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靈浮現回憶的畫麵——

    老趙拉著艾靈來到白公館後山，白公館方向槍聲大作，還有車燈射來……

    老趙安排艾靈說：“艾老師，可能於老師和國清他們出獄了。你在此別動，我去接應。”

    艾靈莫名其妙問：“你怎麽知道他們會逃出來？”

    老趙透出實情：“白公館高個子特務是你們華西老鄉，他願意放於老師、周老師、國清等人出來。”

    這時，白公館方向汽車燈光越來越近，且有人呼喊……老趙拉起黃包車飛奔過去……

    汽車遠去，槍聲漸漸停息，但是，老趙卻沒有接著陳國清返回。艾靈十分焦急，突然，路溝躥出三個人影。在朦朧的夜色中，艾靈一眼認出陳國清，叫一聲，“國清！”撲向陳國清懷裏。

    楊慶典也在黑暗中呼叫：“秀峰！秀峰！”但沒有楊秀峰的應聲。

    於偉中號令：““老趙”，此處不能久留，你熟悉地形，找隱蔽地方！”

    楊慶典說：“往北密林處跑！”

    陳國清拉著艾靈隨楊慶典、於偉忠跑進密林。

    解放軍進軍的號角滴滴答答吹，呼嘯的炮彈劃破夜空，車轟隆，馬嘶鳴，排山倒海攻渝都……

    薄霧托起朝陽，赤霞沐浴密林。四人雖然疲憊，但內心高興。艾靈頭枕陳國清的肩膀上，緩緩抬起頭，環顧四周，她看到楊慶典，心想：““老趙”怎麽成了高個特務？老趙呢，老趙呢？”

    楊慶典目光炯炯，也對艾靈十分警惕。他站起來，走到艾靈跟前，主動搭話：“姑娘，楊秀峰呢？”

    艾靈一陣哆嗦：“他，可能隨他的戀人回鄭州了。”

    楊慶典歎口氣，顯得沮喪。

    於偉中站起來，掃視大家：“大家雖然離散，但活著就是萬幸。解放軍已經占領渝都，我們要出去找他們。但是，渝都政治組織複雜，解放軍警惕性又很高，他們是否相信我們，並接納我們，充滿變數。特別是老楊，身份特殊，更要慎重。為了銘記犧牲的“老趙”，保護活著的老楊，我們要按昨天晚上既定的方針，把老楊改為“老趙”，就說我們都是從渝都中學逃出來的教師。今後作為紀律，不管遇到什麽情況都不能改口。”

    陳國清和楊慶典重重地點點頭。但是，艾靈顯得困惑，質疑問：“老楊立功了，可以請求解放軍從寬處理。我們都是進步教師，何必撒謊？”

    於偉中搖頭說道：“不是那麽簡單。盡管老楊關鍵時刻舉大義從死牢裏把我們19人放出來，但是，如果我們實話實說，不僅保護不了老楊，而且連我們也會遭到懷疑。”

    陳國清心知肚明，勸導艾靈：“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你不知情，又對未來形勢不能準確預判。就聽於老師的話，老楊就是“老趙”，這是生死機密！”

    艾靈心存疑竇，勉強點頭。

    解放軍攻進渝都，接管機關、學校、社區、工廠，追剿‘國民黨軍軍警、殘兵，尋找逃散的革命進步人士。宋名率團向白公館方向壓來。

    在白公館後山林道，宋名率解放軍某團在集結。密林深處，於偉中他們能聽到林道上宋名、謝先說話。

    於偉中說：“如果解放軍搜山，我們就被動了。”他大手一揮，“快！主動上前迎接解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