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尋回

字數:7420   加入書籤

A+A-




    既然人找到,梅小芒跟殷四郎為什麽一種要哭不哭的樣子?

    是不是發生啥不好的事?

    是不是?

    梅小楓此刻也驚喜的叫出,“姐,咱們娘親找到!”

    他站起身來,衝著梅小芒撲去,小手兒抱著梅小芒的兩腿,昂著小腦袋一迭聲的問,“在哪裏?咱們娘親在哪裏?她怎樣還不回來?怎樣不回來?”

    梅小芒蹲下身體,搓了下他的腦袋,顫聲說,“娘親外出做工,被人騙了,身無分文,暫時回不來。”

    “我跟父親明日明日去接她回來,別急。”

    “被人騙了?”梅守禮終究可以發出聲音,這話一出,淚水立刻掉下。

    沈芙蓉之所以走,是由於受不了之前的日子。

    可想不到走了後,居然被人騙了,還是沒可以過上舒心日子。

    怎樣,怎就這樣苦……

    “爹爹,別哭,明日咱就去將娘親接回來!”見梅守禮落淚,梅小芒忙出聲寬慰他。

    “爹爹,咱日子過的好,以後都是享福時。”殷四郎也出言寬慰。

    梅守禮吸了下鼻子,抬起手捂著臉,一瘸一拐的回身回了屋。

    如今日子過的好並不能抹殺掉過去的艱苦,想想沈芙蓉嫁給他的這10多年,他怎可以忍的住不哭……

    怪他,都怪他!

    梅守禮進了屋,好快有壓抑的哭聲傳來,梅小芒抿了下唇,想起沈芙蓉這一生的遭遇,鼻子一酸。

    她屈身,把梅小楓抱起,幾步來到老榆樹下,在矮凳上坐下。

    梅小楓兩手圈著她的頸子,輕聲問,“姐,娘親在外邊肯定吃了許多苦吧?”

    梅小芒重重的點頭,“以後你長大,要對咱們娘親好點。”

    “我最聽娘親的話。”

    “真乖。”梅小芒拍了下他的小後背。

    “我明日也想去接娘親。”梅小楓拖長了聲音,帶著三分癡嗔撒嬌的意味。

    “那兒太遠了,坐驢車也的大半天,屆時的在外邊過夜。”金華縣跟滎陽縣當中的路況不咋樣,坑坑窪窪的,驢車走的很慢。

    自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她不想梅小楓看見真實的狀況。

    她不願這雙明澈的眼,見到太多的傷心。

    “但你跟父親殷哥哥都走了,便剩我一個人了。”梅小楓小嘴撅起,滿麵的不開心。

    “恩……叫爺過來陪著你,咋樣?”梅小芒道。

    “不嘛,我便想跟你們一塊去。”梅小楓小身體扭起,好像麻花一樣,在梅小芒懷中翻滾個不停。

    “要不便帶著他去吧,屆時不叫他進村莊就成了。”殷四郎開口。

    梅小楓跟梅正國實際上也不熟悉,要是被強行留在梅正國身旁,那樣他肯定會怕的。

    梅小芒想了下,開口說,“也行。”

    “殷哥哥最好了!”見梅小芒答應了,梅小楓笑起,他從梅小芒懷中掙脫,跑著去抱殷四郎的大腿。

    梅小芒見此,有一些哭笑不得,“你個小沒有良心的。”

    殷四郎一笑,把梅小楓抱起,抬起手捏了下他的胖臉蛋,轉了話題。

    他跟梅小芒商量明天所帶的東西,好快到傍晚,梅小芒進灶房做晚餐。

    梅守禮眼紅腫著,啥都吃不下,直接睡了。

    梅小芒殷四郎二人帶著梅小楓歸家。

    一夜無話,第二天,天未亮梅小芒就起來了,她烙了十張蔥油餅,這是路上的幹糧,又用陶瓶帶上足夠兩天喝的水,然後趕著驢車去找梅守禮了。

    梅守禮眼紅腫,裏邊帶著紅血絲,顯然一夜沒有睡。

    梅小芒也沒有多說,等梅念弟梅來弟跟前來做工的人來了,她解釋了下以後兩天的去向,“打聽見我娘親的下落了,她外出做工給人幹活也蠻不容易,我跟父親去將她接回來。”

    她給沈芙蓉私奔定下的性質始終是受不了方氏磋磨因此外出打工躲避,別管旁人信不相信,別管旁人在後邊怎樣議論,左右她是這樣說的。

    她如今便是有錢有勢,她說沈芙蓉外出做工,那便是外出做工。

    否則的話,她定要叫那人後悔說出這話。

    大家聽了梅小芒的話,非常給臉的附和,叫她早去早回,一家人平平安安。

    告別了大家,梅小芒趕著一輛驢車,殷四郎趕著一輛驢車,仨大人一個小孩兒上路了。

    梅守禮昏昏沉沉的,並不適合趕驢車,梅小芒叫他躺車上補眠。

    昨天晚上她叫殷四郎連夜將驢車給加工了下,用布頭兒在驢車的兩邊綁上4個棍子,棍子上扯著一塊厚厚的粗布,算是個非常簡陋的敞篷驢車。

    粗布遮擋住烈日,效果還蠻好。

    路途平坦,驢車走的也不快,搖搖晃晃的,梅守禮真的睡著了。

    他們並沒在綠峰鎮停留,一直向前走,快晌午時來到縣裏。

    在縣裏吃了午餐,4人又繼續趕路。

    這一段路程就不好走,與其它地方的土路一樣,道路窄不說,還坑坑窪窪。

    敞篷驢車走在上邊,非常顛簸,趕路的速度慢下。

    好在沈芙蓉所在的村莊並沒越過金華縣,是在金華縣跟滎陽縣的交界處,因而盡管驢車走的慢,可傍晚時還是到達了她所在的村莊。

    這村莊名叫上河莊,村莊中的人都姓章。

    買了沈芙蓉的那個鰥夫叫章銀山,章銀山本來會幾手狩獵的工夫,再加上家裏有地,因而日子過的還算不錯。

    可早些年有一回上山狩獵時他被山雞啄瞎了個眼,自此成了獨眼龍,再也打不了獵。

    他就將這忿懣發泄到自己老婆身上,乃至有次醉酒之後活活將人給打死了。

    這種事民不舉官不究,正好他老婆是孤兒,無母家無親人,因此這事就這樣遮掩過去了。

    家裏沒有女人不可以,但他家爆的聲譽在外,沒有人敢給他介紹,也沒有人敢嫁,因此他便動了買老婆的心思。

    而後沈芙蓉撞過。

    快到村莊中時,殷四郎停住了驢車,“小芒,你跟小楓在這兒等,我跟父親過去就成了。”

    這會是傍晚,天還沒有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以梅小芒的武力值,該不成問題。

    “我跟父親會盡快回來的,有啥事大聲的叫我。”他說著將纏在腰際的軟劍抽出,放到梅小芒的驢車之上。

    上河莊隻有幾十戶人家,非常小,梅小芒在村頭發出叫聲的話,他聽得到。

    “成。”梅小芒點頭,把梅小楓抱在了懷中,“你跟父親去吧,沒事兒的。”

    就村人的武力值,她一個打10個不成問題。

    殷四郎又囑咐了幾句,才趕著驢車進了村莊。

    幾十戶人家分成了兩根街,章銀山家住在村中間,這會傍晚,每家都升起了炊煙,配著夕陽,看起來非常安靜。

    隻是這安靜之下卻藏著汙濁,想起章銀山的事,梅小芒沒有了看景致的心情。

    她將包著蔥油餅的油紙打開,又從陶瓶裏倒了一碗水,叫梅小楓吃晚餐。

    梅小芒的手藝活兒自不必說,梅小楓咬一口蔥油餅喝一口水,吃的津津有味。

    他不知道真相,因而這會隻有見到沈芙蓉的欣喜。

    梅小芒看著他帶著笑的小臉,抬起手搓了下他的小腦袋。

    且說殷四郎跟梅守禮。

    進了村莊,梅守禮一枚心就提起,並且噗通噗通跳的很是厲害,從昨日獲知消息到如今,他一個字都沒有問。

    一是梅小楓一直在,二是他不敢問。

    隻是聽聞她被騙了他便忍不住疼哭,要是親眼見她的慘狀……

    他沒法想象那個場景。

    但是不管他怎樣怕,這幕該來的總是要來的,梅守禮抬起手捶打了下心口,那兒好像壓著一塊大石頭,壓的他呼吸不暢。

    “四郎,她……究竟是啥狀況?”

    “被那個名叫薄三的賣貨郎給騙了,那賣貨郎怎樣給她講的我不知道,但她的實際狀況是被帶到這兒,跟著一個瞎了個眼的鰥夫過日子。”

    殷四郎開口,將沈芙蓉目前的處境簡單說了下。

    梅守禮聽完描述,忍不住又用手捂住了臉,肩頭一抖一抖的,輕聲的唔咽著。

    街上有村人,見著這倆生麵孔,一個俊朗一個哭,不禁好奇端詳。

    殷四郎早已掌握章銀山家的具體位置,他也沒有找人打聽,權當是這一些村人的目光不存在。

    距離章銀山家還有兩戶人家時,一個爆戾的男聲忽然傳來,“你個賤貨!做個飯都做不好,看你是皮癢了?”

    伴隨著這聲呼喝,還有小孩稚嫩叫聲,“爹爹,打她,打她,她就是刻意將蛋給蒸鹹的!”

    聽見這倆聲音,殷四郎濃眉一蹙,內力運轉,身體忽然間從驢車上消失,下一瞬,他出現於章銀山家的小院中。

    章銀山正拿著個鐵鍬,用鐵鍬的背麵衝著沈芙蓉身上拍去。

    殷四郎看到這幕,想也不想地抬腿,直接踢向了章銀山的肩頭,一腳便將他踢到幾米開外。

    而後他落在了沈芙蓉身旁,將那個正伸出手不住掐沈芙蓉的小孩提起,他毫不猶疑的把這小孩也丟出,正好扔到章銀山身上。

    在他的意識中,並沒不能打老人小孩女人這種意識,隻要是人不可以,哪隻怕個六歲的小孩,他依然會出手收拾。

    把章銀山父子兩個丟出,他沒有再多看他們眼,他將目光放到沈芙蓉身上。

    入目的這人,叫他不禁的露出詫異的神態。

    沈芙蓉身穿灰黑色的麻衣,這顯然是男人的衣裳,她穿著非常不合身,自然,這也跟她的瘦弱有關係,她整個人瘦脫了形,衣裳穿到她身上,好像套在了根竹杆上。

    她低著頭,頭發猶如雞棚一般亂七八糟的,臉上的肌膚蒼白的好像病人一樣。

    她神態憔悴,表情麻木。

    五官還是那個五官,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跟殷四郎記憶中那個妖嬈少婦判若二人。

    跟前的沈芙蓉好像被抽掉了精氣神兒,整個人都枯萎了。

    她站原地,反應遲鈍,等章銀山跟他兒子嚎叫了10多聲,才呆呆地抬頭去看站她跟前的殷四郎。

    殷四郎並沒改變,依然是那個挺拔俊朗的少年,沈芙蓉無神的幾眼在他身上停留了好一會工夫,然後才出聲說,“殷家四郎?”

    這聲殷家四郎叫的殷四郎不禁也紅了眼圈,他使勁的點了下頭,“是我。”

    “娘親,我跟小芒成婚了,如今我們一家人一塊來接你歸家了。”

    這一係列的詞語鑽入沈芙蓉的耳中,由大腦消化完畢,她麻木的神態之上出現了裂痕。

    她輕輕歪了歪頭,一對無神的眼中出現了下點光亮,問,“你說啥?”

    殷四郎耐心的重複了句,言語講完,見梅守禮趕著驢車出現於大門邊,他抬臂衝著梅守禮指了下,“父親來了。”

    父親來了。

    爹爹,那便是梅守禮。

    沈芙蓉的身體好像成了凍住了一樣,她非常僵直的轉頭,目光往向了門邊。

    門邊,梅守禮叫驢車停住,然後從驢車上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