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 你該叫我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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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晚上。
柳山青靠著床頭,輕撫著肚皮有些癢、漲悶的肚子,說:“如果是兩個女兒怎麽辦?”
“那就是兩件貼心小棉襖,正好你一件我一件。”
“貼心……小棉襖?”
“一種形容詞,形容女兒比較貼心,能想棉襖一樣給你帶來溫暖。”
施然的手也搭在柳山青愈發圓潤的肚子上,輕輕撫摸的說:“時候不早了,睡覺了,明天早上九點鍾就要起來。”
翌日上午十點半,施然、柳山青來到機場,辦理好相關手續,在貴賓室裏等待了大概十分鍾,施然、柳山青等上前往香江的飛機。
三個半小時後,施然、柳山青抵達香江。
沒有立即去醫院,施然跟醫院預約的時間是在明天下午。現在,施然先帶柳山青去訂好的酒店,在房間休息了一會,再去香江街頭,隨意逛逛。
正值五月,香江的天氣比平城要熱多了,施然和柳山青手牽手的逛了一會,便找了家咖啡廳坐下來休息。
要了一杯咖啡、一杯熱水和一些甜點,施然關心的問道:“感覺還好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柳山青搖頭,她感覺一切都好。
別看柳山青懷孕初期妊娠反應那般劇烈,柳山青的身體因常年習武的緣故,要比常人好太多。就算初期一直劇烈的嘔吐,柳山青的身體也沒出現問題,依舊有精力跟施然鬥智鬥勇的偷摸批閱奏章。
柳山青看著周圍的高樓大廈,看著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行人,看著這座給人感覺上與平城不同的城市,心裏有些新奇。
因香江的位置相當於大隨越郡邊關。
在大隨,邊關象征著窮苦,大隨的官員犯了罪不至死的罪時,經常都會被流放到邊關,以視懲戒。很多身體不好的人還會病死在流放途中。
而在現代,邊關的城池竟然這般的繁華。
柳山青心裏又升起向往的情緒,想將大隨也建設成這樣。當然,柳山青清楚在她有生之年應該是辦不到了。
施然也跟她說過,他們兩人能做的就是給大隨打基礎,建設基本框架。就等於是給大隨種下一粒種子,能不能發芽並茁壯成長,隻能看後人。
柳山青想著這些,右手不由的輕撫悶漲的肚子,希望他們的孩子不會讓他們失望。
在咖啡廳坐了一會,柳山青主動提出來繼續逛逛。
施然自然不會有意見,按照提前做好的攻略,帶著柳山青看了一些較為有名的景點,天色漸漸暗淡下來。
找了家較為有名的中式餐廳,解決晚飯。
施然和柳山青來到維港吹了會海風,回到酒店休息。
翌日上午,施然、柳山青那都沒去,就待在酒店,等到了時間,直接打車去預約酒店。
在香江私人醫院的設置、醫生質量都是要好過公立醫院的,且看在錢的份上,私立醫院的護士、醫生的態度也都不錯。
一番詳細的檢查,確定柳山青的身體、胎兒都一切正常後,施然、柳山青如願知道了胎兒的性別。
是他們期望的那樣,一兒一女。
柳山青想著如願了。施然想著,可以了圓滿了,以後不用再生了。
盡管在大隨和現代以前一樣,講究多子多福,尤其是王公貴族之家,哪一家不是孩子成群,施然卻是覺得有一兒一女就夠了。
這樣的想法,施然沒跟柳山青說。一是沒有必要,二是施然現在心思是想著給他的兒子、女兒取名字呢。
取名字可是一個大事,施然和柳山青晚上洗完澡,躺到床上還在商量著,然後聊著聊著,說到小孩子的教育方麵。
這又不得不提起,如果小孩子可以跟他們兩界穿梭,該不該讓他們從小就跟著他們一塊在兩界穿梭?
柳山青的態度是讓小孩跟他們兩界穿梭,理由很簡單:“如果等小孩長大了,再讓他們過來,我們該如何和爸媽,師父師娘解釋?”
“這是個問題,”施然說,“我不想讓他們從小跟我們兩界穿梭,是因為小孩太小,三觀、認知都沒有定性,現代和大隨不同的文化、觀念,會給孩子帶來困擾,從而造成一些麻煩。”
柳山青略微沉默說:“我們的孩子應該不會這麽脆弱,而且如果連這種事情都接受不了,處理不了,我們又怎能將大隨放心的交給他們。”
施然捏了下柳山青臉,笑說:“看不出來,小青青還有當虎媽的潛質啊。”
“虎媽何意?”
施然簡單解釋一番,柳山青一臉認真的說道:“不嚴格要求孩子,孩子如何成才?就是你以前那般的紈絝,不也是嚴格要求施重,逼著她練武、讀書,給了出一個又一個問題,讓她自己去解決。”
“我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可做人父母的總是想要孩子好,不舍得嘛。這也是我有點不想孩子在這邊環境長大的原因。
這邊生活太好了,有很多在大隨不是事的事情,在這邊都能成為一個問題,讓人爭論不休。
且太過好的生活,容易讓人過度仁慈。我們的女兒還好,兒子將是要當皇帝,如果一個皇帝太過仁慈,於天下於他自己都是一種災難。”
“我覺得不用擔心,秦王你就是在這邊長大,並沒有過度仁慈?相反,秦王你殺伐果斷,對於改殺之人,從不心慈手軟。”
那些被施然處理掉的大臣,就是很好的證明。
且大隨那些大臣,有那個不是懼施然如虎,認為施然殘暴無道,比商紂夏桀更甚。民間昔日還有傳聞,施然好食人。
施然說:“我是適應能力強,天生優秀,萬一我們的小孩沒我這麽優秀呢?”
話是沒錯,可柳山青聽到施然自己這樣說,不由捏了捏施然的臉,認為施然自戀。
施然接著說:“曆史上有太多有位君主,生出來的兒子卻是……就像那漢宣帝,一個重新將大漢帶回巔峰的人,他的兒子卻是亂大漢山河,帶著大漢走向滅亡之路的人。”
柳山青早已將漢史看完,知曉施然說的是誰。這的確是個問題,若是他們的兒子登基之後,廢除她和施然的政策,他們豈不是在白費功夫。
柳山青神情嚴肅的說道:“想要避免這個問題,得在孩子小的時候,就教育他。”
“我就是這樣想的,所以我是想讓他接受這邊的教育,又怕他會受這邊社會環境的影響,變成一個仁慈到讓人作嘔的人。”
“如果我們的孩子會變成這樣的人,就足以說明他這個人不能當皇帝。這樣也好,我們可以另選其他孩子。”
施然笑說:“那光生兩個不夠,我們還得生。”
柳山青看著施然忽然露出不懷好意猥瑣)的笑容,知道狗東西是又起壞心思了。
這些日子,施然雖然沒有和她那般,但有幾次還是把她折騰的夠嗆,給她打開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門。
柳山青也是通過那幾次才知道,竟然還能那樣。
言歸正傳,有關孩子教育的問題,施然和柳山青是有初步的決定,如果可以兩界穿梭,就帶著孩子兩界穿梭,接受這邊的教育。
這邊的教育在某種程度上說,比較全麵,在這現代的社會,也能讓孩子開拓眼界,培養孩子的格局,讓孩子以後當皇帝後,能理解、貫徹他們在大隨執行的政策。..
若是孩子不能跟他們兩界穿梭,施然、柳山青就決定將孩子待在身邊,親自教,教他該如何與人相處,遇到事情該從什麽方麵考慮。
用施然的話說,孩子的生性是天注定,但性格上,可以趁著小孩子剛接觸世界時,通過引導、外加幹預。且從小給孩子灌輸的認知、思想,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孩子的行為方式。
還有,施然強調,教孩子不能用對付大臣那套,一些事情要完完全全的跟小孩說明白,告訴小孩,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這樣做會產生怎樣的後果等等。
施然還提出,等他們孩子以後到了一定年齡,就把他丟到民間,讓他過一過黔首的生活,讓他意識到大隨百姓過著怎樣的生活。之後,還可以丟到軍隊裏,曆練一番。
曆史上有的皇帝明明想做一個好皇帝,為何會事與願違?拋開一個客觀、外在因素,主觀內在的原因是皇帝壓根就不知道百姓過著怎樣的生活,不明白底層將士在軍隊裏過著怎樣的生活。
一個皇帝對於這方麵的了解,全來自大臣,又如何不會受到大臣的蒙騙。
柳山青想到自己孩子以後要被丟到民間、軍隊過苦日子,心裏就不願意,但柳山青知道施然說的有道理。
她就是因為去民間遊曆了一番,見識到百姓、將士真正的模樣,做事風格才會更加務實,才會知道怎樣做,是真正對百姓好。
而在之前,柳山青也是有點腐儒做派,做事有點想天然。以為隻要完全按照儒學典籍來,就能將事情做好。
可實際上真正做事的時候,儒學典籍裏的內容反倒用的很少,裏麵的內容隻適合用來修身,約束自己,用到的反倒是法家等知識。
施然和柳山青聊了很久,盡管他們的孩子還有五個月才能出生,但作為秦王、皇帝的施然、柳山青就想天底下所有的父母一樣,已是為自己孩子規劃好了一切。
期望著自己孩子以後能成為他們想要的模樣。
說著說著,施然忽然笑了笑。
柳山青疑惑問:“秦王因何發笑?”
“沒什麽,就是忽然想到我們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孩子還沒出生呢,”施然說,“我們父母當初懷我們時,或許也是這樣。不過我應該讓我爸媽失望了,畢竟我小時候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主,一天不挨揍就身體不舒服。”
柳山青看著有些自得的施然,說:“秦王在現代如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在大隨時,我還不認識你時,就在宮裏聽說過你的威名。”
“是嗎?是怎樣的?”
“說大將軍家裏出來個混世魔王,整日為非作歹,胡作非為,還在大街上公然強搶民女,欺辱百姓。”
“……這是那個混賬東西散播的謠言。”
“人傳話就是這樣,越傳越誇張。”
柳山青當初聽到這些時,便對施然甚是厭惡,想不明白大將軍那樣的忠臣良將,怎麽會有這樣的後代。
後來和施然接觸過,離開了皇宮才知道,她在宮裏聽到有關施然的評價都是假的,施然不是為非作歹的混賬東西,施然的人很好,對百姓也很好。
不管是在櫟陽城,還是在其他郡地,施然總能結交一批有才能的人,且讓那些有才能的人甘願跟隨施然,供施然驅使。
柳山青也是在和施然於民間遊曆時,才逐漸喜歡上施然。
一晃這麽多年過去,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柳山青想著這些,又輕輕的撫摸了會肚子。
“剛才我們都是往小孩性子軟弱上麵考慮,要是孩子性格跟我小時候一樣,怎麽辦?”
“孩子像你適應能力一樣強是好事。”
“我小時候有多欠揍,我自己知道。我們小孩要是也跟我一樣,就有的我們兩頭疼了。”
“不聽話打一頓便是,以前父母怎麽揍你,以後我們就怎麽揍他。”
“你揍吧,你揍完我就哄他,讓小孩跟我親,跟你不親。”
“……”
柳山青捏著施然的臉說:“秦王現在就挺欠揍的。為了以後揍孩子更順利,秦王不如現在讓朕試試手?”
“你叫我什麽?”
施然不滿道:“都結婚了,孩子都快出來了,你還總是秦王秦王叫著。看在你懷孕的份上,給你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說,你該叫我什麽?”
柳山青神情有點不太自然,傲嬌道:“秦王。”
“看來今天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知道馬王爺長幾隻眼了。”
說著,施然就要翻身而上。
柳山青伸手抵住施然,說:“肚子。”
施然隻好又躺了下來,小心翼翼地摟著柳山青,生怕壓到柳山青肚子,然後親了上去。過了一會,施然氣勢洶洶的說道:“現在該叫我什麽?”
“秦王。”
“還不知道我厲害是吧。”
又過了一會,施然再問:“該叫我什麽?”
柳山青麵色酡紅,眼神有些迷離,害羞道:“夫君~”
施然大笑,撫摸著柳山青溫熱的小臉,說:“娘子、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