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阿念起來的時候，見柳綰的房間房門大開，她走了進去，見到的是她家小姐合衣而眠，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睡的。

    ……

    陸言之今日翻查卷宗，找到了一些線索，是那個書吏的小妾，老家居然是南江城的。

    夏相當時的管家何伯就是躲到了南江城，陸言之緊鎖眉門感覺有點奇怪，有些事真的這麽巧嗎？

    帶著這個疑問他去了柳綰表哥住的客棧，之所以找他，陸言之覺得除了他是南江人外，還想去敲打他一番。

    到達客棧的時候，蘇表哥正吃著早點，陸言之毫不客氣的坐在他的對麵。

    蘇表哥見著突然坐過來的人，手中的勺子一抖，湯就撒了出來。

    陸言之目光直視著對麵的蘇表哥，一介書生，嬌生慣養，正用手帕仔細的擦著手。

    嗤，矯情！

    蘇表哥見陸言之一直打量著他，謹慎的開口道：“陸大人今日怎麽有空？”

    陸言之冷漠的掃了他一眼不再打量，看著窗口說道：“本官問你，南江城你可認識魏姓人家？”

    蘇表哥想了一下：“不認識，從未聽過此人，不能幫到大人，是在下沒這個福分。”

    “嗬，本宮從未指望過你能知道什麽？你如今也不過是一個沒什麽功名的書生而已。”

    蘇表哥聽他這話，就知道這人對他很有意見，而意見的源頭不過是因為柳綰罷了。

    他笑了笑回道：“陸大人說的是，蘇某涉世未深，不如大人也是應當的。”

    陸言之見他笑的一臉春風，不由得一陣厭煩，這麽弱的男人，柳綰肯定不會喜歡他的，想來他是多想了。

    冷哼一聲，拿起桌上的劍就走了出去。

    見陸言之離開，站在一旁的墨書小聲的嘀咕：“公子，這陸大人怎麽這麽挑釁您……”

    蘇表哥盯著離開的背影，沒有說話，握著勺子的手卻緊了又緊。

    到柳氏藥鋪的時候陸言之手裏提著早點往後頭去。

    見隻有阿念一人便朝著柳綰的屋子望去：“綰兒呢還沒起來？”

    阿念一時不知道怎麽說，剛要說出口就見柳綰從裏頭走出來。

    陸言之望過去就見柳綰臉色蒼白，神色難看的走向他。

    “才一天不見怎麽就成這個樣子了？是不是生病了？”陸言之走上前，伸手摸了摸她得額頭。

    柳綰拉下他的手放下，一臉複雜的看向他：“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能據實告訴我嗎？”

    “什麽事你說？要不先帶你去看過大夫回來再說吧！”說著拉她得手往外走。

    可柳綰一把拉住了他說道：“我沒事，我想問你，我爹的事什麽時候能審完？”

    陸言之看向她：“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柳綰：“隻是這段時間你都沒有提過，所以我想……”

    陸言之拉著她得手坐下：“這事牽扯從前的夏相謀反案，涉及的人太多，短時間應該不會結案。”

    柳綰低著頭：“那要等到何時才會還我爹一個公道？要等到何時才會查清謀反案？”

    陸言之握著佩劍緊了緊，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他說過要還她一個公道和一個身份。

    可謀反案皇上看似讓他查，卻從不給他當初的完整卷宗，讓他很挫敗。

    柳綰等了一會兒都沒能等到他的回答，心裏逐漸的縮緊，雙手緊緊的扣在一起。

    她想，跌進泥潭裏的人終歸都會落一身灰，與陸言之這樣的天之驕子在一起，她終於第一次開始反思了這件事情。

    良久，陸言之才開口：“綰兒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查出此案，給你一個交代的。”

    柳綰抬起頭，見麵前的男人一臉的信誓旦旦，最終什麽都沒說，勉強的擠出一絲微笑。

    兩個人驟然間氣氛有些微妙，阿念也不敢過去打擾，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切，看著小姐的勉強。

    ……

    從那天之後，陸言之就來的有些少，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麽麵對她，也許是看出她得勉強。

    反正他回來的那天就撲在案子上，認真倔強的鑽進這兩個案子裏。

    而柳綰，依舊每天忙碌著，隻是沒了之前的精氣神，或許候夫人的話起了一定的作用，她開始思慮了她和陸言之間的未來和，差距。

    轉眼間京中為各地學子準備好考場，萬眾矚目的京考開始了。

    柳綰在開考的前一天給表哥準備了好些有寓意的東西帶給他。

    說話的空擋，蘇表哥感受到柳綰情緒的低落，臉色也不好，和他說話雖然笑著，卻是強撐著的。

    心裏歎了口氣，蘇表哥輕聲說道：“綰綰，最近發生了什麽事？你看著不太好。”

    柳綰頓住看向他，見表哥擔憂的神情，心裏有些酸澀：“沒事，隻是最近想起了我爹，如果我爹在，肯定會比我給你準備的周全。”

    蘇表哥見她不肯說，沒有再追問，隻是叮囑她：“有什麽事你要和我說，雖然舅舅不在了，但你還有我，我娘，娘說了，不會讓你一個人受委屈的。”

    柳綰聽了雖然沒說什麽，但是心裏難過的不行。

    她如今也還是這麽讓人擔心。

    一時無言，兩個人不再糾結著這個問題，柳綰交代了幾句好好考試就離開了。

    ……

    連著考了三天，第四日柳綰早早帶著阿念等候在考場外接蘇表哥。

    考試結束後，學子們陸續走出場外，柳綰一眼望去大多臉色蒼白身形憔悴的模樣走出來。

    接到蘇表哥的時候，墨書第一時間過去扶住他，除了麵色有些慘白，其他的倒還不錯，見到柳綰過來接他，勉強推開了些墨書的攙扶，竭力的維持著往日的儒雅和穩重。

    柳綰覺得好笑，不著痕跡的過去扶著他往馬車那走。

    行走間也沒忘吐槽表哥有些愛麵子，卻不知這一幕落到街角出來查線索的沈謙眼裏。

    用劍碰了碰身邊的人：“哎，那人是柳綰吧？她旁邊那人是誰啊？”

    陸言之猝不及防的望去，隻見柳綰親密的挽著她表哥的胳膊，笑容滿麵的一起坐進馬車裏。

    “哎，問你話呢？那人怎麽這麽眼熟？”沈謙催著讓他回答，見這人半天不吭聲。

    一轉身，就看到陸言之冷厲的雙眸裏像噴著一團火，眼裏泛著濃濃的醋意，沒看錯的話，應該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