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精神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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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冷的雨滴拍在四人身上,一團皺巴的白麵饅頭從朱耳聰的懷中滾了出來,泥水侵潤的發脹,晏與歸左手揣進腰兜間,之前那塊饅頭安安靜靜的臥在自己口袋裏。

    “師叔,道長死了。”薑岫眠再次提醒道,“朱道長不會醒了,你醒醒吧。”

    薑岫眠正準備去扯夏澤郅的衣角,看到夏澤郅的眼睛確實無神盯著前方,等她一碰到他的手時,整個人也被帶了進去,眼睛也如同他一般。

    晏與歸發現不對勁,立刻去扯開薑岫眠,也被一道帶入了夏澤郅的精神世界裏。

    薑岫眠發現自己置身與一個繁華的街道,熱鬧的叫賣聲,耍猴,噴火聲在整個街道此起彼伏,一輛疾行的馬車從鬧市那頭穿過,筆直朝自己撞來。

    臥槽,原地遷墳啊,修仙界也有車禍事故啊!

    她尚未搞明白自己身處何處,就突然看見揚起來的馬蹄子往自己臉上蹬,說時遲那時快,她下意識互助自己的臉,抱頭下蹲,那馬蹄好像踐在空氣上一般,居然直直繞過了她,往前走去。

    薑岫眠不禁倒吸一口涼氣,此刻才發現原來周圍的人都看不見自己,並且她整個人是透明靈體的狀態存在的。

    歐陽震道“小女娃,你這是進了你師叔的精神幻境了,你不會有什麽危險的,就是你師叔若是不走出來,他才會危險了。”

    “是我師叔傷心過度,然後自己沉湎痛苦之中無法自拔了?”薑岫眠有些疑惑反問道,“我師叔這是突然怎麽這個樣子了。”

    “元嬰中期突破至後期,有個化人劫,若是挺不過去,修為不精進還是小事,若是這輩子沉湎與過去事情,那可能把自己靈魂鎖在過去,回到現實也就是個呆子了。”

    “啊,這麽慘,難道我不會也被鎖在這裏嗎?我現在不是和我師叔一樣嗎?”薑岫眠問道。

    歐陽震解釋道“還沒有說完呢,你師叔這道身子處於分身與真身之間,他若是出了什麽事,你爹薑旭陽第一時間就會知道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你隻需好安安靜靜等你爹來救你出去就好了。”

    真身與分身之間?這和光一樣,難道還具有波粒二象性?居然這麽玄學的世界也講理學?

    “一念思量之間,可由分身轉為真身,也可又真身轉為分身,若是沒有一顆琉璃心,這可是很難修煉的呢。”歐陽震砸吧砸吧嘴道,“沒想到東南修仙地,居然還可以碰上天生的二竅琉璃心。”

    “所以,我現在應該要做什麽。”

    “你什麽都不要做,安心等人來救你就好了。”

    居然可以開躺了,意外的驚喜,說道擺爛,可沒有人比她更懂,摸魚是一門訣竅,而她深得精髓。

    她雙手負在胸前,憑借隱身的透明軀殼,從一賣糖葫蘆的小販那裏拿了一串叼在口中。

    此刻她才認真看清,原來那輛馬車末尾還懸著一條長長的粗繩掛在地上,一個小童雙手被粗繩所負,整個人被馬車拖曳前行。

    “嘶,這不得皮開肉綻啊。”薑岫眠立刻跟上,準備施法斬斷那條粗繩,救下這個可憐的小孩子。

    卻見那繩子沒有絲毫斷裂的痕跡。

    “在這裏,任何靈法都不管用的,這裏是過往與虛幻的交織,你本就不存在於這,怎麽會對這起作用。”歐陽震提醒道,“還是安心看著這吧。”

    一道飛劍淩空射來,直接斬斷那條粗繩,一身騎汗血寶馬,腰間玉佩撞的叮咚響的少年帥氣收劍,慢慢按著韁繩,看著地上那個被馬車拖曳的少年。

    “來人,帶下去。”

    “是!”一隊衛兵從身後快步跑來,扶起地上那個少年往後帶去。

    “誰啊,這麽大膽子,敢截我的人,還讓我的馬兒受驚。”馬車上一個身披華美綢緞的少年罵罵咧咧跳下馬車,指著衛兵罵道,“放下,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端著秀氣的少年郎反問道“你誰?”

    薑岫眠看著那人,草,這不是夏師叔嗎?他以前看起來這麽白嫩啊,感覺這皮膚保養倒是挺好的,過了這麽多年也沒見變化有多大,果然修仙可駐顏有方。

    “我爹乃當朝宰執,你說我是誰。”

    “哦,原來是丞相府的人。”夏澤郅冷冷道,調轉韁繩,準備離開。

    “站住,給本公子站住!好大的膽子,這畜生是我們家仆,他犯了錯,關你什麽事。”

    夏澤郅一個冷眼瞟了回去,立刻把那人接在後麵的話吞進肚子裏“丞相府的公子這麽豪橫,李戟起在朝堂之上都不敢這麽和我說話,你算什麽東西?”

    “你誰,居然敢直呼我爹的名諱,好大的膽子,給我打。”

    一群家兵氣勢洶洶朝他圍了過去,一束衛兵立刻擋在身前,領頭的那個衛兵立刻拱手準備喚‘殿下’,卻被夏澤郅一個擺手打斷道“把李戟起喊過來,讓他教教他的兒子,否則,明日他這丞相位置可就坐不住了,多少人眼巴巴盯著他呢。”

    “高出不勝寒。”夏澤郅笑道,立刻朝後一個揮手,一個麵秀清麗的姑娘端上一碟新鮮鮮果,他隨意挑揀幾樣便吃了起來,“給那人喂點水,順便把這個也給他吃。”

    “是。”那侍女把夏澤郅吩咐的東西遞到原本被捆在繩索上的少年,那小童一臉疑惑,但還是接下了東西。

    薑岫眠湊了過去,看清楚他的臉——朱耳聰。

    道長,小時候的道長也是這般胖胖的樣子,有點可愛,隻是

    突然想到道長身死,薑岫眠覺得心裏有些不順暢,直覺天意弄人,好人總是不長命,而壞事做盡的惡人卻仍好端端活著。

    “殿下,是個聾子,聽不見我們的聲音。”那個侍女小聲在夏澤郅耳邊道。

    聾子?那為什麽之前她和道長交流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違和,原本顧長風說他是天生的小聾子,她就覺得奇怪,現下看來居然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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