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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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幼蕎坐在沙發上,又在手機上搜索了一番,也沒找到江氏前總裁江意遠的任何新消息,至於他為什麽會辭去江氏總裁的位置,江氏的通告上也隻是簡簡單單寫了“私人原因”這四個字,就連八卦媒體都沒露出什麽風聲來。
江氏是a市的龍頭企業,按說這種公司的人事調動,尤其是總裁這種職位的任免,即使媒體不會大肆報道,一些網民也會在私底下議論的,可網絡上的痕跡幹幹淨淨,明顯是有人壓下了這個消息,甚至是清理過了。
許幼蕎心裏的擔憂更深,她雖然不知道江意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可他能落到這個地步,背後的原因肯定是不簡單的。
她歎了口氣,自己把江意遠帶回家,就是把麻煩甚至是危險帶回家了。
可讓自己看著他在外麵流浪又做不到,更別說江意遠看上去就不對勁呢。
江意遠洗完澡出來,就看到許幼蕎靠在沙發上,抬頭望著屋頂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慢慢地走過來,像是怕驚擾到許幼蕎一般,走過來也不說話,就站在那裏低著頭,拿眼睛偷偷瞧著許幼蕎。
許幼蕎察覺到有人過來,從沙發上抬起頭,就看到江意遠站在她麵前,他倒是聽了許幼蕎的話,穿好衣服才出來,可他的頭發卻隻是簡單擦了擦,這會兒還往下滴著水呢。
許幼蕎不由得就問道:“你怎麽沒吹頭發就出來了?”
江意遠抬頭看向她,表情很是茫然:“啊,吹頭發?許小姐你沒說啊。”
許幼蕎拿手拍拍自己的頭,深深歎了口氣,她把這個給忘了。
“你在這等著。”
江意遠好像也知道自己做錯了事,站在那裏十分沮喪。
許幼蕎從臥室裏拿了吹風機出來,就看到江意遠低著頭如同鵪鶉一般,整個人都透出一種“我做錯了我不對”的意味。
要是以前有人跟她說,江意遠也會不知所措,她肯定會覺得這個笑話很好笑,可這會兒這樣的場景卻在她眼前真實發生了。
她心裏已經不會因為這個而大驚小怪了。
許幼蕎把吹風機插好,又把江意遠叫了過來,交給他使用方法後,就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吹頭發。
這樣的場景,在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是經常發生的。
可是那個時候的江意遠,即使洗完澡後也是尖銳的,全然不像現在在這樣,整個人都像是露出柔軟肚皮的小動物,甚至讓人想上去rua一把。
江意遠吹好了頭發,就拿著吹風機走到了許幼蕎麵前,依然低著頭,什麽也不說,像是等待老師安排的小學生一般。
許幼蕎抬頭看他,相逢之後,江意遠的臉上並不是幹淨清爽的,因為流浪,他的臉上有了汙漬,胡子也很多天沒刮,可盡管胡子拉碴穿著破舊,還是能看出他的容貌很不錯的。
這會兒他洗了澡,雖然胡子還是沒有刮,可這完全無損於他的俊美,甚至比起以前他衣冠楚楚的樣子,更顯出一股不羈瀟灑來。
許幼蕎指指旁邊的沙發:“你先坐下,我有話想問你。”
江意遠走了兩步在沙發上坐下,坐姿很是端正,盡管他現在一點記憶都沒有,就連生活常識都忘記了,可先前生活的痕跡還是留了下來。
比如說坐姿,比如說他見到徐幼蕎之後的表現。
“許小姐,你有什麽想問的?隻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江意遠有些惴惴不安:“可是我以前的事情都忘記了,怕是不能告訴你很多。”
許幼蕎直接就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名字嗎?”
這個問題她已經問過江意遠了,可這會兒還是又問了一遍。
幾乎就在許幼蕎問完的時候,江意遠就立即點頭道:“我不記得了。”
“那你以前的事情也都不記得了?”
“我以前是個什麽樣的人,都做過什麽發生過什麽,我也都不記得了。”
許幼蕎又問道:“那你有記憶是從哪裏開始的?或者說你失憶後是從哪裏醒來的?”
江意遠幾乎想都沒想,就說道:“我是在城裏醒過來的,我不知道這裏是哪裏,也不知道自己叫什麽名字,身邊也什麽都沒有。”
他隻是簡單的幾句話,並沒有說自己當初多麽害怕惶恐,可許幼蕎還是能從這幾句話裏,想象出來他當時多麽恐懼無助。
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孤身一人身邊沒有親人朋友,這樣的境遇下,不發瘋已經是心理素質好的了。
許幼蕎的心裏也隱隱有些替江意遠難受,她放輕了聲音,接著問道:“你說你身邊什麽都沒有,那你身上的衣服裏,有什麽證件沒有?”
江意遠搖搖頭:“沒有,我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也沒找到證件,隻找到了一些鈔票。”
“那當時你身上有什麽傷沒有,或者覺得身上哪裏不舒服嗎?”
江意遠低頭想了想,然後很肯定的搖搖頭:“我身上沒有什麽傷,也沒覺得身上哪裏有不舒服的。”
許幼蕎有些想不通了,照江意遠說的,他身上沒有傷也沒覺得身上哪裏不舒服,那他是因為什麽失憶的?
自己本來以為他是遇到了什麽意外,所以才失憶流落這個異國小城的,可聽他這麽一說,卻好像又不是這麽回事。
要是他真的遇到了什麽意外,身上不可能不受傷啊?
這些疑問許幼蕎暫時還想不通,等明天帶著江意遠去醫院做一下全身檢查,再做以後的打算吧。
“那我現在告訴你,你叫江意遠,是江氏公司的總裁江家的繼承人,你家的情況比較複雜,按說我應該立即聯係你的家人的,可我並沒有你家人的聯係方式,隻能找別人要你父母的聯係方式。”
“或者我們可以找大使館幫忙,讓他們聯係你的父母。”
江意遠雖然沒了記憶,可許幼蕎說的這些他大概還是能理解的,父母就是家人親人,要是能聯係上他的家人,他大概就不用流浪,可以回家了。
可是
江意遠看了許幼蕎一眼,最後還是鼓足了勇氣,問道:“要是聯係上我的親人,我是不是就要和他們回去,不能再見到你了。”
許幼蕎一愣,沒想到江意遠會問出這樣的話,她隨即就說道:“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你現在沒了記憶一個人生活不方便,你回到自己的家人身邊,對你才是最好的。”
不管江意遠身上曾經發生了什麽,她隻是普普通通的一個診所醫生,根本就幫不到他什麽,留他在自己身邊,甚至還有可能把他再次置於危險之中。
要是讓他受傷的幕後黑手再次找到了江意遠,那自己根本就沒什麽能力幫助他。
江家的確關係複雜,可江意遠也不是沒有心腹,即使他的一些親人不可靠,還是有一些可靠的親人的。
聽許幼蕎這樣說,江意遠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就說道:“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我們隻是普通的朋友。”
她雖然沒有直接拒絕,可話裏的意思卻明白的很,江意遠隻是失憶了,並不是傻了,他一下子就聽明白了許幼蕎話裏的意思。
“許小姐,我以前真的和你隻是普通的朋友嗎?”江意遠抬頭看向許幼蕎,語氣裏滿是質疑:“你說我們曾經隻是普通的朋友,可我覺得不是這樣的,我見到你的第一眼起,就知道你對我很重要很重要。我沒有了以前的記憶,不知道自己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更不知道自己曾經有過怎樣的過往,可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我曾經肯定認識你,還和你的糾葛很深。”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是看著許幼蕎眼睛的。
許幼蕎不由得歪了歪頭,右手抬起來捋了捋耳後的頭發。
盡管她知道自己沒什麽可心虛的,可這會兒她竟然有些不敢麵對江意遠。
明明他們已經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她能收留江意遠就是不錯的了,為什麽還會覺得有些不敢看江意遠的眼睛呢。
江意遠看到許幼蕎的動作,抿了抿嘴唇,說了一句:“我的腦子裏忽然出現了一個想法。”
許幼蕎下意識地就問道:“什麽想法,你是想起來什麽了嗎?”
“我好像記得,你以前也做過這個動作,”他學著許幼蕎的樣子在耳後碰了碰:“這個動作是你的小習慣,你做這個動作的時候,往往就是心虛了。”
許幼蕎張大嘴巴,接著很快就反應過來:“江意遠,你不要胡說。”
因為被江意遠說破了這個習慣,許幼蕎臉有些紅,甚至有些氣急敗壞。
可隨即她又想到,江意遠要是真的失憶了,怎麽還能記得自己的這個習慣呢?
難道這一切都是他裝的?
可江意遠是誰,他可是江氏的總裁,掌管那麽大一個公司的人,為什麽會在這個小城裝失憶呢?
許幼蕎薄怒的樣子,江意遠卻沒有害怕,而是低低笑了起來,笑聲低沉而又磁性。
這個時候,他身上才有了一點過去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