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六.決勝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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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見二人離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臉現茫然之色,心下甚覺慚愧。吳銘無暇顧及白虎島主日後尋仇之事,朗聲說道:“大夥不需多慮,還是抓緊救治傷者吧。”眾人這才醒過神來,忙扶起身旁有傷同伴醫治。
尉遲賁見大賽又被攪擾,連對戰之人都離台而去,不禁大是氣餒,一時不知如何安排後續之事。正沮喪間,台下上來一名女官,遞了一份手諭給他。尉遲賁看後點了點頭,道:“眼下也隻有如此了。”抬頭望向吳銘處,叫到:“吳少俠,請移步台上說話!”
吳銘見召,心想:“看今日局勢,尉遲將軍定是為難之極。也不知這大賽結果最終怎樣商定。且上台聽他如何說法!”和夏棄疾和楚楚招呼了一聲,便來到台上,拱手道:“不知尉遲將軍有何吩咐?”
尉遲賁回禮苦笑到:“少俠也已看到,今日四島島主為禍大賽,以致大賽比至此刻已無人與少俠對戰了。”
吳銘點頭道:“確是如此!不知這是哪四位島主?為何一味擾亂大賽,又與總與我過不去?”
“此事說來話長,這幾位島主分居帝畿不遠處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島,玄武島主你已會過,朱雀島主正是今日救他飛去之人。而這青龍島主則是適才與白虎島主相鬥的那位道士,我以為朱雀島主帶了玄武島主離去之後,校場已無四島之人,未曾想青龍、白虎二島主還是借此處較量了一番,青龍島主上台時自稱孟巽,那白虎島主則叫做班乾,來時隻說是帝畿百姓,分居東西兩方,並無統屬。我亦不疑有他,見二人功夫高深,連勝兩場,更是佩服。一想帝畿能得此兩位高手,心中欣喜異常。不想他們均是玄武島主結拜兄長,來此比拚也隻是當做消遣而已。這樣一來,場中勝者就隻有少俠一人了。”說到此處,向吳銘看了一眼,試探到:“少俠可願為今日之冠?”
吳銘一聞此言,連連擺手,推辭道:“此事萬萬不可,不單剛剛兩位前輩武功遠遠在我之上,便是如我師父一般的高手,也均強我百倍。如將軍不願那兩位島主稱雄於帝畿,可詢問台下英雄誰願再與我一戰。總之吳銘不敢受這不戰而勝之冠。”
尉遲賁又勸了兩句,見吳銘之意甚堅,隻好依他之意向台下高聲說道:“此刻台上隻餘吳少俠一名勝者,然則少俠卻不願如此勝出,眾位如欲與他爭今日之冠,盡可上台來比試一番!”
連問兩遍,台下均是無人應答,寂然片刻,有人喊道:“吳少俠乃是華將軍親傳弟子,處處仁義為先,更兼武功高強,我等佩服之至。奪魁勝出名正言順,不需再戰!”其他人也紛紛附和道:“正該如此!”“讓吳少俠勝出便是,大夥並無異議!”
尉遲賁見無人應戰,轉頭又吳銘勸到:“少俠既深受眾位推崇,這大賽第一人非少俠莫屬,還是盡快答應了吧!”吳銘雖得大家抬愛,但依舊不願輕易領受,忙再遜謝道:“莫說我師與眾位高手英雄,便是尉遲將軍也勝我一籌,這大賽頭名之位,還需謹慎再議!”
尉遲賁聽得此話,心念一動,暗想:“公主之意乃是通過此次大賽選拔超群之人,原本龍虎兩島主實是上佳之選,我等皆非二人對手。但卻未能與吳少俠一戰,如吳少俠功力確實不足,豈不是誤了公主大事。還是待我再試他一試吧!”
想到此處,尉遲賁卻假作為難道:“既然吳少俠如此說,眾位英雄又不願上台來挑戰。小將不才,便陪少俠再戰一場吧。還望少俠手下留情!”
吳銘見他忽又改了主意,不禁一愣。轉念一想,如此也好,若能與尉遲將軍切磋一番,也算為大賽做個了結,於是便抱拳道:“不敢,有勞尉遲將軍指點!”
觀戰眾人見又有變故,雖前一場有不少人被二位島主誤傷,但興致依然不減,均想:“前麵幾場已鬥的如此精彩,稍後又能看到‘帝畿之蛟’出手,這一回真算是不虛此行了。”更有人為尉遲賁大聲叫好助威。
嘈雜聲中,忽聞一女子高聲提醒吳銘:“銘哥哥,小心我大師哥第三隻眼!”吳銘一聽,知是楚楚,隻是心中一時不明話中之意。眼見尉遲賁雙目炯炯,並無異樣,為何卻讓自己小心他這第三隻?
正自奇怪之際,隻見尉遲賁也正望向楚楚,眼神中頗含怒意,吳銘隻覺這神色好像在之前某人臉上見過。再一回思,忽的想起庚丙一見到楚楚時,也是這般神情!隻不過尉遲賁眼中除了憤恨之外,似乎還深蘊思慕之情,不似庚丙一之奸詐狡猾。
吳銘雖涉世未深,心思單純,但思慮至此,亦知尉遲賁對楚楚有情,又想到楚楚昨晚已對自己表明心意,一時間喜憂參半,頗感為難,隻覺今日之事極難善罷,不禁微覺後悔,早知如此,適才直承勝出,豈不是好。
正當吳銘凝思著如何應對時,尉遲賁卻已轉回頭來,含怒向他一抱拳,說道:“吳少俠,請!”吳銘見他此刻敵意甚濃,又想到若是落敗,楚楚和師父等勢必會被責罰,不由得熱血上湧,暗道:“我縱使斃命於此,也要保楚楚和師父無恙!”當即回禮道:“尉遲將軍請!”接著起手提腿斜跨一步,擺出機甲六術防禦之姿。
尉遲賁見狀更不打話,飛身攻上,瞬間二人便戰作一團。饒是吳銘歸途中用功不輟,才能堪堪防住尉遲賁迅捷無比的拳掌快攻。而台下眾人隻能看見兩人化身為無數殘影,倏開倏合,早已分不清雙方招式去路。
吳銘此刻更是無暇運使□□之術,隻凝力運掌將對手來招一一化解。尉遲賁心傷楚楚鍾情於吳銘,一時又不好發作,隻能將怒氣集於拳掌之間向吳銘攻去,這一套“蛟龍出淵”掌法是他自幼苦習,之後又不斷得帝畿諸多名宿指點,如今使將出來,當真是迅猛無雙,純熟無匹。
吳銘全力防禦之時,已漸感不支,心中不禁大為焦急,暗想:“我一敗雖不足惜,但如此下去,楚楚必受懲戒。不過即便焦躁也是無用,尚需再尋一空隙,出□□將其牽製住,方能尋取製勝之機!”想到此處,憂慮之心稍減,奮力抵擋之際,更是凝神查看尉遲賁招數之中破綻。
又鬥了片刻,吳銘見尉遲賁攻上幾個回合便會閃身撤步,稍加蓄勢後才會再行攻上。一閃念間,心中已有計較,待見他再行退後時,自己也向後躍出。此時兩人中間已相距兩丈有餘,尉遲賁複又攻上時,居然撲了個空。
吳銘得此良機,算準方位立出兩□□於其左右,□□甫一出現,便出雙鎖扣向尉遲賁。尉遲賁一招落空,微微一愣,欲待再行攻上,不料瞬間即被雙鎖扣住左右兩臂,心中一驚,忙出腿掃向兩□□。
□□躲避不及,腿骨折斷,向下倒去,但鎖扣不鬆,尉遲賁雙臂被鎖,拖著兩個重傷之人,已無法再鬥。吳銘見狀大喜,縱身向前,右臂機甲甩出鎖鏈纏向尉遲賁上身,左掌則以裹上皮革的短劍指向其咽喉。
眼看著吳銘即將得手獲勝,卻聽台下楚楚又驚呼一聲:“小心!”呼聲未歇,但見眼前白光一閃,吳銘心知有異,忙向右躲去,究竟還是慢了片刻,瞬間隻感左臂灼熱異常,痛呼一聲,收鎖鏈退開兩步。
再看尉遲賁時,原本堅毅的臉上已多了一眼,霎時變得猙獰異常。還未等吳銘緩過神來查看傷口,尉遲賁身形一閃,拖著吳銘兩□□眨眼間便到了他身前,接著額頭怒目圓睜,又是一道白光激發出來,射向吳銘胸口。
此次吳銘已然有備,忙向左騰身躍起,才勉強躲過。此時尉遲賁狀若癲狂,功力突然大進,步步緊逼,吳銘隻能手捂殘臂,施展彈縱之術,左躲右閃。台下眾人此刻見局勢凶險,紛紛勸道:“尉遲將軍手下留情!”“勝負已分,不可傷了吳少俠!”楚楚更是大聲哭到:“大師哥莫下殺手!我去領了公主責罰便是!”夏棄疾則高聲道:“銘兒認輸吧,不可再受重傷!”
尉遲賁狂暴之中聽得楚楚求情,更是妒火中燒,於他人相勸之語已無一句入耳,隻顧揮舞兩具□□軀體砸向吳銘,眼中之光則頻頻射向吳銘要害之處,但必定拖了兩人在身,身法已遠不如初始迅捷。
吳銘見狀,心中稍感寧定,一麵躲閃,一麵暗調元神,眼見尉遲賁連聲虎吼又已攻近,吳銘一個鐵板橋向後仰去,躲過尉遲賁一擊,接著半空中連出兩□□向尉遲賁層疊撲下。尉遲賁舉目放光,瞬時殺了第一個□□,不想第二個□□以第一個為盾,抱著他的屍首一起砸向尉遲賁。
尉遲賁哪料到吳銘出此怪招,忙出掌相格,卻忘了此時臂上仍有兩具屍體,一時抬之不及,被□□重重砸倒在地,吳銘略得喘息之機,立恐一二□□壓製不住尉遲賁,急又運功出兩□□壓上,自己則忙甩鎖鏈將尉遲賁與眾□□捆作一團,不敢讓尉遲賁稍露眉眼。
這一手巧妙異常,觀戰眾人先是看的一愣,繼而哄堂大笑起來,楚楚也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掃掃胸口,跟著破涕為笑。
不過台上吳銘卻絲毫不敢怠慢,一麵命眾□□緊緊困住尉遲賁,一麵自己以鎖鏈將他們纏成大粽子一般。待得綁縛牢固,再無危險時,吳銘方感筋疲力竭,一時間氣喘如牛,汗如雨下,左臂傷處更是鑽心疼痛,低頭一看,隻見傷口焦黑一片,著實凶險,不禁暗道:“此傷應未傷及筋骨,待了卻眼前之事再行醫治不妨。隻是這勝負已定,裁判之人卻被困在眾□□之中。可如何了局才是?”
吳銘正為難間,台下突然走上一人,正是先前為公主送來手諭的那名女官,隻見她緩步走到尉遲賁身側,伸手在尉遲賁額上輕抹兩下,似是於其怪眼處敷了少許膏散。接著轉頭向吳銘道:“少俠現已勝出,可以收了招式了。”
見吳銘仍在猶豫,知他尚有餘忌,微笑道:“尉遲將軍魔眼已為小女子封印,本性已複。吳少俠無需多慮。”
吳銘聽後點了點頭,隻覺這女官溫柔異常,但語氣中自帶威嚴,於是也不多想,將一眾□□及機甲兵刃悉數收了,果見尉遲賁已與常人無異,隻是神情萎靡,再無之前軒昂精幹之氣,默然片刻後,便向吳銘一拱手,低聲說道:“多謝吳少俠手下留情,適才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吳銘見他重回彬彬君子模樣,心下大慰,忙還禮道:“不敢,在下已盡全力,才僥幸勝得一招半式。若論真實功夫,尉遲將軍應高我甚多!”這卻不是吳銘謙讓,經此大賽一戰,吳銘已知這世上高手如雲,草莽間不知還藏了多少英雄好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