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殺人未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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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刹,蘇婠身上猛然繃緊,可旋即發現了異樣。

    燈光柔緩,落在這女人的身上,異樣的長直發一樣的穿衣打扮,可就是不同。

    因為——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許漪!

    “許漪已經死了。”蘇婠平靜的說。

    而眼前的女人點點頭,“是啊,我姐姐早就死了。”很隨意的語氣,絲毫不見悲傷。

    她曾經聽過許漪有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可卻不料再見的時候,卻是這樣的場景。

    堂而皇之的站在本該屬於她的新婚房內,而作為真正顧太太的她,卻沒資格進去,多嘲諷。

    蘇婠微微仰頭,逼退眼淚,冷聲道“裝神弄鬼,你覺得有意思?”

    站在上邊的許芫眼裏閃過幾分的厭憎和嫉恨,又是這種樣子,跟她姐姐一樣,他們這樣的人似乎骨子裏就帶著驕傲,似乎舉手投足就帶著天然她越不過的鴻溝。

    她之前最厭憎這種,現在更是!

    “你說沒用?”許芫從上邊走下來,走到她麵前,故意俯身冷嗤,“你哥哥都被順利送進去了,這一切怎麽會沒用呢?”

    字字含沙射影,卻字字帶著鋒銳的刀刃。

    蘇婠幾乎一瞬抬頭看向她,心底驟沉,一個念頭瘋狂而荒謬的浮現上來,“當初的事情,跟你有關?”

    當初的車禍過於巧合,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走進別人布好的局裏,可偏偏什麽都查不到。

    許家的人拒絕屍檢,許漪被草草入葬,而作為肇事者的她哥哥蘇軒,又卷入器官捐贈流程的貓膩中,種種證據指向明確,所以才會定為故意殺人。

    可若是……若這從一開始就是一場陰謀呢?

    蘇婠的手心被攥出汗,直直的看向眼前的女人,那種念頭像是密不可見的網一樣兜頭罩下。

    可許芫卻不否認也不解釋,而是看向另一邊,輕聲呢喃,“急什麽,還一場好戲呢。”

    “你不是一直關心你哥哥嗎,你難道不知道他提前出獄了?”

    出獄了?

    蘇婠眉心蹙起,她的確是沒得到這個消息,這幾天光是一個流產就弄得她心力交瘁。

    “那是我的家事,跟你沒關係。”她轉身要走,卻聽到熟悉急促的聲音。

    “婠婠!”

    大門打開,一道男人的身影急促的進來,還帶著未定的氣喘籲籲。

    標準的板寸頭,身上還穿著入獄時候的t恤,比之前的年少張狂多了些滄桑沉寂,如今好端端的站在她麵前,緊張的叫她的小名。

    蘇婠鼻尖忽然酸澀,眼淚止不住掉下,喉嚨也像是一刹失去了聲音,“哥……!”

    “你沒事吧?”蘇軒來不及寒暄,上下打量她,鋒銳的視線掃過許芫帶著不善。

    而許芫則是走過去,輕嘲“可真是兄妹情深。”

    “走,先回家再說。”蘇婠伸手拉住哥哥,本能警惕。

    種種巧合堆在一起更像是早有預謀,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想去賭。

    他們轉身要走的時候,卻聽到許芫不急不慢的說“你妹妹流產了你也不關心?哦,是景宸怕我吃醋才這麽做的。”

    蘇軒果然頓住腳步,壓住怒意,“真的嗎?婠婠?”

    “先回家再說。”提起那個孩子,蘇婠心口猛然抽痛,咬緊牙關攥著他,厲聲道。

    可後邊的聲音更為譏諷,“你當初入獄隻怕沒搞清楚原因吧,你真的以為那是一場意外?”

    許芫眼裏帶著瘋狂和怨毒,冷聲笑道“那都是我下的藥,我沒想到許漪那麽不爭氣,那麽點藥就撐不住,更是沒想到恰好你這個冤大頭就撞上來了。”

    像是轟然的雷劈下。

    當初的那場意外,竟真的是人為?

    “你竟敢!”蘇軒的火氣被激起,眼睛赤紅抓住許芫,“當初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而後就聽到一聲怒喝,“鬆開她!”

    噗嗤一聲!刀子插入肉裏的聲音響起,緊跟著就是許芫痛楚的哀嚎。

    隻轉眼間,許芫就倒在血泊裏心髒偏左的位置插著一把刀。

    而攥著刀的,恰就是蘇軒!

    “不是我哥做的!”蘇婠厲聲道,聲音都喊得沙啞,卻被毫不猶豫的推開。

    顧景宸怒火重重,伸手推開她,大步過去,彎腰抱起地上的人,寒戾的說道“先是漪漪,現在又是她妹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法律,是對你們太縱容了嗎!”

    後邊特助來的慢,詫異的看著這一幕。

    蘇婠被推搡到地上,重重磕到門框上,腹部卷痛的厲害,強撐著起身,咬牙道“她自己動的手,你不管不問就直接扣到我們頭上來?”

    跟當年的場景重疊起來。

    當初的顧景宸也是抱著骨灰盒,厭憎的看著她,像是看著萬惡不赦的人。

    無數的畫麵交疊,她的心口像是被撕裂一樣的疼。

    顧景宸看都沒看她,小心翼翼的抱著懷裏的人往外走,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回頭冷聲說“報警。”

    “顧景宸!”蘇婠手心都掐破了,揚起的臉頰上不知道什麽時候淌滿了淚,字字鑽心徹骨的說“你是不是……從來沒信過我?”

    她的脊骨因為疼繃的很緊,寸寸的發顫,像是下一秒就會被壓斷一樣。

    前邊的人沒回頭,卻是寒聲說道“是。”

    一字擊垮所有的信念。

    她追逐了十幾年,得到的不過就是一句輕飄飄的‘是’。

    警察很快趕到,特助憐憫的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

    似乎從剛才開始,她的眼淚就幹涸了,不哭不鬧的像是沒有知覺的玩偶,就靜靜的看著警察搜查,一直到警察遺憾的說‘監控壞了’的時候,眼裏才有了波動。

    “附近調取不到監控,恐怕兩位都需要跟我們……”

    “是我做的。”蘇婠開口道,平靜的幾乎麻木。

    “婠婠!”蘇軒怒聲道,“這件事跟她沒關係!”

    “這就是凶器,這件事是我做的。”蘇婠撿起草叢中的刀子,使勁攥了攥刀柄,上邊還有未幹涸的血跡。

    “蘇小姐?”特助詫異的開口。

    卻看到她麻木暗淡的眸子,被尖瘦蒼白的臉頰顯得更大更無神,她偏頭看向他,彎唇笑了笑,那笑容刺的人心底莫名的心酸。

    “跟顧景宸說,我同意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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