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六章:清冷孤傲長公主vs囂張跋扈真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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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舌無情地吞噬著房屋,生機勃勃地小院在一片火海中若隱若現。

    樂允伏在樂父屍體上,黑眸倒映著火光,竟然有兩分釋懷。

    隔壁一直沒有傳來動靜,樂允失神地想著,也許越姐姐早就走了吧,留在這裏隻能被自己連累,走了也好,不必陷入中火海中。

    緊緊閉上眼,樂允靜靜等待死亡的到來,麵上沒有一絲懼意。

    “嘭嘭嘭”房門被砸響,樂允迷茫地睜開眼,愣愣看著原本堅固的房門輕飄飄的倒下。

    幾個黑衣人出現在門後,樂允大驚,警惕地看著來人,被煙熏得不甚清醒的腦子糊塗起來。

    恍惚間,秦越焦急的臉映入眼簾,“越姐姐,小心!”樂允不安的盯著黑衣人,暈過去之前緊緊抓住了秦越的手。

    火焰一時間撲不滅,黑衣人,也就是暗衛,焦急地看著秦越:“公主,快走,這屋子被潑了油,火勢太大了。”

    “給本殿查!好大的膽子。”秦越命暗衛抱起樂允,帶走了樂父的屍體,速速逃離了火場。

    碧色則迅速查看了院外的痕跡,牽出了隱蔽處的馬車,看著盛怒的秦越,麵色肅然:“公主,是有預謀來的,不是村民,必是些私衛幹的。”

    “將樂父葬回樂氏祖墳,我們去城中,樂允需要看醫。”冷冷掃過火海中的小院,秦越腦海中滿是樂允介紹小院時的笑顏,那歡快地樣子。

    而如今,卻慘白著臉倒在暗衛懷中,秦越握緊了手指,鳳眸暗沉如墨。

    白皙地脖頸上青筋浮現,秦越懊惱不已,為了探查莊子的事,自己親自帶人離開,卻不想被人鑽了空子,樂允險些葬身火海。

    胸口悶痛,秦越不知為何獨獨對少年青眼相待,但想到少年昏過去前還在擔心自己,心下忽的一軟。

    “走。”一行人上了馬車,離開了樂家村。

    樂允躺在馬車中,秦越拿起濕布輕輕擦拭他的臉頰,細細打量下,愈發覺得熟悉。

    “你到底是誰?會是陳家的陰謀嗎,為什麽,我總覺得見過你,為什麽,我會覺得對不起你。”秦越看著樂允清俊的麵容,喃喃自語,一貫不亂於俗事的秦越此時卻覺得自己亂了。

    心亂了,明明隻與少年相處了數日而已,不至於如此在意,在離開樂家,前往莊子的路上突如其來的心悸,促使秦越立刻調轉方向,匆匆忙忙趕了回來。

    那衝天的火光一下子讓秦越卸下所有冷靜,勉強控製住自己,迅速命暗衛破門,秦越承認,見到虛弱不已的樂允時,那一刻真的有克製不住的殺意。

    可秦越也真的不解,鳳眸打量著樂允:“算了,一切,都等此事了結之後吧。”

    馬車一路駛向西提城中,此處也算得上是大城鎮,雖然不甚出名,經濟並不算如何發達。

    秦越輕輕掀起車簾,眸色深深,想起了西提城太守王幸,此人官宦之家出身,雖沒有什麽本事,卻還是當上了一城太守,在此處絕對是說一不二之人。

    “可惜啊,日久人心變,財帛催惡生。”秦越鳳眸微眯,輕輕搖搖頭。

    西提城近年的政績,秦越為父皇處理政事時查閱過,來此地前特意翻開過王幸的折子,也許那個初來乍到的王幸是真心想過做出一番事業,可最後。

    “到底是做了陳家的狗,淑妃的刀。”冷冷吐出這句話,秦越放下車簾,輕皺眉頭想著下一步該怎麽做。

    馬車在客棧慢慢停下,碧色輕聲道:“小姐,客棧到了。”

    碧色小心扶下秦越,喚來店小二將樂允搬到房間,並速速請城中最好的大夫。

    “這位公子吸入了更多的煙氣,有些窒息才昏迷了過去,而且心情大起大落極其傷身,待老夫開藥為公子好生調養調養。”大夫沉思片刻,落筆寫下了藥方。

    碧色送出大夫,一並跟去抓藥熬製。

    秦越為樂允蓋上被子,手輕輕搭上了自己額間,頗有些頭疼,不管樂允身份如何成謎,但此刻秦越真的做不到對樂允置之不理。

    鮮活的生機是宮中難得的,囂張氣焰下炙熱的善心更是讓人心軟,秦越看著樂允失去血色的臉,呢喃道:“如果,有這麽一個弟弟,應該會比秦端允好上很多。”

    “就當,林子裏和火場你說的話讓本殿開心了,本殿,不會讓你白白受欺負的。”不管樂允樂不樂意,秦越再次衝動了一次,自顧自做了決定。

    “嗯”樂允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看著陌生的床簾,還有些反應不過來,待看到秦越含笑的鳳眸,仿佛突然驚嚇到。

    “越姐姐,你沒事吧?那些人,那些殺手呢?”緊緊盯著秦越,樂允擔心不已,那單薄的衣衫下會不會綁著繃帶,會不會留下醜陋的傷疤。

    “我沒事,你父親我找人葬在了樂氏祖墓,你不必擔心。”在秦越安撫下,樂允漸漸冷靜下來。

    沉默片刻,樂允苦笑一聲:“越小姐,你出身不凡對嗎?你不是文弱的閨閣小姐。”

    “嗯,何以見得?”秦越知道了樂允的意思,猜到他有話要說。

    “不管越小姐相不相信我,我要說的是,我隻是個普通人,我沒有什麽別的身份,所以接下來的話,請您聽好,這個秘密多一個人知道,我也能放心一些。”樂允沉下麵色,極為莊重的看著秦越。

    “一年前,一大戶人家到我們村子找壯年勞力,說是去修莊子,可一去便是一年,期間幾乎沒有回來過,但是銀子給的不少,村子裏也就沒說什麽。”

    突然停頓了一下,樂允帶上了兩分悲傷:“在這之後,我母親就病了,我拿父親寄回來的錢去治,沒有用,母親去世了,可父親還是沒有回來,我擔心父親,在我遇到您之前,我費盡千辛萬苦去了那個莊子,路線是我偷偷跟了一次知道的。”

    抬起頭,樂允緊緊盯著秦越,帶著兩分不敢置信的說道:“您知道嗎?他們真的太大膽了,那根本不是莊子,那是,那是鐵礦!他們竟然私自開礦,這是可以誅九族的死罪!”

    “西堤多山,土石鬆軟,多黑岩紅壤”秦越冷笑一聲,心裏的猜想得到了證實,站起身來,鳳眸變得淩厲,周身氣質忽地一變。

    樂允愣愣看著秦越,苦澀的自嘲一笑,看著明顯氣勢不同的秦越,隻覺得那個平易近人,有些毒舌卻會關心自己的越姐姐不見了。

    “昨夜的火,我不知道是誰放的,想我死的人太多了,也許我真的是個災星,克父克母,如今也該到我自己了,那些侍衛發現了我,也許昨夜是來滅口的,是我連累了您。”樂允強撐起下床,愧疚的朝秦越一跪。

    壓下心裏不該有的悸動,樂允暗自嘲笑自己,一見鍾情多可笑,人家說不定出身顯赫,對自己隻不過是看看路邊野草的新奇,隻有自己想入非非,自不量力。

    低著頭看著秦越的衣擺,樂允突然有些後悔,心裏狠狠唾罵自己,說出來做什麽,若是連累了越小姐怎麽好。

    “此事我知道了,但,你覺得我能管嗎?”秦越不再偽裝,上位者的氣勢全然放出。

    “你覺得,我能為你做主嗎?此事,要證據,十足十的證據,樂允,光靠你說的,不算。”

    秦越扶起樂允,有些暗有所指的說道,看著少年眼底藏著的憤怒,有些擔心他有魚死網破之心。

    樂允愣愣的,有些難堪的低下了頭,淚水難以抑製地湧出,十六歲的少年哪裏受過這麽大的風波,驟然失去所以親人,實在難以抑製自己的悲痛,尤其還有著這麽多隱藏的敵人。

    一股破釜沉舟的念頭湧上心頭,樂允麵上裝似乖巧的點點頭,垂下的眼神滿是決然。

    “篤篤”窗外一陣聲響,秦越眼神一動,是暗衛的信號,輕聲安慰樂允幾句,見碧色端藥過來,看著樂允喝下後上床休息,便退出了房間。

    秦越沉思幾息,囑咐碧色看好樂允,轉身走出客棧,在客棧外暗衛們作好了偽裝,一身常服出現,一人一馬等著秦越出來。

    翻身上馬,秦越低聲問道:“金甲衛何在?”

    “回殿下,已在城外數十裏等候,刑部尚書也帶人在來得路上了。”暗衛回道。

    “走。”一行人麵色沉沉出了城,這暴雨後的西堤,土石掩蓋了血汙,卻注定不會一直如表麵般太平下去。

    而客棧後門,一個瘦弱的身影悄悄走出。

    “二少,那院中我們找了,沒有屍體,那小子怕是跑了。”侍衛麵色不安的看著陳二少。

    “廢物,廢物,都是廢物,馬上進城,找那王幸要人去找,沒用的東西,快。”陳二少想起陳家主的吩咐,暴跳如雷,連聲斥責著侍衛。

    礦場勞力在暴雨中死傷大半,礦裏的侍衛又招來些別的村子的勞力,現在正在如火如荼開礦,殊不知一支金甲之師快要到來。

    陳二少騎上快馬,帶著幾個侍衛從小路奔向城中。

    而城中,陳二少要找的太守王幸正冷汗連連,看著堂下麵色肅然的樂允,麵色驚愕又慌張不已。

    “大膽,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麽!”王幸眼珠急轉,看著信誓旦旦的樂允,恨不得馬上封上他的嘴。

    “草民狀告有人私自開礦,草民句句屬實,不得有半句虛言。”樂允心下不安,強撐著說完莊子上的所見所聞。

    王幸驚出了一身冷汗,看著左右盡是自己人,又道:“你可有證據?”

    “草民沒有,草民被其所害,願為大人指明方向,大人派人一查便知。”樂允緊緊盯著王幸,心中有著一絲希望。

    “壓下去,本官看你神誌不清,根本就是在胡言亂語。”王幸一拍驚堂木,麵色急怒,命人堵住樂允的嘴,直接關在了牢房最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