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解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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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妤晚手撐著地退了好幾步,隨後快速站了起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顧不上被樹枝劃破的手掌,死死抓著手裏的銀簪。

    站定之後才看清那男子的長相,這男子十分的精壯,哪怕一身酒氣,形貌意態也頗英偉,看得出來,應當是個有身份的人。

    兩人遙遙對望,僵持了片刻,薑妤晚才想起來他竟是剛入澤州時,在城區縱馬的那位男子。

    隻見他雙目死盯著她,似笑非笑地舔了舔手背的劃傷,傷口上隱約有濕黏的紅色血液冒出。

    突然他疾步朝她走來,薑妤晚嚇得轉身拔腿就跑,還不忘大聲喊人,但還沒來得及跑出那道拱門,就差點和人撞了個滿懷,胳膊還被人從後麵抓住。

    薑妤晚見是秦婉清,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抓住她的手腕,隨後就被她護到了身後。

    也許是她太過心慌,竟沒注意到那男子一看是秦婉清就立馬鬆了手。

    秦婉清給了身後的侍女一個眼神,後者立馬會意,連多看一眼也不敢,立馬自覺地退開了老遠。

    薑妤晚的手被秦婉清拉著放在她的背後,抬眼一看,才發現她嬌豔的臉上雖然帶著柔情的微笑,可說出的話卻是極為冷漠直白。

    “不見世子爺身影,竟然是在這耍酒瘋來了。”

    原來這登徒子竟是禹王府的世子爺。

    秦婉清自是知道他是個什麽德行,冷哼一聲,繼續道“這位可是程宴程刺史府上的姨娘,可不是你手底下人送給你的那些可任意玷汙的女人。”

    麵對她這樣的嚴詞怒斥,安仕均麵上有些掛不住,隻是對象偏偏是秦婉清,偏偏啞口無言。

    若是旁人的妻妾,哪怕他今日真的寵幸了,也無人敢有異詞,隻是居然是程宴。

    對程家他還是有幾分顧忌,思忖了片刻,才抱拳衝著被嚇得縮在秦婉清身後的薑妤晚歉意一笑,道“父王壽宴,本世子一時喝多了酒,又沒想到姑娘會出現在這座院子裏,所以誤把姑娘認成我院裏的姨娘了,多有冒犯,還望姑娘勿怪。”

    他說話時,雖然聲音不高,但一字一句都暗含了威脅之意,聽得她的額頭暗暗冒出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的意思便是,世子是冒犯了你,但誰叫你不好好待在前院,無緣無故跑到這兒來了。

    她敢篤定,若是她將此事捅出去,這人肯定會倒打一耙說成是她有意勾引,到時候她一個小小的妾室,誰又會信她呢?無人撐腰便是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安仕均話音一落,沒等薑妤晚回話,秦婉清接著他的話道“是我請薑姑娘來的,估計是路況不熟,這才誤入了世子的院子。”

    薑妤晚也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把事鬧大,勉強回了個笑,道“禹王府實在太大,世子喝多了酒,一時眼誤,也情有可原。”

    見秦婉清再三替薑妤晚解圍,安仕均怒哼一聲,手指著秦婉清的臉,沉聲道“秦婉清,你真是好樣的,不要以為我不會把你怎麽樣。”

    秦婉清麵色不改,目光平靜地對視上他的眼睛。

    “世子爺的手是不小心被樹枝劃傷了嗎?還是盡快上藥的好。”

    話畢,也不顧他的反應,拉著薑妤晚轉身走了。

    很快便回到她剛才和清安分散的地方,清安正在原地焦急地踱步。

    一見到她,便飛跑過來。

    “姨娘,你跑哪去了?多謝秦側妃相助。”清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見她表麵無礙,才稍稍放下了心,轉頭向秦婉清道謝。

    薑妤晚微微一愣,隨即明白過來,原來是清安遇到了秦婉清,秦婉清過來尋她,才剛好撞見並救了她的。

    “多謝秦側妃。”

    “晚妹妹無需客氣,禹王府前幾年才剛剛擴建,規模大了些,不熟悉的人一時迷了路,也實屬正常。”

    秦婉清語氣淡淡,仿佛真是舉手之勞,但薑妤晚總覺得她話裏有話,隨後她又說道“今天這簪子怕是看不成了,明日我再去尋你。”

    薑妤晚點頭應是,和她一起往前廳走去。

    不知為何,兩人越走越近,秦婉清偏頭在她耳邊快速說了一句讓她匪夷所思的話。

    “晚妹妹,有些東西越大越有古怪。”

    可惜沒給她多問的機會,秦婉清就已和她拉開了距離,表情淡定的仿佛剛才什麽話都沒說過。

    薑妤晚遲疑了下,也沒有貿然再和她搭話,直至兩人到了前廳分別。

    她剛落座,還在細想秦婉清方才的話是何深意時,一個婢女走到她身旁,說是替人問問她方才去了何處,順著她眼神示意的地方,就見曾力站在邊上朝她點頭示意。

    看來是程宴注意到她離席太久差人來問了。

    薑妤晚眨了眨眼,揮去方才的不愉快,淺淺笑道“解手回來的路上碰上了秦側妃,多說了會兒話。”

    話畢,那丫鬟也就行禮退下了。

    等戲演完,回到自己院子時,已經接近亥時了。

    整個禹王府和夜色完全融合在一起,一盞盞照明的燈籠讓禹王府仿佛黑夜裏的唯一的照明。

    薑妤晚被程宴牽著手,他的腳步比往日裏邁得慢,薑妤晚也能輕鬆跟上他的步伐,兩人緩緩穿過跨院,終於回到了白日裏被安排的那間屋子。

    程宴換了衣裳從浴房裏出來,看了眼比她先收拾好的薑妤晚沒回床上,而是撐著下巴,坐在圓桌前發呆。

    他走過去,將她的手拿下來,替她揉了揉早已經被壓的泛紅的下巴。

    薑妤晚乖順地任他動作,有些猶豫要不要跟他說秦婉清跟她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斟酌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開了口。

    “大人,可還記得香覓閣遇到的那位夫人?”

    程宴嗯了聲,在她身邊坐下,便是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她竟然是禹王世子的側妃,今日她突然和我搭話”

    薑妤晚接下來就將今日和秦婉清的交集和秦婉清那句話都跟程宴說了,隻是省去了和禹王世子那段不美好的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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