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2章:大逆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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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穆聽了她的話,先是愣怔了一下,隨即又不以為意地笑了,道“早知你是個伶牙俐齒的!我喜歡。”

    喜歡?他喜歡她什麽?將她說得那樣不堪,卻又喜歡她伶牙俐齒?真可笑啊!

    魏攖寧狠狠地剜他一眼,再不裝腔作勢對他假裝柔順恭敬了。

    李穆嗟歎一聲,接了頭前的問話,顧自回道“我娶你都是因為你有個好父親。”

    那日他在家府花廳與父親說的話還言猶在耳“權力是器,勢大是器,無暇之玉亦是器。”

    父親於他而言,便是那無暇之玉。

    雖然魏攖寧不知他將如何利用父親這塊無暇之玉,但她知道,事到如今,他們魏家與桓王府已是同氣連枝,未來路上,也隻能和衷共濟了。

    父親也囑咐過她,要她嫁他之後,要像曾在家中幫助父親那樣去幫助他。他若有需要,她定將毫無保留。但眼下他如此瞧不上自己,她也不必曲意逢迎吧?

    “殿下,”她望進他氤氳的眸子裏,沒好氣問,“現在娶也娶了,禮也成了,我可以睡覺了?”

    李穆打量她,想到那日在茶樓的情形,喉結不禁一下滾動。他嘀咕一句“不僅瘦得像猴兒,還是個猴急的脾氣。”便起身往她身旁坐。

    魏攖寧則是彈了起來,一本正經道“殿下既說我無才無德亦無貌,便不用委屈將就與我圓房了。”

    說罷她從床上抱了一卷被子,自顧要往對麵的軟榻去。

    “那多不吉利?!”李穆忙是一把拽住她,耍起無賴來,故意使她連人帶被子坐進自己懷裏。

    魏攖寧驚得連被子都扔了,直去扒拉他的手,惱怒道“殿下當我賭氣的?我說的是實話!殿下既然如此瞧不上我,咱就做個表麵夫妻也未有不可……你鬆開!放開我……”

    “卻原來你也是個好麵子的。”見她如此反應,李穆除了將她緊緊地箍在懷裏,不慌也不忙,氣定神閑得很。

    “怪我不好,竟說實話……也不打緊,往後你在我王府,美味珍饈多吃些,長豐腴些,自然也就好看了!至於才和德……女子無才便是德,我實則是誇你的。”

    這番哄人的話,卻叫人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

    “你放開我!”無論如何,魏攖寧是不接受的,心裏打定主意不跟他洞房。

    李穆則是不依。就在她奮力推開自己時,他順勢往床上倒了去,自然也將她拉扯著倒下了。趁其不備,他迅速翻身,直將她壓在身下無處可逃。

    “哪有洞房花燭夜不辦這最為緊要之事的?”他深看進她的眸子裏,渾身血液已然變得不安分起來。

    而這樣近的距離和奇怪的氣氛,也讓魏攖寧一時忘記了對他的氣惱。

    他的話一直在她腦子裏回響洞房花燭夜不洞房,不吉利。

    要不,就算了吧?橫豎現在是他主動的,是他要的……鬧騰什麽呢?已經是夫妻了,往後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就很好。

    一經有了這樣的念頭,他傾身而來,覆上一雙溫熱的唇瓣時,她便閉上了眼目,徒留一對睫羽輕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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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穆並未有過多糾纏,很快結束了這一切,雖意猶未盡,卻也十分克製。

    他將她擁在懷裏,正經八百道“往後你便是我的妻。我成王,你是王妃;我成皇帝,你便是皇後。”

    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在這燭火映紅的夜色裏聽起來格外清晰。

    他從未放棄過那個位置。

    他為何如此執著於那個位置呢?

    魏攖寧本是縮著身子背向著他的,聽得他的話,她閉緊眼目並未吱聲。

    她對他尚且知之甚少,對太子,對天子,對這朝堂乃至天下更是一無所知,有些事,便不是她能夠與之議論的時候。

    “睡著了?”半晌聽不見回應,李穆不禁問一句。又不見回應,他便笑笑作罷了,想她定是累壞了。

    少頃,他小心翼翼地將枕在她頸下的手抽了出來,輕輕起身,套上寢衣,先是到桌邊喝了兩杯茶,而後便悄然走了出去。

    外室守夜的仆婦見他出來,驚忙行禮。

    “都下去。”他低聲命令一句,叫他們都退下。

    他走出屋門,佇立廊下,又獨步於庭院中,嗅著花香,望著天上一彎新月,以及那密布繁星,卻不知在想些什麽……

    屋內,魏攖寧不知他去了哪裏,心下有萬般疑惑卻也隻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當真沉沉地睡了去。

    這大婚的日子,著實是累煞人也!

    而這一覺睡去,再醒來時外頭天色還是暗的,她隻覺自己才睡著便被喚醒了。

    是李穆將她喚醒的。

    新婦該要入宮拜見父皇和母後了,萬萬耽擱不得。

    想起這樁大事來她不由得驚坐起,再往床前一看,發現丫鬟仆婦端水的端水,拿衣裳的拿衣裳,早已等候在側了,卻都安靜得連大氣也沒敢出,直至見她起身,才都動作開來。

    許是李穆讓她多睡了好一會兒方叫她,漱洗的水都涼了。她不動聲色,任由得許多人為她更衣梳洗、上妝描眉。

    李穆自也沒閑著,隻是還能得空往她這邊瞧瞧熱鬧。

    看她睡眼惺忪的模樣,他倒真有些擔心她。本來就是個身嬌體弱的,昨夜又經了那一頓折騰,現下更要早起打扮,著實是難為她了。

    他告訴她“今日我便向鳳梧宮那位討個恩旨,就道你身體不好,往後晨昏定省便可免了入宮拜見。”

    “我起得來,殿下不必因此惹母後不悅。”魏攖寧不以為這是高明之舉。

    “我母妃去世得早,這位母後可不少苛待我,不敬也無妨。”

    簡單一言,或包含了許多痛苦過往。若是故意讓皇後不痛快,魏攖寧倒也沒什麽好說的,一切便隨他罷!他素來狂悖,宮裏的人怕也習慣了。

    她從跟前銅鏡裏瞧他衣冠楚楚、精神奕奕的,不禁想也不知他昨夜是何時回房睡的,精神卻還是這樣好!真叫人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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