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輛吉普車欲進鎮兵役部大門，被站崗戰士持槍阻攔：“幹什麽？”

    司機伸頭答：“找謝部長！”

    “你們那單位？身份？”戰士問。

    “縣委宋名書記和辦公室於偉中主任。”司機握著方向盤說。

    戰士敬禮，而後指著一座小樓：“樓上。”

    謝先辦公室內。單虎洗臉，謝先喝茶，二人都悶悶不樂。聞樓梯響不見人，謝先站起，單虎警惕地摸手槍......

    於偉中敲謝先辦公室門。

    “誰？”謝先問。

    於偉中環顧左右：“於偉中。”

    謝先急忙開門，吃驚：“啊？是宋書記你們呀！”

    宋名書記、於偉中步入辦公室，落座。單虎遞上茶。

    謝先搶先匯報：“按縣委部署，我們孔廟鎮首先在全鎮召開鎮、區、村幹部和小學教師會，一方麵發動群眾檢舉揭發，一方麵我和單部長主動出擊，對孔廟鎮一些可疑人員進行重點調查。”

    宋名點頭：“有嫌疑嗎？”

    單虎搖頭：“還沒有線索。”

    宋名小聲問：“龍山有問題沒有？”

    謝先道：“憑我的直覺，他與‘柏子山計劃’關係不大。”

    宋名說：“人心叵測。龍山把你的兒子交給日本人殺掉，是個自私的小人！”

    謝先淡淡道：“人都是自私的。龍山隻能先保自己的兒子。”

    宋名點頭默認，接著說明來意：“上級公安部門進一步破譯出了“柏子山計劃”的具體內容。”他示意於偉中，“給單虎、謝先念念，一起分析研究。”

    於偉中從公文包掏出電文念：“以柏子山為主，繪漫灘湖周邊圖，製定“柏子山計劃”。當心，東邊有耳。”於偉中念完把電文遞給單虎。單虎皺眉重複默念：“以柏子山為主，繪漫灘湖周邊圖，製定“柏子山計劃”。當心，東邊有耳。”

    “看來，敵人是讓潛伏的特務繪製漫灘湖地圖。”謝先撓撓頭，“是讓誰繪呢？”

    宋名說：“當然是讓‘柏子山’繪製。‘柏子山’是特務的化名。”

    於偉中搖頭：“我認為‘柏子山’仍是現在的地名，內容是以柏子山為中心區域，繪製漫灘湖地圖。”

    宋名踱著步說：“不管這個‘柏子山’是化名還是地名，還是我說的兩個問題要搞清楚，是誰接收電文？繪製地圖的動機是什麽？”

    單虎說：“還有一個問題，也不能忽略。電文‘當心，東邊有耳。’是什麽意思？”

    謝先說：“這很簡單，就是讓繪製柏子山地圖的人小心，不要暴露自己，隔牆有耳！”

    宋名踱步，單虎皺眉思考。於偉中麵色陰沉沉思：“難道是——？”他心驚肉跳，想起一個人，“我要審問他！”

    四人正討論分析“柏子山計劃”電文內容，陳國清慌慌張張地來到單虎、謝先辦公室門前，他敲門進，看到宋名、謝先在場，似乎有些恐懼，左顧右盼沒有說話。

    於偉中先發話：“國清，你來得正好，我準備找你呢！”他看大家警惕地盯著陳國清，又漫不經心改口問：“你母親和艾靈還好吧？”

    陳國清苦笑道：“母親身體還好。艾靈懷孕快生了，也顧不上休息。”

    謝先則不客氣地問：“表弟，你來幹什麽？”

    陳國清斜視謝先一眼，輕蔑道：“反映問題！”

    單虎平靜道：“大家都在，你有問題就直說吧。”

    陳國清瞥了謝先一眼：“我向您和於主任說。”

    單虎站起：“那好，到會議室去。”

    於偉中、單虎、陳國清進孔廟鎮機關會議室，都還沒有坐穩，陳國清就急不可待說：“我懷疑謝先曆史有問題！”

    單虎吃驚問：“有什麽證據？”

    陳國清說：“謝先可能當過土匪。”

    於偉中對陳國清不客氣道：“你具體一些。”

    陳國清說：“聽我母親說，1942年6月一天夜裏，一夥蒙麵人到陳家莊搶日本人在我家和陳禮家存放的小麥，自稱是“抗日遊擊隊！”。偽保長陳禮知道謝先在抗日遊擊隊，也知道與我家有親戚關係，誣告我父親與謝先串通搶糧，父親險些被日本人槍斃。”

    單虎在認真聽，繼續問：“還有嗎？”

    “還有”。陳國清又舉證，“據我母親說，1945年夏天的一日黃昏，兩個自稱是謝先手下的人，說在柏子山柏樹墳和日本鬼子激戰。謝先負傷，讓俺爹去為他治傷。結果我爹被他手下的人用轎抬走後，從此沒了信兒。所以，我懷疑謝先抗日是假，當土匪是真。”

    於偉忠沉思一陣，說：“這麽說，你父母就沒有見過謝先在現場？”

    陳國清麵色難看：“是的。”

    於偉忠追問：“你父母之前認識這兩個自稱是謝先手下的人嗎？”

    陳國清搖頭：“不認識。”

    於偉忠又問：“你父母曾見過那兩個人和謝先在一起嗎？”

    陳國清又搖頭：“也沒遇見過。”

    單虎接話：“陳老師，僅憑你母親所言，說謝先是‘土匪’，太有點牽強了。我和宋名、謝先是襲劫過日本人的糧車，也在柏子山抵抗過日軍，但時間和地點都不對。你反映謝先有問題，我要向宋書記匯報，做進一步調查。”單虎說罷，開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