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得知南方討伐官軍，連連敗績的消息，聽聞全國各地，以北方琅琊郡赤眉軍，南方南陽郡、南郡綠林軍等流民隊伍，日漸強大的報告，新王朝君臣是越發恐慌憂懼。

    不久，柱天都部劉縯統領的舂陵漢軍與綠林軍聯合，連戰連捷，取得攻占長聚、唐子鄉、湖陽縣、棘陽縣等戰役勝利的消息，也傳到了京師常安。新王朝君臣，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地皇三年（22年）十二月初的一天，肉墩急匆匆地闖進長樂宮王路堂，報告王莽道：

    “稟告陛下：

    大司空大人報告說，南陽郡舂陵侯宗室子弟劉縯等，嘯聚綠林群賊，擾亂荊州郡縣，危害百姓，損害地方安寧，請陛下定奪！”

    此時，當初那個自小入宮，侍奉哀帝等數位皇帝的小肉墩，已經由當初那一個，矮胖可愛，非常討哀帝、平帝喜愛的孩子，成長為一個成熟老練，沉默寡言的中年人了。

    王莽問題肉墩奏報，大吃一驚，急忙大聲回應道：

    “劉縯叛賊，乃大漢宗室，具有一呼百諾的影響力，最有可能，成為群賊的首領，大意不得。”

    此時此刻，王莽已經意識到，南方的綠林起義軍，對自己的新莽朝廷的威脅，更大一些。

    肉墩見王莽明智警覺，急忙趁機勸解王莽道：

    “陛下英明。男奴以為，討伐為上，安撫為輔，陛下不宜妄開殺戒，四麵樹敵。”

    不想，忠言逆耳，王莽聽了，很不滿意，大罵肉墩道：

    “狗奴才，討伐叛逆，乃軍國大事，不可姑息養奸，釀成大禍，你久在內宮，懂得什麽呢？少來多管閑事！朕自有主張！”

    王莽一改溫文爾雅的秉性，慍怒著大罵肉墩道。肉墩見王莽震怒，不敢頂嘴，急忙叩頭謝罪。

    王莽見一向親近的侍從肉墩惶恐憂懼，心裏隱隱有些不安，急忙安慰肉墩說道：

    “肉墩親親，朕為盜賊亂國隻是，日夜操心，殫精竭慮，情緒有些不好，請不要介意。

    劉縯叛賊，雖然草創，黨羽稀少，勢單力孤，不足為慮，但也不可掉以輕心，養虎為患。朕最為擔心的是，如果炎劉十萬宗室子弟，群起響應，那就大事不妙。

    朕決定轉移，討賊的戰略重心，一心鏟除舂陵逆賊。肉墩啊，你立即叫大司空大人前來，商議國事。”

    “謹遵陛下旨意！”

    肉墩心裏恐懼，急忙下去傳旨。

    不多一會兒，身兼大司徒、大司空兩職的王邑，就來到未央宮內殿，君臣兩人，迅速認真磋商了起來。

    片刻功夫，王莽心中就有了主意，於是對著大司空王邑下旨道：

    “大司空大人：

    朕以為，南陽舂陵的劉縯叛賊，是炎劉宗室子弟，如果官吏士大夫群起響應，那就大事不好。

    朕謀劃將進攻赤眉的主力官軍，調到南方作戰。緊急調集南方各郡縣地方武裝，準備集合朝廷重兵，徹底消滅，有大漢宗室參與的綠林漢軍。

    大司空大人，以為如何呢？”

    王莽主意已定，征詢大司空王邑的意見道。

    大司空王邑非常讚同，稱頌道：

    “陛下英明！

    赤眉亂賊，雖然貌似強大，但實際上不過是一群，四處求食的烏合之眾，沒有雄心壯誌，以打家劫舍維生，不足為慮。

    劉縯這夥叛賊，有炎劉宗室為靠山，才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臣非常讚賞陛下的決策。”

    大司空王邑讚同道。

    “我們君臣同心，其利斷金，赤眉、綠林亂賊，皆不足為慮，就如此處理吧！”王莽最終拍板道。

    不久，王莽就頒下聖旨，急令南方各郡縣平叛將領，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等，調集兵力，加強對“綠林軍”的圍剿，下令中央直屬官軍，與郡縣地方武裝親密配合，務必要立即出動，迅速殲滅“綠林軍”，屠滅舂陵漢軍等南方義軍。

    2

    接到皇帝聖旨，正在荊州、南陽前線，督導官軍討賊的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等官軍將領，哪敢怠慢，立即行動了起來，準備調兵遣將，加緊討伐綠林軍。

    官軍討伐大營裏，官軍主將納言大將軍嚴尤，對舂陵劉縯的反叛，尤其重視，憂心忡忡地對秩宗大將軍陳茂說道：

    “秩宗大人：

    回想當年，我被陛下，調到南陽郡鎮守，曾經同劉縯、劉秀諸前漢舂陵侯家族子弟，有過一些接觸，多多少少，了解一些。

    我對他們舂陵諸兄弟以及南陽郡豪族大姓、劉氏宗室子弟的才幹品行和為人處世的原則方式，可以說是了如指掌。

    劉縯、劉秀諸舂陵侯家族子弟，雖然屈身下層，但胸襟寬闊，非等閑之輩。

    如今，劉縯首倡聚義，就以複漢為號召，不可小覷。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墮入劉家這夥亂賊的陷阱。

    況且，劉縯舂陵諸兄弟，一起兵，就與眾不同，公開號稱漢柱天都部，以複興漢室為號令，不同於赤眉、綠林亂賊的打家劫舍，很能夠順應人心思漢的現實，大為蠱惑人心。

    由此可見，舂陵劉縯這夥亂賊，其誌向不凡，更加不可等閑視之，讓他們坐大。

    我們不如，首先集中，我們官軍的優勢兵力，攻擊綠林軍中，戰力稍遜的王常、成丹、張卬等盜賊將領所率領的綠林一部‘下江兵’，割斷舂陵劉氏叛軍，與綠林叛賊諸部的聯係，剪其羽翼。”

    納言大將軍嚴尤，乃沙場老將，用兵有方，很快就找到了義軍的破綻和薄弱之處。

    秩宗大將軍陳茂，非常讚同，同意道：

    “納言大將軍，果然不愧為當朝名將，一下子就抓住了討賊的要領，末將欽佩不已。”

    秩宗將軍陳茂，恭維納言大將軍嚴尤道。

    “秩宗大人過獎了。我們是同一戰壕的親密戰友，理當為國盡職盡責，竭盡忠誠。

    既然秩宗大人，沒有異議，我們就如此決定，立即出軍吧！”納言大將軍嚴尤，當即果斷地下令道。

    於是，納言大將軍嚴尤與秩宗大將軍陳茂一道，率領南陽郡縣官軍，對綠林軍“下江兵”一部，發動了一場猛烈攻擊。

    王常、成丹、張卬等將領統率的綠林“下江兵”，不能夠抵禦郡縣官軍的強大攻勢。“下江兵”義軍大敗，損失非常慘重。

    “下江兵”首領王常，頭腦清醒，見多識廣。見形勢不利，王常急忙對成丹、張卬等綠林“下江兵”將領說道：

    “諸君：

    如今官軍勢大，形勢對我不利。納言將軍是沙場老將，小覷不得。我們不如，三十六計走為上，躲避官軍鋒銳為宜。”

    “下江兵”首領成丹，性格倔強，喜歡意氣用事，不肯認輸，不同意王常的意見，當場反對王常的建議道：

    “王大哥，你休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納言將軍，不過是一個粗鄙無恥、殺戮成性的軍人。當初，不過是依靠陰謀詭計，擒獲高句麗侯，僥幸得逞而已。這個納言將軍，有什麽可怕的呢？

    王大哥膽小怕事，謹小慎微，畏懼官軍，就請王大哥退後壓陣，看我和張大哥的了。”

    成丹、張卬等綠林將領，不顧王常的反對，繼續反擊官軍。王常義薄雲天，無可奈何，也隻好率軍跟隨成丹、張卬所部，與官軍主力進行野戰。

    官軍將領，正求之不得，力求速戰速決，一舉破敵。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揮軍大舉進攻義軍，綠林“下江兵”，再次慘敗，再也無法抵禦，官軍的進攻了。

    張卬見義軍失利，怒氣衝天，埋怨成丹道：

    “成大哥不聽王大哥之言，至有今日之敗。”

    王常見張卬、成丹等綠林諸將，爭執不休，恐怕隊伍分裂，急忙勸成丹、張卬等綠林將領道：

    “諸位大哥：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相互埋怨，亂了大軍軍心。

    成大哥當初，也是一片好意，想早日殲滅官軍。官軍不擅長山地作戰，我們繼續向山地轉移為宜。”

    “王大哥言之有理！”張卬讚同王常意見道。

    成丹見自己一意孤行，招致大敗，再也不敢反對了，急忙與王常，張卬一道，率領“下江兵”殘部，向後撤退，躲避到山區地帶，與官軍開展遊擊戰，圖謀東山再起。

    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那肯放過“下江兵”義軍殘部呢？

    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急派官軍主力，尾隨追擊，務必要全殲“下江兵”義軍。

    王常、成丹、張卬等綠林將領統率的綠林“下江兵”，孤軍與官軍作戰，多次遭遇失利，無力支撐應對，急忙向“新市兵”“平林兵”等四方義軍求救，尋找反莽盟軍支援，與官軍抗衡。

    3

    王常，字顏卿，是潁川郡舞陽縣人。新莽末年，王常的弟弟王晶，被人無辜殺害，王常深以為恨。

    為了給自己的弟弟王晶報仇雪恨，王常憤怒而起，終於尋找到了機會，斬殺了當初謀害弟弟王晶的仇人。

    從此以後，王常因為殺人，觸犯朝廷王法，不得不亡命江湖，四處躲避。

    為了逃脫官府衙役的搜捕，王常於是逃逸到臨近的江夏郡(今鄂雲夢縣)一帶避難，四處遊曆。

    在江夏郡，王常看到新王朝王莽，托古改製，肆意搜刮掠奪百姓，廣大農民遭受了十分深重的苦難，家家饑寒交迫，民不聊生，聯想到自己的處境，家仇國恨，湧上心頭，心中越發憤憤不平。

    天風四年(公元18年)，王匡王鳳兄弟，在綠林山舉起義旗，王常就前去，投奔了王匡、王鳳的綠林軍，被王匡任命為偏將（將佐），與王匡、王鳳、朱鮪等英雄豪傑一起，開始在雲杜縣的綠林山中(今湖北當陽東北)，聚眾起義，圖謀自保。

    數月之後，災民、饑民、流民雲集綠林山，綠林軍的隊伍，遂迅速擴充發展到數萬人之多。

    後來，五萬綠林軍遭受瘟疫，被迫離開綠林山。王常遂與成丹、張卬等將領，率領綠林軍一部，駐紮南郡藍口一帶，被稱之為綠林“下江兵”。

    不久，因戰鬥經驗不足，而又勢單力薄，綠林“下江兵”一部，被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率領的官軍擊敗。

    於是，王常、成丹、張卬等“下江兵”將領，就收集他們各自潰散的餘部，藏身山林，在鍾、龍（今湖北應山隨州）一帶，重新集結遊擊，四處尋找盟友，試圖東山再起。

    5

    不久，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統領的官軍，沒有找到“下江兵”主力蹤影，遂認為綠林“下江兵”，已被官軍徹底擊潰，逃之夭夭，已經不足為懼，於是，官軍開始轉移陣地。

    納言大將軍嚴尤、秩宗大將軍陳茂統領的官軍，轉移陣地以後，偏將王常、成丹、張卬統率的綠林“下江兵”，聲勢又起。

    “下江兵”將領們，迅速集結大軍，開始攻擊荊州牧王歡等人所率領的郡縣官軍。

    敵我兩軍，在湖北棗陽縣東北的上唐一帶，展開會戰。此刻，勝利的天平，傾向了綠林“下江兵”義軍。

    王常、成丹、張卬率領的綠林“下江兵”，大破荊州牧王歡所率領的官軍。

    綠林“下江兵”，遂趁勝追擊，北征今河南泌陽的宜秋等地。綠林“下江兵”，在宜秋等地，四處遊擊，尋機挫敗官軍。

    戰爭的天平，再次轉換。麵對義軍的風起雲湧，在荊州、南陽一帶，負責討伐綠林等各路義軍的南方官軍，兵力不足，孤掌難鳴，處境越發困窘。

    形勢對南方義軍，是越來越有利。

    5

    見官軍日蹙，各路義軍連戰連捷，勢如破竹，漢柱天都部劉縯，信心百倍，與叔父劉良等舂陵侯家族宗室親人，談論大勢發展說道：

    “諸位伯父叔父大人：

    如今，官府腐朽，民心盡失，我軍大捷，官軍將士，士氣低落，軍紀敗壞，不堪一擊。

    我們正應該繼續出擊，擴大我們的戰果，奪取南陽郡城宛城，作為義軍基地，安頓家眷軍需。”

    叔父劉良等宗室親人，讚同劉縯意見道：

    “柱天都部大人言之有理！叔父以為，為了有備無患，萬無一失，還是召集漢軍諸將，認真協商，穩妥處置為宜。”

    “諸位伯父叔父大人說得很對！劉縯立即辦理。”柱天都部劉縯答應道。

    於是，柱天都部劉縯下令，召集友軍綠林軍將領王匡、王鳳兄弟，陳牧等，與叔父劉良等宗室親人，弟弟劉仲、劉秀、李通、李軼諸兄弟，以及妹夫鄧晨、陰識等義軍將領一道，召開軍事會議，研究戰爭局勢，討論攻擊的方向。

    軍事會議上，漢柱天都部劉縯，信心十足，率先發言，激勵大家勇氣說道：

    “諸位叔伯，諸位英雄豪傑：

    如今，我軍大捷，官軍日暮途窮。伯升私下以為，我們正應該一鼓作氣，利用漢軍大勝的銳氣，馬上進軍，前去奪取南陽郡府所在地宛城，用來作為我們漢軍的大本營和根據地。

    如果我軍占據了宛城，則漢軍進可攻，退可守，又有了可靠的後方支援，漢軍將穩如泰山，立於不敗之地。

    奪取京師，誅滅篡賊，恢複漢室，也指日可待。

    不知道諸位叔伯，各位將軍，諸位英雄豪傑，對伯升的戰略部署，有何異議？”

    柱天都部劉縯，態度誠懇，征求諸將的意見道。

    此時，勝利的情緒，洋溢軍中，豪傑們皆意氣風發，豪情萬丈，信心百倍。

    “是啊，柱天都部大人言之有理！官軍恐懼，惶惶不安，攻下宛城，正在其時，豈能錯過呢？

    如果莽賊，反應過來，調集重兵，加強宛城的防守，則我軍將會進退失據，沒有立足之地，前後受困。”

    綠林主將“新市軍”首領王匡、王鳳兄弟，“平林軍”首領陳牧等綠林軍將領，對劉縯的戰略部署，十分讚賞。大將軍王匡，率先讚同劉縯的建議道。

    見諸將得意洋洋，驕傲自大，輕視官軍，一向與大哥劉縯、二哥劉仲諸兄弟，心意相通的劉秀，卻深以為憂。

    偏將劉秀，冷靜地站了起來，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異議，提醒大哥柱天都部劉縯以及諸位將領道：

    “諸位叔伯，諸位將軍，柱天都部大人：

    末將有一點很不成熟的意見，希望能夠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引起諸君的重視和警覺。

    近段時間以來，我們的漢軍，雖然取得了一連串的勝利，但我們的勝利，還十分微小，攻占的城市，還非常之少，根本不足以動搖篡賊的根基。

    官軍主力也隻是驕傲自大，疏於防範，暫時受挫，我軍並沒有挫敗他們的主力，對官軍賊子，一點也輕視不得。

    兵法有雲，行軍作戰，我們一定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萬不可驕傲自滿，貿然行事。

    剛才，末將聽了柱天都部大人的戰略部署以後，心裏產生了一點疑惑和不安。

    末將希望，能夠把自己的異議和擔憂，給諸君說出來，拋磚引玉，給大家一點啟迪，引起諸君的重視和警覺。

    末將私下以為，柱天都部大人的計策，固然很好，我們也的確需要，占領一個大城，作為我們的根據地，作為我們的穩固的後方基地和重要屏障。

    但對於柱天都部大人，倉促進攻宛城的戰略，小弟卻一直心存疑問，不敢苟同。

    既然我們大家，也都十分清楚，當初作為我們大漢王朝六都之一宛城，戰略地位十分的重要。

    自然而然，莽賊的將帥官吏，那些官軍將領們，也不會糊塗透頂，懵懂不知，他們當然也會認識到，宛城的戰略地位，十分的重要，丟失不得。

    末將私下裏判斷，王莽篡賊也一定會意識到宛城的重要，一定會命令官府長吏和官軍將領，增加郡城官軍的防禦力量，加強宛城的守衛。

    如果我軍，貿然強攻宛城，我軍遭遇的阻力，必定是十分強大的，費時費力。

    如果官軍將領，探聽到我們的義軍，將要進攻他們的宛城基地的謀略，他們勢必要提前集中優勢兵力，來加強宛城守衛。

    末將預料，宛城基地的防守，必定是戒備森嚴，不留罅隙。各地縣邑的援軍，也會絡繹不絕地向郡城宛城開來。

    那時，我軍久攻宛城堅城不下，又會擔心腹背受敵，將會處於十分不利的地位。

    如今，我們的漢軍，雖然取得了一係列的勝利，但實際上自身的受損也十分嚴重；，大軍的兵力，依然十分有限；訓練與裝備，也嚴重不足。與官軍相比，我軍明顯地處於劣勢。

    而且，經過多次作戰以後，我們的漢軍隊伍，早已經疲憊不堪，根本就沒有得到，很好的訓練與休整。

    大軍人馬雖多，但人員與輜重糧食的後勤補給等方麵，卻存在著極大的問題，有很多隱憂，也沒有得到，更多友軍的配合與支持的希望。

    末將私下以為，由於以上的不利因素，我軍的戰鬥力，肯定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不利於我軍的連續作戰。

    如今，我軍麵臨的另一個嚴重問題是，我軍一直沒有，穩固的後方駐守，沒有穩定的後勤支援。

    當我們的大軍行動，與官軍作戰之時，我們勢必會拖兒帶母，帶領我們的家眷隨軍，一起行動。

    假如我軍將士，讓我們的家眷，都在棘陽縣城留守，勢必要派大量將士，守衛棘陽城池，保衛我們的家眷和我們的糧食輜重，以免被官軍端了老窩。

    這樣一來，勢必就會更加分散，我們有限的兵力。

    但假如我們不派精兵勇士，去守衛棘陽縣城，莽賊的官軍，訓練有素，將領詭計多端。萬一賊將派軍，偷襲棘陽，端了我們的老窩基地，就會動搖我們的軍心。我們的軍心不穩，必然導致戰事失利。

    基於以上考慮，末將以為，現在還不是進攻宛城的最佳時機，我們還是小心謹慎，防止官軍的偷襲為妙。

    末將建議，我軍不如這樣采取行動，還是先攻弱敵，率先吃掉，宛城周圍縣邑的地方武裝，將控製區連成一片，鞏固好我們的棘陽基地，首先掃除宛城的外圍為好！

    是否妥帖，請柱天都部大人斟酌。”

    劉秀出列，建議大哥劉縯道。

    5

    劉秀剛剛說完，立時有二姐哥鄧晨，拍起手掌，出言讚同劉秀的意見。

    二姐哥鄧晨站起來，稱讚劉秀謀略說道：

    “柱天都部大人：

    末將私下以為，文叔三弟，說得非常在理！

    我們的力量，還很弱小，與友軍的聯盟，還不十分緊密，需要整合。最近幾次大戰，我軍的損耗，也非常嚴重，還是先撿些軟柿子吃吃為宜！

    柱天都部大人，我們還是先去吃掉那些容易吃掉的官軍，掃除宛城外圍為好吧！不要硬碰硬，去招惹宛城強敵為妙啊！”

    綠林諸將，王匡、王鳳兄弟以及陳牧等，也建議劉縯，讚同應該暫時休整，不惹強敵為宜。

    “新市兵”主將王匡，建議漢柱天都部劉縯道：

    “柱天都部大人：

    文叔兄弟、偉卿兄弟，言之有理。雖然近段時間，我軍戰果輝煌，進展順利，攻城略地不少。實際上，我軍的損失，也十分慘重，糧秣也準備不足，需要好好休整補充。

    請柱天都部大人好好斟酌，不要草率從事。”

    6

    柱天都部劉縯，卻不以為意，哈哈大笑了起來。

    劉縯一向尊敬二姐哥鄧晨，友軍主將王匡、王鳳、陳牧等將領，不好指責二姐哥鄧晨，友軍主將王匡、王鳳、陳牧等人的善意提醒，隻好指桑罵槐，輕蔑地對劉秀等持異見的將領們說道：

    “哈！哈！哈！文叔三弟啊，不是大哥說你，你這人真是有些膽小如鼠，小心謹慎太甚了啊！

    前次湖陽之戰，官軍將士，已經被我們漢軍，打得抱頭鼠竄，潰不成軍，喪魂落魄！就連號稱智勇雙全的岑彭，也聞風喪膽。

    我們漢軍，不費一兵一卒，就白白地奪得了一個棘陽縣城，安頓我們的人馬。

    如今，守衛宛城的官軍，聽說了我們漢軍的威名，早已經被我們嚇破了膽，哪裏敢來對付我們呢！

    文叔兄弟說，宛城守衛森嚴，官軍兵強馬壯，也是事實，的確不宜貿然輕敵。

    大哥我這次，就是要兵貴神速，去捋捋宛城官軍虎須，也好讓北方赤眉等諸多英雄豪傑們看看，我劉縯率領的舂陵漢軍、綠林豪傑，不是孬種一個，即使是單獨作戰，也會取得攻打宛城的勝利！

    不然，讓官軍將領，識破我們的戰略意圖，加強了宛城防衛，那時我們騎虎難下，那就悔之晚矣！

    我說文叔小弟啊，你這人也謹小慎微，太過膽小如鼠了啊！

    上回長聚之戰，漢軍將領兄弟們，嘲笑三弟你騎牛作戰，是想躲在後邊，臨陣脫逃。

    大哥我，還千方百計為三弟你辯護，說三弟你這人，為人行事，處處小心謹慎呢！

    原來文叔兄弟你，真是如此地膽小如鼠，如同婦人孺子，空長了一副男兒漢的皮囊！

    文叔三弟啊，你就不要再說了，免得慢了我們的軍心，影響我軍的士氣！”

    大哥劉縯，一向看不起劉秀，事事小心謹慎，處處謹小慎微，辦事沒有膽魄，遂趁機冷嘲熱諷，教訓了弟弟劉秀幾句。

    劉秀一陣臉紅，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劉秀似乎有些不滿，帶著慍怒、不服氣地聽著大哥劉縯的訓話。

    7

    將領們聽了劉縯的講話，大受鼓勵，都不願意，再發表反對意見了，以免被大家看不起，說成膽小如鼠了。

    過了一會，柱天都部劉縯，見大家沒有什麽話說，就打算宣布，自己早已擬定好的戰略部署。

    劉秀一直默默地坐著，好像在深思著什麽。

    劉秀認真地想了一會，依然覺得，大哥劉縯和諸位將領，太過驕傲輕敵，輕視官軍的情緒占了上風，十分危險，自己此時，對大哥及時提醒，讓大哥冷靜下來，顯得十分的重要。

    劉秀不顧大哥劉縯不快的臉色，就又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地據理力爭道：

    “柱天都部大人：

    請你不要誤會小弟的意思！小弟我這樣提議提醒，不是為了出風頭，挑戰柱天都部大人和諸位將領的權威，顯示小弟自己有多麽多麽高明。

    小弟之所以這樣建議，不過是為了避免，我們的無謂的犧牲，讓我們從長計議，周全應對盜賊罷了！哪裏是想怠慢漢軍士氣，擾亂漢軍軍心呢？

    小弟說的話，盡管有些不合柱天都部大人的心意，小弟我，還是要堅持說出我的意見來，讓大家充分周全地考慮。

    並且，文叔還是要再次提醒諸君，提請柱天都部大人三思，一切小心從事為妙，不要貿然橫挑強鄰！”

    歇了一下，劉秀心裏，還覺得十分委屈，有些憋屈，就又繼續為自己辯解說道：

    “大哥啊，你說小弟，謹小慎微，膽小怕事，小弟並不認同大哥的話語。

    就說上次長聚之戰的事情，小弟我也並不是大哥所說的那樣，貪生怕死，想當逃兵啊！

    當時，漢軍軍中缺少戰馬，是我主動把自己的馬匹，讓給其他的漢軍兄弟騎，而讓我騎著自己熟悉的那條青牛去參與作戰的。

    就連我們敬愛的二叔，也是騎著自己的犍牛上陣，與官軍拚殺。這些事情，都是諸將有目共睹、心知肚明的事情，諸位兄弟，也可以為小弟作證。

    沒有想到，小弟當初的讓馬好意善心，如今卻成為了小弟，貪生怕死、畏縮不前的罪狀。

    大哥你在心裏，也認為小弟是如此膽小懦弱，貪生怕死，想臨陣逃避的漢子嗎？

    大哥你應該最清楚，當時我們的漢軍軍中，戰馬奇缺的實際情形。

    隻是到了後來，當我軍將士，斬殺了新野尉，戰勝官軍以後，我才能夠，分配到一匹戰馬騎的。

    大哥你怎麽能夠，隨意冤枉小弟，指責小弟貪生怕死呢？”

    劉秀說完，氣呼呼地坐下了。

    8

    劉縯見劉秀真的生氣了，怒氣衝衝的樣子，心裏很是過意不去，急忙出言，向劉秀道歉道：

    “三弟啊：

    大哥不是那個意思！你原諒大哥言語唐突吧！

    大哥我剛才的意思是說，兩軍相遇，勇者勝。我們不過是想，借著戰勝官軍的盛氣，去威懾敵軍，不戰而勝罷了。

    行軍作戰，從來就沒有十拿九穩、百戰百勝的事情。哪裏能夠一味地尋找什麽，萬全之策呢？”

    聽了劉縯、劉秀兄弟倆的爭執，校尉陰識，也覺得劉秀的警戒提醒，其實十分的重要，就附和劉秀的話語，對劉縯說道：

    “柱天都部大人：

    小弟以為，文叔兄弟的話，說得是十分在理！

    最近，我們雖然打了不少的勝仗，但其實我們漢軍的力量，不過數萬人而已，的確還十分微小，盟軍也還沒有完全集結，還不足以與官軍主力，進行大的決戰。

    還是要請柱天都部大人你，謹慎行事才是！

    我們的漢軍將士，的確也應該休整一些日子了。先讓我們，去補充補充兵員和糧食輜重等給養吧！

    柱天都部大人，勝不驕，敗不餒，是自古以來治軍的嚴訓。我們千萬不要驕傲輕敵，誤了我們鏟除漢賊，複興漢室的大事！”

    劉縯見陰識也在附和劉秀、鄧晨的意見，就態度懇切地向陰識保證說道：

    “陰老弟，多謝諸君的善意提醒。你的話，我一定謹記在心，多多防備。

    文叔小弟啊，你也就不要，再生氣了吧！是大哥錯怪你了，大哥向你賠不是了。”

    “柱天都部大人，我們的綠林兄弟，久經戰陣，一直疲憊不堪，請柱天都部大人答應，容我們綠林兄弟，先行休整幾天，再配合貴軍作戰吧！”

    綠林軍王匡、王鳳兄弟等將領，也同意劉秀、鄧晨、陰識等人的意見，不讚同劉縯貿然輕進，前去進攻宛城。於是，綠林大統領王匡，率先向劉縯婉言謝絕道。

    “王大哥，伯升也知道貴軍的苦衷，那就聽從諸位綠林大哥的意見去辦理吧！

    我們漢軍，首先向前挺進，向宛城進軍，請貴軍兄弟，休整以後再來與我軍匯合。”

    劉縯雖然號稱盟軍首領，漢柱天都部，實際上卻一直指揮不動王匡、王鳳兄弟統領的綠林軍三部將士，越發想建立蓋世功勳，在綠林軍中立威。

    “多謝柱天都部大人，兄弟就率綠林兄弟先行回去了。貴軍如有困難，請相召我們綠林兄弟就行了。我們綠林小弟，當義無反顧，慷慨赴義。”

    王匡說完，就率領王鳳、陳牧等綠林“新市兵”“平林兵”將領，離開漢軍大營而去。

    “大哥真是英明！”

    出了大營之後，綠林軍統領王鳳，有些幸災樂禍地對自己的大哥王匡說道，“小弟預料，劉伯升一向驕橫，得意洋洋，不納忠言，此去定吃大虧。”

    “兄弟不要幸災樂禍！

    大哥的確是看見，我們綠林三部兄弟，損失慘重，急需補充兵員和給養，才不願意跟從伯升，倉促進軍的。

    所謂唇亡齒寒。漢軍失利，對我們綠林兄弟，也沒有任何益處。官軍必定會集中軍力，討伐我綠林軍兄弟。

    我們應該密切關注，舂陵漢軍的動向，予以及時有利支援，不要因小失大，因個人恩怨，破壞兩軍盟約，壞了覆滅篡賊，複興漢室大事。”

    王匡深謀遠慮，教訓自己的弟弟王鳳道。

    “兄弟羞愧，大哥見教的是。”王鳳歎服，不敢再在大哥王匡麵前，妄議劉縯的行動了。

    9

    見綠林王匡、王鳳兄弟，率綠林軍離去，劉縯心內越發不安，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劉縯隻好繼續發言，安慰舂陵漢軍將領道：

    “諸位兄弟，諸位豪傑：

    你們的建議，不是沒有道理。諸位兄弟的意見，我會認真考慮，慎重對待的！

    再說我劉伯升，也不是剛愎自用，妄自尊大之人，聽不進去諸位英雄豪傑的意見。

    問題是，諸君，凡幹大事者，絕對不可能，有什麽萬全之策，必須置之死地而後生！

    何況我們，是舉旗造反，吊民伐罪，完成滅亡篡賊，複興漢室的驚天偉業呢！

    狹路相逢，勇者勝！

    如果我們現在，立馬進軍，趁著我們挫敗官軍的戰勝之威，出其不意，一鼓作氣，前去偷襲郡城，就可以打宛城官軍，一個措手不及，趁早消滅宛城敵人，占領宛城城池。

    疑事不成，諸君不要再議！

    明天一早，我就親自率領，我們的舂陵大軍，前去偷襲宛城，攻其不備，以免官軍有了防備，那就悔之晚矣！”

    柱天都部劉縯，不想討論拖延太久，以致走漏風聲，節外生枝，就臉色凝重地拍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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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舂陵漢軍將領，畢竟是一個家族的血親兄弟，雖然存有異議，但還是要團結一心，對付共同的敵人。

    漢軍將領們商量完畢，柱天都部劉縯劉縯，立即趁著黑夜，帶領舂陵漢軍出發，浩浩蕩蕩地向宛城，秘密地挺進。

    不想此時，南陽官府官軍，不僅已經有了戒備，而且開始主動尋找漢軍作戰了。

    11

    得知南陽郡所屬的棘陽縣、湖陽縣、新野縣等幾個重要縣城和鄉聚，相繼丟失的消息，前隊大夫（太守）甄阜，前隊貳嚴說，屬正（郡兵司令）梁丘賜等郡縣官吏將領，都非常震驚。

    前隊大夫（太守）甄阜，不僅嚴厲訓斥，放棄棘陽縣城的縣宰岑彭，命令棘陽縣宰岑彭，戴罪立功，而且留下前隊貳嚴說與棘陽縣宰岑彭等郡縣官吏，堅守宛城，與屬正（郡兵司令）梁丘賜等官吏將領一道，率領宛城及其屬縣的數萬官軍，已經提前進發，準備下鄉去清剿劉縯統領的舂陵漢軍了。

    12

    第二天早晨，大霧彌漫，準備奇襲宛城的舂陵漢軍，與下鄉清剿的官軍，在小長安聚一帶，不期而遇。

    南陽官軍與舂陵漢軍兩軍，在小長安聚猝然接戰，立即發生了一場十分慘烈的遭遇戰。

    所謂鄉聚，是指人口聚集的小的村落。小長安聚，位於南陽郡城宛城南麵越十八公裏的地方。由小長安聚的名稱，也可以看出，那個小集鎮的人多與繁華。

    那天早上，大霧彌漫，冷氣逼人，敵我兩軍，視線模糊不清，都不知道對方的虛實。

    突遇訓練有素的數萬官軍人馬的堵截，劉縯率領的舂陵漢軍，戰鬥經驗缺乏，訓練不足，軍紀不振的短板，霎時顯露。

    舂陵漢軍遭遇強敵，猝不及防，一下子亂了陣腳。

    刹那間，舂陵漢軍，指揮不靈，軍伍不整，進退失據，一下子亂成了一團，不能夠抵禦官軍進攻不說，還發生了相互擠壓，以致部伍崩潰。

    12

    柱天都部劉縯，最清楚自己所率領的舂陵大軍家底了。舂陵漢軍，除了貴族出生的將領以外，部屬士卒，大多是由沒有經過多少訓練的平民，奴仆以及將士家眷組成。

    平日裏，舂陵漢軍這支雜牌軍，隊伍不整，訓練不足，軍紀比較渙散的情況，就非常嚴重。

    本來是想，前去襲擊宛城官軍，不料如今，卻遭到官軍的突然襲擊，戰鬥經驗的嚴重不足，更令舂陵漢軍，雪上加霜。

    得之官軍數萬人馬，圍追堵截的消息，漢軍將士的軍心，一下子崩潰，將士們手足無措，心裏十分恐懼。

    漢軍軍心動搖，將士們都驚慌失措起來。隊伍不能夠成列，柱天都部劉縯等漢軍將領的臨場指揮，也失去了作用，根本無法組織，有效的抵抗。

    還沒有與官軍將士，怎麽樣地正式交上手，舂陵漢軍陣營，就立即崩潰了。

    柱天都部劉縯，死命地吆喝自己的部屬，指揮將士們，奮力向前作戰，反攻官軍的攻擊。

    但大霧彌漫，軍令不暢，軍心震恐之下，柱天都部劉縯的號令，根本就不起多大作用。

    漢軍將領們，想製止部屬漢軍將士的潰散，也已經沒有機會，徹底來不及了。

    見大批官軍，蜂擁而來，漢軍將士們，隻得攜帶掩護各自的眷屬，四散逃亡，自顧自地爭相逃命。

    13

    舂陵大軍，在小長安聚遭遇官軍襲擊，最終失利的消息，迅速在舂陵漢軍中，蔓延開來。

    劉秀聞聽舂陵漢軍失利的消息，不由得大驚失色道：

    “哎呀，大事不好！我擔心的事情，已經發生。如今大勢已去，隻有三十六計，走為上計了。”

    為了保命，劉秀也隻有騎上自己的戰馬，丟下自己的部屬，衝破官軍的圍追堵截，狂奔逃命。

    天色漸明，濃霧散去，敵我力量，漸漸明朗。

    看見官軍將士，如潮水般湧來，漢軍將士潰敗逃散的情況，更加嚴重，一點也沒有得到緩解。

    二叔劉良，騎著自己的犍牛，一邊逃跑，一邊哭泣。

    突然之間，劉秀看見自己年幼的三妹劉伯姬，手拿兵器，獨自一人，徒步在路上，驚慌失措地奪路狂奔。

    官軍步卒，緊跟在小妹劉伯姬的後麵，不斷地吆喝、戲弄、追擊著小妹劉伯姬。劉伯姬的情形，十分危險。

    劉秀立刻飛馬上前，揮動兵刃，向追兵砍去。

    官軍步卒，看見英姿颯爽的劉秀，氣勢洶洶地揮刀殺來，立即落荒而逃。

    劉秀無暇，追擊敵人。他跳下自己的戰馬，抱上小妹劉伯姬，同乘一匹戰馬，繼續向前狂奔。

    飛馬奔逃的劉秀、劉伯姬兄妹，不久又遇見了他們的二姐劉元一家人，正在驚慌失措地逃命。

    那時，二姐劉元，正帶領自己的三個小女兒，在向前狂奔逃命，躲避官軍將士的追殺。

    劉秀見狀，就準備跳下自己的戰馬，叫二姐劉元與孩子們，火速上馬，準備自己護衛，六人一同逃生。

    二姐劉元見狀，急忙揮手，製止劉秀道：

    “文叔，伯姬，你們不要管我！我們三個大人，三個小孩，一匹戰馬，是絕對不能支持的。戰馬累死了，我們一家老小，都難以活命了。你們倆趕快逃命，去搬救兵才是！

    三弟，小妹，不要管我們了！你們再不逃，恐怕你們兄妹倆，也都沒有小命了！

    賊兵馬上就至，能逃一個是一個！文叔、伯姬，我們全家老小，絕對不能夠，都死在一起！你們千萬千萬，要立即逃生！”

    後麵煙塵滾滾，官軍追兵，轉瞬及至。

    三弟劉秀，小妹劉伯姬，還在猶豫，舍不得離開二姐。二姐劉元，更是憂心如焚。

    情急之下，二姐劉元，急忙用刀背，使勁地拍打了兄妹兩人的馬屁股一下。

    馬兒受驚，馱著劉秀，劉伯姬兄妹，疾馳而去。劉伯姬大哭著，撕心裂肺地呼喊著二姐劉元和孩子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