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汴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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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衣臉色有些白,一旁的蒹葭亦是如此。

    反倒是盛寶齡,就坐在旁側,一顆一顆冰鎮過的果子往嘴裏送。

    “娘娘,現在外頭傳得風風火火的,這可如何是好?”秋衣急得直哆嗦。

    盛寶齡卻冷靜得好似現如今外頭流言中的那人不是自己,更或者說,有些優哉遊哉。

    這會兒就連蒹葭都開始急了,“娘娘?”

    這外頭的流言,可都在折損娘娘的名聲啊!

    一朝太後同一朝丞相,這可像什麽話啊!

    “娘娘,現在這外頭都已經傳成這般了,都說您同裴大人有私情,說您是圖裴大人的美色……”

    再往下說的那些難聽話,蒹葭同秋衣卻是不敢再說齡。

    實在是汙穢,說出來隻怕汙了娘娘的耳朵。

    盛寶齡這會兒倒是有些反應,緩緩起身,手撐著臉,一雙慵懶的美人眸看向兩人,“都不是真的,慌什麽?”

    再說了,要是真的,便好了,她圖裴辭,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了。

    秋衣和蒹葭愣了一下,好像是?

    又好像有些不對……總覺得有些怪。

    雖說娘娘這意思也不是不對。

    倒是這個時候,盛寶齡說了一句,“你們說,既然這流言都傳成這般了,若是不坐實了去,我豈不是委屈?”

    這若是坐實了去,這外頭便是傳得再猛,她亦是不會介懷半分。

    若是不坐實,這腦袋上被扣了那麽大頂帽子,可真是冤。

    然而這番話,聽在秋衣和蒹葭兩人耳朵裏,卻實在是叫人驚詫,甚至於根本不能夠理解盛寶齡的這番話。

    秋衣難以置信,娘娘的這意思,好似很喜歡外頭現在在傳的這些個流言?

    甚至於因為不是事實,而感到惋惜?

    秋衣臉上的表情僵著,所以娘娘不會真的對裴大人存了那些心思?

    可當初她明明就猜對了,娘娘卻全盤否認了。

    她轉過頭去看蒹葭,可蒹葭的反應卻好似一點也不意外,仿佛很早以前便知道了這些個事,知道娘娘對裴大人的心思。

    秋衣滿頭霧水,難道是自己太愚鈍了?

    可她分明當初是第一個看破的。

    蒹葭哭笑不得,“娘娘還是快些想,這事兒該怎麽處理。”

    總不能就這樣放任著流言四處流傳。

    “無妨,總會有人解決的。”說著的同時,盛寶齡又微微歎氣,“可惜了。”

    秋衣:“……”

    蒹葭:“……”

    稍微遮掩些也好啊。

    …

    盛寶齡口中的“總有人解決”,指的是裴辭。

    這事也確實在幾日之間,便被解決了個徹底。

    那些個流傳之人,不是得了病,便是瘸了腳,不然便是吃上了官司。

    解決的速度,也比盛寶齡想象中的要快許多。

    而事實上,解決此事的,不僅僅是裴辭一人。

    靜王那邊,在此事開始發酵隻是,便已經在做出應對之策,那幾日,靜王的臉色一直都繃著,極為難看,旁人甚至根本不敢上前搭話。

    好些人都猜,靜王是不是同齊家姑娘拌嘴了,還是齊家姑娘惹靜王不快了。

    正是如此,短短幾日,汴京城中,再無人敢提及當朝太後的這一樁風流韻事。

    然而,另外的事,卻發生得措不及防。

    樓家夫人,領著自己兒子,進宮了,持著的,是先太後還在時,賜給樓家免詔入宮的牌子。

    樓家的牌子遞到慈寧殿之時,多方人馬都知道了這事。

    隻是大多數人都認為,不過便是樓家想要打多年前的舊情的牌麵,替樓太師求情。

    說來也是諷刺,樓家當年迫於範太後的威壓,不承認這麽一樁婚事,致使盛家不得不將年僅十二歲的盛寶齡送入宮中,樓家夫人因此,同範太後有了些交情,得來個一品誥命,得了麵免詔入宮的牌子,卻是苦了盛寶齡。

    先帝是自己的親舅舅,這樁事,遭天下文人不恥。

    可笑至極。

    可如今,不過才過了六年,卻是今非昔比。

    樓太師攤事,樓家拿著當年那麵牌子,火急火燎進宮,卻是要求到盛寶齡的麵前。

    可真是叫人唏噓。

    蒹葭冷著一張臉,顯然對這樓家的人,沒半個有好臉色。

    當年不承認婚約,現在倒是好意思湊到娘娘跟前。

    秋衣隻得進到殿裏頭去通傳。

    盛寶齡這會兒正拿著裴辭的字帖在臨摹,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不知道她在臨摹字帖的,還以為是在瞧什麽有趣的話本子呢。

    “娘娘,樓家夫人進宮了,拿著先太後賜的牌子,還領著樓家公子,求見娘娘,這會兒正在外頭,可要見?”

    秋衣說著,仔細的觀察著盛寶齡的神情反應。

    盛寶齡卻是連眼睛都懶得抬一下,“既是先太後的牌子,麵子總是要給一些的,讓人進來罷。”

    秋衣猶豫了一下,心想,娘娘定然心裏頭比誰都清楚,怎麽可能不知道樓家的這會兒進宮的目的是為了給樓太師求情。

    又怎麽需要自己多嘴提醒。

    這般一想,她這才到外頭去領人進來。

    而她剛走到外頭,就聽見蒹葭陰陽怪氣的聲音,對著那樓家的人道,“樓夫人此言差矣,我家娘娘同樓小公子不過便是兒時見過兩麵,何談舊交情,盛樓兩家也有五六年不曾往來。”

    “樓夫人這話說的,仿佛我家娘娘這麽五六年前,還同樓公子有往來似的,莫不是這五六年裏,你們樓家精於修繕這臉皮之術不成?”

    “竟比那汴京城的城牆還牢固呢!”

    “想來是什麽賊人都攻不破呢!”

    蒹葭氣得滿臉通紅,這樓家的可真真不要臉,她就說,便是要求情,那女眷進宮便也就是了,怎的還要帶上這樓家公子。

    原來打的根本就不隻是盛樓兩家從前的交情,根本就是聽了汴京城中的流言,帶著這樓小公子,進宮來獻媚的!

    方才這樓夫人還拿著金葉子,想討好自己,讓自己等會將樓家小公子也一塊兒給放進去,讓太後娘娘瞧上兩眼,也好敘敘舊交情。

    狗屁交情!

    按她說,便該全部一打狗棒給轟出宮去!

    淨是些什麽垃圾玩意兒,得虧娘娘當年沒嫁到樓家,否則便是攤上這麽一些沒臉沒皮的親戚,真是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