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娥皇配女英,鸞鳳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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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是誰?”齊思賢久聞無人應答,卻感覺到一雙大手向自己伸來,環住了自己的腰肢,嚇得發出驚叫。
賈瑛的手掌能感覺到齊思賢身上的顫抖,女孩子嘛,哪有不怕黑的。
感受到懷中女子的掙紮,&nbp;&nbp;賈瑛輕聲開口道:“是我。”
懷中的身體漸漸安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可聞的呼吸聲,還有怦怦怦的心跳聲。
耳邊吹過熱浪,還有脖頸間傳來的酥酥麻麻之感,讓齊思賢腿腳感到發軟,下意識想要逃離,&nbp;&nbp;可心中總有一個聲音,&nbp;&nbp;在鼓動她留下。
背後的賈瑛,環在腰肢上的大手,&nbp;&nbp;已經開始緩緩向上移動。
“不要,徐姐姐就要回來了。”最終還是理智占據了上風,齊思賢試圖掰開賈瑛的胳膊,逃離出去。
隻是賈瑛的雙臂卻將她箍的死死的,讓其無法掙脫。
感受道耳垂上傳來的溫潤,齊思賢內心更加慌亂,若是讓徐姐姐看到了,豈不要羞死人。
隻是還不待她下一部動作,隻感覺頭一顛,腳一輕,便被賈瑛橫抱了起來,向黑暗中的床榻上走去。
麵對不講道理,還帶著一絲霸道的賈瑛,齊思賢本能的感覺自己應該抗拒,但心裏似乎還有種莫名的期待,&nbp;&nbp;無論她如何竭力,都壓製不住的那種。
“今晚,&nbp;&nbp;你走不了。”
渾厚的男子聲音在齊思賢耳邊響起,&nbp;&nbp;接著便感到身上一沉,被壓倒在榻上,正待驚叫的嘴巴,也被一股溫潤堵了上來。
黑暗中瞪大眼珠子的齊思賢,雙眼漸漸變得迷醉起來。
裙裾上的係帶,被輕輕的解了下來。
徐文瑜從黛玉房間裏取了蠟燭回來,轉進房門,卻聽到臥室裏傳來了異樣的聲音,隻是聲音的主人似乎太過投入,沒有察覺到她的到來。
對於這種聲音,徐文瑜自然是在熟悉不過了,心中先是一驚,隨後又想到了什麽,暗夜中嘴角浮起了微笑。
這裏是寧榮老宅,除了幾個看守的仆役,那個男子還能入得後院兒裏來。
再想到賈瑛幾次到她這邊,都被思賢妹妹打攪了好事,&nbp;&nbp;哪還不知道是誰。
有心想要轉身離開,&nbp;&nbp;可這麽晚了,她也不好再去別的妹妹的房間打攪,&nbp;&nbp;腳步不自覺的停了下來。
俄爾,嘴角微翹,起了捉弄之意。
一盞燭火昏黃照亮了整個屋子,正避著眼睛享受男子愛撫的齊思賢似是察覺到了什麽,睫毛眨了眨,雙眼睜開。
“啊!”
一聲驚叫。
賈瑛被笑了一條,好好的又怎麽了,不是已經不抗拒了嗎?
定睛之後,才發現,原來徐文瑜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房間,此時正坐在床榻對麵的椅子上,笑吟吟的看著二人,旁邊,還有重新亮起燭光的燭台。
“好啊,瞧你們做下的好事。”
“思賢妹妹,我摸著黑到外麵去找蠟燭,你卻瞞著我在我房間裏,與情郎私會,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且讓我喊了林妹妹來評評理。”
徐文瑜故作佯怒,說著便要起身向外走去。
“姐姐不要。”齊思賢麵頰通紅,一麵忙著整理身上的衣襟,卻又一時找不到外衫,聽徐文瑜提到了黛玉,也顧不得細想對方是在唬她,急忙出聲喊住了對方。
雙眼含波,像是做了壞事被發現的小女孩兒一般,楚楚可憐的看著徐文瑜:“姐姐”
一邊又瞪了一眼賈瑛。
賈瑛倒是沒在意齊思賢的眼中的嬌怒,反倒是被這聲“姐姐”刺激了一般,心中湧起別樣的情緒。
報春綠絨,終究是自家丫頭,予取予奪,自無不應。
反倒是眼前的兩女
“姐姐饒我一回。”齊思賢楚楚可憐。
賈瑛還從未見過如此小女兒家的齊思賢,雙眼之中精光連連。
徐文瑜款步扭著腰肢走了過來,飽滿的身材,便是身上的衣袍都遮不住園裏的春色。
走到床榻邊坐了下來,上身緩緩畢竟靠在床幔邊的齊思賢,玉指勾動齊思賢的下巴,緩緩抬起,嘴裏問道:“那今晚你要留下來才成。”
說著,還看了一眼賈瑛。
賈瑛轉頭遞了一個誇讚的眼神過去,心道:“真乃二爺的賢內助。”
“姐姐你也戲弄我。”齊思賢聞言,瞬間反映了過來,對方是在唬她,而旁邊那個花心的卻是一直在看她的笑話。
賈瑛卻是不再等待,一手將徐文瑜也抱上了床榻,一隻腳輕輕勾動簾幔,幔帳滑落了下來,掩去了三人的身影。
“今晚你們誰都走不了。”
“夫君,我去熄燈。”徐文瑜的聲音在床幔內響起。
下一秒,一支簪子從帳幔之後飛射而出,穿過了燭火,房間內再次暗了下來。
屋外,一輪皎月掛枝,似有仙娥嫋鳧。
羿狩山中,遇姮娥於月桂之下。
一隻夜鶯劃過長空,路過院落之時,似乎歪了歪頭,不知哪裏傳來的吱呀聲,驚動了它。
翌日,賈瑛早早醒來,看著左右身側橫陳的玉體,嘴角微翹,輕手輕腳的下了地,穿戴起了衣衫。
徐文瑜被聲響驚醒,劈了一件外衫起來,幫賈瑛束發更衣。
臨出門前,賈瑛看了一眼床幔之後,輕聲囑咐道:“別叫醒她,讓她多睡一會兒。”
徐文瑜點頭應下。
賈瑛回到前院兒,在院子裏打完了一套拳,又與喜兒對練了一套刀法,報春和綠絨二人端來早飯。
“二爺,那個紅夷的傳教士帶著一個金黃的頭發,藍眼睛的女紅夷,在外麵求見呢。”報春一邊伺候賈瑛用膳,一邊說道。
“二爺,我看那紅夷女人不想良家女,倒像個騷蹄子,大白天居然露著胸脯,衣服連袖子都是透明的,就連前麵都露出來了。”綠絨在一旁搭腔道。
賈瑛笑了笑,沒有說什麽,文化上的差異,歐羅巴的女人本來就很開放。
“金黃頭發,藍眼睛?那應該就不是紅夷人。”
“將他們請到客廳吧,用完了早膳,再去見見他們。”賈瑛淡淡的說道。
寧府的客廳裏,霍恩正與一名穿著白色宮廷禮服,戴著一頂天藍色的禮貌的金發少女緊緊等待著。
“霍恩叔叔,我今天的禮服還得體嗎?”因為坐等著無聊,女子開口向一旁的霍恩問道。
“哦,古妮薇爾小姐,您今天十分的漂亮,很完美,您不用擔心會失禮。”霍恩回道。
他與古妮薇爾算是遠親,他的一位遠房姑母,曾遠嫁到旁波王朝的羅什舒亞特家族,古妮薇爾便是他遠房姑母這一脈的後代。
而古妮薇爾的父親,正是法蘭西東印度公司的高層。
他之所以會帶著古妮薇爾來到東方,是因為在印度,荷蘭人的公司和法蘭西人的公司發生了衝突流血事件,並且他的母國處在了下風,許多商船都被堵在了孟買崗,無法出海。
他所在的船隊之所以能幸免於難,便是得益於古妮薇爾的父親。
但東印度公司的流血衝突還在繼續,那裏並不安全,再加上古妮薇爾一直想要到遙遠的東方來,所以他的父親才答應了她,讓他跟著自己來到東方。
而和他在一起的伯努瓦,正是古妮薇爾的父親派來保護她的衛隊長,伯努瓦也算是羅什舒亞特家族的人,隻不過他身上隻有四分之一的法蘭西血統,並非羅什舒亞特家族的嫡係。
“霍恩叔叔,你說的那位伯爵,真的有那麽年輕嗎?”古妮薇爾好奇道。
“當然,你知道的,我是神的仆人,神仆是不能說謊話的,古妮薇爾。”
“他還是一個強大的騎士?”
“哦,是這樣的,古妮薇爾小姐,那支殺死杜蘭特的海盜,就是被他帶著士兵擊敗的,現在,那些惡魔已經逃到了海上,據我所知,這位伯爵大人正在打造一直龐大的艦隊,準備去消滅他們呢,所以,杜蘭特的仇,有人會幫我們報的。”
“他幫助了我們,我們該好好謝謝他才是,可是我們帶來的行禮大半都被海盜搶走了,連一個像樣的禮物都沒有。”古妮薇爾說道。
霍恩聽了,不免又想起了那支陪伴自己跨過重洋的短槍,心裏又開始心疼起來,嘴裏說道:“哦,我親愛的古妮薇爾,你千萬不要這麽想。我已經報答過他了,我們並不欠他什麽。你知道嗎,那位伯爵大人,從我們這裏拿走了三把火槍,你知道嗎,這種火槍對他們東方人來說,就是無價之寶。”
正說話間,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霍恩與古妮薇爾轉頭向門口看去。
賈瑛身著一襲黃綢色錦緞長袍,頭戴玉冠,邁步走了進來。
第一眼,便看到了一身宮廷禮服裝扮的古妮薇爾,隻看著一身禮服,賈瑛猜測對方的身份恐怕不會一般,畢竟這種禮服在歐羅歐巴也不是誰都能穿得起的。
至於姑娘嗎,金黃色的頭發,淡藍的眼睛,皙白的皮膚,渾身上下透著一種異域風情,難得的是,這姑娘臉上居然沒有雀斑。
賈瑛的目光沒有過多停留,轉向霍恩道:“霍恩,我的朋友,恭喜你找到了自己的親人。”
“哦,是的,確實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但這一切,都要感謝尊貴的伯爵閣下您。”
“我來為您介紹。”
霍恩說著,一邊把視線轉向古妮薇爾道:“這位就是我的侄女,古妮薇爾·凡·羅什舒亞特小姐。”
說著又向古妮薇爾說道:“這位就是我向你提到的,大乾的伯爵,賈瑛。”
“你好,古妮薇爾小姐。”賈瑛微微點頭。
並沒有賈瑛想象中的吻手禮,或是擁抱禮節。
隻見古妮薇爾手提著裙擺,單膝後撤,輕輕低身一福。
“您好,尊貴的伯爵閣下,很高興認識您,感謝您的無私援手。”
一舉一動,沒有賈瑛印象中,西方人的那麽開放,但卻得體大度。
這是一個有良好貴族教養的姑娘。
至於為何說是貴族,則是因為對方的姓氏之前,加了一個“凡”字,說明祖上最起碼也是出現過公爵的,而且對方的姓名很簡單,姓氏加姓名,說明她所在的家族,並非是分支,而是公爵家族的主脈。
賈瑛轉向霍恩禮節性問道:“你是在哪裏找到的?”
“是金陵城外的一處寺廟裏。”
“寺廟?”
古妮薇爾在一旁說道:“我與叔叔失散後,遇到一名傳教士,還有兩名商人,他們落腳在城外的一個寺廟裏,我這些天也住在那裏。”
“很抱歉,古妮薇爾小姐,你第一次來大乾,就讓你遇到了這麽不幸的事,我深感惋惜。”賈瑛說道。
“你們用過早飯了嗎?”
“用過了,伯爵閣下。”霍恩回道。
賈瑛點了點頭,看向古妮薇爾說道:“哦,對了,古妮薇爾小姐請隨我來,我為你介紹我的家人認識,她們和你一樣,都是世上最美麗高貴的女孩兒。”
“哦,是嗎,我為能夠認識她們趕到榮幸。”古妮薇爾回以微笑。
賈瑛轉身帶著二人出門向後院兒而去,臨到後院兒拱門時,喜兒將霍恩攔了下來。
“對不起,這裏你不能進去。”
霍恩錯愕,古妮薇爾看向了賈瑛。
“東方的禮法,外男不得入後宅,很抱歉霍恩,如果你放心的話,便在這裏稍待片刻,我正好有事要與你聊。”
“哦,沒關係,伯爵閣下,東方有句古話,叫入鄉隨俗,我懂。”霍恩不失尷尬的一笑。
“你的大乾語學的很好。”
賈瑛來之前已經通知了黛玉等人,此刻正聚在一塊兒等待著,看看綠絨口中的“紅夷騷蹄子”是什麽樣子的,女孩們嘰嘰喳喳的議論著。
隻是黛玉卻總覺得齊思賢今日有些乖乖的,話少了許多,臉上露著疲憊,最關鍵的是,頭上盤起了一個發髻,就像之前徐姐姐那般。
雖說女子十五及笄後,就會盤起發髻,可一般情況下都是嫁人之後才會盤起的。
齊思賢對上黛玉看來的目光有些不自覺的躲閃,正心中忐忑之時,外麵傳來的腳步聲。
姑娘們第一眼見到古妮薇爾時,心中統一的印象是:綠絨說的對。
哪有女孩子這樣穿著打扮的,女孩兒們臉色有些微紅。
徐、齊、林三女同時看向賈瑛,目光中帶著警告之意,賈瑛不露聲色移開了對視的目光。
但不得不說,古妮薇爾的打扮,確實讓姑娘們目光一亮,白色的禮服,外加一定天藍色的禮貌,還有類似報春綠絨剛入府時穿的高筒靴子,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唯一的不足就是,胸前的衣襟再高一些,還有袖子不是薄紗透明材質的就更好了。
將古妮薇爾介紹給眾女認識之後,賈瑛便轉身離開了,霍恩還在外麵等著呢,自己若是遲遲不出去,難免他會擔心。
“霍恩,你今後有什麽打算?是在大乾待一陣子,還是要返回廣州?”
“我們的商隊在得到交易的絲綢後,就會返回。至於我,我打算在大乾待一陣子,若是可能,我想在東方傳播主的仁慈和光明。但是我聽廣東那邊的官員說,想要在大乾傳教,需要你們的君主陛下允許,伯爵閣下,你能幫我嗎?”
第一批運往廣州的絲綢,已經被燒毀了,想要再趕製第二批,怎麽也要月餘時間,泰西人商船想要返回印度,恐怕也要等到秋後了。
至於傳教,賈瑛的內心是十分抗拒的,尤其是對於西方的那種充滿擴張性的教派。
信仰這種東西,雖然虛無縹緲,可某種程度上,他代表著一個國家文化的底蘊。
佛教之所以能被本土化,是因為東方的文明足夠強大,可即便如此,曆史上因為佛教而引發的血腥和暴力,也不勝枚舉。
至於披著上帝外衣的天主教,他們本身的曆史,就是一副信仰吃人的畫卷。
賈瑛沉默片刻後,說道:“霍恩,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什麽交易?”
“你,是貴族對嗎?”
“當然。”霍恩聳了聳肩道,這點並不值得隱瞞,這是一個貴族的驕傲。
“你說你參加過海軍,還遊曆過歐羅巴許多個國家,對嗎?”
“是這樣的。”霍恩點頭道。
“這樣,你幫我訓練我的士兵如何熟練的使用火槍和火炮,等到事成之後,我可以帶你去見我大乾的聖天子,即便陛下不答應,我還可以保舉你到國子監。”
“大乾的國子監你知道嗎?哪裏聚集這東方最頂尖的一批的學者。你可以到哪裏擔任教習,或許日子久了,陛下有感於你的誠心,說不定會另有恩賜呢。”
“霍恩,你不要急著拒絕,什麽事情都需要一個過程,不對嗎?”
“當然,你可以選擇拒絕,這是你的權利。相應的,我也不會再幫你什麽。你覺得如何?”
霍恩沉默片刻後說道:“訓練士兵並不難,可是我已經做了真主的仆人,神是反對殺戮的。再說,我去國子監擔任教習,我能教什麽呢?伯爵閣下,你別告訴我,如果你們的皇帝陛下都不答應我傳教,他們會允許我在國子監教聖經。”
“交什麽都可以,你是貴族出身,我想你一定受過良好的西方教育,比如初等數學,幾何學,微積分,甚至高等數學”
“哦,對了,歐羅巴現在有高等數學嗎?”
霍恩聞言,麵露茫然,高等數學?我怎麽沒聽過。
“伯爵閣下從哪裏聽說的高等數學?”
那大概是高等數學還沒有形成係統的學科。
賈瑛擺手說道:“有初等,不就應給有高等嗎?不要在意這些細節,除了這些,還有力學,以及其他類型的自然科學,這些都可以教。”
不管大乾的學子能不能接受,撒下一些希望的種子總歸不會有錯。
他也會竭力促成此事。
誰想霍恩苦笑一聲搖頭道:“伯爵閣下,您太高看我了,如果隻是簡單的學科,我還能教,微積分我自己都沒學會,至於力學以及其他自然科學,在歐羅巴也屬於極少數人才會去學習的。”
霍恩搖了搖頭道:“我教不了。”
“沒關係,你教不了,但你身為一個貴族,肯定認識一些會這些學科的人,你可以給他們寫信,讓他們來大乾做學術交流啊。”
“對,就是學術交流。”
“霍恩,你想想,兩個文明學術的碰撞,將在你的力促之下產生火花,這是一件多麽偉大的事業啊,傳播學術的同時,你還擔心你們的天主教義得不到傳播嗎?”
“潤物無聲,就是這個道理。”
信仰保護和文明交流,賈瑛還是選擇後者。
如今的大乾無論是國力,還是文化,都不差,既然注定兩個文明要產生碰撞,那為何不能早一些到來呢?
基督教在有唐時,就已經開始出現在這片大地上了,曆經千年,玉皇大帝依舊屹立東方不到,自己又何必擔心東方的文明就一定會敗呢?
杞人憂天了。
“我聽說,在遙遠的英格蘭,有一所名冠歐羅巴的牛津大學,哪裏有許多學問高深的學者,你有認識的人嗎?”
“哦,還有奧地利哈布斯王朝的比薩大學,我聽說哪裏有一座斜塔,叫比薩斜塔,在哪裏誕生過一位偉大的學者,叫伽利略對嗎?我記得還有一位,敢於向上帝發起挑戰的維薩留斯。”
“哦,天哪,尊敬的伯爵閣下,您真是太讓我趕到意外了,您對歐羅巴的了解,絕對是東方第一人。”
我也就知道這麽多了,搜腸刮肚啊,再過些年,說不定就要忘幹淨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不過賈瑛也沒有過多解釋。
“不過,伽利略已經去世好多年了。”
“還有,維薩留斯不是比薩大學的,而是帕多瓦大學的教習。他確實是一個偉大的人,他的學術讓人簡直就是一門藝術,可惜,他們哪一個學派,在歐羅巴是不受歡迎的。畢竟他們褻瀆了神。”
“那就請他們來東方,大乾歡迎他們。”
賈瑛說著違心的話,人體解刨,就算是到了大乾,恐怕也很難被民間接受,除非去當仵作。
霍恩還是搖了搖頭道:“伯爵閣下,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遠走他鄉的,想要請這些人來,恐怕很難。”
“你需要什麽條件,盡管說。學者,工匠,醫生,這些人隻要你能請來一個,我就給你一百兩,不,五百兩黃金如何?”
霍恩瞳孔一縮,心跳的厲害,神仆也是需要金幣的,沒有金幣如何能將主的光芒散播遍東方的每一個角落。
“至於關於訓練士兵的事,隻是讓你幫著訓練他們如何熟練操作火器,又不會讓你去殺人,你隻要答應,我現在就給你一百兩黃金,而且會負責保護你們在大乾的人身安全。你也看到了,即便是盛世之下的大乾,也是有海盜存在的,危險總是避免不了。”
霍恩總覺得賈瑛是在威脅他,但他沒有證據。
“你好好想想我的提議,這段時間就住在府裏吧,若是想出去轉轉,可以找賈砡,或者我的仆人喜兒,他們會派人保護你們,你們在金陵的一切開銷,都算本官的。”
遠渡重洋,不是理想多麽遠大,而是為了東方的財富。
賈瑛不擔心霍恩會不動心,即便真的拒絕了他,他也可以去找其他人,總會有條件合適還願意合作的。
至於說花出去的黃金,相信,若是能成功,他會百倍賺回來的。
灑下了餌料,剩下的,就看魚兒會不會上鉤了。
楊佑派人把蘇幼微送來了,他自己則陪著楊儀南下浙江,拖了這麽久,浙江和福建的事情,總算要畫上一個句號了。
沒過幾日,消息便傳到了金陵。
浙江三司的長官無一幸免,廉忠抄家流放,布政使、按察使押解進京,等候發落。
福建布政使官降兩級,按察使升任布政使,都指揮使不知使了什麽手段,倒是僥幸躲過了一劫。
杭州製造局的多名官員因貪汙受賄被革職拿獄,連帶著還供出了幾名南京織造局的官員,甄家自然牽連其中,聽賈砡傳回來的消息,甄家的幾名旁支族人被繡衣衛帶走了。
不過貌似也僅止於此,應該是甄家在京城那邊發力了,就連喧鬧一時的侵地案也不了了之。
不過賈家這邊卻還沒完。
馮驥才夾帶私貨,楊儀似乎對於賈瑛幾次三番的拒絕,也磨得沒有了耐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和賈家的奏章遞送到了京城。奏折中還提到了賈瑛與賈雨村合謀,巧取豪奪福建八姓十二家的財產,利用桑改之機,私相授受。
改稻為桑的政令也暫時告一段落,不過前期種下桑苗的土地已經足夠支撐大乾與泰西商人的交易了。
林如海被召回了京城,嘉德終究還是氣了回護之心,當然這也得益於前期林如海對賈雨村和江南官員推行桑改過度的彈劾。
賈雨村自然就成了背鍋俠,即便是他費盡心思的往楊儀身邊靠,也沒有起作用。
賈雨村被貶為太倉知州,一下子從正三品的朝廷大員,變成了正七品的芝麻小官兒,雨村的此刻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
這還是賈瑛和楊佑動用了朝中的關係,才有的結局,不然雨村恐怕又要馬放南山了。
太倉州便是鎮海衛的駐地,讓賈雨村去哪裏,與戚耀宗配合,正好方便賈瑛自己組建水師。
通過龍江船廠和南京軍器局的合力,一個粗製版的風笛造出來了。
隻是賈瑛對於風笛的效果不是很滿意,即便是在空曠的陸地上,聲音也超不出兩裏地,但是要比嗩呐好一些。
但賈瑛依舊以個人的名義給了所有參與打造風笛的工匠,一筆賞銀。
無他,雖說效果不盡如人意,但起碼思路沒問題,而且打造出來的風笛確實能吹響。
賈瑛推測,聲音強度不夠,應該是風笛材質的問題。
於是還特意請來了霍恩與他的同伴,在歐羅巴還有一種樂器類型的風笛,兩者的原理大差不差,且他們見多識廣,也能幫著參詳一番。
別說,還真派上了用場。
“可以將風笛發音筒裏多做幾個音腔,這樣可以提高聲音的強度。還有這個發音筒最好用黃銅來做,一來是足夠光滑,會提高聲音的質量,二來也不容易生鏽。”
“還有,伯爵大人,我認為你們的風箱產生的力量不夠,從風箱裏麵吹出來的空氣,不足以讓發聲筒發出更大聲響。”
“那你覺得該怎麽辦?”賈瑛問道。
“首先,要製作一個完全密封的風箱,最好是鐵製的,其次要大,但連接風笛的通氣管要足夠的細。”霍恩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賈瑛聽後,覺得很有道理,其關鍵還是對空氣的壓縮,隻要壓力足夠強,那麽噴出來的空氣震動頻率就足夠高,這樣風笛發出來的聲響就會足夠大。
彌封的風箱可以保證不漏氣,鐵製風箱足夠大,而通氣官道足夠細,能夠進一步壓縮空氣的體己。
嗯,或許還要在加一個通氣筏,讓空氣不會直接進入道通氣管裏。
就像吹嗩呐一樣,視線要先深吸一口氣,憋足了氣,才能吹得響亮。
隨後,賈瑛與霍恩,還有一眾工匠經過合力研究下,劃出了一個風箱圖紙,軍器局那邊經過一番試驗,已經能夠打造密封的鐵製箱子,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笨重了些,一個鐵箱子,相當於一門紅夷大炮的重量了。
設計完圖之後,賈瑛又畫了一個大號的喇叭形狀,到時候,可以安置在風笛的發聲筒上,減少聲音的擴散。
任何一項新事物的誕生,都不可能一次性成功,經過賈瑛的再次鼓起後,工匠們開始了又一次的沒日沒夜的試驗。
如果風笛能夠打造出來,不用太遠,哪怕隻能在正常無風浪的海麵上傳播十裏地,那位對於水時艦隊來說,也是一項巨大的突破。
對於這一點,賈瑛深信不疑。
新組建的水師,第一批士兵壯勇已經到位,是戚耀宗從山東帶來的家鄉子弟,人數不少,足有三百多人。
受鄉土情結的影響,大凡將軍領兵,軍中必然少不了同鄉子弟,就像當初賈瑛組建湘軍營時,他的親衛都是來自南疆木氏。
當然,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導致賈瑛對於水師的控製力度,可能會減弱,而戚耀宗則能牢牢掌握這支軍隊。
這也是無法避免的事情,畢竟水師的士兵,要靠戚耀宗來訓練,即便沒有這些山東子弟,隻要他整日待在軍中,其威望自然要超過賈瑛自己。
賈瑛對於水師雖然沒什麽野心,或是別的安排,可也不願輕易為別人做了嫁衣。
正因如此,在當初,他才會把廣東、廣西也加入到招募士兵的地方之列,否則一支完全由山東子弟組建的水師,那賈瑛可真就成了光杆將軍,送財童子了。
賈瑛放權給戚耀宗,也是有意試探此人的心性,若是聰明人,自然會注意到這些。
若是不知好歹,等到水師軍成的那一日,賈瑛有能力把戚耀宗推上來,也有能力再把他打回原形。
林如海已經在從杭州趕往金陵的路上,等他一到,就該考慮送黛玉她們回京了。
薛家那邊,薛添嗣依舊還吊著一口氣,賈瑛事後又去了一遭,怕也撐不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