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水旗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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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家衛國,為民除害,是軍人的本分,不敢居功。匪首共有五人,被殺了兩個,剩下的三個被李巡撫刺配充軍,隨我來到了大營,希望大帥能把他們安於我的麾下,讓他們戴罪立功。”周宏就事論事,說得不卑不亢。

    “聽聞你天生有疾,不能修煉。是在去年有了奇遇,短短幾個月,竟然修到了煉髓境,真是百年難遇的奇才。能生擒惡匪,你的本事不小,很想見識見識。”何先生看向周宏,說著一步步走來。

    竇天賜的死很多人懷疑與我有關,何先生定是想試探我。

    周宏心知肚明,朝他施個禮,麵色沉靜,也不謙遜多言。

    何先生走到對麵站定,抬起右手,突然手曲成爪,帳內的空氣仿佛一震,立即在五指上方出現五個小風錐,似微小的龍卷風,飛速旋轉,夾雜著空氣中水汽,如五個淡白色的水晶錐子,詭異無比。

    這是神魂之術。用神魂念頭之力控製著空氣,形成風錐,這等手段讓人望而生畏。

    至少到了分神化念境!或許何先生已是虛仙,甚至渡過了一重天劫。

    周宏深深吸口氣。

    何先生瞧著,笑著道“準備好了。”

    不等周宏回話,手一推,五個風錐似五支飛鏢,激蕩著空氣,飛速襲來,一瞬間刺向周身幾大要害!

    周宏趕緊拔劍抵擋,不敢輕視,直接使出在威國學堂石板室中學到的那套“乾坤無極劍法”,劍走龍蛇,快捷威猛,“咣咣咣”連砍三劍,與風錐一碰,竟響起金石碰撞聲,震得虎口發麻。

    心中一凜,想不到風錐的威力強大如此,比得上精鋼利刃!

    身形暴退,邊砍邊避,風錐似長了眼睛,帶著滾滾風勢,欺身緊隨。“咣”又砍去一個,最後一個瞬間逼近,角度刁鑽,避無可避,趕緊手腕一縮,劍身緊貼胸前,硬擋這一擊。

    “咣當”一個脆響,鋼劍竟被攔腰擊斷,風錐微微一頓,威力稍減,仍不停歇,往胸口刺來。周宏一慌,立即使出在石板室中學到的“天峰盤旋腿”,雙腿暴退,撥浪鼓一般,瞬間退走丈許,揮起斷刃奮力一砍,“咣”一聲,風錐終於消失得無影無蹤。

    周宏隨身帶的是李茂洲給的玄鋼劍,是罕見的利刃,想不到竟被這風錐擊斷。

    停下來,大口喘著氣,朝何先生、趙震宇施個禮。

    “劍法可以,腿法倒是特別。”何先生點點頭。

    趙震宇看著周宏,眼睛微微眯起,不知在想著什麽。

    周宏也不多言。

    帳中頓時安靜。

    “軍中法紀如山,你須時時警醒。若是得罪了人,掉入陷阱中,也隻能自認倒黴。”趙震宇看著周宏,眼神意味深長,緩緩道。

    周宏心中敞亮,立即施個禮,“多謝大帥提醒。”

    趙震宇抓起案桌上竹筒裏的一支血紅朱砂令簽,朝周宏這一扔,“任你為水旗營營千總。你帶的那幾個山匪,也歸你管。若他們不服管束,犯了軍法,要治你的罪!”

    “請大帥放心。”

    白柳風、伍天刺在外麵等得焦急,突然聽到打鬥聲,兩人心頭頓時揪緊,知道元帥在試探周宏。手心捏著汗,終於等到周宏出來,見他手中握著斷刃,不由苦笑一聲。

    三人回到驛站,帶著金麵獸幾人,立即來到水旗營。

    水旗營共有一千軍士,每二百人,有個頭領,稱為“把總”。未進水旗營的軍寨,遠遠瞧見五個人在寨門前候著。定是他們聽聞新的營千總今日上任,早早在這等候。

    見周宏徑直快步走來,身穿營千總軍服,這五人立即上前恭迎,齊聲道“參見周大人!”

    周宏應一聲,走入大寨的營房中。

    這五個把總,雖然對自己恭敬,但看起來精氣神不足,嘻嘻哈哈,倒有幾分油滑。

    先查看名冊。說有千人,實際隻有九百一十三人。“如此看來,金州大營號稱大軍十萬,估計隻有九萬出頭。平時多報人數吃空餉,到了戰時,無非是抓些百姓來充數,軍中流弊千古使然。”周宏想著,微微歎口氣。

    “平日裏天天吃肉、天天操練嗎?”

    一人道“每逢雙日吃一回肉,操練一次。”

    不覺皺起眉,心底陡然湧出一股沉重。放下名冊,又問些閑雜事務,帶著眾人到寨中巡視。每個軍帳中住著十來人,天氣炎熱,除了站崗的,其餘軍士都躲在營帳中,有的赤膊,有的隻穿一條短褲,要麽閑談,要麽玩著馬吊牌、麻將,個個懶散倦怠,沒有一點精神。

    原來這隻是一支不入流流的隊伍,連三流都稱不上!

    心中不由苦笑一聲,看向白柳風、伍天刺,二人覺察到周宏心中所想,都憋著臉不吭聲。

    又來到一個營帳中,見一人光著膀子,身上汗水淋漓,正在抱石碾,鍛煉腰力。其餘的人都在玩著馬吊牌,大聲吆喝,嘻嘻哈哈。這人一見周宏等人進來,立即放下石碾,躬身施禮,“見過大人!”

    周宏衝他點點頭。

    這人知道我在巡營查看,有意在這賣力鍛煉,就是想趁機表現,引起我的注意。

    “你叫什麽?”

    “小的叫劉軍柱,三年前便至煉骨境盛期。”劉軍柱站得筆挺,宏聲答。

    周宏微微一驚,並未問他的境界,他卻主動講。到了煉骨境盛期,便可做個把總。劉軍柱這人不甘於平庸,在這極力表現,又自報境界,毛遂自薦之意溢於言表,隻是礙於情麵不便明說。從他話語中,又透出幾分懷才不遇的壓抑、苦悶。

    這人頗有心機。

    明擺著,覺得自己不是平庸之輩,借新官上任之際,希望自己能被重視,受到重用。

    軍中是個小朝廷,貪腐、拉幫結派、傾軋陷害,比比皆是。有的人就算有真才實料,也可能被打壓排擠。水旗營局麵糟糕,管理混亂,人人都如閑漢一般瞎混日子,很多情況從那五個把總嘴裏問不出來。顯然劉軍柱也猜到了這點,特地想引起我的注意。我剛來,應該培養起自己的親信,這樣才有利於管理。

    周宏盯他一眼,“隨我來。”

    劉軍柱心中一喜,表麵卻不動聲色,隨周宏來到總營大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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