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更始帝元年（公元23年）七月，西州隗囂宣布複漢，脫離新室不久，導江郡卒正（蜀郡郡守）公孫述等人，也在蜀郡郡城成都，正式宣布獨立，脫離新王朝的統轄。

    公孫述，字子陽，出生於官宦豪族之家，是右扶風郡茂陵縣（陝西省興平縣）人。

    公孫述的父親公孫仁，一直在漢朝廷擔任大臣。漢哀帝時，由於父蔭的緣故，公孫述得以被朝廷，任命為郎官，開始在宮廷任職。

    後來，大漢哀帝下旨，任命公孫述的父親公孫仁，做河南郡都尉，而公孫述本人，則由郎官，補任清水縣縣令，開始到地方，擔任地方官吏。

    當時，公孫述的父親公孫仁，對屬下的官員門下掾公孫段等部屬說道：

    “門下掾大人：

    小兒公孫述，年紀輕輕，恐怕難擔大任，一定要有人輔佐他，才能夠完成治理地方的任務，不辱皇命啊！”

    於是，父親公孫仁，就派遣自己屬下的官員門下掾公孫段等僚屬，陪伴自己的兒子公孫述，一起到清水縣上任，以便輔佐公孫述。

    一個多月以後，門下掾公孫段等人，就辭別公孫述，返回了河南郡。

    回去拜見上司河南郡都尉公孫仁之時，僚屬公孫段等人，竭力讚揚公孫述說道：

    “都尉大人：

    請你放心，貴公子公孫子陽，才幹非常卓越，足以治理地方，根本就不是那種，需要我們教導的庸碌之輩啊！”

    河南郡都尉公孫仁聽了，大為放心。

    後來上任的郡太守王歡，也非常欣賞公孫述，當眾讚賞公孫述說道：

    “公孫子陽這個年青人，後生可畏啊！公孫子陽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清水縣令，但幹練能幹，很有才能，足以擔當大任啊！”

    郡太守王歡，非常器重公孫述，就讓公孫述以清水縣令身份，兼管五個縣的政事。

    公孫述果然不負眾望。

    在清水縣令公孫述的統轄之下，五縣政事，都能夠得到良好的治理，奸邪盜賊，也不再出現。

    郡中之人，都讚揚郡太守王歡，善於識人，稱頌公孫述愛民能幹，有神靈保佑。

    到了王莽的新王朝天鳳年間，王莽欣賞公孫述，治理地方的業績，於是下旨，提升清水縣令公孫述，擔任導江卒正（蜀郡郡守）。

    蜀郡郡治，當時設在臨邛縣（四川省邛崍縣），公孫述居住在臨邛縣，治理蜀郡所屬各縣，享有能幹賢能、愛護百姓的美好名聲。

    2

    到了更始帝元年（公元23年），更始將軍劉玄，在南陽郡，被綠林三部豪傑，擁立為大漢天子。

    全國各地的豪傑們，聞聽漢室複興消息，分別在各自所在的郡縣，聚眾起兵，響應玄漢王朝，反抗新莽治理。

    南陽郡豪傑宗成等，也聚眾起兵，響應玄漢朝廷，自稱為漢“虎牙將軍”。

    “虎牙將軍”宗成，帶領自己的兵馬，攻入漢中郡。最終占領了漢中郡，割據一方，作為自己的基地。

    又有商人王岑等豪傑，也在雒縣一帶，聚眾起兵，自稱為“定漢將軍”。

    王岑率領自己的部眾，殺死了新莽任命的庸部州牧，以響應“虎牙將軍”宗成。

    “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的聯軍，兵力十分強大，兩部所屬將士加起來，總計有一萬多人。

    在蜀郡擔任新莽導江卒正的公孫述，聽說臨近州郡的“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的聯軍，兵力十分強大以後，深感威脅，心裏十分擔心。

    於是，公孫述暗中打算，與“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豪傑，結成同盟，與“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一道，響應玄漢朝廷，共謀大業。

    導江卒正公孫述，便派遣他的使者，前去漢中郡等地，迎接“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來到蜀郡，幫助彈壓地方。

    但“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人，積習難改，率軍到達蜀郡以後，卻還是難改他們盜賊土匪的惡習。

    “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人統領的軍隊，到了蜀郡，依然像盜賊土匪一樣，四處虜掠暴虐，無惡不作，殘暴地搶掠當地的百姓。

    蜀郡百姓苦不堪言，怨聲載道。導江卒正公孫述，引狼入室，心裏十分後悔。

    3

    導江卒正公孫述，從心裏厭惡“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人的惡行，心裏後悔不已，憂慮自己，引狼入室，恐怕最終喧賓奪主，招來禍害。

    於是，公孫述心生一計，與親信部屬官吏一道，密謀鏟除“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漢將，吞並他們統率的軍隊。

    一天，導江卒正公孫述，秘密召集郡縣中的英雄豪傑、賢明士大夫，告訴他們說道：

    “諸君：

    天下百姓，人心思漢，不堪於王莽新室的殘酷迫害，被王莽朝廷的暴虐所苦，思念劉氏漢朝恩德，已經很久很久了。

    所以，天下的官吏百姓，一聽到大漢將軍，重新到來，不分距離遠近，白天黑夜，大家都奔走相告，爭相去迎接他們，把他們看做仁義之師。

    我作為一郡長官，以愛護百姓為己任，於是也親自派人，去歡迎他們，給予他們，優厚的待遇。

    可是如今，真實的情況，究竟又如何呢？諸位豪傑，賢明士大夫，都是有目共睹。

    如今，本卒正心裏非常後悔，引狼入室，以致禍害百姓。

    我們蜀郡的無辜百姓，婦女兒童，都無緣無故，遭受他們的淩辱，而婦女和小孩，也成了他們的俘虜；百姓士大夫的家室房屋，都遭到他們的焚燒。

    這些人，明明白白是明火執仗、燒殺搶掠的盜賊土匪，哪裏是什麽，吊民伐罪的大漢義兵啊！

    我想派軍，去驅除他們，保護百姓，然後據郡自守，保境安民，鎮撫百姓，與諸君一道，等待真正的真龍天子的降臨，建立名垂青史的蓋世功業。

    諸君以為如何呢？

    諸君，如今宗成、王岑等盜賊暴虐百姓的暴行，已經令人，難以忍受了。

    你們願意與我一道，合力作戰，驅除盜賊，保護百姓，就請諸位豪傑、賢明士大夫，留下效命。

    貪生怕死，不願意舍身取義，保護百姓的，請自由自在地馬上離開，我公孫子陽，不會勉強你們。”

    眾位豪傑、賢明士大夫聽了，都義憤填膺，大家慷慨激昂地叩頭發誓說：

    “郡守大人的恩德，遍布人心，盜賊的惡行，令人發指，百姓的處境慘不忍睹。我們怎麽能夠，助紂為虐，荼毒生靈呢？

    請郡守大人千萬放心，我們願意效力至死，不辱自己保護百姓的使命。”

    “多謝諸位英雄豪傑的大力支持。

    成功之日，我公孫子陽，豈敢獨自享有功績呢？公孫子陽對天發誓，願意和諸君一道，保境安民，共謀榮華富貴。”

    公孫述慷慨激昂地對大家承諾道。

    豪傑士大夫們熱血沸騰，與郡守公孫述等官吏，秘密結盟，協商起了屠滅“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漢將之計。

    4

    於是，導江卒正公孫述，立即設計，派一個人，假裝是從東方南陽郡派來的玄漢使者劉煥。

    當著全郡英雄豪傑之麵，漢朝使者劉煥，宣布大漢更始帝的聖旨道：

    “大漢皇帝詔曰：

    前導江卒正公孫述，知曉天命，愛護百姓，能夠保境安民，確保一方百姓平安，及時歸順正道，朕十分欣慰。

    茲任命前導江卒正公孫述，擔任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的職位，欽此。”

    玄漢使者劉煥說完，親自上前，為前導江卒正公孫述，頒發了大漢朝廷的印信綬帶。

    眾人看見玄漢使者劉煥，任命公孫述的聖旨，皆信以為真，大感喜悅，山呼萬歲。

    公孫述見眾人擁戴，大喜過望，遂利用公開取得的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的官位，名正言順地對各地，發號施令起來。

    於是，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挑選郡縣精兵數千人，聲稱“虎牙將軍”宗成、“定漢將軍”王岑等人，是殘害百姓的盜賊，奉更始帝之命，進行討伐。

    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迅速派軍，向西麵的成都進發，攻擊宗成、王岑等人駐守在成都的大軍。

    蜀郡官吏百姓，都知道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的美好名聲，群起響應。

    等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率軍到達成都之時，公孫述的隊伍，已經迅速壯大，發展到了近萬人。

    借著蜀郡各地官吏百姓的擁護和支持，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指揮自己的軍隊，對宗成、王岑的軍隊，發起攻擊。

    宗成、王岑的軍隊，時常殘害蜀地百姓，人心盡失，蜀軍百姓，早已經恨之入骨。

    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率眾，大破宗成、王岑的軍隊。

    宗成、王岑兵敗，軍隊跟著起了內訌。

    “虎牙將軍”宗成部下的將領垣副，派軍殺死了自己的主將宗成，帶領他的人馬，投降公孫述。

    宗成、王岑部下的殘軍，見勢不妙，也相繼背棄宗成、王岑，歸降了公孫述。

    宗成、王岑勢力衰落，無力與公孫述抗衡。自此以後，公孫述正式擔任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勢力更加強盛。

    於是，公孫述以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的名義，占據成都，在成都發號施令，儼然割據一方的土皇帝。

    5

    到了更始二年（公元24年）秋天的時候，更始帝統領的漢軍，終於攻占了長安，遂定都西京長安。

    那時，公孫述實力強大，又有蜀郡、漢中地勢的險峻，和漢中、蜀郡兩地百姓的歸附，開始有了自立為王、割據一方的野心。

    於是，公孫述有了自立山頭的想法，拒絕接受玄漢王朝的統禦和號令。

    得到公孫述自立的消息，更始帝勃然大怒。

    於是，更始帝下旨，派遣親信大將，宛城李氏家族出身的柱功侯李寶、益州刺史張忠等玄漢將領，率領漢軍兵馬，一萬多人，前去攻打割據西蜀和漢中的公孫述。

    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不願意坐以待斃，於是下令，派遣他的弟弟公孫恢等西蜀將領，領兵抵禦玄漢軍隊。

    玄漢軍隊，迅速挺進，很快逼近了成都。西蜀、玄漢兩軍，在綿竹縣一帶，展開決戰。

    更始帝的部將，柱功侯李寶和益州刺史張忠等玄漢將領的軍隊，在異地作戰，不熟悉西蜀地理，又沒有得到，西蜀民眾的支持。

    結果，蜀將公孫恢統領的蜀軍大勝。柱功侯李寶和益州刺史張忠等玄漢將領，統領的漢軍，遭受嚴重挫折，隻好灰溜溜地率領殘軍，回到西京長安。

    不久，玄漢朝廷再次內訌，更始帝與綠林豪傑相互爭鬥，無力經營西蜀。

    從此以後，公孫述威震益州、漢中。公孫述的地盤，更是迅速地擴大，統率的部眾，也是更加眾多。公孫述割據一方的心理，也更加強烈。

    這時，公孫述的部屬將領，也希望公孫述更上一層樓，以便建立蓋世功業，青史留名，紛紛向公孫述上書勸進。

    聽了部屬將士勸進的建議，公孫述怦然心動，有了更大的雄心壯誌。

    6

    見西蜀、漢中所轄的大多數地盤，已經落入公孫述之手，公孫述信心百倍、雄心勃勃。

    公孫述的部屬功曹李熊，遂勸說公孫述自立門戶說道：

    “主公啊：

    當今四海之內，波濤激蕩，戰亂不息，普通百姓，也是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天下官吏百姓，日夜渴望，出現明君，早日平定戰亂，重享天下太平的盛景。

    如今，將軍您占據沃野千裏、號稱天府之國的蜀地，十倍於當初商湯周武，所擁有的土地。

    如果閣下能奮揚威德，選擇合適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機會，那麽就可以，順利成就霸王之業。

    屬下建議主公大人，立即改換名號，順天應時，保守邊疆，以鎮撫西蜀百姓。”

    公孫述聞言大喜，對功曹李熊說道：

    “功曹大人言之有理，深得吾心。吾也在認真考慮這件事，你的這些話語，激起了吾的雄心壯誌。”

    7

    不久，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公孫述，逐漸安定了蜀郡、漢中等地，認為功曹李熊所言的，天時、地利、人和等條件，已經完全具備。

    於是，公孫述公開下令，拋棄玄漢輔漢將軍、蜀郡太守兼益州牧的稱號，自立門戶，號為蜀王，定都成都，開始把成都，作為自己稱帝的基業。

    其時，蜀地土質肥沃，物產富饒，軍力強壯，又遠離中原四戰之地，郡縣一片安寧。

    遠方躲避戰禍的官吏士大夫，和四處流浪的中原百姓，有很多拖兒帶母，舉族遷移，前往蜀地，歸附公孫述。

    就連邛、笮等國邊界的蠻族首領，也都不約而同，前往成都，向蜀王公孫述，進獻貢物，表示歸順。

    蜀王公孫述的影響力，更加強大，聞名西南。

    見自己軍力強大，民心歸附，形勢喜人，蜀王公孫述，越發雄心勃勃、信心百倍，欲奠定更高的格局。

    8

    不久，蜀王功曹李熊，知曉了公孫述的勃勃雄心，又為蜀王公孫述，出謀劃策，製定國策，勸說公孫述道：

    “大王啊：

    現在崤山以東，連年發生戰亂和災荒。百姓之中，竟然發生了人吃人的現象。大軍所經過的地方，無不殺戮，流血成河，城邑也大多已經變成了廢墟。

    蜀地沃野千裏，高祖皇帝，因之成就帝業，土地肥饒，盛產水果，即使沒有穀物，也能夠吃飽，維持百姓生存。

    女工所縫製的衣服，可以夠天下人的穿用。各種名貴木材和箭竿等，都十分豐富，器皿什物，也數量眾多，永遠也用不完。

    西蜀還有魚、鹽，銅、銀等可以獲利的物產，而水路運輸，也十分的便捷。

    臣下以為，大王占據了西蜀之後，向北就可以占據漢中，阻塞褒、斜的險要；向東則可以守住巴郡，阻拒扡關的關口；再向東，則可以越過漢水，窺視秦地；往南，順著大江而下，就可以威脅荊州、楊州諸地。

    蜀地方圓有數千裏，能夠參戰的人馬，也不少於一百萬匹。這正是人們所說的，天時地利人和，是成就功業的資本，西蜀天府之國，實在是攻守皆宜的寶地。

    我們看到形勢有利，就可以出兵四方，攻取土地；發現無利可圖，就可以全力堅守，努力地經營蜀地。

    現在，君王的名聲和力量，天下人都已經完全知道了。但是君主的名號，卻尚未定下來，無法籠係人心。

    屬下擔心，忠誠烈士，仁人誌士，不免狐疑不安，恐怕長此以往，將會淡漠士大夫們的歸順效忠之心。

    屬下建議，大王應當立即登上，天帝神靈之子的高位，使遠方的人士，有所歸依，與他們一道，安享天下太平。”

    蜀王公孫述害怕成為眾矢之的，一時之間猶豫不決，謙讓地對功曹李熊說道：

    “功曹大人：

    本王聽說，帝王都自有天命，所謂天命所歸是也！況且，漢室的天命，並未斷絕，孤怎麽能夠妄自承當天帝降下的責任呢？”

    功曹李熊，遂繼續進言，勸說公孫述道：

    “大王啊，天命無常。百姓衷心愛戴擁護的，就是賢能愛民的天命所歸之君。

    隻要是賢能者，就能夠承當天命，安撫百姓。大王何必糾纏於人心思漢，天命所歸之類話語，而優柔寡斷，疑慮不決，斷送了美好的前程呢？”

    蜀王公孫述，向往不已，更加動心，歎息道：

    “哎，還是功曹大人，深知吾心。新室、漢室，已經被天帝神靈拋棄，怎麽能夠，再享受天帝神靈眷顧呢？

    功曹大人，不要著急，讓孤好好想想。”

    功曹李熊，見蜀王公孫述心動，大喜過望，立即欣喜若狂地退了下去，鼓動僚屬，向蜀王公孫述勸進。

    9

    這天晚上，公孫述躺在床上，心潮澎湃，輾轉反側，很久都難以入睡。

    突然之間，公孫述發現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虛無縹緲的仙境之中，一時間恍恍惚惚，茫然無措，不知道何去何從。

    就在猶豫彷徨之中，公孫述似乎聽見，有人在他的耳邊，輕聲對他說道：

    “八厶（私）子係，十二為期。”

    公孫述聽見人聲，卻不見人影，不禁大吃一驚。公孫述猝然醒來，原來是自己進入了夢境之中。

    睡醒以後，公孫述越發興奮不已，輾轉反側，再也難以安睡。妻子蜀王妃吳煦，也被公孫述警醒。

    見王妃吳煦醒來，蜀王公孫述，依然興奮不已，就對自己的妻子吳煦說道：

    “愛妻啊：

    本王剛剛做了一個美夢。夢中預示，孤可以登上極貴的地位，但時間十分短暫，隻有十二年左右的光景。

    請問愛妻，孤究竟應該，怎麽抉擇呢？”

    公孫述的妻子蜀王妃吳煦，哈哈大笑起來，喜笑顏開地回答公孫述說道：

    “大王啊：

    臣妾聽聖人所言，朝聞道，夕死可矣。既然早晨聞道，傍晚死去都可以，何況大王，還有十二年的美好光景，怎麽能夠輕易放棄，浪費天帝神靈眷顧呢！”

    “愛妻言之有理。本王已有打算了。”公孫述回答妻子蜀王妃吳煦道。

    就在公孫述夫妻倆睡醒，在床上閑話之時，突然有侍臣張涵，闖進內殿，報告公孫述道：

    “稟告大王：

    臣子剛才值班之時，看見有黃龍出入大王的府殿之中，夜間還有光亮，不斷閃爍。

    臣非常驚異，不知道是凶是吉，特別進宮，來稟告大王，請大王派遣占卜師，定奪吉凶。”

    聽了侍臣張涵的報告，蜀王公孫述大喜，對自己的妻子，蜀王妃吳煦說道：

    “愛妻啊：

    黃龍出現行宮，這豈不是天心民意的昭示，功曹大人所言的天命所歸嗎？

    前不久，本王的手掌上，就出現了‘公孫帝’三字。本王還一直疑惑不安，不知是福是禍。

    如今，真龍又現身本王的府殿之中，豈不是順天應時的祥瑞吉兆的顯示嗎？孤怎麽能夠辜負，天帝神靈眷顧厚愛呢？”

    公孫述稱帝的心願，更加強烈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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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武元年（公元25年）的四月，蜀王公孫述，在益州豪強大姓和地方官吏的擁戴下，在成都自立為天子，正式登上皇帝之位，國號為“成家”。

    公孫述的“成家”王朝，按照陰陽五行興替的規律，崇尚的顏色為白色，廢棄更始帝年號，改稱建元年號，為“龍興元年”。

    成家皇帝公孫述下旨，大封功臣，設立文武百官，任命輔佐功臣李熊，擔任“成家”王朝的大司徒，主持朝政；任命他的弟弟公孫光，做大司馬，掌管軍事；任命他的另一個弟弟公孫恢，做大司空，監察文武百官。

    公孫述下旨，改益州，為司隸校尉部，改蜀郡為成都尹，作為成家帝國的京師。

    這時，南方越巂郡的蠻族首領任貴，已經殺死了王莽任命的大尹，占據了越巂郡稱王。

    公孫述下旨，招撫越巂王任貴。不久，越巂王任貴，也率眾歸降了公孫述。

    公孫述的“成家”王朝，管轄的地盤更多，勢力也更加強大，但公孫述君臣，還不滿足。

    建立“成家”王朝不久，按照軍師大司徒李熊，先前定好的國策，“成家”皇帝公孫述，又派軍，四處出擊，更加積極地擴大“成家”王朝的疆域。

    “成家”皇帝公孫述，派將軍侯丹，領軍北上，攻占了白水關，北守南鄭諸地；

    “成家”皇帝公孫述，又派遣將軍任滿，率軍從閬中，南下江州，占據了扞關諸地。

    於是，“成家”皇帝公孫述，占據了益州全境之地，一時間，兵強馬壯，威震西南。

    11

    當公孫述稱帝之時，更始帝劉玄，已經快要失敗，而漢帝劉秀，正忙於經營崤山以東的戰事。

    所以，更始帝劉玄，和漢帝劉秀，都沒有機會和時間，去向西南發展，討伐公孫述。

    這樣，就使西蜀公孫述，有了更加充裕的時間和精力，一心一意地經營蜀地。

    那時，關中豪傑呂鮪等人，也自稱將軍，擁兵自立，割據一方。有的將軍屬下，竟然有部眾多達萬人。

    那時，更始帝日頹，綠林軍、赤眉軍、劉秀諸雄，征戰不息，關中混亂不堪。那些自立為王的關中將軍，都不知道，究竟歸附誰，最為合適。

    於是，關中大多數的流民將領，都前去益州，歸附了“成家”皇帝公孫述。

    公孫述大喜，任命這些關中首領，為“成家”皇帝屬下的將軍。“成家”皇帝公孫述，在蜀地的治理，更加穩定。

    12

    那時，人心思漢，異姓稱王、稱帝，並不容易得到，天下百姓、有識之士的認可。

    而在當時，人心思漢的大趨勢之下，公孫述卻敢於以異姓，在西蜀稱帝，是有原因的。

    一方麵，是玄漢王朝君臣暴虐，殘害百姓，逐漸喪失人心。人們轉而，人心思新，對漢室複興失望、絕望。

    另一方麵，是公孫述的確才幹卓越，安撫了蜀地百姓，保證了蜀地的和平安寧和繁榮。

    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就是蜀王公孫述，借助了當時人們十分癡迷的符命讖語的幫助。

    依靠符命讖語的幫助，在一段時間裏，公孫述迷惑了蜀地很多官吏百姓、儒生士大夫，鞏固了他在益州蜀地的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