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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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主趙三月,原本是江城富豪賀家的獨子,賀夫人在生原主的當天因為在孕期補的太過孩子太大而導致難產。
孩子生下來放在育嬰室之後,賀家的人都集體去侯在手術室外等著賀夫人。
在醫院做保潔的杜鵑初中畢業沒有繼續上學,而是跟著小混混男朋友出來打工,前段時間未婚先孕生下了一個兒子。
兩人的生活本就拮據,孩子生下來以後更是雪上加霜,他們連給孩子的奶粉都買不起,更何況,孩子生下來就被發現有先天性的心髒病。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養活這個孩子,杜鵑的男朋友一度想要將孩子扔給孤兒院,但杜鵑看著繈褓裏像貓兒一樣的孩子心中萬般的不舍。
她清楚地知道,這個患有先天性心髒病的孩子,就算被送去孤兒院,也絕對不會得到好的救治,她和男朋友大吵一架之後,將孩子背在背上去醫院上班,但她的工資對比孩子所需要的費用來說,就如同是杯水車薪,根本就是無濟於事。
但非常巧合的是,當她打掃到育嬰室的時候,聽到護士在討論賀家是如何的有錢,又是如何的在乎孩子和賀夫人。
一個陰毒的想法湧上了杜鵑的心頭,先天性心髒病的孩子所耗費的費用對於杜鵑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但對賀家來說也不過如此,倘若她的孩子出生在賀家,不僅病情可以得到有效的醫治,而且還能夠享受她永遠都不可能帶給孩子的生活。
於是趁護士離開育嬰室的時候,杜鵑解開背上的包裹,將自己的孩子和躺在嬰兒車裏的那個孩子交換了。
雖然杜鵑的孩子生出來就帶有先天性的心髒病,身體比較弱,但是也已經出生有快一個月了,大小和剛出生的賀家的孩子差不多,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將這個孩子帶回家之後,杜鵑全然不似之前那般對孩子疼愛,再也沒有買過任何奶粉,隻是用熬煮過的米湯喂孩子。
杜鵑也並沒有刻意隱瞞,沒有過幾天便被她的男朋友發現了事情的真相,她的男朋友原本對自己的孩子都不想供養,又何談去養活一個與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孩子。
最終在兩個人商量一番之後,他們想出了一個極盡惡毒的方法將這個孩子賣去偏遠的山村。
一方麵能夠解決他們現在經濟的壓力,另一方麵,也算是給他們自己的孩子永絕後患,讓他能夠在賀家享受最頂尖的教育。
於是幾經周轉,這個才出生,連自己親生父母的麵都未曾見過的孩子到了南方一個存在於山溝溝裏的偏遠小山村。
趙家三代一脈單傳,到了趙永元這一代更是連一個孩子都沒有生出來。
在這種偏僻到連警察都管不到的小山村裏,封建迷信那是樣樣不缺,趙家人不知道從哪聽來了一個方法他們孩子的運勢太重,前麵沒有人壓著,是沒有辦法投胎到他們家的。
於是他們花了三千塊錢從人販子的手裏買來了這個原本應當出生於豪門的孩子。
一開始,趙家人對待這個孩子還是很不錯的,因為在他來到趙家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何婉月便懷了身孕,隻不過非常可惜的是,十月懷胎之後,何婉月生下了一個女嬰。
自此,這個孩子的噩夢也隨之到來。
三千塊錢對於趙家來說,無異於是一筆巨款,他們是抱著能夠生兒子的萬分高漲熱情去買這個孩子的,但結果就是,不僅兒子沒有生下來,錢也打了水漂。
這讓趙家人如何肯罷休,他們無所不用其極的用惡毒的語言詛咒這個孩子,說他是掃把星,說他是母不清父不詳的狗雜種。
剛剛來到這個世界上幾個月的小孩,還未曾體會到一丁點的溫暖,便已經將人世間的辛酸苦辣嚐了個遍。
他甚至連一個正式的名字都沒有,因為他被買回趙家的日子是在三月份,他便叫做了趙三月。
才剛剛學會走路的孩童,拿著比他腦袋都要高兩倍的掃把打掃衛生,拖著比他身體還要大的竹筐去山上打豬草
原本他以為他的生活已經足夠苦難,直到趙金寶的出生,趙家有了屬於他們的真正的兒子。
趙三月就成了那下水道裏的泥,陰溝裏的老鼠,是一家光鮮亮麗背後見不得光的屈辱。
他就如同牲口一樣在趙家當牛做馬,隨意他們打罵,沒有一點尊嚴。
七歲那年,趙永元所在的工地上接了一個大項目,包工頭還給他們這個工程隊發了獎金,臨近年關的時候,趙永元大包小包的歸來。
這一天的中午,趙家人敞開了肚皮吃了個舒服,大魚大肉漲滿了趙金寶的肚子,屬於他的那個雞蛋被何婉月拿給了趙三月。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雞蛋,讓趙金寶和趙三月發生了激烈的爭吵,在何婉月和趙永元兩個人接二連三的摑掌之下,趙三月徹底的失去了他的聽力。
即使是這樣,也並沒有妨礙趙家人對他的迫害,趙三月在痛苦掙紮中長大,整個人的心思變得敏感又極度的扭曲。
國家雖然已經普及了教育,但卻根本管不著這種山疙瘩拐角裏的小村子,盡管村長一而再再而三的勸說,趙三月還是在小學畢業之後就徹底失去了求學的機會。
十歲多一點的他就跟著趙永元出門在外打工,工資也永遠未曾發放到他的手裏,一直在被趙永元控製著,全部寄了回去花在了趙金寶身上。
多年以後,趙金寶看上了一個城裏的女孩,對方明確要求,要在城裏買一套房子才答應和趙金寶結婚。
如此一大筆的巨款,趙家當然是拿不出來的,於是他們將趙小花嫁給了一個五十多歲死了老婆還帶著一個和趙小花差不多大的兒子的鰥夫,換取了二十萬的彩禮。
但是這些錢也隻是堪堪夠首付而已,後續所有的房貸變落在了趙三月的身上,多年以來,接連不斷的ua早已讓他失去了反抗的能力,趙三月扛著一個裝了被褥的麻袋便踏上了前往江城的火車。
在江城這個燈火通明的大城市裏,趙三月就像是下水道裏彌漫著腐爛腥臭氣息的苔蘚一般,與這裏格格不入。
他幾乎是沒有一件完整的衣服穿,餓了就買兩個邦邦硬的幹麵饅頭,渴了就去喝公共衛生間裏的自來水,賺取的所有錢財都寄回了趙家。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填不滿趙家那個無底洞,被逼無奈的趙三月選擇了去賣血。
就這樣陰差陽錯之下,他撞到了做社會實踐活動的賀聽琴他嫡親的妹妹。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挑苦命人,二十五歲的趙三月,早已經受便了人世間所有的滄桑,吃盡了所有的苦難。
卻突然發現他這二十多年困苦的生活本不該如此,他原本可以擁有一個幸福的童年,擁有一對疼愛他的父母,也擁有一雙健康的耳朵,他會擁有錦繡的人生,或許不夠那麽出眾,但卻平凡也快樂。
但是這一切卻被另外一個人扼殺在了搖籃裏。
原本他已經放棄掙紮,得過且過,從未想過有柳暗花開又一村的一天。
一切都是命運的捉弄,趙三月被認回了賀家,但賀家的一切卻仿佛是一個照妖鏡一般,讓他無所遁形。
那個和他互換了的孩子賀書源是那樣的優秀,他高貴清冷,名牌大學畢業,在賀家的公司裏雷厲風行,人際關係處理的得心應手。
而趙三月呢,在社會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趙三月一身的市井氣,與賀書源一對比,那就是天上的雲與地下的泥。
多年苦難的生活早已讓趙三月的內心陷入了極度的扭曲,之前隻不過是生活的重擔一直壓在他的身上,沒有時間來發泄內心的戾氣。
回到賀家之後,他麵對的是比在趙家時更多的指指點點,一開始趙三月以為自己能夠承受的,畢竟這麽多年都過來了。
但是,直到他看見了親生父母眼眸裏明晃晃的嫌棄,與嫡親妹妹口不擇言的侮辱。
他開始發了瘋一般的針對賀書源。
不過非常可惜的是,在這個世界的劇本當中,趙三月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反派。
他的一切行為在賀書源看來隻不過是一個跳梁小醜的垂死掙紮,在趙三月針對他的過程中,他沒有絲毫的反抗,隻是有意識的引導著讓賀父賀母發現趙三月的小動作。
逐漸的,賀父賀母對趙三月僅有的一些憐憫之心也被消耗殆盡了。
他們意識到這個讓他們感到丟人的親生兒子遠遠比不上他們細心教養的養子,也不再去追求血脈的淵源,而是將公司徹底的交給了賀書源。
賀書源繼承公司之後,與賀聽琴結了婚,還將他的親生母親杜鵑接回了杜家悉心照顧,這個偷換了別人兒子又將其拐賣到偏遠山村的女人,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
隻因為他是男主賀書源的親生母親。
故事的最後,反派自作自受,趙三月本想開車撞死賀書源,卻沒想到在路上反而是他自己出了車禍,最終一命嗚呼。
幾乎與所有的反派一樣,趙三月童年困苦的生活造就了他扭曲的心靈,即使命運稍微給予他一丁點的甜頭,也不過是為了更好地突出主角罷了。
寒風呼嘯中,男孩恍然間臉色驟沉,眼底寒光凜冽,視線直勾勾的透過縫隙望進了遠處散發著淡淡光芒的屋子。
9527內心瘋狂叫喊,“大佬淡定千萬要忍住”
“這個世界是最最低級的一個位麵,就連神魂之力都被限製了,我們要徐徐圖之。”
“僅憑現在這具身體的力氣,是根本沒有辦法對抗趙永元和老趙頭兩個大男人的。”
“嗯,”雲勵寒淡淡的應了一聲,“我知道。”
要弄死這幾個人,僅憑他現在這具身體的力氣確實無法做到,但誰說殺人就一定需要靠蠻力了
這具身體到現在為止,一整天都沒有進食,且又遭受過一頓毒打,傷口也沒有任何的處理,原主就這樣在濕冷陰暗的柴房中一直躺到了第二天中午才被人發現。
若不是村裏的赤腳醫生見原主可憐,免費給他弄了些草藥,恐怕原主這一次都不一定能夠挺過去。
此刻,空蕩蕩的胃裏仿佛是有火在燒,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填飽肚子,否則這樣一具極度虧空的身體可禁不住他折騰,趙家這一群人可以等著慢慢收拾。
雲勵寒站起身正準備去找些吃的東西,卻發現柴房的大門已經被打開,一個低著頭,唯唯諾諾的小女孩,拿著一隻比她腦袋還要大的搪瓷碗。
見雲勵寒看過來,趙小花將碗匆忙地放在地上,隻留下一句“你記得吃。”便消失了身影。
雲勵寒望著那個搪瓷碗裏的糙麵窩頭陷入了沉思,很好,他的神識竟然被壓製到了這個地步,趙小花這麽大個人過來,還打開了房門,他都沒有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