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燒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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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是世事難料,誰能料到徐家進京不過五六日,竟從普通商賈微末之家,搖身一變,成了皇親國戚,京城新貴呢?
徐家的長輩是既歡喜,也發愁。
與皇家結親,唯恐嫁妝不夠氣派,讓自家姑娘在夫家抬不起頭。
為此,望京宅子裏的幾位長輩一天開了兩次會。
早上接完聖旨一次。
現在是第二場。
老夫人看向二夫人張氏,“咱們家在望京的資產,算清楚了嗎?”
夫人捧著賬本回話,道
“算清了現銀兩萬零二百八十五兩;良馬四十六匹;加上前兩天買的,身契在徐家的仆從三十四人、掌櫃十九人、學徒十三人;
“春華街店麵九百八十二家、室外攤位七百二十五家,開門營業的店麵和攤位共一千三百零九家,每月可收租金十九萬三千五百零六兩,不過這一季度的租金朝廷已經收過,徐家隻能從七月開始收。
“另外就是,二房三房這幾個月置辦的首飾字畫,合一處也沒多少,媳婦便沒算。”
為何說這幾個月,是因為從前置辦的,包括二房三房兩位夫人的嫁妝,值錢的,都在前幾年兵亂中變賣了出去。
至於大房,不管是已故陳氏,還是現在的柳氏,都沒有幾樣嫁妝,便也不提。
二夫人說完,將賬本捧給老夫人。
老夫人一邊翻看賬本,一邊道“老大和炆哥兒那兒,通知了嗎?”
三夫人道“下午清點完,已經給大哥和炆哥兒去信,告知了陛下賜婚之事,按娘說的,叫大哥和炆哥兒將南裏和四川、湖廣未被搶去的房契地契都送來,每月進賬數額,也一並傳來,做到消息互通。”
將賬本放在茶幾上,老夫人語重心長道
“小七的婚事,是重中之重,嫁妝……鋪子莊子,金銀珠翠,一輩子用的、花的,物件和人,一樣不能少,雖說安親王府不缺這些東西,但娘家給的,才是姑娘自己的底氣,一輩子的倚仗。”
老夫人說著,看向三夫人,繼續道
“老三媳婦,趁婚期未定,你同小七說說,看能否請皇家將婚期定在明年,今年咱們家……她大伯大哥哥、二伯二伯母,還有她娘和祖母,一起給她掙嫁妝——後頭這句就別跟孩子說了,隻讓她同安親王商量,婚期拖到明年就成。”
三夫人應是。
老人人又對兒子、媳婦道
“再有,城哥兒媳婦……我想著等小七的事兒過去——兩個孩子無媒無聘,現在回家了,不能再叫孩子委屈,婚事該補辦得補辦,三媒六聘需得齊全。
“尤其是芳芸,沒有娘家撐腰,咱們便給她置一份嫁妝,雖比不得徐家姑娘,也不叫她跟無根浮萍似的被人取笑無嫁妝依傍。”
二夫人、二老爺、三夫人、三老爺齊齊讚同。
老夫人又道
“第一年是艱難些,等生意鋪開,步入正軌,其他孩子……不管聘禮,還是嫁妝,準備起來自然如魚得水。
“不過小七這孩子……委實也沒想到,她一向笨拙,竟比她哥哥姐姐都‘出息’,不聲不響,帶回來個——這般尊貴的。
“說實話,她祖母我這心裏啊,惶恐得很。”
“誰說不是呢?”三夫人深有同感,“尋常人家也罷,可天家——我同她爹,都不敢提徐家不許納妾的規矩。”
三老爺急忙點頭附和。
與三房夫婦不同,對與皇家結親,二老爺很樂觀。
二老爺道“要我說,你們就是杞人憂天!”
“且不說安親王看起來就是個可靠的,陛下後宮也隻有皇後娘娘一位,就算他安親王敢胡來,咱們家離王府這麽近——
“憑城哥兒的本事,早晚是鎮守一方的大將軍,小七自己也要入仕為官,還有芃姐兒、炆哥兒,她祖母和伯伯們,咱們一大家子,還能叫一個安親王給欺負了?”
安親王要真敢欺負他們徐家姑娘,摁住給他灌十包八包合歡散!
自己兒子死在女人床上,陛下總怪不到小七頭上吧?
後麵兩句話,二老爺沒敢說出來。
“依我看也是!”二夫人笑道“王府已經是頂頂好的姻緣了,咱們小七是正牌王妃,主中饋,不用晨昏定省在婆母跟前伺候,小兩口關起門過自己的日子,多好。”
老夫人沒有計較二夫人的“伺候婆母”之言,反倒想起另一件事。
老夫人對二老爺道“開錢莊的準許文書,還沒出結果?”
二老爺一拍腦門,懊惱道“瞧我這記性,昨個兒上午就去衙門領了,回來路上遇到嶽丈大人和趙伯父,一道去吃酒,回來就給忘了。在書房,我這就去拿!”
二老爺話音未落,腳下已經動起來,然而二夫人比他更快一步。
二夫人提起二老爺的耳朵,責罵道“這麽點事兒!跑個腿兒你都跑不好,還能幹點啥?”
“娘,娘——”
二老爺疼得嗷嗷叫,捂著耳朵喊娘。
對此,老夫人選擇無視。
三老爺和三夫人在一旁幸災樂禍看戲,甚至端起茶盞碰了下杯。
……
王府趕在晚膳前打發人來請準王妃。
寧鈺看了看自家餐桌的夥食,果斷決定去王府用飯。
吃過晚飯,燕時將寧鈺帶到屋頂歇涼,看星星。
寧鈺從懷裏掏出一張布帛塞給他,“給!錢莊營業文書已經下來,太子殿下的婚書還給你。”
燕時撐開布帛,借著明亮月光,辨認出“燕堇”兩個字。
見他來回打量布帛,翻來覆去看,摸了又摸,寧鈺不明所以,“你在研究什麽?”
“我在想……”燕時將布帛舉高展開,“當時那種環境,你從哪兒弄來兩塊這麽幹淨的白布。”
“想到了?”寧鈺沒想到他在想這個,頓覺好笑。
燕時搖頭,“沒有。”
“你過來,我告訴。”
待燕時轉過身,寧鈺意味不明笑笑,伸手勾住他的脖子,身體前傾,直到不留一絲一毫縫隙。
寧鈺貼近燕時耳畔,吐氣如蘭。
她緩慢而小聲道“就沒覺得……我現在抱你,同那時候不一樣?”
溫熱的氣息刮過耳朵和鬢角,打著彎兒的淺聲呢喃婉轉勾人。
感受到胸前的柔軟,燕時耳根霎時火辣辣燒得慌,身體下意識往後退,然而下一秒,身體僵在了原地——
本就發燙的耳垂,正被她輕輕咬住,磋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