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詭纏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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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罷,身影便消失在夜色中,春暖有心跟上,可是小姐消失的太快,她怕與小姐走失,隻能不安的站在群香閣的門口,焦躁的等待著。

    而另一邊,周梓襄在看到那個白衣身影之後,放慢了腳步,反倒不著急起來,和那個身影隔著五步遠,冷眼瞧著前麵的人步履虛浮,遊蕩在路上。

    直到那個身影突然一個不穩,偏向一邊,靠在了牆上,勉強撐著,周梓襄才停下腳步。

    左右看了一眼,發現正好有一條小巷,月光照不到那裏,漆黑一片,然而周梓襄卻能聽聲辨位,簡直,再完美不過。

    周梓襄走到那人身旁,站定一會兒,直到那人意識到有個身影在麵前,剛要抬頭看,不想就被拎住衣領,扔到了巷子內。

    “你,你是什麽人?”

    “你覺得打你之前,我會告訴你我是誰嗎?”

    “我與你有何瓜葛仇怨,你要對我行凶?”許是受到驚嚇,酒醒了,說話也利索了不少。

    “孫公子怕是讀書讀傻了,告訴你有何仇怨,不就等於告訴你我是誰了嗎?”周梓襄低聲嘲諷道,“身子不行,腦子也不行,廢物一個。”

    孫公子在漆黑之中十分驚恐,可是喝多了酒身子又不受控,腦子雖然清醒了不少,但是仍舊有些迷糊,隻是本能的掙紮,想要挪到光亮處,卻隻能手腳並用的爬著。

    黑暗中他看不清周梓襄的臉,隻能聽到她低啞的聲音,如暗夜鬼魅一般催命。

    周梓襄聽到他蠕動的聲音,十分嫌惡,忍不住一腳踢了過去,聽到他一聲悶哼,心中的厭惡再也忍不住,將他的下擺蒙到他頭上,以防他噴濺到自己身上,然後就是手腳並用的一通亂揍。

    拳拳到肉,打的孫公子一片哀嚎,終於打到沒了聲音,周梓襄才停了手,她有分寸,打人疼卻打不死,也算是軍中的秘術,專門警誡觸犯軍規的人。

    人窩在牆邊,周梓襄有心再添上一腳,卻不防頭頂傳來一聲嗤笑。

    周梓襄抬頭,隻見上麵蹲坐一個身影,背光看不清容貌,她心中警覺,此人武功定然不低,不然她不會毫無察覺。

    那人見周梓襄抬頭望他,也不慌張,反而低聲笑道,“你打他做什麽?”

    聲音十分的少年氣息,清冽朝氣,周梓襄輕哼一聲,裝作混不在意的靠到身後的牆上抱臂而立,實際渾身戒備的抬頭望過去,低聲道,“關你何事。”

    “不巧,此人我還真認識,他名叫孫量,兗州孫家四房的二兒子。”

    “嗯——,所以呢。”

    “孫家近幾年落魄了,尤其四房,要是沒有其他幾房接濟早就鄉下種田去了,偏偏這個孫老二,在外還裝的人模人樣的,打著孫家的旗號招搖。”

    “所以呢?”

    “所以你為什麽打他?他哪裏惹姑奶奶你不高興了?”

    聽到姑奶奶三個字,周梓襄的神色銳利起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個姑娘了?”

    “兩隻,都看見了。我不光看見了,還看的很清楚。周小三,多年不見,打人的本事見長啊。”

    聽到那人認出自己,周梓襄微微一愣,尤其他話中之意似乎還是故人,她不禁回憶起來,可是卻對此人全無印象。

    “你是何人?”

    “不會吧,這才幾年不見,你就不記得我了?”

    “我該記得你嗎?”

    聽到周梓襄的話,那人似有些失落,“當年荷花池畔,我們之間可是有過承諾的,你竟然不記得了。”

    這人話裏話外如此不著調,周梓襄也不想與他這般閑扯下去,“不記得了,你可以走了。”

    “那可不行,好不容易見到的,哪能說走就走。你要打這人,肯定是他惹你了吧,我幫你啊。”少年熱情道。

    “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要你幫忙做什麽。”

    “哎,罷了罷了,你周小三無情,我卻不能如此。我的名字這回可要記清楚了。”少年自牆上輕飄飄的落地,立在周梓襄身旁,聲音好似一縷夜風,微微涼的傳入耳中,“冀州,嚴家六郎,嚴—途—。”

    “嚴途?”周梓襄搜尋著這個名字的記憶,卻絲毫沒有印象。

    “嗯,記起來了?”嚴途高興的湊到周梓襄的麵前。

    雖然黑夜看不清容貌,但是周梓襄能感受到嚴途突然貼近的氣息,那是屬於少年男子的灼熱和清雅,周梓襄下意識的出掌,嚴途卻不躲不閃,隻是準確的抓住她的手腕,不輕不重的握住。

    “放手。”

    “你先說記起來沒有?”少年期盼的問道。

    “且不說九州,關東姓嚴的也不少,我到哪裏記起來去。”

    握住手腕的手一緊,“怎麽會不記得了呢?”

    嚴途的聲音是掩蓋不住的失望,周梓襄一個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挪動了一步離他遠了一些。

    嚴途失聲一笑,語氣又恢複了正常,輕快起來,“算了。先說說吧,這人你打算怎麽處理。”

    “你當真要幫我?”

    “自然。”

    周梓襄想了想,她確實有所計劃,原本她打算自己動手,既然這個叫嚴途的非要幫忙,倒省了她的力氣。

    “好,就依你。”

    嚴途笑嘻嘻的又湊過去,這回周梓襄沒有躲,反而低聲的吩咐他。

    聽罷,嚴途不禁瞪大眼睛,感歎道,“你也太狠了。”

    周梓襄隻是冷哼一聲,轉身走出巷子。

    “哎,周小三,我幫了你,你怎麽報答我呀。”

    周梓襄站在巷口,月光照在她光潔而深邃的臉上,聲音低沉,雌雄莫辨,“你自願的。”

    聽到此話,嚴途嘴角翹起,自己嗤笑自己,罷了,可不就是他上趕子自願的嘛。

    “不過周小三,忘了我這筆賬,咱們有的算呢。”

    周梓襄吩咐好了嚴途,倒也不管他是否真的能按她的吩咐去做,反正人已經打完了,就算沒有後續,來日方長,隻要孫量在關東一天,她就有辦法收拾他。

    原路返回,周梓襄帶著在群香閣門口等的萬分焦急的冬晴回了家,洗漱之後倒床就睡。

    打人,也是力氣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