紀伊國,伏見城的五千北寧軍調入京都,這個意見自然讓大阪城害怕,遭到拒絕,第二條也不行,因為名不正言不順,孟昭德為左大臣,本來掌管天下政務,可北政所以主母的名義令孟昭德交權,孟昭德交權後,政務由秀賴裁定,那沒理由秀賴說話,從左大臣府的庫內出錢,畢竟秀賴管一攤需要錢,孟昭德管一攤也需要錢,既然分權,就要各自負擔各自的,天皇聽罷也找不出破綻,沒法回嘴,第三條更不行,理由太簡單,規格不符合,東流的等級製度之森嚴,確實令人發指,雖然這時公卿們哭著喊著,隻要是個暖和的地方就住,可大名的府邸比公卿府邸規格低一格是事實,若公卿要住,還真不符合規矩,尤其是孟昭德還特意提了一句,隻要天皇開恩,免除規格製度,那他就馬上同意,不過自己第二天就去皇宮住,後陽成天皇嚇的,趕緊不提了。
最後公卿們實在沒辦法了,隻能推舉了三大公卿去見孟昭德,和他親自協商,孟昭德等的就是這一刻,他故作生病,把三大公卿在伏見城曬了一天,才姍姍來遲,相見的時候也沒在正室,是在伏見城天守閣內側室病榻上,三大公卿各個著裝整齊華麗,卻擠在一個八片榻榻米的小房間裏,別說孟昭德忍不住,就是平日裏小心翼翼的下人們也忍不住要笑出來。
三大公卿如何不知道孟昭德在戲耍他們,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好就範,三人陪著笑臉和孟昭德說話,有一句沒一句的閑扯,最後孟昭德看差不多了,才點到正題上說,“三位大人,究竟來找老夫何事,老夫年老體衰,若再不說,怕支持不住招待三位了。”三大公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皇室宗親,後陽成天皇的叔叔開口道,“若是小事,豈敢來勞煩左府大駕,實在是眾位公卿吃不得苦,再沒有住的地方,要出大事的,若是說左府統治下,竟然有公卿凍死,豈不是遺臭萬年麽,請左府開恩,想想辦法。”孟昭德哈哈大笑道,“大人所言謬論,老夫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可惜主君成長,要求自掌權柄,老夫當然要交,現在主君獨斷,為諸位公卿修繕房屋,是功德一件,明君所為,孟昭德佩服的緊,都是鞍前馬後,跟隨伺候,何來老夫統治下,豈不可笑麽,視我家主君為何物了?”
三大公卿隻好實話實說,把窗戶紙捅破道,“秀賴年幼,身邊多有佞臣賊子,隻有左府堪稱天下楷模,此事落在秀賴身上,不過他鍛煉政務,成了也要數月,不成的話他倒無謂,我們便慘了,還請左府乾綱獨斷,拿個主意,我們...公卿二十二位,全心全意支持左府。”孟昭德見他們敞亮,自己也不藏著掖著了,埋在心中許久的一句話,終於吼出聲來,“天下楷模!世人都罵我唐人一個,不配掌握東流國政,爾等又少罵了麽!隻怕今日求到老夫說一句,明日求不到了,我還是個外族異類!”
三大公卿聞言嚇得渾身顫抖,後陽成天皇的叔叔更是趕緊道歉道,“胡言亂語!都是胡言亂語!左府不必理會他們,左府多年前便迎候將軍殿下,做了他的女婿,早是族內之人,剩下的不過是個形式,何必計較呢?左府一句話,今日這個事情就可以塵埃落定,也是我們想的不周,當初戰亂的緊,我們出京不便,所以左府入贅足利氏這般天大喜訊,我們竟然沒派人祝賀,雖然遲了許多年,懇請左府賞臉,讓我們補上如何?”孟昭德聽罷搖搖頭道,“老泰山已經仙逝,我們活著的人何必揣測他的想法,雖然老夫和夫人尚在,卻也不敢妄稱亡者有意,當初昭德並未納入足利氏一門,今日再提,誰來見證,入不得,入不得,不過公家心意老夫領情了,若是公家不棄,何不收老夫拙荊為義女?與其假亡者之口,不如行活人之事。”
後陽成天皇的叔叔安僦玉枳親王聽罷一愣,心想孟昭德真是獅子大開口,他一個堂堂親王,主動提出幫孟昭德正名,讓他入贅足利氏,已經給足了麵子了,他竟然還不知足,打算一舉跳入皇族,成為皇族的女婿,今日若被逼就範,收了足利義昭的養女為養女,明日孟昭德肯定要做他養子,雖然血脈不通,做不得天皇,可卻有了直接覲見天皇的身份,這可是萬萬不能的,好說孟昭德也是個唐人,外族匪類啊!想到這後陽成天皇的叔叔起身說道,“既然如此,請左府早些休息,莫要大病不治,吾等告辭了!”說罷,怒衝衝的離去,孟昭德見狀冷笑,自言自語道,“這第一服藥,你可以熬得住,我再給你加把火,看你如何應對。”
9月底,公卿上天無門之際,身在關東的德川家康突然派遣使者和立花宗茂取得聯係,借助立花宗茂的海軍鎮守淡路海口和大阪外港的機會,偷渡信使抵達大阪城下,從海上射箭與大阪城聯係,宣布可以通過商人眾,為京都提供黃金,條件很簡單,要求公卿和豐臣秀賴聯名,請孟昭德赴駿河邊境地帶,與德川家康和解,恢複德川家康內大臣的身份,大阪城此時急需一人抗衡孟昭德,自然同意,公卿恨孟昭德不給自己麵子,也從中支持,最後天皇發下敕令,要求孟昭德和德川家康講和,並赴駿府城,此計毒辣非常(誰想出來的這條計策,下回目介紹),如果孟昭德拒絕,隻怕除了五雄大名之外,各地都會怨恨孟昭德,就是孟昭德手中優厚的百姓資源也將動搖,德川家康會瞬間成為天下第一忠義之士。
孟昭德得知此事後,不慌不忙的和師兄展開了政治切磋,他派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打手,商人眾,雖然德川家康坐擁關東肥沃,可所掌商人眾不過天下三分之一,孟昭德發動其餘三分之二商人眾,上書朝廷,要求孟昭德息事寧人,早早結束敵對,把大軍用來保護各地商旅,剿滅匪患,看似是對孟昭德施壓,可其實正是孟昭德授意,孟昭德帶著這個請願書,上奏天皇,第一,要求晚一個月赴會,安排與會事宜,布置兵馬剿匪,第二,要求大阪城交出城下町和大阪港,讓他駐軍保護商人。
大阪城下的商港中,富豪巨賈也有不少,他們心向豐臣氏,自然拒絕,秀賴和北政所,澱殿也怕孟昭德圖謀不軌,上書天皇,訴說緣由,不許孟昭德駐軍,孟昭德於是不再提了,開始大張旗鼓的準備赴駿府談判,和德川家康和解,采辦物資,收拾行裝,甄選隨行人員,好像明日就是戰國亂世的最後一天,和平終將來臨一樣。
然而就在這個美夢做了沒幾日的時候,大阪城城下町突然遭到無數海盜從陸上海上圍剿,當夜火光衝天,無數倉庫和商鋪被燒,可奇怪的是,百姓家全都安然無恙,且被燒被攻擊的商鋪並無人死亡,也無人搶劫財富,到了天明,這些亂兵就撤去了,大阪城內的部隊還有心追擊,片桐且元命毛利勝永等人鎮守要害,自己出門交戰,竟然被一仗打得大敗,倉惶逃回了大阪城,從此不再敢出。百姓家雖然一夜睡不好覺,可畢竟並無損失,第二日起的大早,都抱著馬紮什麽的,蹲在路口看商家救火,樂得白看好戲。
如此有戰鬥力,可是又不搶劫不殺人的部隊是誰派來的,雖然大家都不說,可都心知肚明,大阪城下町的商人眾看出豐臣氏的無力,孟昭德的強大,於是紛紛轉投,帶著大包小包的禮物,一車車的黃金去請求孟昭德保護,孟昭德詐做無奈,雖然商人眾表達了這個意思,可畢竟大阪城沒說話,自己不能深入主家的地盤去,商人眾討不到好,隻能去大阪城求豐臣秀賴,豐臣秀賴是一萬個不能同意孟昭德駐兵大阪的,於是分出全城三萬兵馬的一半,將一萬五千人駐紮在大阪城城下町和商港,商人眾這才安心。
分薄了大阪城的直屬兵力後,孟昭德正式上書天皇,宣布明日清晨動身,去駿府和德川家康麵談和議,天皇哪關心去哪和誰談,隻要自己吃好喝好,外麵不打仗了就行,敷衍著讚揚了幾句,孟昭德拿著這份詔書,遍請公卿光臨,好似是吹噓自己得到天皇的表揚,實際另有深意。就在第二日大家酒席散盡後,孟昭德帶使者團出發,剛出京都就發生了意外,本著和平理念在心的孟昭德,隨身隻帶了二十名武士護衛,沒帶軍隊,遭到了上百名流寇襲擊,受傷落馬,被人抬回了京都,後轉送伏見城,京都名醫全被召集,為孟昭德聯合診斷,傳言境況不妙,所有名醫在城內值班,入城後就再未出來。
孟昭德被襲擊事件發生後,右近衛大將兼兵部大輔藤堂高虎,大納言上杉景勝,左近衛大將阿倍秀明高度重視,他們三人在十天之內分別入京,左近衛大將阿倍秀明更是調動了近衛軍兩營,京都全部七千人馬保護伏見城,各地百姓思念孟昭德,關心孟昭德的傷勢,往伏見城探視的絡繹不絕,藤堂高虎赴京主持政務,上杉景勝則好言安慰百姓,將他們各自重賞後保護離開。這一切看似溫馨無比,卻讓公卿們坐臥不安,第一,孟昭德宣布第二日離京,當夜遍請公卿,知道孟昭德行程的隻有他們和天皇,天皇是沒人會質疑的,最後孟昭德好不好,都要把行刺的嫌疑放到公卿們身上,第二,也是最關鍵的一點,阿倍秀明借口查清事實真相,保護左府安全,調走了左近衛軍和右近衛軍,京都此時空了,公卿們的安全如何保障?
果不其然,孟昭德被刺五日後,京都盜賊四起,烽煙遍地,十餘名公卿家被惡賊闖入,劫掠財富,欺淩女眷,創造了東流史上奇特的醜聞,當公卿當到這個份上,這些所謂的貴族算是見識到了孟昭德的厲害,他們真正開始懷念那個泥腿子出身的農民太閣了,想著他的殷容笑貌,想著他對貴族們的細心關懷,不由暗恨自己活得太長,秀吉死得太早。
如此情急之際,公卿們隻能再次去往大阪城拜見豐臣秀賴,請他定奪,豐臣秀賴和片桐且元還有大野治長商議後,覺得這是一步步收回權力的好機會,他們命令毛利勝永帶兵五千入京拱衛,並借口阿倍秀明失職,罷黜了阿倍秀明的近衛大將之職,此時看起來一切都在朝著對孟昭德不利的方向發展,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在孟昭德的算計之中,所謂人為財死,隻要你能估量一個人的貪婪,就不難預測他下一步要幹什麽,當毛利勝永的兵馬抵達京都後,孟昭德祭出了自己為豐臣氏和公卿們準備的最後一副猛藥。
藤堂高虎以兵部大輔兼右近衛大將暫代天下政務之職,向毛利勝永發出了指示,要求毛利勝永火速按照當夜和左大臣孟昭德一起出席宴會的人員名單抓人審問,並暗示他說,阿倍秀明不稱職,被拿了官位,你要是消極怠工,下一個我就撤了你,如此一手太極,實在是政治的最高境界,不但分薄了大阪城僅剩的一萬五千人的三分之一,還避免了孟氏譜代得罪公卿,把矛盾嫁接在了毛利勝永和豐臣秀賴身上,毛利勝永苦思計議,最後權衡,公卿雖然不能得罪,但是到手的京都裏有天皇在,乃是大阪城天然屏障,更不能丟,所以硬著頭皮上門抓人,雖然他暗地照顧,許多公卿都是去了近衛府大牢一日就出來了,卻也讓公卿之尊享受了一次牢獄之苦,公卿們哭訴豐臣氏的結果就是這個,他們感到了深深的背叛。
把所有公卿折騰一遍後,藤堂高虎就不再催促毛利勝永了,自己去往伏見城伺候主君,並帶來了孟昭德的書信,假作生命垂危,請諸位公卿去伏見城見麵,為當日發生的一切道歉,一高一低,足見誠意,安僦玉枳親王為首的公卿眾全數到齊,哭著就跑來祭奠孟昭德了,可一到伏見城後,才發現孟昭德神采奕奕,別說即將病死,就是打噴嚏的跡象都沒有,同時和孟昭德一起迎接公卿們的還有一個屋子的黃金,和二十一輛空車,公卿們一邊交口稱讚孟昭德,一邊指揮下人搬黃金的時候,孟昭德把安僦玉枳親王獨自請到了一處茶室裏。
茶室裏麵坐著的還有阿倍秀明和上杉景勝,他們一位是孟家的頂梁支柱,一位是關東管領的後人,加上孟昭德和安僦玉枳親王四人,不知道談了多久,不知道達成了什麽條件,反正心力憔悴,連續幾個月已經被各種變故嚇得不敢再幻想未來的安僦玉枳親王出門時,如釋重負,雖然一兩黃金未拿,卻不住的和各位公卿道喜,嘴裏隻有一句,“京都安定了!京都安定了!”
1602年(慶長七年)11月15日,大雪抵達東流,寒冬來臨之際,孟家上下卻迎來了溫暖的一刻,孟昭德懷抱病重的阿若夫人,跪拜接受了天皇的旨意,正式追認足利義昭為養父,足利一族本是清和源氏義家流嫡係子孫,此時隻剩下阿若夫人一人,孟昭德襲領源氏血脈,做了源氏長者,阿若夫人即是孟昭德的妻子又是孟昭德的妹妹,雖然細細不能論,可總算有了親人,阿若夫人臨死得到寬慰,也算天可憐見這位從不作惡的善良女子。
11月29日,阿若夫人去世,孟昭德成為源氏足利一族唯一繼承人(源氏另一支是德川家康,鬆平改德川,讓他比孟昭德先一步取了源氏血脈,可惜不是嫡係),三日後,朝廷使臣抵達伏見城,焚表祭天,由兵部藤堂高虎帶兵保護,出京去往名古屋城,在名古屋城內城大殿,孟昭德率五雄大名和各地大名,還有本家所有國主,家臣,跪候迎接,接受了朝廷的敕封,六十二歲的孟昭德,正式就任征夷大將軍,成為將軍孟昭德。一個大明的罪人,一個垂死的囚犯,一個漁夫家的養子,一個顛沛流離在駿河入職,征戰多年,換過無數主君的小人物,孟昭德終於成就了和織田信長,豐臣秀吉一樣的霸業,登上了東流權利舞台的最頂峰。
成為將軍後,孟昭德終於要放開手腳處置德川家康和豐臣秀賴了,此時的天下,已經無人反對孟昭德,得到了公卿們全力支持,終於拿到天皇敕令的孟昭德已經不再是唐人外族,不再是異類篡權,他終於成為了天皇的法定代言人,雖然對於豐臣氏,孟昭德名義上還是臣屬,可實際上已經再無人效忠於城裏那個小娃娃,天下大名窺視的,不過是孟昭德何時要對豐臣秀賴動手,除掉這個已經沒落的政權的最後一絲血脈,僅此而已。
1603年(慶長八年)5月5日,就在孟昭德正式宣布名古屋城為天下都,在此建立孟氏幕府,並定伏見城為輔都的十天後,關東探子傳來回報,德川家康要動手了,他即將聯絡蒲生秀行,佐竹義宣,立花宗茂,豐臣秀賴,對孟昭德發動最後一擊,而這一切的原因,並非德川家康準備好了,隻是因為他不能再等,因為孟昭德為本多正信準備的三把利刃此時已經出鞘,陪伴德川家康一生,真正的忠義之士,曾幾何時和孟昭德是無話不談,共同扶保主君的好家臣本多正信去世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