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遇見大佬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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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北苑,沒看見李明月,兩人看見桌上留的紙條,得知人去旁邊院落後才放心。

    顧清歌坐在窗台上,仰頭望著月亮發呆,徐溫柔背手半躺在茶榻上,看著顧清歌發呆。

    許久,她說:“清歌,若你覺得為難,我來告發。”

    “你?”顧清歌沒有回頭,“慶國公府和驃騎將軍府,關係應該很好吧。”

    “就那樣,也沒多好。”徐溫柔拿了毯子給顧清歌披上,又給她倒了杯熱茶,“天冷,別凍著了。”

    顧清歌低頭接過茶,杯裏倒映著屋簷明月,像是一幅圓孔畫。

    想起那混在藥裏的□□,她還是不理解為何錦娘選擇自盡,想時順便問出來。

    徐溫柔跨腿坐在窗沿另一邊,很好笑地打量顧清歌,見對方是真的困惑,才開口:“清歌,怎麽說你也是世家淑女,清譽重於性命,怎麽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顧清歌翻個白眼:“狗屁道理,封建糟粕。”

    “好好的,怎麽還爆粗口了?”

    徐溫柔樂不可支,跨過另一雙腿,與顧清歌並排而坐,抬手搭著對方肩膀。

    “其實呢,我開始也想不通,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麽,可後來轉念一想,如果我在戰場上麵對敵人,無論如何,老娘寧願力竭戰死,哪怕自戕,也決不會落入敵人手中受辱,更別說投降了。”

    徐溫柔對上顧清歌的視線:“清歌,總有一些東西高於性命,對錦娘來說是清譽,對我來說是尊嚴。你呢?”

    “我不知道,但……”一陣風刮來,刺的臉生疼,她仰頭看天上明月清輝,心中有了決斷,“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哢吱——,門開了。

    李明月抱著一堆東西,看見她們後很驚喜:“這麽快就回來了?”

    顧清歌從窗上跳下,把毯子給李明月披上,看見她凍紅的手,心疼道:“大晚上不呆屋裏取暖,跑旁邊幹什麽?”

    徐溫柔接過李明月手中的字畫缸,放到桌案後撥拉畫軸:“明月,這什麽呀?”

    “看你們出去辛苦,我也不能幹坐著等,就跑去找錦娘同屋的姑娘聊天,結果發現她那天上午受驚,搬東西匆忙,不小心誤拿了錦娘的字畫缸,我見狀就要了過來,看看能不能找到線索。”

    徐溫柔不以為意:“就這些字畫,能證明殺人凶手嗎?還沒那玉佩能用。”

    李明月一邊展開畫軸一邊歎氣:“好像是哦,唉,我想著這是錦娘的東西……”

    顧清歌沒參與談話,她看著那些畫,聞到一陣墨香,熟悉感油然而生。

    她已經很久沒碰筆墨了。

    小時候被老爸逼著,僅橫畫線條就練習一周,當是覺得苦不堪言,現在想起來又思念的緊。

    展開畫卷,都是些山水畫和花鳥畫,錦娘基本功不錯,看得出是受過名家教導的。

    不過……

    顧清歌拿起一幅,皺眉看著樹上的兩隻喜鵲。

    從這畫整幅看不出什麽,可若仔細觀察兩隻鳥,就會發現不管是運筆還是用墨,完全像是兩個人的習慣。

    另一邊,李明月拿了本字帖,有些奇怪:“這不像是錦娘的筆跡啊。”

    徐溫柔頭也不抬:“會不會收藏的名家?”

    “我看看備注,下麵小字說……是那個叫會之贈送的!”李明月提高聲音,興奮看向顧清歌和徐溫柔,“這能作為證據嗎?”

    “隻能證明兩人是贈送字畫的關係。”顧清歌見外麵隱約泛起白光,“沒事兒,我們先把東西包好,等會兒一同交給天子,隻要有玉佩,就能讓那個周檜無可辯駁。”

    “好。”李明月想起一事,“那怎麽進弘文館?”

    察覺兩道目光落在她身上,顧清歌眨眼:“望我幹嘛?”

    “隻有你能進去啊。”徐溫柔蹭了蹭顧清歌肩膀,揶揄道,“長寧郡主。”

    嗬嗬……

    顧清歌翻個白眼,沒想到這便宜郡主的名號,還有用得上的一天。

    按徐溫柔所言,弘文館都是皇親國戚、一品官、太宰和功臣子弟,所以守衛格外嚴密,加上近日天子講學,更是難闖。

    所以……隻能靠顧清歌的身份了。

    這日,她換上了最光鮮亮麗的金縷衣,還戴了平日都不會碰的金飾,發間插著鈿花,腦門畫上了花鈿,一切朝榮華富貴處打扮。

    向琇容嬤嬤請假,對方倒沒什麽阻攔,隻是提醒她早些回來。

    李明月膽兒小,留在北苑,徐溫柔則藏在侍女中,為此這人不得不舍棄隨身攜帶的那把大刀,還抱怨了好久。

    誰知她們剛出北苑,就遇到了美人兒爹,還有……笑嗬嗬的闌亭緒。

    想起這幾日的胡鬧事跡,顧清歌以為美人兒爹是來找她算賬,走到對方身前弱弱喊了聲:“阿爹,早……”

    “清歌,世子都告訴我了。”

    果然是他,顧清歌微微抬頭,瞪了闌亭緒一眼,誰知這人笑得更開心了。

    顧平霄裝作沒看見兩人互動,對顧清歌道:“周檜的相關證據給我,交給阿爹處理。”

    沒想到臨門一腳時,卻被人奪了差事,顧清歌不情願:“阿爹,你會處理嗎?”

    “懷疑我?”顧平霄覺得好笑,他捏了捏顧清歌臉頰,很是無奈,也很寵溺,“清歌,天子不會在意這樁小事。”

    “小事?”顧清歌震驚,“都殺人了還是小事?”

    “是,因為死的是無關緊要的人,而犯事者,是天子最近欲要嘉獎之人的兒子。”顧平霄沒說透,他不想清歌了解背後政鬥的肮髒,隻是一再保證,“相信阿爹,他會得到應有的懲罰。”

    顧清歌猶豫許久,最後決定信美人兒爹一次。

    但覺得難得盛裝打扮,弘文館不去白不去,便抱著顧平霄胳膊撒嬌,直言想去聽天子講學。

    “去吧。”顧平霄收好那玉佩和畫軸,揉了揉顧清歌頭發,“我已經讓清北在門口等你。”

    顧清歌歡天喜地,拉著徐溫柔離開:“謝謝阿爹!”

    顧平霄含笑目送,等人走遠了,才看向一旁的涼州王世子:“有一事還請世子解惑,何時與小女如此親密?”

    闌亭緒心知就算撒謊,對方最後也會查出真相,索性坦白求個好印象:“回顧伯伯,郡主在汾州走失與我相遇,我們跟著商隊一同回來,也有了交情,得到了郡主信任。”

    顧平霄皺眉,直言不諱:“看來你求娶清歌,也是想遮掩曾來過中原之事。”

    “不,求娶清歌,是因為我真心喜歡她。”闌亭緒打斷顧平霄的推測,徑直闡明心意,“不管太宰相不相信,隻要清歌在,本世子願意與太宰成為一條繩上的螞蚱。”

    聽見這個許諾,顧平霄雖然動容,但還是十分冷靜。

    “有時候喜歡……未必會有結果。”他扭頭看著不遠處的山巒,像是想起了往事,感歎又可惜道,“而真心,也未必會換來成全。”

    闌亭緒沒被顧平霄的低落影響,他上前與顧平霄並肩而立,看著同一處山林,朗聲笑道:“未來如何,誰知道呢?”

    說罷,察覺顧平霄打量目光,他無比堅定:“我明白與清歌定下婚事很難,但我會不惜一切爭取,誰都阻擋不了。”

    年輕人的話擲地有聲,顧平霄輕笑,拍拍闌亭緒肩膀,什麽也沒說便離開了。

    話說那邊,顧清歌已經被顧清北拉到弘文館。

    今日天子在明堂講學,因為她作為郡主,算是皇親國戚,所以位次安排在皇子那一排的邊邊角。

    見徐溫柔左右張望,她拽住人:“看什麽呢?”

    “楚風洵啊。”

    顧清歌差點嗆住,錘著胸口壓驚。

    不妙,竟然忘記這一茬。

    當即起身準備開溜,還沒邁開腳,就聽祭酒宣布眾皇子入場。

    頓時失力坐在凳子上,躲是沒機會了。

    算了,反正還不認識,裝傻唄。

    隻是可惜,旁邊跟了個楚風洵的死忠粉。

    徐溫柔不斷慫恿她:“清歌,去見一見唄。”

    顧清歌嗑瓜子,看著被各家公子圍一堆兒的皇子們,搖頭表示不商量。

    “你不是想要我那匕首麽,送你。”

    徐溫柔添加籌碼,顧清歌心動了一刻,隨即腦中閃過楚風洵拿劍刺她的場景,一個激靈就清醒了。

    “不行。”

    “哎呦……”徐溫柔拉著顧清歌袖口,撒嬌懇求,“好姐妹,就幫幫我嘛!”

    顧清歌還是第一次見徐溫柔如此,但依舊不能改變她對楚風洵避之不及的態度,故作一本正經教導:“阿柔,作為女孩子,要矜持,你這像什麽樣子……”

    徐溫柔不可置信:“顧清歌,你說這話不怕天打雷劈啊。”

    好說賴說,見顧清歌就不鬆口,兩人交握的手暗地較起勁來。

    拉扯間,身後有人道。

    “長寧郡主?”

    顧清歌動作頓住,扭頭看向喊她那人,一下認出就是當初在藏書樓借書梯時遇到的那個,很是尷尬的起身,打招呼:“嗨……”

    顧清北上前介紹:“阿姐,這位是王懷璟,清河王氏。”

    王懷璟?

    原來他就是王懷璟。

    果然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長相是世家公子溫文爾雅的標準模樣。

    上次聽表弟提過,可她那時著急爬牆回去,也沒在意。

    這位可是個大佬啊……

    原文中美人兒爹辭官後,太宰之位一直空缺,最後是王懷璟入主太宰府,成為了新一任太宰。

    也是書中為數不多隻走事業線,與女主毫無感情糾葛的男人。

    穿成虐文女主的她,就喜歡遇到這種人,簡簡單單,絲毫不用擔心哪個舉止讓人誤解,惹上了桃花債。

    顧清歌雙眼放光,覺得好不容易遇到個潛力股,得好好拉近關係:“王懷璟,我認得你,在藏書……”

    還沒說完,就被顧清北輕咳打斷。

    她一臉納悶看向阿弟,這幾個意思?

    王懷璟笑,低聲道:“郡主男裝進入藏書樓之事,還是不用再聲張,以免旁人誤解,影響郡主名聲。”

    “哦。”

    顧清歌明白了顧清北的擔心,拍了拍對方肩膀表示謝意。

    顧清北則是一臉你可長點兒心的表情。

    說話間,一人朝她們走來,王懷璟和顧清北看見那人,皆朝旁邊退讓。