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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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聶迎未用嘴艱難地撕咬下一塊“禍”後,便幹脆利落地從儲已成胸口處挪開了,她叼著禍,走到一旁的水井旁打了點水,認認真真地洗完手後,這才用手拿住“禍”,摳出中間最濃鬱的部分抹在腳邊的石頭上,接著將剩餘部分拍扁折疊後,一股腦兒地丟進嘴巴裏。

    果然是記憶裏入口即溶香甜可口的味道,簡直是世間少有的美味。

    聶迎未吃完後稍稍回味一番,彎腰將腳邊的石頭撿了起來,這塊石頭的形狀並不規則,外形上不如鵝卵石圓潤好看,但是此時它每一條凸起的邊緣與每一塊有弧度的塊麵都呈現出暗金色的色塊,看上去竟意外地很好看。

    聶迎未美滋滋收好石頭,此刻充盈的魂力令她有些亢奮,恨不得找周怡單挑一場。

    一旁的儲已成撣了撣身後沾上的牆灰,看著她突然說道:“那張全家福在哪裏?我想去看一眼。”

    “全家福?你為什麽突然想看它?”她好奇地問道。

    儲已成神色淡淡地看了一眼宅子,“你發現沒有,這裏的宅子和外麵的宅子無論是外部的結構還是內部的布局都一模一樣。”

    “確實。”聶迎未一臉凝重地跟著點點頭。

    “劇組用來拍攝的宅子是劉導提供的,據說是家裏的老宅。”他偏過頭看著她說道,雖然沒有說得太過詳細,但聶迎未馬上理解了對方的意思。

    此時天已經微微亮,他逆著光站在她的麵前,表情認真,漂亮的眼睛裏泛著微光,她與他麵對麵站著,隻覺得有那麽一瞬間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她連忙低下頭清了清嗓子,努力回憶了一番戚辰帥氣陽光的模樣,頓時覺得冷靜不少。考慮到兩個人已經在室外待了半宿,此時確實應該進屋子暖和暖和,雖然屋子裏又相對較為危險。

    她不放心地看向儲已成:“不是我小瞧你,陳姨和周怡的武力值不低,我死的這三次都沒有什麽機會掙紮,直接被秒,不過隻要魂力充足我就能無限複活,你……能保護好你自己嗎?”

    他並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依舊盯著她看:“如果你魂力用盡,還能無限複活嗎?”

    聶迎未想也沒想便回答道:“當然不能。”

    儲已成似乎聽到了他想聽的答案,心滿意足地抱著胳膊看著她。

    聶迎未見他目光透著一絲狡黠,頓時明白過來對方提問的意圖。他們目前還沒有找到從這裏出去的方法,裏麵也沒有供她食用的“禍”,她能無限複活的前提便是他得活著,畢竟人身死魂散,雖然他的魂魄異於常人,但她不敢賭。

    聶迎未咧嘴笑了笑,咬牙切齒地改口說道:“放心,我一定會竭盡全力好好保護你的。”

    儲已成作為一個比她高出一個頭的成年男人,聽她這麽說後,竟然恬不知恥且心安理得地“嗯”了一聲。

    嗬,不要臉。

    兩個人來到大門處,聶迎未嚐試著推開門,發現大門竟然沒有上鎖,她頓時欣喜不已,小心翼翼推開門後,邁步跨了進去。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來到大堂,她伸手指了指掛在牆上的全家福說道:“就是這個。”

    儲已成輕輕蹙起眉頭,盯著照片看了許久,聶迎未也趁機去廚房順了一把菜刀以備不時之需。

    正當她拿著菜刀考慮應該放在哪個口袋時,儲已成突然開口說道:“這確實是劉導的全家福。”

    “嗯?你確定?”

    “劉導的第一任妻子在當年是個小有名氣的演員,不過結婚之後就很少露麵了,我曾經在一個同行前輩那裏見過他和周怡與劉導的合影,和這張全家福上的周怡十分相像。”

    “等等,第一任妻子?”聶迎未瞪大眼睛,她除了佛係追個星之外,對娛樂圈的八卦新聞少有涉獵,壓根不知道這些事情。

    “嗯,聽說他們兩個原本十分恩愛,可周怡生下孩子之後性情大變,不願見人,據說脾氣也變得十分暴躁,某次當著外人的麵和劉導吵了一架後就帶著兩個孩子出國了,隔了一兩年的時間,劉導取了現在的妻子。”

    “出國?”聶迎未掃了一眼四周:“這可一點兒也不像出國的樣子。”

    儲已成沒理她,而是偏過頭朝她看過來,出聲問道:“你說你第一次被殺死之前,說了劉導的名字?”

    “劉恭乙?我當時隨便猜的,姓劉的名導演我隻知道他。”

    “第二次被殺的時候,說的是‘你丈夫’?”

    “對,‘我從來沒見過你丈夫’。”

    “第三次被殺則是試圖去摸全家福。”

    “可惜沒摸到。”聶迎未惋惜道,她正說著,腦袋裏突然靈光一閃,接著立刻摩拳擦掌地朝前走去,卻被儲已成一把拽住,“你要做什麽?”

    “趁著沒人,趕緊看看全家福裏有什麽。”聶迎未一邊說著一邊爬上桌子,將全家福從牆上取了下來,正要拆開看上一眼,突然聽見樓上傳來響動。

    聶迎未頭也不抬地繼續著手裏的動作,“你快藏好,如果我死了,記得趕緊把我從那個臭房子裏抱出來,我可不想在裏麵待太久。”

    全家福的四個角被螺絲固定住,她拆了一會兒也不見鬆動,正想直接暴力拆除時,樓上隱約傳來腳步聲。

    儲已成皺了皺眉,聽見腳步聲似乎越來越近,便皺著眉頭將她手裏的全家福拿過來重新掛了上去,並拽著她的手腕跑上樓梯,見走廊目前空無一人,他立刻推開其中一扇門迅速閃躲進去。

    伴隨著開門的聲音,腳步聲越來越近,直至從他們所在的房間門前走過。

    聶迎未疑惑地看向儲已成,壓著聲音小聲問道:“你在做什麽?就差一點兒了。”

    “你那是差一點兒嗎?”儲已成皺著眉頭,表情凝重地瞥了她一眼。

    “隻要在她們趕來之前想辦法拆開就行啊,而且即便我被發現了也隻是死一次的事兒。”剛補充完魂力的聶迎未十分豪邁地一揮手,“反正我也死不了,無所謂吧。”

    哪知儲已成聽後,眉頭皺得更厲害了,“你確實死不了,但是你難道感覺不到疼嗎?”

    “……”聶迎未張了張嘴,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

    疼嗎?當然疼啊。

    隻是身為魂族,她已經習慣了去忽略每一次死亡帶來的疼痛,隻要不去在意,就很容易熬過去。

    皮肉被硬生生劃破、被撕裂,斷裂的骨頭紮進肉裏、肺部被貫穿後撲麵而來的窒息感、等等等等,疼得次數多了,也就麻木了。

    可麻木歸麻木,疼還是會疼的。

    聶迎未暗自動容好幾秒,又聽儲已成接著說道:“而且我對血腥畫麵有陰影,這會讓我很不舒服。”

    “……”行吧,白感動了。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儲已成儲已成倚在門上低著頭認真思考了片刻,隨即出聲問道:“你說她們在繩子斷開之前沒有攻擊性,是嗎?”

    聶迎未有氣無力地點點頭,肯定地說道:“至少看起來是這樣。”

    他沉吟片後,提議道:“我們先去找那對雙胞胎。”

    “嗯?為什麽先找他們?”聶迎未不解道。

    儲已成好心解釋道:“孩子比較好騙,容易套取信息,而且假如發生意外情況,麵對兩個孩子,我們逃生的可能性也高一些。”

    “……”說的好有道理,她根本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