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男菩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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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仞峰的每一個秘境都是由沈天昭的神魂和劍意相連的,&nbp;&nbp;劍林裏的一點聲響都能引起連鎖反應,更別提這麽大的動靜了。

    秘境裏的弟子也在劍氣匯聚的時候以為的秘境快要坍塌,再顧不上其他趕緊禦劍的禦劍,&nbp;&nbp;禦刀的禦刀,&nbp;&nbp;從裏麵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

    等到他們都逃出生天了,才鬆了口氣順著動靜的方向看了過去。

    和逍遙子一樣,&nbp;&nbp;他們看到了那比秘境之中的劍山,&nbp;&nbp;還要高出一倍不止的山巔。

    “?!那是什麽?我沒看錯吧,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秘境中所有的靈劍都匯聚在一起了?”

    “不是,&nbp;&nbp;你問我我怎麽知道?咱們不是剛一起從裏麵跑出來的嗎?而且這可是沈劍仙劍意所凝聚的秘境,能驅使這麽多靈劍的在我們這裏隻有逍遙子師叔能做到。”

    “難不成是剛才秘境出現了什麽情況,&nbp;&nbp;為了保證我們的安全逍遙子師叔才……”

    其中有個弟子剛想要回頭詢問發生了什麽,為什麽逍遙子會中途將靈劍匯聚在一起。

    結果他回頭一看,發現青年臉上的神情比起他們來還算淡然,可眼神裏也難掩震驚。

    這時候他們反應再遲鈍也意識到了,這並非逍遙子所為。

    不單單是青年和他們一樣意外,&nbp;&nbp;還因為要驅使整個秘境所要用的劍氣隻強不弱,可這在千萬靈劍的磅礴劍意裏,除了沈天昭的劍意再無其他。

    也就是說逍遙子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過手。

    不動用劍氣,&nbp;&nbp;又能驅使這樣強盛的劍意,&nbp;&nbp;有且隻有兩個可能。

    要麽是秘境主人驅使,&nbp;&nbp;可沈天昭早已經羽化多年,排除這一點後便隻有一個答案——是有人得到了他的認可,這才有了無需靈力就能自如操作秘境的能力。

    意識到這一點的眾人心下大驚,&nbp;&nbp;慌忙看向周圍。

    “瀧師弟,還有祝師妹他們還沒出來!瀧師弟是符修,&nbp;&nbp;那隻有可能是祝師妹,你們說會不會是祝師妹得到沈劍仙的認可了?這些靈劍就是最好的證明!”

    “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啊,祝師妹是天生道種,天生劍修,整個宗門上下除了她也就隻有逍遙峰的風師弟有資格被沈前輩認可了。”

    “而且她之前沒入過秘境,今日頭一次進去就引起了這麽大動靜,不是她還能是誰?!”

    祝靈塵自入宗門到現在一直以來都是眾人關注是焦點,就像現代入學考年級第一的新生一樣。

    再加上先前一向不喜劍修的林平峰也有意收少女為親傳,他們就更加篤定這是祝靈塵所為。

    一旁的逍遙子從驚愕中回過神來。

    在周圍人看來他性子散漫,做什麽都隨心所欲,可這一次將劍碑拿來當成通過秘境的獎勵卻並非一時興起。

    白茶的話提醒了他是一回事,更多的是他瞧見了祝靈塵今日也來了千仞峰。

    這小姑娘和其他仙門弟子不大一樣,是蓬萊島主的女兒,什麽好東西沒見過。於是他這才拿出了那塊劍碑。

    一方麵是知道她是個劍癡,在得知這是沈天昭留下來的劍碑必然會參加競寶。整個劍宗上下能對風停雲造成威脅的,除了仙樂峰的那個紀妙妙,就是祝靈塵了。

    他有些好奇,想借著這次競寶看看她的實力如何。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沈天昭自隕落之後為了讓他的劍法有所傳承,淩霄特意將上仙門學府設置在了這千仞峰。

    讓那些資質出眾的弟子來這裏上課的同時,篩選出有資格繼承其劍法之人。

    這也是為什麽逍遙子會以靈寶為獎勵,打開秘境讓其競寶。

    若是他們的道心穩固,資質也合格,得了沈天昭的承認,那麽至少會得到一份劍意。

    為什麽會是至少一份,而不是全部?

    是因為和其他大能不同,沈天昭是近千年以來唯一一個劍比道祖之人,他的靈根為空,是少有的超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的存在。

    隻要是入道修行之人都會或多或少受到天道法則的束縛,因此沈天昭的道法他們隻能學其皮毛,不能精通。

    雖遺憾無人繼承他全部衣缽,可世間修者千萬,能分散各自習得一部分也不失為一種傳承。

    然而哪怕隻是得到一份劍意也不是一件容易事,至少這百年來除了謝九思之外無人得到過沈天昭的承認。

    逍遙子今日原本打算換個其他的秘境打開,隻是在看到祝靈塵時候改變了主意,想著或許可以試試,看看她能不能得到成功。

    少女也的確如他所料想的那樣得到了劍意的承認,能同時秘境驅使靈劍的劍數越多,意味著能繼承的劍意越多。

    祝靈塵驅使了數十把靈劍,這是自謝九思之後從未有過的數量。

    本來逍遙子覺得這塊劍碑今日非祝靈塵莫屬的時候,誰知道半路殺出了一個白茶。

    整個秘境,成千上萬的靈劍……

    這是什麽概念?這已經不是單純被一處秘境劍意的認可,而是得到了沈天昭本人的承認。

    準確來說是他殘留在千仞峰的神魂的承認——這意味著隕落了近千年的劍法道法,有了真正的繼承之人。

    這個認知如何不讓逍遙子驚訝?

    他想不明白,明明無論從資質還是天賦來看都是祝靈塵更勝一籌。

    為什麽沈天昭會放著祝靈塵不選,而選擇白茶?

    是秘境裏發生了什麽?還是白茶身上有什麽沈天昭能夠感知到,他感知不到的潛力?

    正在逍遙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一道劍風從劍山之巔那邊傳來。

    逆著光亮看過去,隻見瀧如夜抱著因為靈力透支又受到言靈反噬而昏迷不醒的白茶,禦空從高處緩緩落了地。

    緊跟其後的還有抗著同樣昏迷的寧若蘭的祝靈塵,少女頭發淩亂,臉上也有些傷痕。

    她剛將寧若蘭放置好,周圍的弟子一窩蜂上來,把她團團圍住,不住道賀。

    “祝師妹,恭喜你!不僅得到了這一次的靈寶,還得到了沈劍仙的認可!”

    “真是年少有為,我等自愧不如。師妹才來劍宗一月不到,被宗主欽點跟著謝師兄修行,成為內定的真傳不說,現在更是得了這樣一份百年難遇的劍意傳承!”

    “行了,這些顯而易見的事情你們反複說著師妹沒煩我聽著都煩了。比起在這裏聽你們溜須拍馬,師妹肯定更想要去看看那劍碑上寫了什麽劍訣!”

    說是祝靈塵想去,實則是這個劍修弟子想快點見識下那劍碑上的劍意。

    另一個弟子聽後一臉興奮地附和。

    “對啊,祝師妹你趕緊去吧,這劍意隻有得了認可之人才能修行,我們習不得,讓我們見識見識也成!”

    祝靈塵沉默了一瞬,餘光看了一眼不遠處被瀧如夜抱著的少女。

    “各位師兄可能誤會了,得到沈劍仙承認的不是我,是白師姐。”

    “第一個登山劍山之巔的也是她。無論是這劍意傳承還是這靈寶,都應該屬於白師姐,而非我。”

    幾乎是在祝靈塵話音剛落的瞬間,前一秒還熱鬧道賀的眾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

    在良久的靜謐之後,一個弟子難以置信開口。

    “……祝師妹,你不會是在和我們開玩笑吧?”

    “白師妹雖之前青雲台比試贏了瀧師弟,可這多半也是僥幸,退一萬步是她這段時日進步飛速,靠實力取得的勝利。但瀧師弟是符修,一個劍修贏了一個符修本就不難。”

    “不是我們看低了白師妹。隻是她入宗門已有一兩年了,她什麽實力我們再清楚不過,你說別的弟子也就算了,她怎麽可能得到……”

    “祝靈塵沒有開玩笑,得到認可的的確是白茶。”

    如果前麵祝靈塵所說的讓他們半信半疑的話,此時逍遙子開了口,他們就算再震驚也不得不相信了。

    青年沉聲打斷了他們的話。

    而後也不管其他人什麽反應,執劍一揮,重新將打開的秘境給封印完成。

    “行了,既已有了結果,也沒你們什麽事情了,今日的課程便到此結束。你們各自回峰中吧。”

    聽到逍遙子讓他們離開也不敢逗留,隻是今日之事實在太過震驚。

    他們有的神情恍惚,有的走著的時候甚至還掐了下大腿,感覺到疼痛後才回過神來。

    祝靈塵意識到逍遙子是有話要對瀧如夜說,或者準確來說是讓他之後轉告給白茶。

    她繼續留下不大合適,於是隻深深看了白茶一眼,然後朝著逍遙子行了個劍禮,禦劍離開了千仞峰。

    等到人走的差不多了之後,逍遙子這才抬眸看向麵前的少年。

    “剛才在秘境裏發生什麽事了?她和祝靈塵動手的時候有什麽異常情況嗎?”

    瀧如夜順著青年的話想了下,如實回答。

    “要說有什麽異常情況的話我也不大清楚,當時她們兩個打起來跟不要命似的,我根本沒辦法靠近。”

    “唯一我能覺察到的隻有最後,祝靈塵明明已經快要贏了,可秘境裏的劍氣突然匯聚在了一起將白茶護住了。再之後就是師叔看到的那樣了。”

    他說著咽了咽口水,餘光不自覺瞥了一眼那座高可入雲的劍山。

    饒是此時已經風平浪靜了,可對於瀧如夜這種親身感知過其劍氣磅礴的人來說還是心有餘悸。

    “……師叔,沈天昭真的選擇了白茶成為他的繼承人嗎?”

    “是不是真的你自己不知道?”

    是的,沒有人比瀧如夜更清楚當時的情況。可是這件事太魔幻了,他想要再次確定一番才能確定自己不是在做夢。

    半晌,瀧如夜悶悶開口。

    “……我還以為會是祝靈塵。”

    逍遙子聽了這話薄唇抿著,神情少有的沒有平時的玩世不恭。

    “不僅是你,所有人都這麽以為。”

    不過仔細想來的話,除了一開始的意外之外,他竟莫名覺得似乎本該如此。

    沈天昭這人從來都不按常理出牌,他生來就是這天地之間的例外。

    當年他在測出了空靈根資質的時候,所有人也都覺得他終其一生混到個內門都困難,誰知道他最後劍指蒼穹,竟成了這天下第一的劍中仙?

    而白茶似乎也是這樣一個例外。

    靈根和天賦都在五行之外的,不受天道庇佑的例外。

    或許是因為兩人都是這樣的例外,沈天昭看到白茶想到了自己。

    又或者是他隕落在了天劫之中,看到白茶起了惻隱之心,想要給她一次與天爭命的機會。

    也有可能,他根本沒想太多,隻是覺得合眼緣。入眼了便給了,僅此而已。

    畢竟這種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幹。

    之前他就曾因為一個散修饞酒,便隨手扔給了一件上等靈器讓他拿去換酒錢。

    想到故人往事,逍遙子忍不住唏噓感歎。

    又看見白茶臉色蒼白,氣息奄奄的樣子&nbp;&nbp;,沉聲說道。

    “算了,我之後自己再去秘境查看一番。你先帶她回去休養吧,這劍碑有劍氣你貿然移動會傷到你。我記得她現在跟著鶴不群修行是吧,我之後找人把它送到絕頂峰。”

    逍遙子說完發現眼前之人一動不動,並沒有任何要離開的意思。

    他不解地詢問“怎麽?傻站著幹什麽,還有事?”

    瀧如夜眨了眨眼睛“師叔,那我呢?”

    青年皺眉“你什麽你?你一個符修拿著這劍碑也沒用……”

    “不是,我是說那串佛寶。”

    “……”

    ……

    白茶從千仞峰回來,再次清醒過來是三日後的事情了。

    清晨峰中霧氣蒙蒙,給青翠的山林覆上了一層朦朧。隱約有天光落下,卻也隻淺淺透在上頭,照不進來。

    因此她醒過來的時候恍惚之間還以為天未明。

    她之所以傷得這麽重,一來是受到了言靈的反噬,二來是祝靈塵的劍氣侵蝕到了內裏。

    再加上靈力透支,三管齊下,她就算累到昏死過去也會疼暈過去。

    白茶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緩了一會兒看了一眼四周。

    這裏不是內門弟子住的地方,而是絕頂峰。

    起初跟著鶴不群修行的時候白茶還是住在內門那邊的,可是因為絕頂峰位置太偏,距離太遠。

    每天來回都得耽擱一兩個時辰。

    為了節省時間,鶴不群把峰中一處閑置的房間清理出來讓白茶住下。

    因此瀧如夜當時也是直接把她送回了絕頂峰。

    “唔,好痛……”

    身上的傷七七八八好得差不多了,然而昏迷時候靈力流轉很慢,此時一醒來速度加快,竄到經脈上下她反倒更疼了。

    白茶緩緩吐出了一口濁氣,稍微活動了下手腕,等到身體適應了之後準備下床。

    誰知她剛掀開被子,腳還沒來得及落地,門外隱約傳來了腳步聲。

    他似乎本來是習慣性準備推門進來,可感覺到白茶清醒過來後腳步一頓停在了門口。

    空氣之中有淺淡的藥草的味道,白茶循著氣息反應過來應該是有人來給她送藥了。

    “是鶴師兄嗎?”

    “……師妹,是我。”

    那聲音又低又輕,宛若清晨拂麵的風。

    可白茶卻被嚇了一跳,整個人猛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因為躺了幾天沒活動她落地的時候腳險些崴住。

    一陣劈裏啪啦的聲響之後,門“吱呀”一聲被打開。

    白茶抬眸看向門口站著的青年,他和平日所見並無區別,依舊是一身白衣勝雪,麵若冠玉。

    唯一的不同是手中拿的不是那把天青色靈劍,而是一碗棕褐色的湯藥。

    “師兄,你怎麽來了?”

    麵前之人不是鶴不群,而是謝九思。

    白茶也不知怎麽的有些局促,抬起手撓了撓麵頰,不大敢看對方的眼睛。

    “是這樣的,你前幾日在千仞峰受傷的事情逍遙子師叔告訴了我,我當時聽後便過來了。看你情況不大好,而絕頂峰靈植又稀少,我就從主峰那邊給你拿了些藥材來。”

    其實謝九思這幾日每日督促完祝靈塵和紀妙妙修行之後,都會抽時間過來看看白茶。

    不過他並沒有說太多,見少女還有些恍惚的樣子笑了笑,將那湯藥遞了過來。

    “之前因為你昏迷不醒所以沒辦法喝藥,我就將藥力提取出來用靈力融入了你的體內治療,今日算著時間想著你該醒了,我這才煮了藥送來。”

    “來,趁熱喝了吧,涼了的話藥效會大打折扣的。”

    白茶也沒多客氣,接過藥碗一仰脖子就把藥灌了進去。

    口中的苦澀蔓延開來,她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的時候,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了她的視野。

    掌心之上是一塊包好的飴糖。

    “吃塊壓下苦味。”

    “……謝謝師兄。”

    她接過那塊糖並沒有立刻拆開扔進嘴裏。

    先前時候白茶處於看到謝九思的驚訝之中沒有反應過來,這時候回過神來這才發現了有什麽不對勁。

    “等一下,剛才師兄你說是逍遙子師叔告訴你我受傷的事情?”

    要是當時上課的地方是主峰的話也就算了,可能逍遙子離開時候恰好碰見了謝九思順便提了幾句。

    可千仞峰距離主峰隔了好幾個小峰,他為什麽要舍近求遠跑過去告知謝九思這件事?

    如果真要說是誰告訴謝九思的,也應當是祝靈塵才是,畢竟少女是跟著謝九思修行的。

    謝九思看出了白茶的疑惑,他接過白茶喝完的藥碗解釋道。

    “你沒聽錯,的確是逍遙子師叔告訴我的,準確來說是他主動找上我的。”

    “逍遙子師叔用作拔得頭籌的獎勵的那塊劍碑,其實是沈劍仙沈師叔的。沈師叔承認了你,你自是有資格習得這劍碑之上的劍法。隻是沈師叔的劍法霸道,師妹你的修為尚淺,若是無旁人指導可能會有危險。逍遙子師叔怕你修行途中出意外,所以這才找上了我。”

    因為謝九思是整個劍宗上下除了白茶之外唯二得到沈天昭承認的劍修,其他人既看不懂這劍訣,也無法指導白茶。

    這也是為什麽鶴不群就算不喜謝九思,也還是讓他入了絕頂峰。

    “其實這道劍訣放在那裏也不會消失,你什麽時候學都可以。隻是擇劍考核在即,之後若順利的話你還要入無量之地,早些學於你百利無一害……?!”

    青年話剛說到一半,便看到白茶徑直提著劍走出了房門。

    “師妹,你這是做什麽?”

    白茶一愣“不是師兄說要指導我修行,宜早不宜遲嗎?”

    謝九思有些哭笑不得“可你剛醒,身體還沒恢複爽利。你先回去再休息一日,明日再開始也不遲。”

    “師兄我已經好了,真的。”

    怕謝九思不信,白茶又當著他的麵跳了幾下。

    “你看,我真沒事了。而且我這幾日都休息那麽久了,月底就是宗門考核和擇劍考核了,不能再耽擱了。我已經落下大家不少了,還是早點開始為好。”

    白茶說到這裏一頓,意識到自己有些自說自話。

    “……還是說師兄今日不大方便?”

    她抬起手敲了敲腦袋,懊惱自己沒有考慮到謝九思的情況,畢竟他還要帶祝靈塵她們修行,哪有那麽多時間顧上她。

    “對不起師兄,我太著急了。你要是有事的話你先忙,我什麽時候都成……”

    謝九思歎了口氣,有些無奈開口。

    “說什麽呢,我要是真的有事今日就不會過來了。”

    他說著抬眸往窗外看去,平日裏總會在懸崖邊上靜修的鶴不群並不在。

    似乎早就料到了白茶醒來就會跟著謝九思修行,眼不見心不煩,提前找了處安靜地方待著。

    “那塊劍碑我放在前麵的一處竹林深處,你先隨我過去。”

    白茶點了點頭,手腕一動準備禦劍。

    青年先一步虛托著她的腰順勢帶上了他的命劍之上,這個動作自然得沒有一點停頓。

    等做完後兩人同時一愣,謝九思眼睫微動,反應過來什麽後,指尖微動好似被燙到了一般不自在地收回了手。

    即使他自始至終沒有碰觸到她分毫。

    “抱歉,我忘了你已經學會禦劍了。”

    之前白茶跟著謝九思修行的時候不會禦劍,每次都是蹭他的劍。

    和其他靈劍不同,謝九思的劍是神兵,這種靈器多是生了靈的,都有脾氣,除了劍主之外一般不會輕易讓旁人靠近。

    白茶每次踩上去都會被它捉弄一番,有一次險些從高處摔下去。

    謝九思狠狠斥責了自己的命劍之後,它雖收斂了不少,青年對此還是心有餘悸。

    因此謝九思每次都會習慣性將白茶扶穩再禦劍,次數太多,已經成為條件反射了。

    “啊沒事……”

    想起以前的黑曆史,白茶尷尬地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半晌,在下去自己禦劍和繼續待在劍上之間,白茶選擇了後者。

    沒別的心思,她隻是覺得人都已經把她帶上來了她再下去太尷尬,二來是因為她身體還有些酸痛,運轉靈力禦劍會不大穩妥。

    謝九思也極為默契地沒再提這件事,兩人少有的一路無言的來到了竹林。

    之前時候白茶光顧著看那串佛寶了,沒太注意這塊劍碑。

    此時真正站在它麵前的時候她才發現竟和她一般高。

    她眯了眯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發現上麵除了劍痕縱橫之外,沒有一字半句。

    “師兄,不是說這上麵是沈劍仙留下的劍訣心得嗎?怎麽上麵一個字都沒有?”

    “因為上麵被劍意覆上了,隱藏了字跡。”

    謝九思倒是能解開劍意,不過這是白茶的東西,還是由她來為好。

    於是他柔聲對一旁的少女說道。

    “師妹,你把手放上去,劍意感知到了你的存在後應該就會自動散去。”

    白茶眨了眨眼睛,也沒多想,照著謝九思的話去做。

    結果她剛將手貼上那劍碑,下一秒一陣凜冽的劍氣“唰”的一下竄了出來。

    她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震得整個人都飛了起來,在快要撞下懸崖之前,一片陰影覆了上來。

    白茶的後腦勺被一隻大手牢牢護住,清冽的氣息縈繞在她鼻翼。

    她眼睫一動,不自覺抬眸看去。

    剛消停一會,又一股更甚的劍氣襲來。

    謝九思引劍一揮,劍碑之上終究是殘留的劍意,幾乎瞬間便被他壓製住了。

    劍氣相撞帶起的劍風將他額前的頭發負拂開,劍影之間那雙黑曜石般的眸子深邃如夜。

    涼薄得讓白茶覺得陌生。

    不過那寒意隻在刹那,青年低頭看過來的時候眉眼依舊溫和。

    “師妹,你沒事吧?”

    白茶餘光一瞥,看到青年被劍氣破開微敞的衣領。從這個角度看去,那雪色的肌膚隱約可見。

    “師妹?”

    那原本要說出口的“我沒事師兄”,因為心虛脫口成了——

    “我沒事,男菩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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