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冥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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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兒,我知你此刻血氣噴湧,不吐不快,但漁夫堅持不了太久,當務之急先得把他救出去。去冥穀必經慶門關,那裏的守將邊振疆與我有舊,我們可以悄無聲息的從慶門關進入冥穀。”
村長凝視著此刻殺氣淩然的寧淵,心中何嚐不想立刻血刃仇敵,但小不忍則亂大謀,若是現在出手,難保那些齷齪的人不會拿樵夫他們做人質。
寧淵聞言,頓時冷靜下來,渾身的冷汗滾了一層,不禁為自己方才的衝動而後怕,萬一那些人真的用樵夫爺爺他們做人質,自己必將陷入極大的被動,當即怒火消退。
“事不宜遲。至於這些孩子,可以暫居在我的神藏世界,也好過四處東躲西藏。”寧淵沉聲道。
“這樣也好。那我們這就出發,需在入夜前抵達慶門關,否則便要在大墟裏過夜了。”
安頓好孩子們後,寧淵架起神橋,帶著村長披星戴月的趕路。
一路縱覽大墟,無數神奇的地貌和禁地林立。
在途經一座盆地時,半空懸浮著一座富麗堂皇的宮殿,宮殿金碧輝煌,應該是某位大人物的住所,寧淵剛想離去,卻見宮殿內走出一道人影,他身著華貴,金色蟒袍加身,隻是站在那裏,就似與天地同威,他友好的朝著寧淵這邊望了一眼,微微欠身,寧淵不敢怠慢,亦是回敬欠身,隨後匆匆離去。
“那人是誰?”
遠去後,寧淵不免心驚,方才一瞥,那人體表竟有五爪金龍盤繞,頭頂紫氣濃鬱翻騰,隱隱有衝霄之勢。
“此人身上龍氣渾厚竟欲噴湧勃發,但帝氣不足,顯然是一位潛龍。”
村長眼光灼灼,心中卻很是驚訝,心道:“適才那位潛龍的出現絕非偶然,他倒更像是預見了寧兒的到來,專門與他有這一麵之緣,可就不知是哪個國家的潛龍?”
“潛龍出世,少不了皇權之爭,方才那一麵,隻怕是為了日後拉攏寧兒所為。”
原以為這件事隻是趕路途中的一件小插曲,很快便會過去,但沒想到,走過的地界越多,他倆就越是心驚,以往千百年不出世的潛龍,今日卻至少見到十數不止。
“怕是要出亂子。”
二人相視一眼,選擇壓下心中疑惑,當務之急是救下漁夫等人,其他事情暫且顧及不上了。
寧淵以神橋趕路,到達慶門關已經是兩天後了。
老村長暗中聯係了守將邊振疆,向他說明了來意,可這時的邊振疆卻臉色為難,似有隱情,他將老村長拉到一旁,嚴肅說道:
“嚴老,並非邊某不願意放行,若是換個時間,我邊振疆二話不講直接就給你們放行了,但近兩日,慶門關外突然變的不太平靜。”
“不太平靜?”
老村長頓時緊張了起來,要知道,慶門關處於蠻狄國和延康的交界,是除了大墟外守衛延康的最後一道防線,尋常裏的小打小鬧是不至於讓他的這位老友如此作態的,可見事情並不太樂觀,而且潛龍大量出世,難道亂世真的要來了?
“真的不能放行嗎?我這位孫兒有著尊神境的修為……”
“尊神境的修為,這麽小的年紀能有這修為實屬難得……等等,你剛才說什麽?尊神境!的修為!”
邊振疆瞪大牛眼,驚聲尖叫,繞著寧淵轉了少說有百十圈,試圖將他從裏到外看個遍,看的寧淵頭皮發麻。
過了一會兒,他悄**的將村長拉走,小聲嘀咕道:“嚴老,這件事情可不興亂說啊,你那孫兒看上去能有五歲沒?五歲的尊神境,這是有天尊之姿啊!”
“四歲!”
。。。邊振疆無語,或者說嫉妒使他麵目全非。
“四歲的尊神,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意味著隻需要再給他幾年的時間,或許十歲,十二歲……反正再給他幾年的時間,絕對能夠橫掃蠻狄國,不,橫掃上蒼!”
老村長看著昔日的這位老友興奮地自言自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能心中感歎:
“或許他要麵對的敵人,要比上蒼危險的多啊。”
一想到寧淵路上跟他講的那些有關大墟試煉的事情,老村長的愁容就爬滿了臉上,大墟的孩童被當成了貨物交易,參加交易的人竟然多半來自於延康的貴族世家,多麽可笑。
牧天尊當年辛苦為人族創下的無上基業,破去人族的心中神,讓神成為為百姓日用的手段,讓人族真正的挺直腰杆,然而經過一代又一代的變遷,暗地裏竟又催生出了新的貴族世家,而且這幫人更加糜爛,為了提升修為,毫無底線,可見延康的底子已經被侵蝕腐爛到了什麽樣子。
村長拍了拍邊振疆的肩膀,意有所指道:
“老友,蠻狄國和上蒼的威脅在於他們的武力,可光有武力征服不了人族的意誌,真正的威脅來源於人族本身,當初的牧天尊為人族奪得了尊嚴,但是現在,人族內部腐朽了。”
邊振疆搖頭,並不相信:
“如今延康商風強盛,作為諸天萬界的貿易中心,擁有無可匹敵的財力和世界地位,而且學風盛行,大批人才如雨後春筍一般湧現,如此盛世,怎麽能說腐朽!”
村長麵色凝重:“若真如你所言,延康人才輩出,國力強盛處於巔峰,那為何拿不下上蒼,甚至連一個小小的蠻狄國都需要依靠大墟的黑夜庇護?”
“延康……以和為貴。延康……不願……參與這些爭鬥……”
“你自己信嗎?”
村長隻問了這句話,邊振疆沉默了。
是啊,他自己信嗎?
前段時間返回延康,延康的大街上,一群沉迷奢靡享樂的歌詞舞曲大家被萬眾矚目,而一旁研究數算、研討術法學識的大家卻無人問津;以前去拜訪朝中大臣,大家的府邸皆是簡單樸素,宴請賓客也是商談國家大事,人族興亡,然而現在,人還未至,那邊的迎賓樓飯菜已經上桌,擺的還盡是些罕貴的食材,更不用提飯桌上討論的,清一色的變成了享樂和歌詞舞曲……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延康似乎開始倒退了。
“罷了”邊振疆長歎一聲:“不管延康變成什麽樣子,我終究還是延康的臣子……嚴老,既有尊神境的保護,慶門關自然可以給你們放行,不過還是要小心為好,慶門關外出現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
陳懇的提醒了二人後,邊振疆為他們開啟了慶門關口,伴隨著一陣浩蕩的天威,寧淵和村長出現在了一片荒蠻之地。
鴨嘴舌地帶。
顧名思義,若是從空中縱覽,這片極為狹長的地帶酷似一張鴨嘴舌,因此得名。
“村長,鴨嘴舌地帶綿延千裏,卻是一處死地,沒有任何活物,您老還是暫且待在我的神藏中較為安全。”
“好!”
村長知道現在的他很容易拖累寧兒,當即點頭,於是寧淵將他安頓在了生死神藏中,若是此次能夠借此明悟生死道理,那他散去的修為便還有恢複的可能。
做完這一切,寧淵龐大的神念橫掃出去,警惕四周,整個地帶萬籟俱寂,如同死域。
“連一隻鳥獸叫喚的聲音都沒有,這地方還真是詭異。”
寧淵定了定神,繼續向前走,冥穀就在鴨嘴舌地帶的盡頭處,根據自己掌握的信息知道,一旦進入冥穀掌控管轄的地帶,世界便是混亂的,如天空倒墜,懸崖為路……很是神異。
不過,傳聞中冥穀的入口有兩隻巨大的神魔白蝠,最喜吃人,不曉得還有沒有可能遇見。
沿著鴨嘴舌地帶走了有大半天的腳程,四周的山峰逐漸出現了變化,山岩陡峭,一條峽穀出現在他的麵前。
“看來快到了。”
寧淵加快步伐,再往前走,顛倒錯亂的世界就出現了,峽穀裏的樹木清一色的橫著生長,將天空完全遮住,懸崖便成了道路。
“當真是神奇。”
繼續往深處前進,寧淵沒能如願遇到那兩隻神魔白蝠,不過地麵倒是有不少幹枯的人體骨骼,僅是走路導致的地麵震動便讓那些枯骨瞬間化作粉末,足見年代的久遠。
到了這裏,寧淵稍許停留了下,他並不太確定太陽船的方位跟牧天尊那個時代有沒有發生變化,若是那兩隻神魔白蝠還在的話,勢必要簡單很多。
“罷了,大不了一路橫推過去。”
寧淵懶得再想那麽多。
又走了一段時間,終於,他來到了峽穀的盡頭,視野一下子變的開闊了起來,兩尊高如山峰的石像白蝠佇立在峽穀兩側,巨型的石像麵部,大開的嘴巴裏隱隱有東西在動。
“是那兩隻白蝠!”
寧淵欣喜,這意味著他接下來將會少走很多彎路。
“不過距離當年牧天尊來過這裏已經過去近四千年了,這兩隻神魔應該會變得更加厲害了吧……”
沒等他自言自語完,天空中就傳來了兩聲興奮的嚎叫。
“來人類了,大哥,來人類了!”
“誒,淡定一點,不要讓那個兩腳羊感覺我們很猴急!”
“還是大哥穩重!”
“要不然我是大哥,你是弟弟?”
……
兩隻白蝠的對話聲音說大也不大,但是對於耳可通幽的寧淵來說,卻仿佛就在耳邊訴說。
“這兩貨怕不是傻子。”
寧淵無語,不過在接觸這兩兄弟之前,他還是決定先去兩尊石像交界的地方看一看,據說木耳(牧天尊)當年在這裏差點吃癟,好像還是一種地底下的東西。
可還沒等他走兩步,就聽見頭頂那兩兄弟聲嘶力竭的討論。
“擦,大哥,那個人類要進入那片森林了。”
“我尼瑪,現在的人類怎麽動不動就作死,至少幫我倆解開封印再死也不遲啊!”
“大哥,要不要喊他!”
白蝠大哥有點糾結,他還想保持高冷。
“擦,大哥,他真的要走進去了!”
“媽的,等哄騙這人類幫我倆解開封印,我非得把他烤成全熟,已解心頭之恨。”
這倆貨就好像生怕寧淵聽不見一樣,寧淵嘴角抽搐,心裏已經給這兩白蝠兄弟打上了低能的標簽。
“不過看來那兩傻貨知道些什麽!我雖然境界比當年的木耳高上很多,但這麽些年過去了,那地下的東西想必也厲害了不少,我還是少去觸黴頭了。”
說罷,他嘴角一笑,又朝著前方走去。
片刻後。
“大哥留步!”
“擦,大哥,你喊他叫大哥?那我應該叫他什麽?”
“唉,你隨意,先把他留住再說。”
“大大哥,請留步!”
寧淵停下腳步,故意朝著四麵八方環顧了一圈,裝作不知道誰在喊他的樣子,但實際上,他的心裏卻愈發的嘀咕,這兩貨真的能幫他去到太陽船嗎?
“大哥,那人類好像不知道我倆在哪?”
“他NND,我們都喊這麽大聲了,這個人類是聾子嗎?”
“欸,大哥,他好像往我們這邊看了,欸,他看到我們了,欸,大哥,他跑了!”
“我看到了!你不用提醒我。”
“哦!不過大哥,他這麽弱的人類,能幫我們解開封印嗎?”
二傻這次倒是問的很精準。
“放心吧,隻要他是個人類,自然有辦法解開這個封印。”
大傻腦中回憶起當年遇到的那個名叫秦牧的熒惑大牛,心中感慨,若是世界上像那樣的好牛再多一點多好。
“大,大,大哥!”
“別吵吵!高冷一點行不行?”
“喂,就是剛才你喊我大大哥的吧!”
寧淵此刻已經站在石像的巨麵牙齒上,他挑著眉,看著一臉驚愕的大傻和二傻,更加確定之前心中的想法。
“大概是指望不上了。”
“大大哥,你是怎麽上來的?”
“就這麽上來的啊,就像這樣!”
寧淵說著又消失在二人眼前,然後又再次出現。
“不會吧,不會吧,這也值得驚訝?”
大傻徹底傻眼了,憑著它第二步尊神境的修為,竟然看不出這個人類是怎麽出現在自己倆兄弟麵前的,看來想要烤成全熟的計劃要泡湯了。
“想什麽呢?是不是覺得沒辦法將我烤成全熟了,感覺有點可惜啊!”
“是啊……啊不是,你聽錯了。”
大傻立刻正襟危坐,嚴肅的不像話。
“行了,我也懶得跟你倆二貨扯淡,咱們做個交易,你倆帶我去太陽船,我給你倆解開封印!”
“沒問題!”
二傻立刻接話。
“蠢貨!這人類明顯沒有我們去不了太陽船,所以他必定要幫我們解開封印,咱們要坐地起價,懂嗎?”
大傻一番有理有據,大大方方的言辭讓寧淵都有了片刻的失神,好家夥,現在都流行陽謀了嘛!
不過寧淵也不願在浪費時間,直接詢問條件。
“大哥,這個兩腳羊問你條件呢?”
“我聽到了,不用麻煩你重複一遍。”
“你不會還想好吧!”
寧淵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罷了,這樣吧,我幫你們解除封印,然後再送你們兩枚永生果實,覺得如何?”
“永生果實?那是什麽?我從未聽說過。”
大傻雖然看上去傻,但實際上並不算太傻。
“就是這種果實。”
寧淵一反手,兩枚永生果便出現在他的手上,蓬勃的精氣幾乎就要沸騰,甚至於在冥穀的規則影響下,兩枚永生果都有誕生出精怪的趨勢,但及時被寧淵收起。
“如何?這筆買賣不虧本吧。”
“何止不虧啊,簡直賺翻了!”
二傻心直口快,脫口而出,大傻也沒再說什麽。
“好了,那麽接下來向你們的蝠神發誓。”
發誓的過程很順利,兩兄弟並沒有耍滑頭,寧淵也按照誓言為他們解除了封印,並將兩枚永生果交給了他們,值得一提的是,在破解封印的刹那,破碎的封印碎片在虛空中凝聚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像,隨後那人像張口說了句晦澀的道語,就消散無蹤了。
寧淵聽不懂他到底說了什麽,但是卻強行用通俗的語言將那句道語記了下來,他有種預感,這句道語或許會在不久的將來用到。
接下來,跟隨者兩位白蝠的路線,寧淵順利的避開了冥穀中各種危險,由此可以看出,蝠神的誓約還是十分管用的,至少對於白蝠這種神魔種族而言。
“喂,人類,小心點那棵樹!離它遠點,那棵樹原本也是個人,因為被樹蟲寄生,直接從內部吞噬幹淨。”
“趕緊過來,人類你可真是找死,你知道剛才你差點就歸西了嗎?看到那蘋果了嗎,要是讓它追上,你的後腦勺就會生出另一張麵孔,然後逐漸會從你原本的身體中誕生另一具身體,它就成了你!”
“擦,大哥,有一隻螞蟥吸附在了這個人類身上。”
“我淦那,這個人類也不讓人省心了。”
大傻白蝠張口就要朝著寧淵的身上噴出音波,可下一刻,它剛剛張開的嘴巴卻瞬間合上,因為它看到寧淵眨眼間化作了一具骷髏,然後用手硬生生的將自己的頭顱反向轉了過去,拎起那隻螞蟥就扔進了顱內的鬼火之中。
“呲呲呲”的燒灼聲很悅耳。
“還不錯,居然能夠增長一點靈魂強度。”
寧淵很驚訝,又陸續將幾隻螞蟥、蘋果和樹蟲扔進了負境的骷髏鬼火中,果不其然,靈魂強度又因此增長了一些,甚至於原本金色的鬼火之中,誕生了一縷紫金色的火焰,他還想繼續,可靈魂強度已經不再增加,隻好作罷。
換回了人類形態,兩隻白蝠看的津津有味。
“沒想到這個人類竟然又不是人類,是個亡靈。”
“既是人類,又是亡靈,這到底是個什麽品種?難不成是人類跟骷髏雜交?”
“也就是你能說出這麽驚世駭俗的話了,弟弟,不是大哥說你,你腦子都用來幹飯了嗎?骷髏有那個功能嗎??它沒有!”
“那誰有?”
“巫妖啊!用你那芝麻綠豆大小的腦仁想一想會怎樣!”
“還是大哥聰明。我就說嘛,這家夥應該是沒繼承巫妖的天賦,所以隻能變成骷髏,真可憐。”
“誒,大哥,你說他是喜歡骷髏呢,還是人類女孩呢?”
……
寧淵麵色黢黑,真當周圍沒人是吧,然後迅速恢複紅潤:“不愧是跟幽都接軌的地方,這些生物當真是神奇,隻是可惜燒的次數多了就沒什麽效果了。”
搖了搖頭,寧淵繼續讓雙傻帶路。
路上,白蝠兄弟有些好奇:“太陽船除了四千年前那位叫做秦牧的天聖教教主知道外,沒有其他人知曉,你是怎麽知道的?”
寧淵沒有說話,雙傻也不再追問,而是提出了新的疑問:“你為什麽要去那艘太陽船上,那裏很危險,我們兄弟倆都不敢輕易過去,那上麵有更多變異過的物種,還有一些其他的不好解釋的東西在船上。”
兩兄弟倒是熱心,估計也是被封印的時間太久,現在好不容易有個人可以說話,自然變成話癆。
對此,寧淵沒有必要隱瞞。
“救人?你是說有人被扔到了太陽船上。好家夥,這件事情我倆竟然毫不知情,看來你口中的那個灰袍人,實力至少在尊神境,甚至還要更高。”
“不過……”
二傻欲言又止,但過了一會還是決定說:“不是我說啊,我覺得你的那個爺爺估計是活不成了,太陽船上的變異物種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更何況他隻是一個人類,太陽船上又常年白晝,他不休息能頂得住?”
“他還活著。這點我很肯定。”
寧淵沒有絲毫懷疑。
“好吧,人類,通往幽都的那條河流主幹就在前麵,不過真正想要進入幽都的封印口,還得穿越一片極深的深淵,以往的時候倒是可以搭個螟鱉的順風車,但是很不幸現在螟鱉並不再這裏,所以,你做好翅膀折斷的覺悟了嗎?”
“翅膀折斷?”
寧淵有些無法理解。
“嗯,大概的意思就是,當我們開心的飛在幾千丈高的高空時,翅膀突然折斷產生的一種感覺。”
大傻解釋道。
“那可確實是很糟糕的感覺。不過我會飛!”
寧淵點點頭,很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