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女扮男裝少將軍vs白切黑病弱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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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將劍送進我母皇身體裏時,可有後悔?”
楚行玉眼神恍惚起來,低低地笑出了聲,滿是得意地抬頭:“朕可沒有下手,是她自己主動撞上了朕的劍。”
“她是心甘情願死在朕手上,朕才是天子,這是朕奪來的皇位。”楚行玉石踉踉蹌蹌爬回龍椅,警惕地看著秦越。
秦越看著眼前這個為皇權瘋狂的男人,他已經蒼老如斯,再沒有自己幼時所見的那個男人身上風華,昔日前朝宮中的楚貴君俊逸優雅,占據了女皇所有的心神。
“權勢真的可以改變人的本性嗎?”秦越問道,鳳眸滿是不解:“還是,這就是你的本心?”
楚行玉想起了自己初登基時也有的雄心壯誌,可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淩雲意氣被朝堂瑣事磨損殆盡,積弱的朝廷,分散的兵權,虎視眈眈的外敵,餘孽未除的前朝,頑固的老臣,無一不是自己潛在的威脅。
“朕奪來了皇位,可依舊有人覬覦著,朕隻有平衡朝堂,慢慢謀劃,可朕不能□□,那些破事磨損了朕的雄心,嗬,後來,朕放棄了。”楚行玉惡意滿滿地笑了,“朕不想再管這天下了,朕要天下人和朕一起墮落,給朕陪葬。”
秦越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拿起了劍,鳳眸幽深。
“你殺朕,卻不是為了皇位?朕真是期待,你會什麽時候和那個逆子翻臉呢?沒有人會不愛權勢,不是你死就是他死。”楚行玉笑起來,叫囂道:“朕在下麵等著你,你們月氏注定死在我楚氏手中。”
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秦越將劍送進了楚行玉的胸膛,隔著十數年的時間,在同一個地方,那個一腔癡心錯付的女人造成的罪孽,由秦越完成了救贖。
“以你之命,祭我母皇,和我月氏所有無辜慘死的族人。”秦越眸光冷冷,一把拔出長劍,轉身走出了大殿。
楚樂允等在殿外,還有些恍惚,所求的一切已經得到,可心依舊空落落的,目光有些茫然,卻執著地盯在殿門上。
待秦越推開殿門走出,看到滴血的長劍,楚樂允心下明了,此時的他,不顧晉王的形象,不顧秦越滿身血跡,直直撲了過去,重重抱住了秦越。
“阿越,阿越。”楚樂允不知再說些什麽,隻是用力將秦越抱進了懷中,此時空落落的心才終於被填滿,熱熱漲漲地感覺刺激的楚樂允忍不住落下淚來。
互相被救贖的兩人相擁在這一刻,脫開了一切的枷鎖,責任與束縛,此時的兩人心神相依,眼中隻有對方。
天漸漸亮了,皇城的火把熄滅,百姓從緊閉的家門慢慢探出頭,聽著打馬而過的士兵高呼“皇上駕崩,逆賊伏誅,晉王繼位”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心思各異的權貴紛紛活絡開來,雖然都有些不敢相信,但到底勝者為王,紛紛穿上朝服準備進宮。
迎著第一縷朝陽,皇宮的血色被洗淨,殘破的屍體被收拾走,除了士兵,還有著不少的白衣人的屍體,秦家軍駐守在宮門,臨時擔著禁衛軍的擔子。
官員與權貴到宮門時,被士兵一身肅殺之氣嚇得大氣不喘,恭恭敬敬等在門口,表示出來十分的歸順之意。
換下了血衣的秦越身著玄色錦袍,不是男子打扮,麵色冷冷,仿佛重新回到了滿是戾氣的那三年,而楚樂允沒有穿上龍袍,而是靛藍色親王服,氣質溫潤如玉,隻是黑眸幽幽,深不可測。
解決了宮中事務,楚樂允終於想起來宮門的官員們,命人帶著一行人去了禦書房。
楚樂允坐在禦書房中,秦越坐於左下第一位,慢慢悠悠飲著茶,渾然沒有把官員與權貴放在眼中。
官員們進來看見秦越的女子模樣,駭得不輕,見楚樂允恍若不覺,壓下心頭震驚,顫顫巍巍地跪了一片。
“各位大人所來何事?”楚樂允一改往常純良,氣勢驚人。
一名官員眼珠一轉,義憤填膺道:“二皇子狼子野心,多虧殿下力挽狂瀾。”
一群官員反應過來,哀哀哭起先皇,殿中一時間哀嚎不斷。
秦越戲謔地看著官員的表演,與楚樂允會心一笑,轉而寒聲道:“諸位大人憋著些眼淚吧,哭早了。”
“秦一,帶人進來。”秦越淩厲地掃過一眾官員。
官員們心下一咯噔,不安地看向秦越,額頭冒出冷汗。
秦一很快帶著一行人將官員團團圍住,拉開了一封名冊,高聲念了起來,這些話如同驚雷般劈在官員身上。
“禮部尚書王平之,受賄亂法,逼良為娼,縱容惡仆殘害百姓;太常少卿劉澤,並吞土地,欺壓百姓,虐殺女子”隨著一個個罪名的落下,士兵將官員一個個壓了下去。
不多時,殿中僅剩小半官員,這些官員不是沒有完全幹淨,卻也好上許多,至少是有真本事的,秦越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放過,關於此事,耿軍師有過勸阻,覺得秦越行事太急。
可秦越是如此說的“師父,這個國家已經被蛀空了,如果現在不大刀闊斧的徹底清掃,日後就更難抓住他們,權勢變人心,我從前朝那邊就已經看到了。”
看著被拖走的官員恐懼的麵色,憤怒的眼神,秦越起身走了出去,寬闊的大殿外,剛剛被洗淨的漢白玉磚又染上了血色。
手握生殺大權,秦越看慣了生命的消逝,昨夜,月海死前的話響在耳邊,秦越依稀記得那張慘敗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她說“是我小看了你,沒想到你身為皇女卻能如此心狠,你對月氏根本毫無感情”
“我從前朝後宮和你們手中活下來,是我的幸運,我本不願與你們為敵,是你們步步緊逼,月氏的仇我會報,但你們,不能活。”秦越毫不留情斬殺了月海,連帶著月氏遺部所有人都被軍隊殺盡。
至於底下人,在宮變中盡數死於禁衛軍手中,秦越不否認自己的心狠,可,每當想起搜尋出的月氏遺部的罪證,秦越心下都是一痛。
月海要人要錢,以養兵謀事,底下人心狠手辣,搶奪掠殺,拐賣人口,不知讓多少人家破人亡,甚至勾結犬戎,犯下種種罪孽,實在死不足惜。
秦越看著最後一個官員倒下,轉身回了殿中,看到剩下的官員俱是一臉敬意地看著楚樂允,心下升起了一絲欣慰。
楚樂允恩威並施地訓誡一番,樹立起高深莫測,又心懷天下的帝王形象,這些官員尚有仁心,自以為帝王交心,紛紛呼天搶地以表忠心。
所有反叛勢力俱已剿滅,楚行玉喪儀簡簡,剩下兩位皇子被圈禁,後宮肅清,朝堂重新提拔了人才,一切都開始走向了正途。
這個朝代正在煥發出新的生機。
登基為帝數月的楚樂允遇上了第一件難事,就是秦越的職位,想來想去,楚樂允興致勃勃地寫下一封旨意,封秦越為王侯,賜攝政大權。
毫無疑問,秦越拒絕了,看著愈發有帝王風采的楚樂允,鳳眸含笑,卻說出了讓楚樂允心神欲裂的話。
“阿允,我欲請旨回邊城。”
楚樂允笑意消散,黑眸陰鬱,重複一遍“回邊城?”
秦越無奈,卻還是堅定的點點頭,唇角輕勾:“阿允,我這一生束縛太多,思來想去,還是邊城讓我安心。”
楚樂允突然抱住了秦越,呢喃道:“阿越,我心悅你。”
“阿允,我,阿允,再等等吧,等我為你守住這天下。”秦越緊緊閉上眼,艱難地說出這句話。
“阿越,你還是想離開我,現在我是皇帝,我不準你離開。”楚樂允有些崩潰,執拗地看著秦越。
“阿允,你會是一個好的帝王,我”話沒說完,秦越就被楚樂允擊暈了過去。
楚樂允接住秦越,輕輕將人放進了寢宮的密室之中。
此日後,秦越消失在朝堂數日,官員暗地議論紛紛,暗道秦將軍功高震主,怕不是已經被聖上暗地殺害了,
卻不想,數日後,秦越麵色自然的出現了,直接被任命為一品將軍,鎮守邊城,不日領旨出京。
不提官員們如何驚訝,連耿軍師都沒有想到,在眾人不解之中,楚樂允卻始終避而不談,也不來上朝,推脫說是風寒,臨到秦越出發前終於現身。
京城外十裏長亭,蕭瑟秋風起,落葉紛紛,平添了幾分離別的苦澀。
楚樂允說不出挽留的話,沉默著將長劍遞給秦越,好半天,語氣艱澀地說:“阿越,還會回來嗎?”
“阿允,我一直在你身邊,即使遠在邊城,但我們兩心相依。”秦越鳳眸溫柔,卻決然轉身。
軍隊浩浩蕩蕩離開,楚樂允佇立了許久,黑眸清淩淩看不出情緒,風愈發涼了,直到再也不見軍隊的影子,楚樂允才低聲道了一句。
“回宮吧。”
後有史記,盛朝繁盛自二代楚帝起,本應積弱積貧的盛朝在帝將共治下,走向了盛世,政治清明,海清河宴,女子之力得到重視,在各領域發揮了重要作用。
且據後書記載,帝將相和世所罕見,唯有盛朝傳此佳話。而楚帝一生未立後宮,原因不明,惜以英年早逝,時不過三十又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