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女扮男裝少將軍vs白切黑病弱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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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帝王之相,竟然比往日更蓬勃!”耿軍師不顧形象地來回踱步,恨不得仰天大笑一場。
“帝王之相麽?”秦越細細琢磨這四個字,眸露不屑,冷笑道:“這帝王之位與我何幹,夫子何以見得帝王之相?”
耿軍師險些控製不住慈師的表情,將儒袍一甩,略帶高傲地說:“為師不巧正好學過一點點相麵之術,觀星之術。”動作慢慢悠悠地倒了一杯茶水啄飲,一派高人風範。
可惜秦越不給高人麵子,淡淡說道:“原來如此,那夫子不妨弄個攤為軍中開源如何?也不浪費夫子才能。”耿軍師好險被茶水嗆住,高人風範瞬間破功。
“你這逆徒!”耿軍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秦越,“你遲遲不應為師,為師以為你是擔心樂兒,但你真的要看著這天下被奸人糟蹋嗎?”聞言,始終麵色淡淡地秦越終於破防。
“夫子,在說什麽”秦越欲言又止地看著耿軍師,“為師當年進宮就是為了看看宮中是什麽景象,看看那個篡權奪位地薄情人是如何治理天下的。”耿軍師不忍地搖搖頭,麵露可惜。
“前朝開創之盛世,不拘男女皆可入仕,天下海清河宴,而如今,那人大肆打壓女官,官場奸人作祟,百姓民不聊生。”耿軍師一甩袖,怒斥一聲:“如此行徑如何堪為帝王,不過是犯上作亂地奸人。”
秦越啞然一笑,嘶啞著嗓子:“夫子何以見得我能為帝,不怕我也成個暴君嗎?”
一隻帶著暖意地手撫上了秦越的頭頂,慈愛的聲音帶著堅定“阿越,為師第一次見到你,就被你身上不同尋常的氣質吸引,相看之下,發現你隱隱帶著帝王之相,為師很驚訝,後來你入我門下,為師更覺得你品行良嘉,這也是為師跟隨你的原因。”
秦越搖搖頭,神色暗淡:“夫子,我從未想過當皇帝,那個位置太高太冷,我不願當個孤家寡人。”
“阿越,這天下需要你。”耿軍師不甚讚同地看著秦越毫無鬥誌的模樣。
秦越正欲反駁,腦中又湧現出皇城血流一地的場景,無力地沉默起來,見秦越不語,耿軍師以為秦越知曉了厲害,欣慰地點點頭。
半晌,秦越艱難地吐出一個名字:“阿允……他怎麽辦,那人畢竟是他父親。”耿軍師沉默良久,緩緩說出了一句話,卻叫好不容易支開侍衛,來到營帳門口的楚樂允心神俱裂。
“待你成事,叫樂兒假死,你派人看好照料就是,在天下人眼中,盛朝楚氏要一個不留。”此話與耿軍師的慈祥麵容頗為不符,冷酷至極,如寒刀一般刺進了楚樂允的心。
成事,成什麽事?師兄不是說好為我奪位嗎?楚樂允喉間一腥,麵色慘白,久久沒有聽到秦越的反駁聲起,楚樂允絕望地想著,師兄定然是答應了,一瞬間,楚樂允感到眾叛親離。
再也無法支撐,楚樂允強忍淚意匆匆離去,沒有聽到秦越散入風中的話。
“夫子,阿允於我,不比皇位位輕。”
耿軍師深深歎息了一聲,伸手整理著衣袍,勸誡道:“阿越,欲成大事,疑行無名,疑事無功,你早做打算。”
“弟子明白。”秦越掩住眸中情緒,起身作揖,深深一拜。
……
此日過後,秦越恢複了正常,一如往常處理著軍中事務。
即使麵對楚樂允時,也麵不改色,隻是往日身上的戾氣消散了,整個人如洗煉過後散發著沉穩之氣。
楚樂允看著如脫胎換骨的秦越,心中酸澀,不禁想到這大概就是帝王之相吧,即使秦越已經不再刻意躲避自己,可,總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軍中副將看著兩人,也察覺到了不同,隻感歎少將軍自從生死線回來後溫和不少,看著更有大將風範了,至於楚樂允,眾人通通噤聲不敢言。
一月之中,楚樂允與秦越連之間十句話也無,倒是犬戎偷偷摸摸進攻了數次,每次都是楚樂允不待稟報就身先士卒帶兵打了回去,可能是鮮血的洗禮,讓楚樂允終日冷著麵色,再無往日溫潤氣質。
小打小鬧的戰役,秦越第一次過問後就不再管了,任楚樂允撒氣般地與犬戎作戰,隻是每次得勝歸來,總有人在秦越營帳前嘀咕,不是說郡王如何英勇,就是郡王不小心受了輕傷。
秦越始終置之不理,假裝看不見,實則餘光已千百遍。
心裏明白是楚樂允對自己的試探,心下泛起澀意,細細密密的疼痛湧上心頭,連呼吸都感到桎梏。
秦越想抱抱楚樂允,想輕聲安慰他,可如何也過不了心裏那一關,月氏的仇恨時刻警醒著自己,即使自己知道這一切與楚樂允並無關係,他什麽都不知道。
可秦越放不下,既放不下國仇家恨,也放不下楚樂允,每日隻默默聽著關於楚樂允地消息,卻不對楚樂允有一分親近。
犬戎又是一次偷襲,楚樂允領兵出營,隻是這次的戰役打得比往常久了不少。
主營帳中,秦越放下筆,揉揉手腕,眼色如刀地看向斥候,寒聲道:“郡王發生了何事?”斥候抖若篩糠,叩首回道:“郡王被犬戎使計圍困,中了埋伏。”
秦越一把擲出毛筆,勃然大怒,鳳眸閃著寒光,轉身帶上長劍,迅速點兵離營。
犬戎的埋伏讓楚樂允吃了大虧,眼見士兵被犬戎屠戮,楚樂允的黑眸染上一抹血色,衝出士兵的保護,憤怒地揮劍殺敵,可士兵還是不斷地倒下,而楚樂允的親衛為保護他,更被犬戎拖住虐殺。
不斷的作戰讓楚樂允體力在迅速流失,先前受傷的地方崩開,疼痛讓楚樂允愈發清醒,隻是,手中的劍已經拿不穩了。
看著瘋狂的犬戎士兵,楚樂允悲哀地想,今日恐怕要命喪戰場了,不過這樣也好,不會與師兄為敵了。
在楚樂允準備束手就擒以免除士兵無辜傷亡時,一隻隻羽箭飛來,射殺了撲向楚樂允的犬戎士兵,是師兄,楚樂允驚喜地看向羽箭飛來地方向。
一匹白馬,秦越一身常服,麵容沒有頭盔遮擋,長發飄拂,美如冠玉,英氣飄逸,怒不可遏地從外圍殺出了一條血路,白馬直直衝向楚樂允。
楚樂允隻覺得一陣風過,眼前一晃,已經坐上了白馬,背後緊緊貼著秦越的胸膛,周身縈繞著秦越身上的清香,而秦越的手臂正圍在腰間固定著自己,楚樂允哽咽一聲,手小心地搭上秦越的手臂。
秦越反手握住楚樂允的手,輕聲低語:“阿允,師兄來了。”
援軍看到被殘殺的秦軍,恨意滔天,毫不留情地殺向犬戎,在一片劍光血影中,白馬上的兩人互相依偎。
待楚樂允平複氣息,秦越輕抱住他,在親衛的保護下,突出重圍。這一戰,犬戎為數不多的精銳被殺戮殆盡,恐怕不休養一年半載,絕不能再來邊境作亂。
匆匆回到主營,秦越攙扶楚樂允到榻上,一路小心護著,可楚樂允的傷口還是崩裂了,秦越緊皺眉頭,小心翼翼撕開衣袖,見鮮血滲出繃帶,連聲喚來軍醫。
楚樂允紅著眼,依靠在秦越懷中,即使身形已經超過秦越一頭,卻還是如少時般尋求著安慰,憔悴消瘦的臉令人憐惜。
“阿允,閉眼。”秦越捂住楚樂允的眼,任軍醫重新包紮傷口。
楚樂允感受著秦越的溫柔動作,護在眼睛上略帶薄繭的手指溫暖極了,為著這份溫暖,即使軍醫包紮完畢,楚樂允卻還是一副疼痛難忍的模樣,惹得秦越更加心疼,不斷輕聲細哄。
楚樂允以傷勢博取了秦越數日的關懷,見傷口結痂,秦越又開始忙碌軍務,一連幾天隻在自己用藥時才能見到身影,不滿地找去了秦越的營帳。
無須通傳,直接掀起簾子走進,見秦越正伏案執筆,楚樂允上前拿起墨錠,小心磨墨,一如三年來每個陪在秦越身邊的日子。
楚樂允看著秦越側臉發呆,突然覺得沒有冷著臉龐的師兄,原來竟是貌似好女,鳳眸清豔,嫣紅的唇瓣讓人想一親芳澤,到這,楚樂允止住了念頭,悄悄紅了臉,暗諷自己真是異想天開。
“阿允,京中來人,傳皇上旨意要你我回京述職,犬戎已經打退,我們,要回京了。”秦越放下毛筆,憂慮地看向楚樂允,抿著唇瓣,神色莫測。
回京,楚樂允心下泛起一絲不安,他對京城中的人深惡痛絕,此次回京必然要翻了京城的天,可,他不知道師兄如今的態度,心中浮起一個念頭,楚樂允猶豫了。
兩人俱不再說話,帳中一時沉默,楚樂允魂不守舍地出聲告退,秦越也心神不定,輕聲囑咐幾句,讓楚樂允養好身體,至多五日,便要回京了。
楚樂允走出營帳數步,突然瞥見耿軍師匆匆走向營帳,猶豫一瞬,悄悄跟了上去,見侍衛被斥退,便輕輕附耳偷聽。
“阿越,我們不日回京,你要做好準備。”
“夫子,我明白的。”
室內沉默片刻,在楚樂允拔腿欲走時,耿軍師出聲了。
“阿越,為師會跟在你們身後,將先鋒軍偽裝成商隊,鏢師,其他軍隊等你傳信後出發,切記此事要徐徐圖之,不要打草驚蛇,樂兒那邊也不要暴露。”語氣肅然,說出的話還是那般叫楚樂允如墜深淵。
“弟子明白。”
楚樂允冷下麵色離開,不留下一點痕跡,內心恍有猛虎咆哮,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叫楚樂允咬緊了牙關,才沒有失態怒吼。
回到營帳,楚樂允陰下麵色,喃喃自語:“師兄,阿允不信你如此絕情,阿允,再最後給你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