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風與雨 第三十二章 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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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淩元,頭上頂著烈日,瞧見神勉和尚就行走在前方,幾步跑去,毫無顧忌地一把將他肩膀往回扯,神勉和尚還驚訝於何人用這般粗魯方式,便聽得淩元向他大聲囔囔道“喂,神勉,你往哪裏去?”
神勉和尚回身望見淩元身高埋沒在水平線之下,一跳一出現,神勉和尚露出恍然的樣子,他單手豎十,平淡道“原來是小施主,貧僧有禮了。”
平日裏還沒見過這般欺負人的事兒,淩元眼神犀利,狠狠道“你怎麽還那麽白癡,讓他一直打你?”
淩元湊近看了看神勉和尚臉上的淤青紅腫,整個臉頰腫得已瞧不見手印。
神勉和尚臉色平靜道“小施主誤會了,這些巴掌,是貧僧替另一位施主受的,所以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淩元有點恨鐵不成鋼“那你躲啊,你硬挨那十下耳光,真是太委屈啦!”
神勉和尚卻道“那人將髒東西抹在官爺臉上,眼見就要丟掉性命,貧僧出來不過給他一個階梯下,兩邊都不得罪,如此最好。再說回來,十個巴掌能救乞丐性命,實在是貧僧撿了大便宜。”
“啊?”
淩元被神勉和尚這般一說,也覺十分有道理,理解一番,詢問道“你的意思是,把惡人的殺氣化為怒氣,將不會道力的乞丐換成會功夫的你,這就是你的做事規矩?”
隻是行事的一種手段,神勉和尚低著頭讚同道“小施主這般理解也正確。”
實在難以理解這樣的行施布善,淩元問道“你們所有和尚都這麽做事?”
神勉和尚應道“每個人處事都不同,目的都以和氣為重,以免多增孽障。”
淩元點點頭,看著神勉和尚腫起來的臉頰,他說道“我去藥鋪買些跌打酒給你擦擦,你可別亂走,在這兒等我。”
神勉和尚道“小施主請留步,讓你掛心了,貧僧的傷不礙事,一會兒便好。”
淩元正遲疑見,隻見神勉和尚內息一調,臉上的腫脹竟漸漸消失,直讓淩元目瞪口呆地驚道“神勉,你……怎麽做到的?”
神勉和尚頷首道“不瞞小施主,貧僧修的是佛家本氣,擦傷具不礙事。”
淩元嘿嘿幹笑,道“想不到神勉你還真有本事,有沒有興致跟我喝上一盅?”
神勉和尚恭敬道“小施主客氣了,貧僧酒色具沾,喝一盅可行的。”
一提及‘色’字,淩元忽的想起神勉和尚喜歡逛青樓,他嘿笑道“我們不談色,隻談酒……隻談酒……”
神勉和尚應道“小施主放心,你不願意做的事,貧僧不會勉強,一切允否,貧僧都尊重小施主的選擇。”
聽了神勉和尚的話,淩元隻覺這個和尚實在很好相處,一陣嬉笑後,帶著臉色俊好的神勉和尚,去了皇城較為有名的酒樓,鵲庭樓。
酒樓分四層,越往上走越安靜典雅,銀兩的費用自然就越高,淩元跟神勉和尚在二樓品酒,點的是一壇花釀和三樣小菜。
“滋滋滋,啊……”
很少碰酒的淩元抿了一口花釀,辣喉嚨冒煙兒。
神勉和尚道“既然小施主不會喝酒,那就喝茶水吧。”
淩元不肯服輸,道“說好了一起喝酒,如何能讓我喝茶的。”
說著自顧自斟滿一杯,將酒盅碰了碰神勉和尚的,豪爽道“來,幹了這杯酒!”
眼瞧著小施主將花釀一口悶了,淩元這般嫩氣的孩子跟他這般講情義,神勉和尚如見世間百態的心境,此時異常平靜,他道“小施主很具佛心,神勉和尚很承你的情。”
淩元問道“一口悶就是佛心?”
神勉和尚頻頻點頭,隻不過,依舊麵無笑意。
神勉和尚也將酒盅一飲而盡,果然是花釀中的烈酒,也經不住眨巴嘴皮,他替淩元斟了半盅,又給自己斟滿,道“這一杯酒,貧僧回敬小施主。”
淩元並未發現這一小細節,但發現神勉和尚還叫自己小施主,同神勉和尚一同飲盡後,他道“一口一個小施主,你的法號神勉我一直都記得,你可還記得我叫什麽?”
神勉和尚道“貧僧當然記得,小施主姓淩,單名一個元字。”
淩元啜了一粒花生進口,怪道“知道你還叫我小施主。虧得我看你那麽順眼,幹脆以後我就叫你神勉,你就叫我淩元,可好?”
神勉也夾了一粒花生入口,道“貧僧都聽小施主的。”
淩元覺著桌前跟自己對坐的和尚很有意思,想起了什麽來,突然道“那天我們在湘潭城分開後,神勉你是如何從那麽遠的地方,隻用了十日就到了星冥的?”
神勉和尚正欲搭話,忽聽旁桌傳來“小二哥,老朽的錢袋不見了,你看看這塊玉石,能否先當一時半會兒,待老朽回客棧取了現銀來,再把這玉石給贖回來,你看可好?”
老者的聲音很具委婉的祈求,隻聽得那個小二回應道“老人家,你錢不夠怎麽就上我們鵲庭樓來了,不說你這玉石好壞,可我們鵲庭樓從來就沒有當東西的先例,從來都是現銀買賣,你這不是要害苦了我嘛!”
那老太爺看上去也不像是吃白食的樣子,可就是不明白自己會還苦了小二,老太爺問道“老朽怎就害苦小二哥你了?”
那小二回應“老爺子你是我招呼上樓的,你不給吃飯的錢,掌櫃的當然要找我問責,你的三十兩白銀收不上來,我大半年的工錢都賠不夠,你說這事兒怎麽弄……”
原來是有食客的錢不夠,便用玉石作抵押,神勉和尚沒多理會,繼續道“當夜我在琴華樓安頓一夜,夜裏發現西南方有異象,我順著方向連著好幾夜趕路而來……”
正說話間,旁坐有一道聲音傳來&nbp;“老人家,在下何明利,也是個好玉之人,這鵲庭樓不收當,我瞧你手中的玉石怎麽也值個一百兩,不如我出錢將它買下,老人家你拿了現銀,去結賬如何?”
二樓的食客側目瞧去,那喊話人何明利著裝富貴,生的卻是一臉尖嘴模樣。
老人家目光清澈,但直言婉拒道“謝謝這位朋友的好意,老朽再跟小二哥商量商量。”
老人家向店小二說道“小二哥,可否叫來你家掌櫃的,老朽當麵與他說說如何?”
店小二苦相道“老人家你還是不要為難我了,規矩是掌櫃定的,若是讓他發現小的做錯了事,小的定吃不了得兜著走啊,老人家還是考慮考慮那位何官人的話吧,求求您咧。”
老人家一瞧懇求無望,細下想定一番,起身走到何明利近前,拱手道“何先生,老朽實在喜歡這塊玉石,既然何先生覺著它值一百兩,也願意幫助老朽解燃眉之急,不如老朽將玉石當在何先生名下,待老朽取來贖金,過會再來贖回此物如何?”
“好!我就坐這兒等老人家,順便好好看看老人家的這塊寶貝玉石。”
何明利答應的很爽快,從懷中拿出一袋紋銀,放在了木桌上。
老人家先將玉石送到了何明利手中,才接過他放在桌上的錢袋,稍稍歉意,轉身從錢袋裏摸出三十兩白銀交給了店小二。
那店小二拿到紋銀,口中對老人家連連稱謝,老人家撇不開情,擺手示意。
店小二拿著錢下樓去結賬,老人家與何明利說道“如此有勞何先生了,老朽去去就回。”
那何明利微笑道“老人家莫急,我等著便好。”
再次歉意,老人家才下樓去。
淩元的目光未曾離開過何明利,就連神勉和尚與他說話品酒,他也在左右兼顧,他突然向神勉和尚道“神勉,我估計那何明利,會在老人家回來前就要開溜,你信不信?”
神勉和尚語氣淡淡“他答應了老人家回來,就應該做到信守承諾。”
淩元瞟了一眼正將玉石拿在手中把玩的何明利,目光堅定道“保證的話我不敢說,但我覺著這何明利不像什麽好人,他十之想把玉石獨吞了。”
好利好事之人見多了,神勉和尚自然能夠穩心看待,但涉世不深總喜先入為主的淩元已對此恨得牙癢,那何明利無論樣貌還是神情,怎麽看都不像是個正人君子,正想著如何替老人家保護好玉石時,忽見神勉的酒杯湊了上來,隻聽道“來,喝酒。”
淩元盯著旁坐不遠的何明利,將酒盅與神勉和尚碰撞,突然見到何明利放了銀兩就離開了席位,淩元放下酒杯高呼道“何明利你往哪裏走?!”
神勉和尚側目望去,發現何明利已經走到了樓梯口,再見其放在桌上的銀兩,發現此人是要在老人家未趕回來之前溜走,眼前晃過一個身影,是淩施主已追了上去。
淩元拉扯住何明利的袖子質問著“我叫你呐!你沒聽見嗎!?既然你已經許下承諾,那老人家還沒有回來,你就應該等著不是嗎?!”
淩元的喊話引來了周圍人的注目,何明利臉帶愧色,卻又惱羞,一把甩開淩元的手,怒道“哪裏來的野孩子,敢管本官爺的事兒,簡直活膩歪了!”
“你居然還是做官的!星冥的臉麵都被你給丟光了!”
淩元被氣得不行,瞧見何明利手中緊緊握住的玉石,堅定道“要走可以,把玉石留下!”
淩元伸手就要去拿,誰知何明利會技道,單手一招便將他兩手拿捏,沉氣一推手,作勢要將淩元推倒在地。
一雙月白袖袍將淩元接住,才免得他遭殃。
神勉和尚將淩元身子扶住,道“阿彌陀佛,何施主為了一塊玉石,何苦下重手?既然有人信任何施主,何施主履行承諾,也算是一件功德事。”
淩元卻不樂意神勉和尚做事磨磨唧唧,他怪道“我奶奶曾跟我說過,有些人長期順著自己的意識來,會變得冥頑不靈,不打一頓,不會聽話,既然他有膽背信棄義,就應該準備會有翻船的一天,神勉,我們還跟他說什麽!動手搶吧!”
淩元擺好架勢就衝了上去。
神勉和尚瞧見何明利手掌四指彎曲,是手印式,神勉和尚自認要輸他一籌,更何況幾乎不懂道力技道的淩元?
果不其然,淩元一個照麵就被何明利給反手扣住了脖子,何明利湊近淩元的耳朵,語氣低沉道“不過一塊小小玉石,一百兩銀子買下,那老頭也是大賺一筆,何況本大人看上是他的福氣,哪裏還輪得上你們來討本大人的晦氣,識相得趕緊滾,免得弄得老子一身騷!”
何明利鬆開了淩元,重重地將他往神勉和尚推去。
神勉和尚腳下踏力,行徑間衣袖帶過淩元,將他身子扶正免得摔倒,再踏一步,定點落身在樓梯口,雙手合十與何明利說道“阿彌陀佛,何大人身上好大的戾氣,說得倒像是貧僧跟朋友的不是了,此事追根究底,也隻是大人不肯信受承諾,不知何大人在星冥為官,為何要做此等低俗之事,不覺有辱官職跟授業恩師嗎?”
周圍的食客明白了來龍去脈,得知困窘的何明利在星冥為官,卻不沒大作聲張。
淩元來到神勉身旁,與他共同麵對道力跟技道高強的何明利,他大聲道“何明利,你官居何職?上司是誰!?”
何明利冷笑一聲,道“怎麽?難不成還想告禦狀!?哈哈哈哈……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我還會怕星冥的女皇帝!?”
如何能夠忍受別人嘲笑自己的母親,淩元哇哇大叫著,一股腦地又朝何明利衝了上去,不過搶在他前頭的是神勉和尚,狂奔的淩元撲了一個空,神勉和尚早已與何明利一個疾步,兩兩想追,從窗戶躍下,打鬥到街上去了。
因為打鬥,街上人群一路空散至街尾,整個大街被兩團光芒照耀,神勉和尚有佛光加持在身,與何明利隱隱中透露出的紫色妖氣相抗,兩人赤手空拳來往,招式快得讓人眼花。
淩元兩手掌著窗口,在二樓上瞧得真切,氣得他一躍而下,發現神勉和尚攻少防多,已有落敗之跡。
二打一並不在淩元眼中是什麽缺德事,淩元跟風而至,打算強行用他的蹩腳技道加入戰團。
有人突然出現在他身旁,淩元幾乎還未感應到,便聽見有人喚他“元兒,這裏發生了什麽事,你朋友怎麽又跟別人打起來了?”
回頭望去,淩元見到是林爺爺在跟他問話,在林爺爺身後還有小姨跟小姨夫,以及兩名男子,他都認識。
淩元早已激動得熱淚盈眶,急切道“林爺爺,那何明利從一位老人家那兒騙來一塊玉石,我跟神勉都打他不過,林爺爺,小姨小姨夫,你們要幫元兒主持公道啊。”
淩萱跟左尚尋修為強橫,特別是左尚尋,作為星冥帝國大將軍,其道力早已突破至奉觀境,即使後來又跌境至化境,但星冥三軍之中,仍然冠絕三軍。
左尚尋瞧見不遠處的打鬥,他呢喃道“何明利?好熟悉的名字……”
“啊!?老人家你終於來啦!”
淩元瞧見他林爺爺身旁站著的老人家,正是被何明利騙了玉石的那位,淩元安慰道“老人家,有林爺爺在,天下再厲害的人,都不可能把玉石搶走,你就放心吧!”
老人家尚且不知發生了何事,瞧了瞧淩元,又瞧了一眼身旁的林羨,便聽得林羨道“叔父的玉石,就是抵押在那人手中嗎?”
老人家深目望去,又點頭又搖頭,道“看不清那人樣貌,老朽也肯定不了。”
林羨向左尚尋道“尋兒,你去看看。”
左尚尋授意,躍身出現在了戰團之中,打鬥中的煙塵猛地揚起,又靜悄悄地沉積,左尚尋兩手分別抵住了神勉和尚跟何明利的夾擊,就這樣,左尚尋的出現讓戰鬥戛然而止。
“左尚尋?”
何明利震懾於突然出現的星冥帝國大將軍。
吃驚的同樣有左尚尋“天狗何明利?你不是發誓,永不踏足星冥地徑嗎?為何今日出現在天古城?”
何明利撤勢,往後躍了兩丈,不屑道“那是我跟我二哥的事,與你何幹?”
左尚尋字字道“廢話少說,交出玉石,速速離去,否則人頭落地!”
“嗬,一塊破石頭也能讓你這位大將軍稀奇,真是有趣啊。”
既然左尚尋已到,何明利知道不交出玉石,便走不出天古城,索性乖乖地從懷裏摸出,扔給了左尚尋,隨即腳下猛踏,輕身離開了此地。
至於神勉和尚,瞧見了蒼靈門的林羨,以及他的兩個徒弟都在此,找了個間隙,又悄無聲息地離去了。
正當左尚尋將老人家的玉石雙手奉上時,老人家卻遲遲不肯收下,林羨在旁,見老人家目光斜下,順著看去,原來是老人家瞧見了淩元腰間的玉佩。
本意不在此的淩元,瞧見神勉和尚悄然離去的背影,心念這人怎麽如此,想要追趕,卻忽聽老人家說道“孩子,能告訴老朽,你身上的玉佩,是打哪兒來的嗎?”
淩元回身望去,見老人家正盯著自己,他連忙撈起腰間玉佩,應道“這塊嗎?本來是我檸姐的,後來檸姐不聽話,小姨就送我了。”
淩萱在旁應道“那個時候檸兒總不在家,擔心弄丟了就放在家中,不過這玉佩這般好看,我一時興起,便給了元兒。”
老人家的情緒很穩定,林羨卻說道“一個個真是沒規矩,好好的一塊玉佩,送來送去做什麽?這玉佩原本是老爺子的家傳之物,可不是誰討人嫌就沒收,誰惹人愛就佩戴的,真是亂了套。”
淩元聽了林爺爺的說教,當即取下玉佩,與老人家說道“老祖宗,林爺爺稱呼您老爺子,小子淩元鬥膽稱呼您老祖宗,這塊玉佩到了物歸原主的時候,老祖宗請收回。”
老人家安撫了生氣的林羨一句“林門主切莫嚇著孩子了。”
老人家與淩元說道“小朋友快把玉佩收起來,老祖宗疼愛自己的女兒,所以相信她的眼光,也相信長公主將這玉佩交給的你,一切都是緣分。隻要孩子你時時刻刻記著,這塊玉佩有個糟老人十分重視,也就不枉老頭子我放心地將它交由你保管了。”
老人家模樣慈祥和睦,淩元也不拖遝,滿臉堆笑地將玉石妥妥地拴在腰帶上,邊係邊道“元兒還記得七歲的時候,小姨送給我的,之後的每一天我都帶著,雖然粗心大意遺失過,但也找回來了,可是十歲那年,元兒就對這玉佩視為生命,因為奶奶她也跟老祖宗一樣喜歡,就連眼神都是一模一樣的。”
“奶奶?”
小姨淩萱咦了一聲。
星冥帝國上下,所有人都知道淩元跟他姐姐是上天賜給星冥,如何會有奶奶這一說,不免引得旁人問津,淩元自知失口,補充道“小姨,奶奶她是宮裏的嬤嬤,對元兒很好,元兒就以奶奶稱呼她。”
皇宮規矩嚴謹,行為舉止,吃飯睡覺,樣樣都有嬤嬤教,怎麽會有如此隨意破壞規矩的嬤嬤,淩萱道“元兒,宮裏可不能隨便以這個稱呼,讓皇上聽見,會有人掉腦袋的。”
淩元疑道“掉誰腦袋?”
心裏第一個念頭,肯定不會是自己,也就隻有會是自己稱呼的人,嚇得淩元雙手捂住摳鼻。
林羨教育道,“尊師重道,禮孝兼顧,喚一聲奶奶雖然過了點,但也看得出元兒的品行,應該表揚。”
有林爺爺撐腰,小姨也不敢再多說,淩元嘻嘻偷笑,晃眼中瞧見老祖宗目光依舊沒有離開自己,淩元竟一下子呆住了,那眼神中有光芒透射出來,照應在自己臉上,跟奶奶的如出一轍。
“父親,你身體不適,我扶你回去歇息吧。”
背著強弓的老者柳正卯走上來,攙扶著柳老爺子,淩元還因老人家的慈祥眼光愣在原地,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柳老爺子摸了摸淩元的腦袋,與他笑著說道“老祖宗要回客棧歇息了。”
淩元愣愣地點頭。
一行人的目光隨著柳老爺子而去,林羨師徒三人一一跟上身後,隻是那譚軒走到淩元身旁,開口道“小家夥,還認識我嗎?”
“認識,當然認識,你是單璠大哥嘛,我知道。”
淩元撇了譚軒一眼,跟上了眾人的步伐。
譚軒緊跟上來,道“你別在我麵前提那臭丫頭。”
淩元大步向前,隨口道“怎麽,你跟她有仇?”
譚軒嘿嘿一笑,道“算不上大仇,不過這丫頭整天在家嘻嘻哈哈,一點都沒個淑女樣……”
感覺到了譚軒靠近自己有目的,淩元瞟了一眼譚軒,道“你要說什麽……”
譚軒道“小家夥你倒很有規矩,不像單璠那野丫頭,不如我們做個朋友可好?”
淩元不懂人情,接觸甚少,見譚軒這般討厭單璠,如若結交,將來對自己在大叔家中也大有好處,便也應道“做朋友?好啊,不過你得多講大叔的事兒跟我聽才行。”
“我知道,都好辦!”
譚軒拍著胸脯保證,情緒又變殷勤道“不過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你說。”
譚軒道“你姐現在在哪兒?”
淩元明白道“你該不會是看上我姐了吧?你跟我套近乎,原來是為了這個!”
淩元氣得惱火,不理會譚軒了,跑到前頭去找林爺爺跟老祖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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