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應聲而動，段演感到茗若還有絲晃神，便轉開話題道，“阿璃她。。。被我慣壞了，總是胡鬧，非要大老遠跑去禮佛。。。你。。若隻是擔心她們幾人安全，不必勉強的，我多派人照料好她們的。”

    茗若聽出段演話中所指，笑道“無妨，出城走走也好。。。”說著又想起段璃救場之事，大方承認道，“哦，對了，倒是說起來，殿下慧眼如炬所猜不錯，我確是和沁柔郡主相識。。昨日事多，還未謝謝殿下照拂，找來公主殿下替我解圍。”

    “客氣了。我隻是見識過嵐月樓主的交友之廣，所以認識誰我都不會覺得意外而已~”段演淡淡打趣，又向茗若解釋道“出雲山是司明城和平安府界山，你們明日清晨便要出發。一會兒和阿中商議後，你回去早點休息~”

    茗若聽到段演的囑咐，心中暖意劃過，隻低聲回了句“好。”

    ——

    大理寺

    段演輕車熟路，帶著茗若從後門走小路直通到薄中書房。

    相比上次正廳內的幹淨整潔，現下薄中的房間，放佛是造紙廠剛被人洗劫過一般。

    到處都是紙張、文書、賬本。

    段演扶著茗若過沼澤地般，勉強試探著跳到桌案前。

    “你們到了，請坐。”薄中從案頭文稿中突然竄起問好，示意兩人入座。屋裏翻天覆地，薄中倒是依然衣冠整潔，一片君子淡然之姿。

    薄中眼神黏在茗若身上段演的大氅上，一邊問道，“飛絮的事怎麽樣了？”

    段演並不在意，隻是淡定的將剛才的事和薄中述說的了一遍，果然吸引了薄中的注意。

    “這群家夥沆瀣一氣，本也對他們沒什麽指望。。”薄中未如茗若預料般憤憤，反而有些沮喪道，“隻是可憐那幾個女子，絕境無路仍孤勇仁義，相互守望。。”

    “至少她們還是等到了薄大人和殿下這樣的人。。”茗若見薄中還有些鬱鬱，勸慰道。

    “茗若說的沒錯，我們查清真相，才能給她們一個交代。”段演深知薄中執拗卻不軟弱，是以簡單安撫後，繼續拉回正事問道，“薄大人在文鰩幫可還有什麽發現嗎？”

    薄中明白段演用意，重整了整衣襟，調整好狀態開口道，“說起文鰩幫，這汙水就更深了。”

    說著薄中從麵前的“小山”中準確的抽出了幾本冊子，向兩人詳細的解釋自己的發現，

    “我帶人突擊了文鰩幫，隻可惜還是差一步讓文鰩幫幫主以及幾個長老跑了。不過，我收繳了整個文鰩幫所有的賬簿，關押了其餘能找到的所有幫眾，順便還調閱了平居碼頭津令經手的記錄。

    首先那個孩子的證詞證實了她們一行十四人，同一天乘坐魏梁十七，抵達平居碼頭。我在文鰩幫的賬冊中查找了當日的記載，並與津令的記錄核對。雙方的賬冊上都沒有任何女子抵達的記錄。

    但是當天，文鰩幫的魏梁十七卻運送了一批瓷器抵達平居碼頭，其中白瓷四件，青瓷十件。”

    “。。。”茗若回想起剛剛在中濟商號也曾見到許多瓷器，疑問道，“薄大人的意思是，懷疑文鰩幫以瓷器為代號，將販賣的女子運入司明？”

    “正是。”薄中點頭，“我為此提審了平居碼頭津令，他承認收受了文鰩幫的孝敬，在上岸勘核貨物的時候，對這批瓷器的查檢放了水。”

    “那你在文鰩幫可查到另外十名女子的下落？”段演問道，“去城中各處青樓無關暗訪的探子可有結果？”

    薄中搖搖頭，“還沒有。不過，文鰩幫中卻有人和我說，這些女子一向是由五瞎負責轉送的，至於人送了哪，這些小卒子根本不了解。

    所以我懷疑這不是文鰩幫第一次幹這種勾當，故此我翻閱了文鰩幫近幾年的賬簿。果然發現，近三四年每年十月左右，文鰩幫都會經手一些青白瓷。不過不同的是，前幾年瓷器送達的地點，都是雲自來。”

    “。。雲自來？”段演有些意外，心中盤算著這中間的關係。

    一旁茗若聽到雲自來，心中突然有種恍然之感，雲自來、瓷器、中濟商號。。。終於想起來在哪見過了。。。。

    “是。所以我打算盡快再去雲自來走一趟，核查一下那邊的走貨記錄。”薄中正繼續和段演商量道。

    “薄大人不必麻煩了~”茗若突然道。

    “啊？”薄中茫然看向茗若。

    “你還記得？”段演看著茗若的眼神猜測道，更是突然福臨心至，“。。。中濟商號？”

    “什麽意思？”薄中看著兩人問道。

    “我和殿下在雲自來搜查伊布行蹤時，為了調查葡萄進貨事宜，我曾仔細翻閱過雲自來近五年的賬冊。我的確看到過薄大人所提的每年十月前後的瓷器進項。我以為隻是雲自來裏古董店鋪每年自己的采購，因為這批貨沒有運送者的記載，隻標明是從平安府采購進莊。

    “。。。五年的賬本？”薄中挑了眉，看了眼茗若，又瞥向段演感慨了一句，“縣主真是。。。好記性。。。”

    “這不是重點。”茗若思索著前後線索，隨口回了薄中一句。複道，“有一家商號，總在這些瓷器入莊月餘後，往司明城采購一批青白瓷，並且數量少於入莊時記載的瓷器數量。而這個商號，就是中濟。”

    “怪不得飛絮出事後，會由這個商號出麵。想來之前幾年，文鰩幫是先將女子送到雲自來，再由中濟商號將她們接入司明的。”薄中思索道，“可現在中濟人去樓空，這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額。這也不是我要說的重點。”茗若有點尷尬的向薄中道，“重點是雲自來內除了山莊自己的采買，還經常有世家豪門喜歡用自己常用的采買商號，專門為自家往返采購貨物。而這中濟的主家，便是戶部侍郎，張升。”

    “張升！？”薄中終於意識到了茗若的重點，心中千絲萬縷，卻還有點抓不到點，“他。。怎麽又。。？”

    “茗若，我記得你說曾聽傳聞，張升懼內但卻在最近一段購置了許多年輕女子的釵環首飾？”段演問。(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